让她舒服的事情,她都不想拒绝。
她双手继续攀在李怀叙的脖颈上,触摸着他滚烫的肌肤,辗转亲吻间,不禁与他额头抵着额头,像两只纯白的天鹅,单纯缠绵。
如若不是腰间有什么东西存在感实在太强的话,她还想一直这样下去。
原本白皙清透的脸颊,因为亲吻与醉酒,此刻已经红到不能再红。她被李怀叙松开,微微喘着气,垂首去看那个硌应着自己的东西。
可是立马,她便被李怀叙又捧起脸颊,深深地亲吻。
她不明所以,不知所措,只能是又继续去抓着他的臂膀,想要依靠住他。
而后来,渐渐渐渐,她便真的,彻底失去了思考。
李怀叙额间已经细细密密积了许多的汗,还有不少落到了公孙遥的脸上,看她终于昏睡,他也终于能松出一口气,同时,眼中又微含歉意地摸了摸她的后脖颈。
若再不把她打晕,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眼底讳莫如深,觉得自己总归不能真的做一个禽兽。
半个时辰后——
他终于抱着仍旧昏睡的公孙遥从望月楼里出来,浑身神清气爽,没有丝毫犹豫地吩咐人直接将马车驶去长安城外的济宁寺。
—
数月不曾再来过的济宁寺,山上春景与山下有很大不同。
李怀叙一步一步抱着人上山,又把人安放在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禅房里,替她褪去外衣鞋袜,掖紧被子。
“娘亲……”
公孙遥一个翻身,却抓住了他正准备抽离的手。
刚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男人,眼下四处都透着冷静与耐心,看她扒着自己的双手,也不急着挣脱,而是慢慢悠悠的,一点一点掰开她的十指,将她又重新放回到被子里。
“也就是碰上我,不会对你趁人之危,你要是落在别人手里,我看你怎么办。”
他刮了刮她的鼻尖,眼里心里皆是愉悦的笑意。
坐在床边又看她睡了会儿,他才起身,复又朝外走去。
因为临时的改道,原本打算回府向他禀报事情的为期,也在这时恰好上到山上。
两人心照不宣,绕过一段长廊,推开了没有护卫看守的另一间禅房。
“二公主与宁王殿下今日见过面了,闹得很僵。”门一关上,为期便道。
“然后呢?”李怀叙问。
“然后,殿下邀请二公主同驸马一道至府上小聚,为上次落水之事赔罪的消息,也已经送到二公主府上。”
李怀叙勾唇:“你猜他们会不会来?”
“说不好。”为期认真想,“二公主素来瞧不上咱们,即便咱们再低声下气,她也不一定会理睬,何况,刚死的那个谋士是她放到三殿下身边的,如今意外死了,她心情定然也不好。”
“心情不好,那就更该多些消遣散散心了。”李怀叙道,“你明日再放消息出去,说是我这儿,有整个京城最新一批的黄山毛峰,还是徽州云雾尖上的桃花峰产的,全长安城,独我与陛下有两份。”
“二公主会信吗?”
“管二公主信不信,驸马信了就好。”李怀叙看的通透。
“我那二皇姐,素来心比天高,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独独这个金吾卫中郎将,其实是她自己选的驸马。
可惜,她选中了人家做驸马,人家驸马却看不上她的做派。她这些年,跟着三皇兄还有姓萧的做了多少恶事,她自己数的过来吗?驸马是个正直良善之辈,知道这些,自然不肯与她同流合污,所以夫妻二人才渐渐离心离德,形同陌路。”
可即便如此,二公主李合宜还是时常会强迫驸马跟在自己身边。
她进宫的时候,她要他来接;她赴宴的时候,她也要他来接;若是驸马被人邀去参加什么宴会,她必知道的一清二楚,且能跟去的,尽量都跟去。
“我那二皇姐,到底还是喜欢人家的。”
李怀叙嘴角挂着浅笑,信心十足。
为期向来不懂这种风月情爱,听他一解释,总算也才明白其间的弯弯绕绕。
“殿下英明,那黄山毛峰素来是驸马的最爱,只要用黄山毛峰将驸马引来,二公主便也必定会跟来。”
“那倒也不一定……”
李怀叙一手点着桌子,还想做下一步的推断,哪想,屋外突然的一声咔嚓,叫他和为期的眸光都霎时变得锋利。
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
而且就在他们门口。
为期立即起身,向屋外冲去。
李怀叙也紧随其后,从禅房里出来。
眼见着当真有一道黑影从他们的方向正往远处的竹林里去,为期赶忙追了上去。
李怀叙则是站在原地,反复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确认再无其他人之后,他才沉着面色,先往禅房回去。
—
禅房内,公孙遥还在安静睡着。
李怀叙轻手轻脚地将门关上,不想将她吵醒。
但在他转身的刹那,他发现,她还是皱着眉头,已经开始逐渐苏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她困倦地揉着眼睛,下意识开始喊蝉月。
李怀叙走到她面前,俯身下去:“喊你丫鬟做什么?是你夫君我辛辛苦苦将你背到这山上来的,你个没良心的,睡醒了居然第一时候喊的不是我,而是你的丫鬟。”
“你?”
公孙遥脸依旧红扑扑的,但脑袋好像已经清醒了一点,只是醉酒后的意识,无论如何也不能清晰。
她捂着额头,想不起来自己酒后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慢慢地起身,才发现自己居然又只着了一件里衣。
她正想脱口而出质问李怀叙。
结果他措不及防便将手伸到了她的身后,在她肩膀上搭上了那件原本该穿在她身上的外衣。
“被窝里钻出来,小心冻着。”
“……”
想要脱口而出的质问,突然就噤了声。
公孙遥不大自在地转移了问话:“这是哪?我好像闻到寺庙的味道了,这是济宁寺吗?”
“你是狗鼻子吗?”李怀叙好笑地看着她,“这里的确就是济宁寺,是你喝醉了闹着要来的。”
“我闹着要来的?”
公孙遥完全想不起来,几个时辰前的自己到底是为何要闹着来这济宁寺。
她坐起身后,脑袋还有些疼,靠坐在罗汉床上,虽然有满腹的疑问,但却暂时不想再说话。
因为这是济宁寺。
她即便想不起来自己当时究竟是如何要李怀叙带自己上山的,但大抵也能猜到,她一定是想到了娘亲,才会想要来这个地方。
那她喝醉后……有把娘亲的事情告诉他吗?
他知道,她的生母其实并非赵氏,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没名没分的钱塘女子吗?
这算欺君之罪吗?
公孙遥一时心绪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
“我……”
而在她仔细斟酌过后,想要开口的时候,李怀叙恰好也开了口。
她迷茫地望向他:“何事?”
“看你脑袋发昏,我想说,我还是叫人去看看那醒酒汤煮好了没有吧。”
“哦。”公孙遥讷讷,“多谢。”
“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李怀叙抬脚便准备向外走去,可刚走了两步,又立马转了回来。
“你适才想说什么?”
公孙遥遂把自己斟酌好的话问了出来:“我喝醉后,可有告诉过你,为何想要来这济宁寺?”
李怀叙瞬间洞悉她的想法,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明白她其实并不想叫自己知道她生母之事。
“告诉了啊。”他似随意道。
而公孙遥敏感的心思一下便因此提到了嗓子眼。
“那我都说了些什么?”
“你说了些什么?”
李怀叙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渐渐呢喃:“让我想想啊……你说,济宁寺上有你很重要的人,你每年都会过来悼念;你还说,你出嫁了,也没有给人带过什么消息,没有特地来告诉过她一声,所以想我带你来看看她;你还说,你嫁了这么好的一个夫婿,不叫她知道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非要我到时候也跟你一起去祭拜祭拜人家……”
听他说的越来越离谱,公孙遥赶紧要他打住。
她手心出了薄薄的一层汗,揪紧了被子:“那我有跟你说那个人是谁吗?”
李怀叙抱胸,若有所思地摇摇头:“我也好奇呢,你是想来济宁寺看谁? ”
没有。
那就好。
公孙遥忽然浑身都放松了下来,咬紧唇瓣,想着下一步该怎么搪塞眼前这个人。
只是忽而,她便觉得自己唇瓣上传来一阵疼痛,好像是哪里被咬破了皮,被牙齿轻轻一碰,便钻心地疼。
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唇。
“李风华,我的嘴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说:
今天白天上一章末尾做了些许改动,要是觉得前后衔接不上的小伙伴可以翻到上章末尾重新看一下呀!对造成的麻烦表示很抱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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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公孙遥注定是被抛弃的那一个(二更)◎
李怀叙眉心跳了下。
其实先前在酒楼, 他松开公孙遥的时候就发现她唇瓣破了这一点了。
但是没办法,唇瓣破了他总不能临时给她缝补上, 于是他干脆没有多想, 只给她涂抹了一点药膏。
甚至一边抹还一边想,她若是醒来之后发现这地方破了也挺好,那样她就会知道他们先前在酒楼里都做了些什么, 夫妻之间那层本就不必要存在的窗户纸, 也就可以早些捅破了。
他看着公孙遥,心下其实是有些自责的, 但脸上过于惹眼的笑意将那点自责实在是掩盖地一丝不剩,在公孙遥眼里看来,那就是赤|裸裸的幸灾乐祸。
“我知道了, 是喝酒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是吧?”
公孙遥无奈地耷拉下耳朵, 觉得也只有这一种可能。
李怀叙闻言, 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住。
“谁告诉你的……”
“咚咚——”
屋外很不凑巧地传来一阵敲门声。
李怀叙“啧”了一声, 无奈只能先去开门。
原来是蝉月来送醒酒汤了。
“小姐醒了!”蝉月站在门口,便见到了屋内靠坐在床上的公孙遥。
她想直接将醒酒汤送进去, 却被李怀叙双手接过。
“本王与王妃还有要事相商, 劳烦蝉月姑娘在外头守着,无事不许旁人进来打搅。”
你个成日里不是吃就是喝的纨绔, 能有何要事?
蝉月打心底里不是很喜欢自家这位姑爷,觉得他油嘴滑舌,做事没谱。
但念在他目前对小姐也不算坏,适才还亲自一路抱着小姐上山的份上, 她还是打算听他的话, 暂时先替他在屋外守着。
李怀叙一手端着醒酒汤, 一手郑重其事地,将房门又再次关上。
他将醒酒汤送到公孙遥面前,原本是想喂着她喝,但是看她已经自己伸手来接,想了想,还是把汤连碗,全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眼看着她端起醒酒汤,与他道了谢,而后小口小口地便将汤底一鼓作气全喝了下去,他满脸堆起的笑意又再次卷土重来。
“喝完了吧?舒服点了吗?”他耐心问。
待到公孙遥点过头之后,他才又抿着唇边上几不可见的梨涡笑道:“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与你坦白一下,你唇上的这个痕迹,其实并非是你自己……”
“咚咚,咚咚——”
好不容易只差几个字便能说清楚真相,门外却又突然传来敲门声。
三短一长,是为期回来了。
李怀叙心下遗憾,知道眼下这事是当真没法再继续下去了,只能长长地叹一声气,揉了揉公孙遥的脑袋。
“算了,你先好好休息,等回家我再告诉你全部。”
他收起她手中的碗盏,顺带着就将它带了出去。
而在他出去之后,蝉月见缝插针地便就钻了进来。
“小姐没事吧?”她一上来便关心道。
公孙遥摇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奴婢瞧九皇子不是个正经的,担心小姐受罪。”蝉月实话实说。
公孙遥好笑地捏了捏她的手:“放心吧,我能受什么罪?他再混账贪玩也是个有底线的人,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那小姐,我们到底为何不直接回家,要突然到这济宁寺来?”
蝉月突如其来的疑问,又叫公孙遥想起了自己娘亲的事。
“他说,是我喝醉了一直念叨要到济宁寺来,所以他才带我来的。”她嗅着满屋的佛香,道,“蝉月,我其实,的确也有点想念娘亲了。”
年后,越是临近成亲的那段日子,公孙云平和赵氏便越是不允许她再上济宁寺。
因为他们担心被人发现她根本不是赵氏的孩子,担心淑妃娘娘和李怀叙会后悔,从而要在他们家选择别的孩子来出嫁。
那是他们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何况从小到大,公孙遥一直顶的就是公孙家嫡出姑娘的名头,就算在皇帝那里也是一样。
若是叫皇帝知道真相,这还会是一桩不大不小的欺君之罪。
一直被严加看管的公孙遥,到如今已经有三个多月未曾来看望过自己的娘亲。
现下,她既已经成功出嫁,且又阴差阳错地上到了这济宁寺,那再不去看看她,便属实是说不过去了。
她当即掀开被子,要蝉月立即去为自己准备一些上香的东西,且最好偷偷摸摸的,不要叫李怀叙发现。
蝉月一切照做。
待到主仆俩都静悄悄地出门,且不许护卫跟随的时候,李怀叙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并未回来。
—
济宁寺最角落的柴房里,李怀叙正拖了条长凳坐着,认真打量眼前被抓回来的黑衣人模样。
他被摘了头套,长相略有些粗糙,捆坐在地上,脸颊左侧还有条醒目的短疤。
“你姓甚名谁?”
“家住哪里?”
“是谁要你这么大胆地跟着我的?”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这人都不会回答,于是他便问为期:“是个聋子还是个哑巴?”
“你才是哑巴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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