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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靖康之耻后的帝姬——映在月光里【完结】

时间:2023-05-08 14:47:42  作者:映在月光里【完结】
  快临近新年,金人受了大宋的影响,在冬至新年等节庆时,都要大肆庆贺。皇宫再破旧,也要装模作样洒扫一番,贴对子桃符。
  赵寰前去给邢秉懿告假,韩婆子看了她几眼,不耐烦地道:“你昨日病得那般厉害,今日倒能替人当值了。既然你要做好人,还不快去干活,楞在这里作甚!”
  她们今日被分了清理洒扫积雪的差事,没扫一段路,木屐连着鞋袜都湿透了,寒意顺着脚底往上钻。风再一吹,所有人都被冷得簌簌发抖。
  赵佛佑人小瘦弱,她拄着扫帚一边喘气,一边直抖个不停。在不远处的毡房里,门帘晃动,帘子后的人影闪过。
  赵寰不动声色收回视线,走上前对赵佛佑说道:“你歇一会,去那边毡房里取取暖。”
  赵佛佑嘴唇都冻青了,顺着她的指点看去,不禁愣了下,哆嗦着说道:“娘娘不喜见到我们。”
  赵寰呵了声,道:“不要怕,你只管去。得碗热汤水,一块糕点也好。”
  赵佛佑犹豫着没动,半晌后,低声问道:“神佑可还好?”
  赵寰望着她脸上的忐忑与脆弱,心一软,答道:“勉强活了过来。你先别管她,有我呢,照顾好自己要紧。”
  以前在康王府上时,姊妹俩来往并不多。自两人的生母都陆续被折磨死之后,其他人无暇顾及她们,姊妹俩开始相依为命。
  两年多的非人生活下来,赵佛佑逐渐变得麻木。对于赵神佑的病,她恨自己无能为力,又不敢面对她的死,甚至连问都要鼓起勇气。
  听到赵神佑没事,压在心头的石头被挪开,赵佛佑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流了下来。她随意抹了把脸,放下扫帚,提着裙子下摆,一鼓作气朝韦贤妃的毡帐跑去。
  韩婆子袖着手,冷眼在一旁看着,朝赵寰冷笑一声:“她今年已经十岁了,过不了多久,就要与她嫡母,祖母一样。活着又如何,还不是要被男人折磨。”
  赵寰平静地道:“先活着吧,已经死太多了。赵家真有滔天的罪孽,也不该女人来偿还。”
  韩婆子愣在了那里,片刻后,别开头踱步到了别处去,大声吆喝道:“别偷懒,赶快些!若是做不完,太阳下山了,你们也得给我继续!”
  太阳下山了会更冷,雪踩实了,会结成厚冰。大家一听,赶紧动了起来。
  赵佛佑很快跑了回来,她咬着唇,满脸晦涩,道:“韦娘娘说她身子不好,她在帘子后躲着,我没能见到她。屋子里伺候的人,抓给我了几颗糖。”
  她紧紧拽着的手,伸到了赵寰面前,手心里躺着几颗用油纸包着,黏在一起的麦芽糖,嗫嚅着道:“姑母,你拿去吃吧……给神佑一颗就好。”
  麦芽糖也是好东西,赵寰自嘲一笑,伸手拿了四颗。刑秉懿两颗,赵神佑赵金铃分别一颗。
  想了下,赵寰再取了一颗,给赵佛佑留了三颗,说道:“余下的你吃。”
  赵佛佑还要推让,赵寰脸一沉,不容置疑道:“快收起来!”
  赵佛佑忙收回手,将油纸包小心揣在了怀里。赵寰放好四颗糖,余下的一颗,托在手心,走到韩婆子身边,双手递上前。
  赵寰不卑不亢道:“韩娘子,大娘子从韦娘娘处得了几颗糖,这颗是孝敬你的,请你莫要嫌弃。”
  韩婆子盯着赵寰的手掌心,片刻后移开了目光,昂着下巴说道:“我可不稀罕这破玩意儿!”
  赵寰默默收回了手,福身道谢。韩婆子意外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从早上到现在,她们只扫了不到半里的路。赵寰脑子转得飞快,说道:“韩娘子,今日我们需要清扫到何处,才算完成了差使?”
  韩婆子朝韦贤妃毡帐那边一指,说道:“得此处到陛下寝宫的这条道清扫完。”
  赵寰已走过一遍,不算很宽,巷道弯弯绕绕,雪被踩了后,需要花费力气清理。
  这条道,会经过御膳房。
  赵寰垂下眼眸,诚恳说道:“我们的力气都小,只用扫帚,如何都不能将踩严实的雪扫干净。韩娘子,可能借些铁锸等趁手的用具?”
  韩婆子虽嫌弃赵寰麻烦找事,但她说的却是事实。就凭着她们这群风一吹就倒的女人,只用扫帚,上面安排的差事,无论如何都完不成。
  可是,到何处去找趁手的工具?
  韩婆子下意识问了出来,赵寰先是佯装苦恼,凝眉沉思了下,试探着说道:“不知,可否去向修皇宫的工匠们问一声?”
  修皇宫的工匠们,就算没有铁锹,也有别的工具。韩婆子思索了下,转身朝那边走了去。
  过了一会,韩婆子回来了,朝赵寰等几人一点:“你们跟我前来搬锄头,铁锸。”
  大家一喜,忙跟在了韩婆子身后。工匠们在毡帐里忙着木工活,她们到了门边,屋里一下安静下来。
  工匠们齐齐朝她们看了过来,眼神各异,神色十分复杂。
  守在门边的金兵,放肆轻佻的眼神,在她们身上来回打量,恨不得当场将她们的衣衫都剥下来。
  一个高大的木匠放下水中的活,沉默着搬了锄头铁锸到门边。赵寰走上前,飞快将屋内扫了一圈,拿了把铁锸,低声道了谢。
  木匠微微怔住,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很快走回去,继续拿起墨线,在木头上一弹,留下一条笔直的墨印。
  大家躲着金兵的视线,待拿了工具后,忙不迭飞快离开,惹得金兵在身后张狂大笑。
  篱笆门连锁都没有,只用一根木棍别着。毡房内,到处堆放着木材,斧头,锉刀等工具。
  赵寰来回握了握手上的铁锸,不算太重,很趁手,她满意地笑了。
  有了工具,铲雪的铲雪,清扫的清扫,效率明显加快。到了御膳房附近,赵寰一边干活,一边留意着门前的守卫,以及换岗的间隔。
  赵寰欣喜发现,金国皇宫的管理,跟房屋建筑一样烂。与浣衣院院子差不多的矮小院落,篱笆院墙。
  门口不见人影,只在有人前去的时候,屋里的人方出来问一声。
  赵寰高兴的同时,又感到说不出的悲哀。
  就这么个破落部落,将强大的文明大宋,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到了晚间夜里,赵寰与赵瑚儿嘀咕商议了几句。她一听,不由自主舔了舔嘴唇,兴奋不已道:“我好久都没尝到肉了!我跟你去,总比做饿死鬼强!”
  赵寰失笑,从床头柜子里,找出几件破衣衫,扯开用布巾拼出了两个布袋。她们先歇息了一会,在万籁俱寂时,两人起身,朝御膳房摸去。
  四下无人,御膳房没有点灯,除了天上星光,到处一片黑暗。
  赵寰借着微弱的光线,手摸索着,从篱笆墙的缝隙里伸进去,极轻极快拉开了门栓,拽着门用力往上提,免得开门发出声音。
  门无声无息打开了,赵瑚儿屏着呼吸闪身进去,赵寰很快跟上,虚掩上门。
  赵瑚儿听从赵寰的叮嘱,不敢轻举妄动,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猫着腰朝灶房走去。
  灶房的门关闭着,赵寰摸到门环,与先前那样往上一提。门开了,发出些许吱呀的动静。
  赵瑚儿一喜,抬腿进屋。赵寰跟着进去,到烧火的灶膛边,往右边一摸。
  果然,在凹槽里,赵寰摸到了火折子。她拔开铜盖,用力一吹,火折子一亮。
  看清了柜门,赵寰将火折子噗地一下吹熄,一个箭步奔了过去。拉开柜门,埋头进去深深吸气,闻。
  手下飞快,赵寰抓了肉干,米放进布袋里。赵瑚儿站在一旁,呼吸都急促了,压低声音道:“多拿些!多拿些!”
  多拿就会被发现,也没地方藏。赵寰没理会她,抓过她手上的布袋,再抓了些饴糖放进去,当即立断道:“走!”
  赵瑚儿只得作罢,恋恋不舍跟在赵寰身后,正要出走出去。
  突然,赵寰一个急旋身回了屋,抵着门,将门轻巧关上。
  灶房隔壁的屋子,传来了开门声。接着木屐踩在地上剔剔达达,有婆子含混抱怨嘀咕着,朝灶房走了过来。
第8章
  赵瑚儿紧拽着手中的布袋,紧紧贴在门背后,她听到自己心跳如擂鼓。凛冬的天气,她汗透后背,几乎连站都站不稳。
  婆子嘀咕着到了门边,赵瑚儿能听懂大半的女真语,她听到婆子在说:“真是,外面冷死个人咧,自己不起来,尽会指使人。灶房有动静,哪来的动静,肯定是那该死的野猫野狗!”
  门栓的铁环,撞到门板上,发出清脆的“叮咚”声。门推开了条缝,赵瑚儿鼻尖已经闻到了婆子身上的膻气,火折子的灯油味。
  冰凉干燥的手,覆上赵瑚儿的手背。极缓,有力一握。
  莫名间,赵瑚儿感受到无穷的力量,提到嗓子眼的心,一下落回了肚中。
  赵寰沉住气,抓起块肉干,胡乱朝灶膛后扔去。
  “咚”地一声响,婆子吓得哎哟后退,门一下合上,火折子被风吹熄。
  赵寰展开嘴,发出“唧唧唧”的声音,手下不停,抓起米用力朝柜子方向扬去。
  婆子听到屋内动静,气得骂骂咧咧。再次推开门,手挡着火折子,借着微弱的光朝地上一照,看到地上掉落的米粒,骂道:“该死的耗子,乱偷吃不说,又往洞里搬!”
  侧身走进屋,直奔柜子而去,灭了火折子,熟门熟路弯下腰,伸手在柜子里一阵倒腾,再砰地关上柜门。
  “早就说了,柜子被耗子咬了个大洞,既然没人上心,我也不管了!”婆子骂骂咧咧走了出屋,砰地一下拉上了屋门。
  听到木屐声音剔剔达达走远,赵瑚儿双腿一软,缓缓蹲在地上,背靠着墙瘫倒在了那里。
  赵寰拍了拍赵瑚儿的背,无声安慰。她聚精会神,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直到隔壁的门关上,说话停止,四周重新陷入寂静。赵寰将手上的瓷片收回去,蹲下来小声道:“没事了,我们再等一等。”
  赵瑚儿长长舒了口气,抹去额角的冷汗,咕哝道:“真险。”
  赵寰笑了笑,不紧不慢将握在手上锋利的瓷片放回去,道:“是真够险的。我以为又要见血呢。”
  赵瑚儿呆了下,佩服不已道:“还是你厉害,原来早就做了完全准备。”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后,赵寰让赵瑚儿原地呆着,再重新去装了些米,补上了先前扔出去的肉干。
  回去时总算顺利,回到屋,赵金铃小脑袋一点一点在打瞌睡,赵神佑睁大乌黑的眼睛望着门。她在看到赵寰的刹那,小肩膀一下塌下去,双眸里迸发出喜悦的光芒。
  邢秉懿也没睡着,待到赵瑚儿关上门,她长长舒了口气,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赵瑚儿走过去,将布袋放在炕上,拿出肉干显摆。赵金铃也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翻身爬起,小脑袋凑上前,急着道:“我看看,拿什么了?哇!是肉.....”
  赵瑚儿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嘘,小声些!”
  赵金铃呜呜几声,忙不迭点头。赵瑚儿这才放开了她,得意地摇头晃脑,强调道:“是肉!”
  赵寰失笑,手下忙不停,小声道:“我们拿来煮肉粥,气味小。”
  赵瑚儿赶紧来帮忙,她从没做过饭,在赵寰的指挥下,帮着去舀了干净的雪化开烧水。
  赵寰用瓷片割开肉干,邢秉懿与赵金铃帮忙,将肉干撕成丝。
  赵金铃一边撕着,一边馋得口水泛滥。她将肉干放在鼻子前,深深吸了口气闻,低声问道:“二十一娘,这是什么肉?”
  肉风得跟柴火一样干,已看不出原样。赵寰闻了闻,说道:“估计是鹿肉。”
  赵瑚儿撇了撇嘴,不屑道:“金贼真是没见识,鹿肉就吃个新鲜。拿蜜炙烤了,在下雪的天,再配上盅梅子酒,赏梅投壶,方是雅事。”
  说着说着,赵瑚儿的声音低了下去。赵金铃与赵神佑尚小,对以前曾有过的日子,早忘得一干二净,两人没甚反应。
  只有邢秉懿回忆起以前汴京的繁华,黯然沉默。
  赵瑚儿自嘲笑了声,“看我,还提以前作甚。汴京,早被金贼一把火烧掉,不复存在了。金明池的水,已成一团污糟泥浆。”
  赵寰将拿回来的饴糖冲了水,递给邢秉懿:“你们喝一点,甜的。”
  邢秉懿望着眉眼疲惫,始终平静的赵寰,不由得愣在了那里。
  虽说还在浣衣院,她的身孕已经解决,人亦好生活着。有糖水喝,破瓦罐里熬煮着肉粥。
  这一切,都得靠赵寰。
  她们的境遇相同,她以前也哭,抱怨。如今她抹干了眼泪,着手解决她们的困难。
  她,不过也只有一双柔弱的手。
  邢秉懿眼睛发涩,胸口鼓胀酸楚。她接过水,释然深吸一口气,脸上始终不散的阴霾,缓缓消散,泛发出难得的明媚光彩。
  像是说给其他人,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微笑道:“总归还有些甜。来,神佑你先喝几口,接着三十三娘喝。我年纪最长,没能互着照顾你们,是我的错。以后啊,肯定会好的。”
  赵瑚儿蹲在炭盆边,神色震动,望着邢秉懿若有所思,又看向了赵寰。
  赵寰在修整她的碎瓷片。
  凭着锋利的瓷片,她划开了笼罩在她们眼前的黑暗,眼前,已经有依稀可见的光。
  赵瑚儿吸了下鼻子,垂下头,掩去了眼里的泪。
  屋外滴水成冰,屋内甜蜜又温暖。
  分着吃了甜蜜蜜的水,等到香浓热乎乎的肉粥煮熟了,几人也不怕烫,头抵着头,一人一勺分着吃。
  赵金铃吃得眉飞色舞,抿着肉粥都舍不得吞,老气横秋道:“好美味啊!我这辈子,从没吃过这般好吃的饭!”
  赵瑚儿笑得合不拢嘴,豪气冲天拍着胸脯保证:“三十三娘,你尽管敞开肚皮吃。吃完后,我们再去偷!”
  赵神佑无声笑眯了眼,赵金铃捂嘴咯咯笑。邢秉懿脸上也堆满了笑容,不过她还是细心叮嘱道:“吃上一次就够了,天天去,仔细被发现。”
  赵寰沉吟了下,说道:“剩下的米与肉干,还能煮两次。明晚得歇一歇,好好睡一觉,等后天晚上再吃。九嫂嫂说得对,得先探一下御膳房那边的动静,要是被发现,就得不偿失。”
  赵瑚儿想起先前差点被发现的紧张,跟着后怕地抚着胸口,道:“二十一娘说得是,那个婆子一路说着话走过来,我当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赵寰想起先前听到完颜宗贤的话,问道:“十三娘,你可懂女真话?”
  赵瑚儿说道:“能听懂一些,那个婆子在抱怨骂人。”她解释了婆子的话,绘声绘色将当时的情形说了,惹得邢秉懿几人脸色都变了,紧张连连。
  赵寰努力将先前完颜宗贤的话学了出来,问道:“你可知他说的什么?”
  赵瑚儿脸色大变,手上的勺子,咣当一下掉进了粥里,哆嗦着说道:“完颜宗贤在求完颜晟,将你赏给他。”
  她的话一出,屋内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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