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时候忐忑不安,想拒了这么块重要的玉佩,却拧不过那霸道男人,收下了却不敢把这明晃晃的象征百里鸢身份的玉佩带出来,直到她死玉佩都锁了在她的梳妆盒中。
云娇展开书信,摄政王一手狂草和他一样霸道狂娟,仅仅是看着就透露出一股傲气逼人的气息。
云娇一目十行将整封信看了个便,脸颊可见酡红,她捧着信,依稀能猜到那男人在烛光下勾着唇角的模样。
百里鸢这厮,一封便是耳语都显轻浮的信偏偏被他用严肃正经的口气写出来,行文之间摄政王斐然文采被折腾了个干净。
“娇娇可念吾?吾甚念之。”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三日不见,本王心尖儿疼。”
“闻娇娇饭香茶饱,很是怡然,吾心伤之……”
诸如此类,全然不符合摄政王身份本该是的痴缠女子才会说的话让他说了个尽。
云娇心中那点儿因为暂时不用与百里鸢相处,时时刻刻要顾及那男人霸道傲然的情绪的松块,莫名的被他这封不顾身份的信碎了个干净。
晚间躺在床榻上,云娇手里捧着那块相思玉,摸着那张狂有力的字,心头有些空落落的,好像是少了些什么。
百里鸢……百里鸢……百里鸢……
摄政王攻心之术实在了得,满意的从白鹭传来的消息中得知小女人第二天焉巴巴瞧着没睡好,摄政王心头愉悦,可愉悦过后又不禁心疼。
他是男子健身强体魄,被她娇娇扰了几个夜晚睡不安寝尚有疲惫,可那小人儿身子娇弱,好似一阵风吹来都能把她吹走,哪得这样折腾?
摄政王思及此,又想到日日丈量的纤细腰肢。
不可,该要丰腴些,不然他日为他诞下子嗣可要受苦。
摄政王又让人在府中炖些补身子的汤水,派人悄悄送去,非盯着云娇吃完。
云娇瞪着面前小盅,尚不知摄政王思虑,脑子一转不知怎么的转到了那日摄政王那句“本王不喜女子纤细”。
委屈巴巴喝了口汤,云娇趁着白鹭没注意,视线在自个儿身前逡巡一圈……
莫不是……莫不是……真纤细?
……
夜风习习,云娇和其他花女一起编排舞蹈正要回院子歇息,突然发现她玄在腰上的玉佩不见了,谢绝了要和她一起来找玉佩的纪窈,领着白鹭一路寻回去。
临近五月份,夜晚已褪去了早晨带来的寒凉,渐渐有了暖意,云娇一路寻着,有些焦急。
她知晓玉佩的重要性,若是被旁人捡去了,指不定惹出大乱子来,云娇不想给百里鸢添乱。
她一边恼恨自己不小心,一边一路寻找回了舞房。
她记着换下舞衣时还特意把玉佩挂在腰上,想来是那时候没有挂劳,才掉了。
舞房里漆黑一片,只有屋外两盏灯笼泛着微弱的光,云娇和白鹭正要推门进去,忽然注意到廊下一道微光。
云娇看玉佩正躺在柱子边,可怜的泛着光,心中一喜,立刻走过去。
她伸手将玉佩拾起,突然听到“啪嗒”一声,好像是水滴滴落在地的声音。
这时候天朗气清,没有雨水,也还没到集聚起晨露的时候,云娇好奇的循声望去。
她看到在朱红色的回廊上,好似有水珠低落,她下意识抬头,突兀对上一双冷鸷的双眼。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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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箭羽
云娇抓起玉佩连连后退,可攀在屋檐上的黑衣人动作比她更迅速,他像一只敏捷灵活的蜘蛛,眨眼间攀到云娇头顶,冰冷粗糙的大手随后扣上她的咽喉。
云娇顷刻间被按在墙板上,白鹭丢了手中的灯笼正要上前,黑衣人已经先一步把匕首抵在云娇的脖子上。
“别动,不然我杀了她!”刻意压低了的略带沙哑的男声在云娇耳边响起。
她紧紧攥住他扣着她喉咙的手,一边想尽办法挪动视线去看近在眼前的男人。
白鹭果然投鼠忌器,她焦急的盯着云娇,想到被她藏在怀中的哨子,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如果现在吹响哨子无疑是将云娇往死路上逼。
白鹭紧紧盯着黑衣人,“你是何人?我家小姐与你无冤无仇,你莫要伤了她!”
黑衣人手中的力道不小,云娇被他扼着喉咙,别说是说话了,便是喘息也极为困难。
云娇察觉到黑衣人手中的力道变小,忽然又看到黑衣人盯着自己,“你手中的玉佩是哪来的?”
如果不是发现了这玉佩,他不会留在这儿。
云娇艰难的吐着气,“你问这做什么?”
玉佩是百里鸢的,这毋庸置疑,面前的黑衣人这么问,很显然知道这玉佩的主人。
云娇话才出口,便感觉到手中的力道又重了些,黑衣人声音冷冰冰,“你最好把这玉佩的来历告诉我,不然我要了你性命。”
“住手!”白鹭低喝,“若是伤了我家小姐,仔细你全家的性命!”
黑衣人不理会白鹭的警告,他沉默着盯着云娇盯了好一会儿,问道:“你和摄政王什么关系?”
云娇瞳孔微睁,这人果真知道玉佩的来历。
她一边盘算着他的身份,一边考虑该不该实话实说。
哪知不过转念之间,远处飞来一只冷箭,带着凶狠蛮横的力道,直直朝黑衣人飞来,电光火石之间穿喉而过,并且连人带箭狠狠钉在木门上。
云娇猛的睁大眼睛,隐约可见面前的黑衣人瞳孔放大,狠狠瞪了一下,随后涣散,而他扣在云娇咽喉上的那只手力道未减,随着他被钉到墙上的那股劲,云娇也被狠狠拉拽了一下。
箭羽颤动着,云娇隐隐约约能听到一阵嗡鸣声,她视线之内鲜血顺着长长的箭滑下,一直滑到墙上,随后啪嗒啪嗒一声又一声,滴落在地。
四周喧闹声而起,云娇心头猛的颤动一下,随后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喉咙一阵又一阵发紧,鼻尖浓浓的血腥味让云娇连连作呕。
而另一头的高墙之上,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冷冷看着云娇这边的场景,冰凉的视线在云娇身上掠过,最后定格在已经没了声息的黑衣人身上。
而此时此刻,外头光兵举着火把,扶着腰肩佩刀,朝舞房围了过来。
原本漆黑一片的舞房霎时间灯火通明,神色恍惚之间,少年穿着一身轻铠,缓缓踏步前来,铁靴敲打着石板,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其声如雷,一下又一下敲击云娇心头。
一直到那双铁靴到了近前,云娇才恍惚着抬起头,突兀看到被少年提在手上的冷弓。
云娇发髻上的玉簪轻轻一颤,刚刚黑衣人死前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在她面前掠过,温热的鲜血还冒着热气,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她的鼻间。
云娇猛地闭上眼,又迅速睁开,再次盯着那把冷弓,压着心中的恐惧感,紧紧握着手中玉佩,缓缓站了起来。
她浅黄色的裙摆边上还染着点点鲜血,站起来的时候也摇摇晃晃,可当她站直了,那双晶亮的眼睛让少年忍不住仔细打量她。
与此同时,云娇也将少年的模样看在眼里。
他容貌出众,不同于百里鸢的霸道狂狷,也不是常四那道貌岸然的玉树临风,而是汇聚了世家公子的俊雅,又凝结了武将的冷厉作风。
也许是她的打量太过裸露,少年嘴边牵起一抹兴味的弧度,问道:“你是牡丹园花女?”
他的声音很好听,至少云娇觉得没几个人能比得上。
她点点头。
“你可知此为何人?”少年握着冷弓,那月华流转之下忽闪而逝的冷芒带着逼压的气息。
他问话极为不客气,好听的声音也掩盖不住他冷硬的语气,公事公办的模样更不像是在面对一个绝代佳人,他几乎是将云娇当成他手下罪犯审问。
面对少年几乎不给她喘息机会的压迫,云娇捏紧手里的玉佩,一下又一下摩挲着玉佩背后的那个字,努力将心头升起的惧意压下。
她抬头看少年,“此话何意?”
少年显然没料到她有胆子反问,眉毛挑了挑,视线在她即便苍白也处处透露出娇美的脸色扫过,说道:“廊外刺客夜闯恒王居所,意图行刺恒王,本世子现在怀疑你是他同党。”
一句话铿锵有力,几乎查都没查,便把刺客的帽子扣在了云娇头上。
云娇目露惊愕,她惊愕地不是少年扣在她头上的罪名,而是恒王。
恒王乃先帝胞弟,一直居于封地,怎么这会儿会在洛阳?
而且,世子……
此人为恒王世子周瑜锦?
云娇抬着的眼眸微微合了点,过分的惊讶让她全然忽视了鼻尖还弥漫着的血腥味,再问:“可有证据?”
周瑜锦再挑眉,行刺恒王的罪名扣下,一般女子就算不六神无主也不可能像面前这刚刚被吓到腿软的女子一样,面不改色的问他证据。
周瑜锦有点儿怀疑一刻钟之前的女子与他面前的女子是不是同一个人?
“本世子亲眼见你与他说话,便是铁证!”此话狂妄,有皇族风格。
云娇听他此话,倒是更镇定,她伸手摸了摸衣领,露出刚刚被掐现在已经有些发青的脖子,笑了。
“民女不过来寻之前落下的玉佩,却意外发现刺客踪迹,被他辖制,怎么到了世子嘴中,民女倒成了他的同党。”
女子本该弱柳扶风,可她危危立于人前时,那股掩饰不了的傲然不由让人生出探究之心。
是什么给了她这样的底气,敢在他面前如此说话?
周瑜锦眼中掠过一抹蔑意,他扶着佩剑的手抬起,扼住云娇的下巴,冰冷的手指在火光的衬托之下显得乌黑的於痕上摩挲了一下,“焉知你不是为了掩人耳目?”
“啪!”
周瑜锦话音才落下,云娇便毫不客气地将他的手拍开,并且后退一步,“世子说话便说话,动手动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来的登徒子?”
云娇力道不大,周瑜锦甚至没觉得痛,可他生来尊贵,还从来没被女子这么下过脸面,当即冷笑一声,“来人,把她给本世子抓起来。”
硬气?也不知上了刑具之后还能不能硬气得起来?
周遭虎视眈眈的官兵听了周瑜锦的命令立刻有两人龙行虎步上前,而刚刚被扣押着跪在地上的白鹭忽然挣扎起来,“你们敢?!”
摄政王不在,若是小姐出了事,她如何有脸面见摄政王?
周瑜锦眯眼,云娇傲气他尚且理解,可一个婢女知道了他的身份还敢叫嚣……看来这主仆二人说不定还真与黑衣人有关系。
周瑜锦倏忽睁眼,冷喝:“拿下!”
云娇再退,高声道:“世子难道不想知道我大半夜都要来这寻回的玉佩是什么玉佩!”
云娇捏紧手中玉佩,没给周瑜锦任何拒绝的机会,径直将玉佩送到他面前,“世子可知这玉佩主人为何人?”
龙飞凤舞的鸢字在火光中牢牢占据周瑜锦的视野,云娇明显看到周瑜锦在看到玉佩的一瞬间瞳孔一缩。
认得,认得就好。
百里鸢凶名,等闲之人的遇上只有畏惧的份。
云娇仗着摄政王虎威,下颚微微抬起,“看来世子是知晓了。”
于明灭火光之下,周瑜锦脸色晦暗不明,他盯着云娇,见她此刻气势更甚之前,握着冷弓的手微紧。
刺客已死,临死前唯一接触的便是这女人,而她又是百里鸢的人……
周瑜锦当机立断,“一块玉佩而已,你想拿来糊弄谁?本世子见过美玉无数,可没有眼前这一块。”
云娇愕然,恒王世子的确是一匹狼,带他再成长些,便是百里鸢也不敢等闲视之,可云娇未料,摄政王贴身玉佩在这,他明显认识,还能装傻。
知此刻情况不妙,云娇冷喝:“世子不好好想想,摄政王可容不得他人放肆!”
云娇这是把事情明晃晃的剖开,果真见周围官兵听到摄政王三字后,左右互看,眼中也多了犹豫。
周瑜锦却不吃这一套,“你意图行刺恒王,如今还将罪名扣到摄政王头上,是想乱我超纲不成?好大图谋!来人,拿下!”
周瑜锦一出口,又是一顶大帽子,云娇若是真被他带走,只有死路一条。
云娇心中乱得厉害,却知此刻若是示了弱,她无生路,还会牵连百里鸢。
云娇稳着声音,悄声道:“世子可知胞弟何在?”
此话一出,周瑜锦猛然看向云娇,大掌抬起,却又忽而放下,且迅速侧头。
一支红色箭羽笔直而来,长吟破空,倏忽擦过周瑜锦的面颊,划出一道血痕。
第23章 狂妄
同样的位置,同样一张弯弓,百里鸢冷笑再搭弓,五星连珠,呼啸而出,迅疾破空,长音爆破,眨眼睛将周瑜锦逼至一丈外。
男人掀了袍子,跃下高墙,眨眼间来到云娇身边。
紧绷心弦的女子在他伸手之时,身子一软,往前跌去。
百里鸢手疾眼快把人搂紧怀着,不期然摸到她濡湿一片的后背,猝然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朝周瑜锦钉去。
“王爷……”怀中人弱弱叫了声,五指费力搭在他衣襟上,窃窃依偎过来,“怕。”
百里鸢冷情冷心,甚至从不知心软为何物,可此时此刻,面对怀中女子娇娇一声怕,他竟从心底里升起一股暴戾之感,好似有一只猛兽被关押在他的心底深处,如今要挣脱而出。
百里鸢将人拉至身前搂紧了,温言哄着,“娇娇莫怕,本王在这,无人敢伤你。”
云娇听他此言,鼻子一酸险些落下泪来,她不由分说的窝进他胸膛,水光在眼中积蓄,软言道:“怕的。”
百里鸢哪受得她这副模样,紧着她纤细的腰肢,温热的大手抚着她的侧脸缓缓将她下颚抬起,炽热的亲吻落下她眉心,“本王在。”
如此情绪外露安抚一女子,百里鸢从未有过,他感受着怀中娇人儿全心的依赖,胸口里咆哮着的那只猛兽越发无法控制。
周瑜锦捂着被利箭擦过而流出鲜血的手臂,冷眼看着不远处若无旁人亲睨的两人。
百里鸢威慑天下,无数人想给他塞女人,可从来没听说过他纳了哪个女子进府,如今在大庭广众之下予以女子亲密,究竟是做给他看的还是真情外露?
周瑜锦没站多久,百里鸢安抚了怀中人之后,对着他露出一个近乎残酷的笑容,“恒王世子?”
他说着嘴边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哪来的狗胆动本王的人?”
此话狂妄到了极致,便是刚刚对着云娇毫不讲理的周瑜锦那股子出于皇族的骄傲也完全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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