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云娇也一直住在摄政王府不露面,有关她的传言越来越多,更有人把她比成洛阳牡丹妖精,否则如何能勾了不近女色的摄政王的心神,将她一个富商之女立为王妃?
种种传言,云娇皆不知,就算知晓,也不回放在心上。
云府传来消息,云婳已然出嫁,不日便能抵达京城。
摄政王府这些日子早得了百里鸢吩咐,正热热闹闹的准备云娇的聘礼,晚间百里鸢还拿了聘礼单子与云娇过目,把她羞得不像话。
从古至今,待在夫家看聘礼的,约莫她是头一份儿了。
日暮时分,好似宫里出了刺客,陛下被带毒的剑伤到,当场便昏了过去,如今御医都在诊治。
百里鸢匆匆用了几口晚膳,便带了府医进宫。
皇帝遇刺?还中了毒?
也不知道前世有没有发生过这事,若是有,那他定然没事。
云娇一边想着是谁动的手,一边给百里鸢绣常服。
这男人自见她无聊时给小灰弄了件衣裳,便醋意大发,要她也给他做一身,云娇好笑之余,只得应下。
小灰那衣裳也是云娇时常见它在百里鸢衣物上打滚,还钻到里头,弄得全是毛发,才想起来给它做的。
做了之后,小灰果然再没折腾摄政王衣裳,哪知道摄政王心眼儿针尖大小,非得和只猫比个高下。
当时就逼着她丈量了尺寸,还道要快些上身,云娇这几日的时间全耗这件常府上了。
天色渐黑,百里鸢还是没回府,云娇估摸着他今晚若是回来要到半夜,也不强打着精神等他,正要卸了珠钗洗漱上榻,忽然听到外头传来匆匆的敲门声。
云娇初来乍到,又不爱理俗事,府中大小事物基本由林大总管经手,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来敲门?
难不成是百里鸢出事了?
云娇心头一跳,惊惧上头,顾不得卸了一半的珠钗,连忙起身。
这厢白茶已开了院门,来叩门的婢女神色不大好。
恰见云娇出来,她连忙一下跪倒在云娇面前,还未说话,云娇便已着急道:“出了何事?是不是摄政王……”
婢女连忙摇头道:“王妃,不是王爷,是小少爷。”圣旨下了后,摄政王府侍卫婢女皆称云娇王妃。
小少爷?
云娇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婢女继续道:“小少爷连夜回京,夜里受了冷风,如今高烧不止,府医被王爷带进宫中,林总管白日又领人外出办事,要明日才回,奴婢,奴婢不知该如何是好,才来惊扰王妃。”
她已经派人进宫通知摄政王了,只是小少爷已经高烧一段时间,若是再耽误,怕是……怕是不好。
云娇脑中全是‘小少爷’三字,她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婢女顿时猜到她心中所想,暗骂自己一声蠢,咬牙出声试探道:“王妃?”
云娇恍然回神,“人呢?如今人在哪?”
前世,她从未听过百里鸢有子嗣……如今这位小少爷……
云娇敛眉,心头乱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 摄政王:听说本王有了鹅子
娇娇:再见,我走了
某妖:全文完
第38章 娘亲
云娇披了件外衣,匆匆忙忙跟着婢女白荷去了前院。
小小的人儿蜷缩在榻上, 因为高烧整张小脸都泛着不正常的绯红, 云娇站在门口都能也感受到他粗重的呼吸。
只是听着便知他难受极了。
也不知是昏迷还是清醒,小人儿双眼紧紧闭着, 嘴巴一张一合好似在说着什么。
云娇走过去,发现他只是张着嘴,并未发出声音。
伺候小男孩的两个婢女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一遍又一遍用温水给小男孩擦身, 只是擦了许久都不见他退烧, 正急得厉害。
如今见到云娇过来, 一个两个战战兢兢跪了下去。
云娇哪里顾得了她们, 见了小男孩这模样, 连刚才心头那股五味杂陈都全抛在脑后。
她快步走到床边,摸上小男孩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让她吓得缩回手,随后又感受了下。
高烧成这样,便是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一个小孩子?
来的时候, 云娇已经问清楚了,小男孩急着回京, 嫌弃上了年纪的老太医麻烦,留了些婢女侍卫给那老太医,自个带着人先回来了。
“此前可有派人去医馆请郎中?”
云娇这么一问,白荷不由愣着, 她寻了侍卫进宫,还真没想过要去医馆请郎中。
这会儿反应过来,也不用云娇吩咐,白荷连忙给云娇俯了俯身,急匆匆出门去。
云娇见她脑子灵便,转头吩咐白茶:“白茶你让厨房用烈酒勾兑了温水,送过来。”
白茶即刻朝厨房跑去。
云娇见小男孩中衣敞开着,露了肚脐在外头,眉头一皱,还未说话,跪在地上的两个婢女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迟疑道:“夫人……要酒做什么?”
两个婢女都还没见识过百里鸢对云娇的宠爱和重视,只听说摄政王带了个商户女回京,好似要立为王妃,生怕她对小男孩做出些什么来。
云娇将小男孩的中衣合上,又吩咐白鹭,“去寻了剪子来。”
婢女见云娇不答话,又听她说要剪子,眼中仓皇更甚,“夫人要剪子……”
白鹭见地上两人话多,训斥道:“夫人又不会害了小少爷,你们问那么多是何居心?”
白鹭对云娇感恩信服之心无人能及,如今见两人明显对云娇存了怀疑的态度,心下不快。
两婢女碍着身份不好阻止云娇,对白鹭就没那么客气了,“我们也是担忧小少爷。”
云娇对白鹭摇了摇头,冷睨两个婢女,“你们给小少爷擦身,便是敞了衣裳擦拭肚腹?!谁告诉你们的法子?”
云娇声冷,两个婢女又不知自己做错了哪,只道:“奴婢们病着也是……”
“愚不可及!”云娇冷笑着丢下二字,不屑再与两人说话。
两婢女气结,见云娇身边婢女皆对她们虎视眈眈,不敢顶撞云娇。
云娇接过白鹭手中剪子,小心剪去小男孩袖子,腿裤。
随后浸过温水的帕子,慢慢给小男孩擦拭腋下、腿弯等地方。
两婢女在一遍看着,顿时知道云娇刚刚为何那样说,悄悄互看一眼。
等白茶取了勾兑温水的烈酒来,两婢女又忍不住出声道:“夫人不是要用烈酒给小少爷退烧吧?”
带了点质问的语气,好似等着看云娇笑话。
云娇结果白茶递过来的帕子,头也不转一下。
“我幼时也曾有过一次高烧,当时大夫都说无能为力,是我娘用烈酒勾兑温水给我擦身才让高热退下,如今郎中不知何时才能来,比起你二人,我娘的土法子……”
云娇没说完,两个婢女都听出了她未尽之语,心下不甘。
“土法子”三字听起来便不靠谱,两个婢女一下站了起来,挡在小男孩前面,抬着下巴道:“夫人若是没有把握,还是等郎中来吧,若是小少爷出了事,奴婢们可担待不起。”
云娇看着两个毫无规矩的婢女,语气平淡道:“白鹭,拖出去院外跪着。”
两婢女一愣,白鹭招呼另外三个婢女上前,趁着两人没反应过来,直接拖了出去。
云娇听耳边尖叫踢打,面不改色给小男孩擦身。
“今晚皇宫出了刺客,如今全京城都在大肆搜捕刺客,就算有摄政王府的令牌也未必能够带了太医、郎中回来。”
说到这儿,云娇顿了顿道:“我还没有恶毒到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下手,你二人若真心护主,就闭上嘴。”
她声音冷然,两个婢女却实实在在听到耳中,踢打的动作一顿,其中一人高声道:“那夫人还是让奴婢们留在这里的好。”
许是云娇的解释让二人多了分底气,语气中不少趾高气昂。
云娇只一句话,“拉出去,若敢喧哗,掌嘴。”
真正该担心的不担心,却担心些肮脏的事,百里鸢莫不是昏了头,把这样两个不识大体的婢女放在这’小少爷‘身边?
她便是真成了不该存的心思,也不会在这关口上动手,平白惹祸上身。
屋中安静下来,云娇教着白茶和白鹭给小男孩擦拭。
她坐在床边感受了一下小男孩额前的温度,正想要起身,手心忽然被一只软软热热的小手握住。
云娇低头,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握住了她的手,嘴里支支吾吾听不清的声音这会儿也清晰起来。
“娘……”小小声的带了点试探又怀揣了些许不安的声音传到云娇耳中,白茶和白鹭都不由抬头看她。
云娇看着小男孩和百里鸢有着五六分相似的小脸,心头涩涩,可这会儿却因为他不安的这一声娘有点儿心软。
云娇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男孩却好似因为她没有回应,声音变得急切起来,原本一直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了一条缝。
他攥着云娇的手收得很紧,声音也一下变大,“娘亲,阿渝很乖的,你不要不要我!阿渝很乖的……”
小男孩一遍又一遍重复着最后一句话,浓浓的不安让云娇心头不好受。
若是她的孩子没有死,定然也会长到这么大……可他才五个月……
云娇下意识握住小男孩的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拍着,抿着唇,好一会儿了才道:“渝儿乖,娘不走,娘就在这陪你。”
云娇声音又轻又软,渐渐将小男孩安抚住,他不再呓语,要睁开的双眼也慢慢合上,但那只攥紧云娇的手却一刻也不肯松开。
云娇无法,只好坐在床榻上,又见他一直抬着手,慢慢将他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轻拍着他。
白茶和白鹭手中动作不敢停,浓浓的酒精味蔓延在屋中,在云娇怀中的小男孩不知是不是有了‘母亲’依靠,脑袋无意识的往她怀中缩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男孩额前的温度降了下来,云娇缓缓松了口气,示意白茶和白鹭不用再给他擦身了,又小心翼翼拿衣服给他穿上。
云娇想让他躺在床上睡好,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人,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紧紧拽着她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云娇叹了口气,只好一直倚在床边陪着他,白茶和白鹭见状只好守在一边。
屋中烛火跳动着,云娇强打着精神,时不时试探一下小男孩儿前的温度,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一阵骚动,听着好像是有人半夜叩开了摄政王府的大门。
云娇瞬间精神了几分,眉头蹙了起来。
这大晚上的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至于会不会是百里鸢出事,云娇不在此事上纠结。
刚刚是她慌了神,前世她死之前百里鸢那男人敢带兵杀进皇宫,怎么可能在今晚出事?
前院能够很明显听到外头传来的骚动,云娇觉得情形不对,要出去看看,半倚在她怀里的小男孩却依旧不肯松手。
云娇无法,只好悄悄凑到小男孩耳边说道:“渝儿乖,娘去给你煮碗粥,你乖乖睡一会儿好不好?”
她也不知道小男孩能不能听到,只好用轻柔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哄着他,小男孩好似被她的声音安抚,攥着她的手渐渐放松。
云娇见势连忙将手抽出,眼看着小男孩眉头隆起,连忙抓过一旁白鹭的手塞了进去,动作又快又迅速,让一旁看着的白茶目瞪口呆。
云娇动了动肩膀,被小男孩靠了好久,她半边肩膀都麻了,白茶见状连忙伸手过去为她揉捏起来。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云娇隐约听到一声尖叫,再来不及顾及其他,刚刚走到门边,竟有守在外头的侍卫冲过来。
云娇连忙问道:“外头发生了何事?”
侍卫原就是来找云娇的,连忙跪下道:“王妃,禁军统领说行刺陛下的刺客与王府有关,不管不顾便要冲进来,统领大人和几位副统领正带人拦在外头。”
“禁军非说摄政王府包庇刺客,统领大人怕惊扰了您,让您待在屋中莫要出去。”
如今王爷不在府中,禁军统领又气势汹汹而来,全然不顾及摄政王威势,还出言要挟,分明是看准了王爷不在府中。
云娇心下一顿,“他们可有确凿证据?”
白荷带人上街请郎中现在还没回来,不会是被那些对摄政王府早有图谋的人被扣了个刺客的帽子,抓的起来吧?
云娇越想越有可能,面前侍卫果然道:“他们拿了白荷还有府卫,说他们宵禁了还在大街上走,分明是掩护刺客,不论统领怎么跟对方理论,他们就是……”
摄政王权倾天下,他们这些侍卫在外头也倍有面子,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踩在头上冤枉过?
可这回王爷不在府中,他们更不能被人拿了把柄,只好忍着这口气,期盼王爷早些回府,要那些个禁军好看。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云娇也知现在不是她出去的时候,正要回屋,白鹭惊慌的声音突然传来,“主子,小少爷他,他又发热了!”
又发热……
烈酒不宜多用,小孩子身体受不住。
云娇藏在袖中的手收紧,脑中又闪过小男孩高烧时痛苦的神情,便是她酸涩于小男孩的长相,还有他可能的身份,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孩子夭折。
她沉声问道:“白荷可有带了郎中回来?”
侍卫一愣,随后连忙道:“被禁军抓住的的确有个老郎中。”
云娇再顾不得现在是不是她出面的时刻,立刻道:“你先回去,护着白荷他们还有郎中,与禁军道,本王妃即刻将至。”
铿锵有力的一句话从云娇口中说出,她双手交握在腹前,明明是和刚才一样的站姿,却无端升起一股逼人的气势。
侍卫听她称呼转变,下意识抬起头来看她,那一刻月光之下卓然而立的女子让他在一瞬间失了神。
等侍卫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禁军和府卫对峙的地方,他连忙将刚刚云娇的话转述给摄政王府侍卫统领,果然见他眉头隆得老高。
侍卫统领让侍卫去传话,本意就是不想让外头的事惊扰了云娇,如今听到她要出来,也顾不得百里鸢对其宠爱非常,低骂了一声蠢妇。
什么时候找存在感不好,这时候来?
禁军统领见他面色难看,当即冷笑了一声,再次重复刚才威胁的话。
侍卫统领担任着保卫摄政王府安全的职责,怎么可能任由对方一两句话便随意搜府,这事要是传出去,摄政王威严何在?
两人皮笑肉不笑你来我往,不管禁军统领说什么,侍卫统领都寸步不让。
再拖下去对禁军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禁军统领不耐烦的打断侍卫统领东拉西扯的话,一把扯过旁边被五花大绑的白荷丢在地上,“人证物证俱在,便是摄政王在此,也逃脱不了行刺陛下的罪名!”
若刚刚只是含沙射影,那这会儿便是直接撕破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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