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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这条河的流速，结合尸块和死亡时间应该可以推测出一个大致的尸体入水的时间，从而得到凶手抛尸的抛尸地点。
在那里应该会有更多发现。
尸块被拼凑起来，穆青和从显微镜前抬起头，“柠姐，好了！”
池柠走过去看了会儿，拧眉在纸上写下几个数字，皱眉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昨晚十一点左右，从商敬学他们传来的水流的速度加上这具尸体的浸泡时间，死者被抛尸的时间应该是昨晚夜里两点钟，也就是说，经过了大约十五个小时，尸体才在城南的那个河边被人发现。”
得到这个结论，池柠立刻告诉了商敬学。
后者立刻带人排查抛尸点。
尸块被拼凑起来，袋子里甚至还有一些肉碎，池柠拧紧眉头。
头颅被割掉。
为什么要割掉头颅呢？
池柠检查了一圈，在死者的肩窝发现了一个蝴蝶文身，像是刚纹上去没多久的。
“根据死者的骨盆推断，死者大概……十五岁，女性，身高在155左右。”池柠语气缓慢而沉重。
她实在是想不通，到底是谁会对一个刚上高中，又或者是高中没毕业的孩子下这种狠手。
“右手小臂有骨质增生，应该是曾经断过，但是没有去医院进行医治，自然愈合形成的骨质增生。”池柠把死者的小臂放下来，盯着尸块有些出神。
通常碎尸的一些行为都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方便抛尸，一些部位的丢失最容易想到的就是掩盖死者的身份，好误导警方的侦查，又或者是作为某种满足心理的特殊意义。
如果是为了掩盖身份，应该会把指纹什么的能够识别身份的特征全部毁掉，而且没必要砍去双脚这个繁琐的步骤。
池柠更倾向于最后一个可能性。
第二百二十章 抛尸点
泠川市今年重点关注青少年成长，大力打击纹身场所为未成年提供服务的行为，三天两头会有人突袭，并且规范了纹身需要出示身份证之类的要求。
死者这个年龄，应该不会有纹身场所提供纹身服务的。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能说绝对。
商敬学得到池柠提供的这些可能性，立马展开调查，去了市场管理局了解相关情况，得到了几个之前被打击的为未成年提供纹身服务的商家的联系方式。
暂时住在古城里，古城离秦云礼的公司是有些远的，开车过去需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池柠打了个车回去，回到房间里就躺了下来。
秦云礼看着她疲惫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想吃什么吗？”
“想喝汤，想吃烧烤。”池柠从床上坐起来，抱住了秦云礼的腰，“你陪我躺会儿，我们点外卖好不好？”
秦云礼怎么可能不答应她，莞尔理着她的头发应了声好，打开外卖软件给她点了一堆。
池柠靠在他怀里，电视里播放着那部恐怖电影。
这恐怖片，并不是鬼片，讲的是一个疯子，潜伏在有钱人的住宅里追杀人的故事。
场面比较血腥，池柠并不感兴趣，看得心不在焉。
注意到她情绪有些低落，秦云礼低头用下巴抵在她肩头，“怎么了，这么不开心。”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将她整个人圈住。
池柠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拉过毯子转头看着他：“碰到个案子，死者大概十五岁，碎尸。”
秦云礼垂眸静静听她说着。
“我觉得尸体被处理的一些方式怪怪的，有点……嗯……不像之前碰到的那种碎尸案凶手的行为模式。”池柠说出自己一直想表达的，莫名松了口气，又看着他，“我们住在这里方便吗？感觉安保什么的也不是很好。”
“都安排好了，不用担心这些。”秦云礼揉着她的手，笑意染上温柔神色，“你放心就好。”
点了一堆东西，两个人就在一楼的餐厅吃完的。
整个民宿重新翻修了一下以后变得更加有年代感还多了几分贵气。
虽说是让这家民宿继续营业，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住进来的，预约入住的旅客也需要经过筛查，最终还要秦云礼点头。
何明玉知道这件事，忍不住笑：“你干脆就变成我们聚会的地方得了，顶楼可以搞烧烤之类的，不出租了。”
秦云礼觉得何明玉的想法更适合他们，就取消了继续营业的想法。
次日，抛尸点被推测了出来，池柠带着人去现场取证，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刚到那里没多久，池柠就确定了，这里肯定是抛尸点。
地上脚印凌乱，枯草被踩得到处都是，现场已经被封锁起来了。
池柠在沿岸枯草被大片压倒的地方发现了血迹，还有疑似嫌疑人的脚印。
警方开始以那一片为中心，进行大面积地搜证，在一些地方还发现了拖拽痕迹，在一个草丛里发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装了一堆衣服。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迷信
商敬学正要走到池柠边上去，却见池柠突然皱起眉头。
“都别动。”她低声喊了一声，语气难得低沉严肃。
只见她缓缓俯身，双手伸进泥地里，拿出来一颗头颅，长长的头发托着泥水，周围鸦雀无声，很快传来呕吐的声音。
池柠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迅速叫来帮手将头先放到了车上。
“这周围是不是可能还有脚？”穆青和忙走过来问。
池柠摇头：“未必，如果是我，我就把这些全部埋在一块，这样到处埋的风险更大。”
虽然听到池柠这么说了，但还是仔细搜寻了一番，确实没有发现死者的脚，但是找到了其他的证物。
经过比对，技术科很快确定了，在那片沿岸湿地发现的血迹就是死者的。
死者的头已经被洗干净和尸体一起摆在台子上。
她的脸面目全非，没有办法分辨出什么能够确认身份的信息。
商敬学迅速派人去走访了学校，了解有没有相似年龄段失踪的人。
但是因为最近都在上网课，部分学校并没有要求学生一定要开摄像头，所以也不能十分确定学生是否都在家。
好在信息发达，一些学生因为特殊原因又或者是不想上课但在接到警方的电话以后，还是积极跟校方警方确认了自己的现状，最终筛查出来失联的一共有十个人。
一一排查过后，竟然一个也没有。
实在是没有线索，商敬学叹了口气去了技术科，看看池柠这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池柠刚从解剖室走出来，看见坐在座位上的商敬学，“有事？”
“有什么发现吗？”商敬学看着她。
池柠喝了一大口水才点头道：“死者虽然是十五岁，但是应该不是学生，她的无名指上没有长期握笔的痕迹，左右手都是，而且我们在抛尸的袋子里，发现了米糠。”
米糠？
商敬学皱起眉头，“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还有死者嘴里。”池柠提起手上的证物袋，里面是一枚铜钱。
商敬学接过来看了眼，“这种应该……”
“不是仿的，是古董，但是市价也就几块钱吧。”池柠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着，低头思索片刻，又道，“按理来说，寻常人家家里应该是没有米糠这种东西的，应该是城郊养殖家禽的人家。死者手上虽然没有握笔握出来的茧子，但是也是比较粗糙的，应该是长期干农活导致的。”
“知道了。”商敬学立马起身带人去筛查可疑的地区。
没有发现双脚这件事，池柠一直耿耿于怀，跟同僚去了好几次案发现场都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
而且……嘴里的铜钱是什么意思？
池柠总觉得这个应该跟封建迷信扯上什么关系。
“把牛奶喝了，睡觉了。”秦云礼走过来把牛奶递给她。
池柠趴在栏杆上看着街上的人，出神很久了。
秦云礼都觉得她快要被风吹傻了。
池柠接过来喝了一大口热牛奶，转头看着他，“你认不认识什么中国传统文化的方面的专家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太吃亏了
秦云礼一听就知道是她工作上的事情，勾唇弯腰，忽然笑道：“叫声老公听听。”
“走开！”池柠笑着伸手推他。
自从上次求婚成功以后，他就经常说这种话逗她，池柠刚开始听还会面红耳赤，现在已经直接免疫了。
才不要如他所愿！
说是这么说，秦云礼还是从联系人里找到一个账号推给她，“这是我爸爸的朋友，这么多年对我多有照拂，他的研究方向就是中国传统礼仪，应该会对你有帮助。”
池柠抬头亲了他一下，弯起眼睛，“谢谢秦总！”
秦云礼淡笑。
她老是秦总、秦总地喊，总让他觉得有一种怪异又好笑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不正当关系似的。
池柠这里确实在教授那边得到了一些关于封建玄学之类的的信息，商敬学他们同样也查到了这方面的。
“我们经过走访排查，把案发地锁定在城郊会水镇的镇子里，因为死者生前被人碰到过，自称会水镇出来找工作的。”商敬学指着屏幕上的一块小地方。
会水镇虽然属于泠川，但是实在是太偏僻了。
开车过去颠簸一个多小时才能到达。
池柠下了车，喝了口水压下想吐的感觉，蹲在路边给秦云礼打电话，声音略带委屈：“我到了，这里好远啊，被山路颠得浑身都是麻的！”
秦云礼眉头轻蹙，将手边的文件推到一边，“今天能回来吗？”
“不知道啊，我尽量吧，这边应该也没地方住，大概率还是要回去的，但是会比较晚。”池柠环视一周。
到这里的时候，是正中午，有些晒但还是冷。
池柠喝了口热茶，四处看着。
中间是水泥路，周围两侧的田地空荡荡的，大概是这个季节才刚刚播种，不远处的油菜应该也是刚种下去，看着有些蔫了。
池柠看了没几分钟，就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
她转过头去，周围有不少村民好奇张望，看见她的目光又立马移开。
池柠觉得怪怪的，走在商敬学他们前面，正好在他们一行人中间。
虽然死者的脸部被划花了，但是还不至于到完全无法辨认的程度，技术科通过科学技术尽可能地复原了她的脸。
也是因为这个，池柠总觉得把脸划花这件事，不像是掩盖身份，而是……泄愤？
商敬学他们拿着监控里截取出来的死者的照片到处问，哪知道问一个脸色变一个，纷纷摇头。
池柠觉得更是奇怪，一直问道边上一户人家的女人，她一看死者的照片，竟然呜咽着哭了起来，很快就被屋里的男人拖走了。
一路问下来一无所获。最后还是商敬学几个人找到村长，说明了来意。
村长说死者跟村子里的人有些矛盾，需要他出面说明一下，才能问到东西，让他们在这里待一晚上。
加上池柠，这次一共就来了八个人，只有池柠和穆青和是法医法证的。
“待一晚上吗？”池柠皱眉有些迟疑。
那村长点点头：“我们这里可偏僻了，最好还是待一晚上，一个来回太吃亏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一起
池柠皱着眉头：“我们需要尽快破案，你们可以尽量快点协调好吗？”
村长见她态度强硬，叹了口气十分为难地说道：“唉，行吧。”
他正要走出去，池柠又喊住他，从商敬学手里拿过死者的照片，“你认识她吗？”
村长的脸色微微一变，却还是镇定的样子，摇头道：“我们这里哪有这么年轻的，不是读书就是打工去了，我哪里认得清，我先去找他们开会。”
他说着，叫边上的书记过来招待，就匆匆离开了。
书记是个年轻小伙子，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对着他们笑得有些腼腆，“各位警官放心，要是今天协调不好的话，我们这里也是绝对有地方可以住的。”
他态度好，让商敬学几个人对他的印象也不错，还聊了几句。
池柠对居住环境好不好这件事根本不在乎，满脑子都是想回家，想……秦云礼。
即使是没有肯定的答案，池柠还是提前给秦云礼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可能回不去。
秦云礼没说话什么，叮嘱她小心谨慎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是这么做的，秦云礼还是提早结束了自己的工作，看了眼时间，把柯尧叫了出来，“柯尧，帮我准备点上次清单上有的吃的，我开车去会水镇。”
“会水镇？”柯尧觉得自己听都没听过这个地名，应下来以后又特意去查了一下这个地方，给他多准备了一些东西。
池柠并不知道秦云礼会来，但是村长协调了一个下午都没有协调出什么起色还是让她比较恼火的。
商敬学这边皱着眉头，说不上脸色不好，但也确实不是什么好脸色。
他这边不是没给这个村子管事的村长打电话之类的，但是电话打过去都没有接，所以才这么直接过来了的。
没想到是这种境况，说不烦肯定是假的。
太阳还没下山，村书记就热情地招待大家一块吃饭。
都是些农家小菜，味道也都还行，池柠吃了一碗就没吃了，着实是太累了，没胃口。
商敬学一行人也明显注意到了这个村子的不对劲。
为什么所有人都对死者封口缄默，到底是隐藏了什么样的事情？
越想越不对劲，可也得不出结论来，几个人还是决定先住一晚上。
书记说要把大家分配到各家的时候，商敬学直截了当地回绝了，“不用这么麻烦，我们这么多男的，加上一个女生，准备三间房就行了，我们男人挤一挤，就得麻烦你们多给点被子了。”
“可以的，可以的。”书记一口答应下来，很快就给他们安排好了住处。
商敬学几个人也没有白住，几个大男人凑了点钱，给了书记让他分给帮忙的群众。
书记都照做了。
池柠是最早一个吃完饭的，在餐桌上坐了一会儿，跟陈若若聊了两句，忽然起身说想要走走，就站了起来。
恰好穆青和又吃完了，立马跟上去说：“我跟你一起。”
商敬学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低头吃了口青菜，没说话。
第二百二十四章 震惊
池柠侧头不知道跟穆青和说了句什么，扬长而去。
穆青和则是步子缓了许多，跟她隔出来很长一段距离。
池柠漫步在乡间的长路上，余光瞥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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