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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风惊讶不已, “宗主和令师尊去魔渊了？”
北明点点头, “还有数位渡劫期强者同行, 师尊说不欲引起众人恐慌, 所以未惊动其他人。”
冰玉也道：“我百花宗宗主也去了。”
临风恍然, 难怪婆娑夫人说这几日联系不到宗主，原来他去魔渊了……
见他神思不属, 北明以为他乍听消息担心夜沉，劝慰道：“宗主与师尊都是当世强者，就算是魔渊再出一位魔帝，几位尊者联手，虽不敢说战胜，应该能全身而退，道友放心吧。”
冰玉一听魔帝就不由皱眉：“你这乌鸦嘴——”
“诶。”北明自悔失言，他望了望前方，对临风拱了拱手，“我等转道紫霞宗去了，待各宗消息一定，相信很快就会再见，到时联手除魔，岂不快意。”
冰玉也道：“除魔之事，百花宗义不容辞，来日再见。”
临风目送二人飞舟远去，陷入沉思。
房间内。
云衣借着听音石将他们这番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沉吟道，“夜沉前脚去了魔渊，后脚魔渊封印就破了……”
“主人怀疑他？”
云衣无奈一笑，“我现在还有能不怀疑的人吗？”
小啾道：“我啊。”
“小啾，他在吗？”
“不在。”
云衣点点头，她确实没感觉到魔气，亦未察觉二师姐的气息，看来萧清寒并未受她激将法，跟她一起回仙宗，芙蓉影只听令于剑主，不认仙魔身份，必是跟在他身边的，他又计划去哪呢？
她坐在榻上，闭上了眼睛。
小啾也安静下来，它能感觉到，主人的思维正在飞速运转中，此时不能打扰。
自婆娑树海见到萧清寒魔身起，她已经知道事情很不对劲，但之后身边一直有人打扰，事情件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容不得她仔细梳理思考。
现在她终于有时间将这次穿书后发生的事反复推想，越是推想越是觉得漏洞无穷，过了片刻，她睁开了眼睛，“小啾，结界。”
“诶！”
小啾用系统能量布下结界，防止有人以神识窥探偷听，云衣又布下了一层遮音结界，如此郑重布置之后，云衣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小啾，从现在起，我要将我们以前的推测全部推翻，如果我没猜错，我们恐怕已经陷入空前危机之中！”
“接下来，我说的分析，你记下来。我还有事要问你。”
“嗯！”
她将刚才推想的结果一一说出，“第一个漏洞，萧清寒已经入魔，但小世界没有崩溃。根据之前的经验总结，主角只要入魔，这个小世界就会崩溃。有两种可能，一是此条经验不对，世界崩溃另有原因，二是这个小世界已经被外力所扭曲，扭曲延缓了崩溃的过程，这种被扭曲的世界会陷入混乱，逐渐自我消亡，直到最后再崩解成碎片。”
“第二个漏洞，是检测不到萧清寒的黑化值。”
小啾已经想到，“是那个屏蔽器，只有屏蔽器才能屏蔽我的检测！可道具主人还没回我消息。”
“第一次遇到他的魔身是在秋藕村，在那之后，戒律堂上，你检测他的黑化值依然是0，很有可能是道具在起作用。”云衣道，“以此为前提，要使用道具，必须要有系统能量，所以——他身上很可能存在另一个系统。”
小啾惊呆：“可是，主人，穿书局的作用是平衡小世界，填补漏洞。同一个小世界，不会派出两个带着系统的宿主进行任务，避免产生矛盾，这是铁则。”
“是啊。”云衣也明白这点，“那么能驱动道具的，除了系统还有什么？”
小啾道，“系统能量是通过能量矿晶提取的，能量矿晶存在于穿书局所在的高维世界中，理论上说，只要是类似能量矿晶的能量，就能驱动系统道具。”
云衣心中沉重，直接说出结论，“我怀疑，除了我们，这个小世界里还有来自高维世界的物种，它以某种形态存在，能够使用系统道具，且可能已经控制了萧清寒，或是与他达成某种协议，使他入魔了。”
她的声音放低了几分，“其实从很早开始，我就在怀疑他并非自己入魔……”
小啾呆滞脸，“主、主人……以前从没发生过这种事。”
云衣道，“确实，用高维世界的能量波干涉虚拟世界，从前只有穿书局掌握这种方法技术，但现在不一定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有另一股力量干涉了进来。”
“我们不清楚这种干涉是如何发生的，对世界有什么影响，最坏的结果，就是它导致了小世界的扭曲，我们困在这扭曲的世界中，意识回不去躯体，跟着小世界一起消亡。”
窗外电闪雷鸣，阴风骤雨。
胆子小的系统发出了嘤嘤嘤的哭声，“主人，呜呜呜，我不想消失，我、我想回家。”
云衣安慰它：“还有一条好消息，就是对方并未与我们正面交锋。说明它没有把握像控制萧清寒一样控制我们。”
小啾点了点头。
“动用能量就有消耗，就像你身上携带的系统能量是有限的，一旦消耗完，在小世界中得不到补充，就必须要回去通过能量矿晶充能。”
小啾道：“如果它也是一种类似我这样的存在，那它的能量也是有限的！它驱动屏蔽石的时候，我并未感应到它……虽然不想这么说，它如果是系统，可能要比我高级，它应该已经发现了我，不然也不会我每次检测，它就恰好挡住。”
“不管它通过什么方法规避了我们，都说明它不想正面对上我们。”
小啾有了几分信心，“就是说它不一定打得过咱们？”
“也许吧。”云衣并不这么乐观，“也许它的目标只有萧清寒，也许它只要达成目的，就能将我们的意识困死在这，所以根本不在意我们。”
小啾又沮丧起来。
云衣道：“先别灰心，将我说的这些整理一下，用紧急通讯传送回局里，要他们马上关注这个小世界的情况，赶紧想办法处理。”
“嗯！”
小啾发消息去了，云衣盘膝坐在榻上，望着黑沉沉天空，时已入夜了，魔渊方向还是红光弥天。
她还有一个更可怕的推测没对小啾提起，如果这股势力早已存在，一直瞒着穿书局行事，暗中在干涉虚拟世界，那么出问题的就绝不止于这一个小世界，要是千千万万的小世界都出了问题，穿书局该怎么控制局面？
恐怕会陷入大乱，顾不上她了。
只希望事情发展不要如此极端，希望对方也只是刚刚掌握这股力量，就在这个小世界被她发现……
“主人，发完了！按照紧急响应原则，局里会在半个小时之内回复，按小世界的时间流速，我们五天之内能收到回复。”
“嗯。”
“主人……”
“怎么了？”
小啾犹豫片刻，道，“主人，咱们要不要提前脱离这个世界？”
“你是说，要我放弃这个任务。”
虽然她未将那个可怕的猜测宣之于口，但人工小智能也感觉到不安和危险，“这种级别的事故，已经不是主人和我一个系统能解决了，咱们先回穿书局，让局里的专家来想办法，好不好？”
它不想主人被困死在这里。
云衣喃喃道：“要放弃任务，最快的办法是萧清寒再杀我一次，触发世界崩溃，前提是这世界还没有扭曲的话……”
脱离小世界的三种办法中，这是最快的一种。
“他现在已经入魔了，只要激怒他，他很容易就会动手——”
“那他会怎么样？”云衣并非毫无知觉的人，之前练剑时，他宁愿自伤也不愿伤她，如果再让他重演一次当年的场面，她真不知道萧清寒会怎样，“他已经入魔了……”
“主人，这是虚拟世界，萧清寒只是一组数据而已呀。”
虽然它之前一直撺掇着主人攻略萧清寒，但在关键时刻，它肯定是毫不犹豫，让主人以保命为先的。
云衣停了一刻道：“可是小啾，你也是一组数据呀……”
小啾呆滞。
“我们一起风里雨里走过了三年，在我心里，你从来不是一组数据，而是我的朋友，最信赖的伙伴。”
“呜呜呜……”
小啾在云衣的识海里哭瞎了，云衣哄了半天才哄好，“呜呜呜主人，你想怎么做，小啾都听你的。”
云衣道：“我还不想放弃，我觉得，咱们还有拯救小世界的希望，这希望仍在萧清寒身上。”
“他不是已经入魔了么？”
“是，但我刚才仔细回想，觉得他言语间透露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可能有前世记忆。”
第31章 [VIP] 滚烫
“啊？”小啾道, “每次回溯，主角都会被洗去记忆……不过，这个小世界已经不能用常理来看待了……”
“在秋藕村时, 他曾对我说过两句话‘你的身份来历有哪一样是真的’‘若有重逢之日’, 如果不是记得从前，他不会说出‘重逢’这两个字。”
当时她以为是魔族窥探了她的记忆，但他的爱恨那么真挚, 不像是装出来的。
如今知道了他是萧清寒，一旦代入他的视角就很清楚, 他分明是在说他自己的事, “或许是那高维物种通过某些方法让他看到了过往记忆，并把我的身份都告诉他了。”
“这样推想，之前的不合理之处就解释得通了。”她接着说，“为什么剧情才刚开始, 他就对我这个小师妹过于关注，为什么去秋藕村时你跟丢了他，因为他在防备着你，当时我曾动过一丝怀疑的念头, 但那时觉得太荒诞，我并未往下推想。”
“主人，世界规则还存在, 他不可能知道全部的。”
“有模糊的认识, 已经足够他发现很多了。”云衣道, “秋藕村里, 他看我的眼神……仿佛等了我很久很久, 我感觉，他能区分那些攻略者, 知道‘我是我’，而不是其他人。”
“主人，他对你是不同的。”
云衣沉默了，想起攻略大全上那些五花八门的失败，对比如今萧清寒对她的态度，不得不承认这句话。
小啾又说：“主人，你想想，秋藕村回来时你只是挖了魔种，他就动了怒；玉衡峰上，他代替青落来帮你，为你对上玉衡峰主；戒律堂上，他又为你一力担罪，抗下鞭刑……根据我阅读999本言情小说的经验——他爱上你了。”
云衣：……
“可能很早以前他就动了心，所以他一直在等你。”小啾一个人工智能在这大谈感情，没注意云衣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站在他的视角想一想，他好不容易哦，在轮回转世里苦苦守候着自己的爱人，每一世看到云衣，以为看到希望，发现不是你之后，又陷入绝望。哎呀，好苦好苦。”
“主人，你怎么不说话？我都还没说，站在他的角度想，一开始你是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他，还骗了他九次，骗得他以为自己杀了你，然后崩溃入魔……”
“小啾，别说了。”
“哦。”小啾道，“主人，你放心，这都是站在他的角度想的。站在主人的角度想就不同了啊，就是完成一个三年前失败的任务嘛，我永远站在主人这边。”
它说完，云衣的脸色更难看了。
“主人，你怎么了？”
“没事。”她缓缓松开紧握成拳的手，刚才小啾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竟有些心痛，如果这些是真……
她调整心情，尽量回归理智，“我一直相信着萧清寒，他是一个心志坚定的人。就算受制于人，他也不会放弃抵抗。”她道，“如果他能接受我的帮助，我们帮他驱逐掉那个类似系统的存在，他说不定就能恢复正常。”
“驱逐其他系统……我并没有这个功能。”小啾想了想，“或许可以耗光它的能量，使它陷入休眠状态！”
云衣点点头，“对，从现在开始，小啾，你也要节省能量，随着这个世界崩坏，它的目的终将逐渐显露，也许咱们很快有对上它的时候。”
“嗯！”
商量完，撤去了结界，云衣靠在榻上休息，小啾关切着穿书局的回音，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她，“主人，你为什么这么想救萧清寒呀？”
云衣垂下眼眸，“我也说不清楚……”
也许是忘不了那一袭白衣的身影，也许是因为那一句“师兄在忘归山等你”，这一场漫长的等待，她不愿让他等成了空……
正思绪纷乱，忽觉船身巨震，整架飞舟在空中剧烈摇晃一阵，被强大魔气直接摧毁，轰然一爆！
她从榻上一跃而起，纵身飞出飞舟的爆炸范围，凌空之际，她看到了半空立着三条黑衣人影，从他们身上散发的魔压，几乎使人透不过气来。
她瞳孔一缩，魔将，而且是三个！
没想到封印提前解开，萧清寒失踪的情况下，这一场针对萧清寒的截杀还是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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