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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制作的这批陶瓷出窑后，林栖装好货就让人往城里陶瓷店送去。
自己则留在家中备货，又烧制了三两窑后联系了村里牛车往镇上拉去。
“叔，咱们村的那些田地是不是都不种了？”林栖坐在牛车后头，周围全是摆放整齐的竹筐，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拉牛车的老林师傅聊着。
老林道：“那些地，种不出东西还浪费力气，荒了就荒了。”
林栖听得出他也舍不得那些地。
“丫头，问这做什么，你可是想了什么主意？”老林也是个敏锐的，这段时间也是听了不少林栖的事迹，他猜测她绝对不会平白无故问这些。
林栖也没打算瞒着他，有话就直说了，说不定对方还能帮自己推一把，“这不是生意逐渐好起来了吗？我和同伴寻思着在村里建个窑口，村里大家如果愿意的话就来一起做陶瓷，我这边也会请师傅带带，烧窑、做陶瓷都可以学，有钱一起赚。”
老林听得高兴，直夸，“那些破地，要是能用上最好了，丫头你心眼好啊，你真是好人。”他夸人只会这几个词。
“这不这几日正打算去找村长谈谈，一直没时间。”林栖叹了口气。
“你这可是做好事，村里人都会感激你的。”村里地不行，只能租外头的，这每天翻山头种地，赚到的钱寥寥无几，有时候还贴。
想想林栖自己做生意赚了钱还不忘村里，老林由衷道：“丫头，谢谢啊。”
林栖被对方搞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什么客气话呢？”
老林感激着林栖的心意，拉完货后硬是不收林栖的车费，林栖没法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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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林栖送完货后盯着店里的伙计登记盘点了一番目前的库存，出门正好见到方才的老林师傅驾车打算回去。
“叔，等等我。”她见着天色尚早，这会又正好碰上要回去的老林，那不如直接去和村长谈谈。
接下来要做的动作不小，一时半会也是完不成的，可以提前谈好。
老林见到她也吃惊了一下，道：“你这办事这么快？”
“对啊，我就是送个货来。”林栖坐上车稳住身形，“店里伙计对卖货流程已经熟悉了，我只需要把货送过来就好了。”
老林见她做好，便扬鞭驱车。
“您有空的话直接带我去拜访一下村长吧。”此时也是镇上热闹的时候，人来人往，老林驱着车子缓慢前行。
林栖见前头有买新鲜瓜果的，突然想到拜访人家也不能空着手去，就喊老林稍等一下。
买东西的时候她也多买了一份，作为送给老林的报酬。
她这头刚付完银钱，抬头的时候就瞥见了角落里一个毫无人气的摊子。
那摊主一身素净的长袍，袖口处还有几个补丁，帽子戴得工整，此时正拿着一本书端坐在那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小方桌上摆着是一幅幅摊开的画作。
这不就是那日中奖的书生吗？
她眼尖看到了桌上那些画，结了账抱着东西就匆匆赶到他的摊位前。
书生反应倒是敏锐，没有完全专注于看书。林栖一到摊位前他就立刻抬起了头，“姑娘，可是有看中的？”
“确实看中了，看中了你的画工。”林栖手上空不出来，只能垂着头盯着桌面上的画仔细看着。
这笔锋流畅，用色鲜活，不论是花鸟还是山水画的皆美轮美奂。
“你可愿来替我作画？”林栖问道。
书生听后也是一愣，这才敢正视她，“姑娘想要画什么？”他这一瞧才认出了来人，“你不是那个陶瓷店的老板吗？”
林栖没想到对方认得她，直言道：“是的，我叫林栖，你叫什么？”
“在下楚政。”楚政说着合上书对着她行了个礼。
林栖在这站了已经一会了，她也不想让老林等太久，于是便道：“你的画工了得，我想让你在我的瓷器上作画。”
“瓷器作画？”楚政讶异道。
“对，这个不难，你在纸上作画功底这么好，到时候适应一下一定能很快上手。”林栖说道。
楚政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答应，“这……”他面带犹豫。
“你也不用着急答复，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可以直接到睦邻村找我。”她也没有让他尽快给答复，只是给了他考虑的时间，“我这会还有事先走了，你可要好好考虑一下。”
“好。”楚政郑重点头道。
林栖抱着东西就往老林的方向跑。
“久等了，我们走吧。”林栖将手中的两摞水果放在车后头。
……
老林直接驱车到了村长家门口。
村长的房屋比村民们的要宽敞不少，但屋中陈设却没好到哪里去。
林栖他们到的时候就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打扫院子，一侧的老妇人正在鸡舍喂鸡。
“村长，别忙活了，过来谈件好事。”老林下车就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进了院子就上前将村长手中的扫把拿走，将人往前方的堂屋中带。
村长一脸懵，他停住脚步用力甩开了老林的手，“什么好事，直接说不成吗？”
他锤了锤腰。都一把老骨头了，被老林这么一扯感觉自己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老林笑着帮他捶着腰，他抬头示意村长朝前看，“不是我要和你谈，是那丫头。”
村长眯着眼睛看了看，惊讶道：“这不是林家那大丫头吗？”她的事迹无论好坏已经在村中不算什么秘密了。
听到这头的动静，村长夫人也放下手中的喂食篮子走到了这头，她也好奇林栖来要谈什么。
难不成是看中了他们家的儿子？
“村长，叨扰了。”林栖上前打了个招呼，她拿出手中的一摞水果，“这点心意不成敬意。”
“这怎么能收呢？”村长夫人看着面前新鲜的水果咽了咽口水 ，但还是客气地拒绝了。
眼下村里也就只有林栖能买得起这水果了。
今年收成不好，家中粮食都紧，根本不会有余钱去买这些东西。
林栖态度客气，动作略强硬地塞进了村长夫人怀中，让她强行收下了。
村长夫人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了站在一侧的村长。
村长点点头她才道谢收下。
“随我来。”村长双手背在身后，脚步缓慢地朝着堂屋走去。
堂中正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两侧放着椅子。看起来都有些陈旧，椅背桌面都有大小不一的豁口。
桌面上摆着黑陶茶具，上头划痕也不少。
村长拉出凳子落座，给林栖拿了个小杯子，用黑陶茶壶给她倒了一杯水。
“这茶具比不上你做的那些，可别嫌弃啊。”村长说道。
林栖连忙摆手，“不会。”
村长也不和她多话了，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来找我可是要谈些什么？”
林栖也不啰唆，“我了解到咱们村中的田地多不能耕种，荒废了不少。我这番来是想租用这些地来建造窑口的。”
她陶瓷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是村里人都看得清楚的，现在生意好起来要做大动作也无可厚非。
村长琢磨了一番，“这事应该不难，你看中了那块地和我说一声，我到时候找他们谈谈。”
这些田地即便是荒废也是有归属的。
“另外还想借村长号召一下，如果村中有愿意来我这做活的，我会付相应的报酬。”林栖接着说道。
村长惊讶于她的决定，“可这陶瓷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说实话咱们村里人都是大老粗，没读过什么书，这能成吗？”
“做陶瓷这块涉及的分工也多，若是有心想学这头也会有师傅教。”在此前她和叶思欣已经商量过了，她们绝对不会盲目做决定，“村中的婶子们若是愿意，也可来。”
一旁的村长夫人端出洗好的水果，正好听到林栖说这话，一下就脱口而出道：“我们能做些什么？”
“能做的可多了，可以学捏物件，做陶瓷。”林栖掰着手指给她数她们能做的。
“真的吗？”村长夫人眼睛了亮了许多。
林栖点头，给她足够的信心，“真的。”
她做出的成果很有说服力。
“行嘞，过几日等农忙结束了，我召集他们过来都说一下。”村长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对了，”村长突然想起什么，“那些田地是官府分来耕种的，如果要建造窑口这些需要去官府审批。”
“这需要多久？”林栖问道。若是这审批流程走个一年两年的，难不成要另寻他处？
无论怎么说窑在本村最好。
“就咱们这地的性质应当蛮快的。”村长站起身，“你先去看看需要用到哪些地，到时候我让他们带着地契去官府批一下。”
林栖听到这个松了一口气，“好的，那就辛苦村长了。”
“这对咱们村来说是大好事啊。”村长笑着一直在夸林栖。
这态度和之前的老林一样，林栖都有些不好意思待下去了，转头就告辞了。
村长一路将人送到了门口，还笑着保证这事他一定会尽快办妥。
……
是夜，林栖打开系统面板。
经营系统会自动将当日销售额结算成积分。
“哇，这么多。”林栖笑得合不拢嘴。
她知道这里头的大头还是批发给城里店铺的那一部分。
眼下店铺库存也足，这积分再攒两天就足够兑换勘测仪。
她关掉系统界面心满意足地正准备入睡时，窗户处传来了一阵不小的声音。
月光尽数倾洒入内，林栖睁着眼睛都能看到那满天飞的木屑。
一道阴影挡住了月光，“楼主找你。”
“你就不能走门吗？”林栖脸一沉，心里算盘已经打得噼里啪啦响。
她心里已经闪过好几种让谷兰赔偿的方法。
“死到临头的还在意走门还是走窗？”谷兰说着抽出腰间软剑。
林栖猜到这次肯定有去无回，只是沉声道：“天色已晚，这次不方便去。”
“你果然有异心。”谷兰眉头一挑，“你不敢去？”
林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说话。
好在她回来的时候宋云舟和赵无念都不在。
“楼主就是让你来猜测我的？”林栖试探着，她要看看是谷兰自己说的这话还是楼无声真的发现了什么。
谷兰见她没上套，一撇嘴，“别磨叽，快走。”
她话音一落，人就没了影子。
林栖看着窗外高挂着的月亮，心里忍不住骂道：这楼无声放在现代就是个万恶的黑心资本家，大半夜让去加班！
她认命地从自己被窝爬起来，这是难得能睡个好觉都不准啊。
谷兰此时已经驾着马车在外头等着。
林栖见她驱车来的，目标太大，生怕宋云舟回来撞见，于是赶紧上车催促着她快点开。
再一次被当做车夫的谷兰心里更加不爽，只能拿着马车出气。
这一路颠簸下来，林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摇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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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又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只不过这次小屋子里的人并没有之前多。
“你会制陶瓷？”上座的冷面青年见到林栖进来就开口问道。
林栖愣了愣，难不成不是来追问宋云舟下楼的，是来送生意的？
她也不敢怠慢，急忙回道：“是的，大人。”
“三日内，制一尊观音像给我。”他说话语调毫无起伏。他抬手，身后的人就递了一张纸上前给林栖。
林栖打开一看，里面是观音像的图纸。这和庙里慈眉善目、宝相庄严的观音像不同，这图上画着的观音是青面獠牙，眼神凶狠的。
“这……”林栖疑惑抬头。
“照着做便是，三日后辰时前送到此地，否则提头来见。”
林栖心里打了个战栗，立刻行礼道：“是。”
依照惯例依旧是卢回春送林栖出门。
冷面青年也应允。
“这观音像要送往相府，前些时日王爷让你传递的信件也是送往相府。”路上卢回春对着林栖说道。
他果然是宋云舟那边的。
林栖撩开马车帘子看着在前头驱车的卢回春背影，“你就这么断定我会帮你们？”
“你会不会帮我们我不敢断定，但是你一定会帮王爷。”卢回春的语气很肯定。
林栖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你在瞎说什么？”再聊下去会往奇怪的地方发展，那个问题是她心里也没有去直面对待的，她不想提，于是便转移话题道，“你不怕被他们发现？”
卢回春听到这个笑出了声，“他们会怀疑所有人都不会怀疑我。毕竟没有人会觉得我会站在杀父仇人那边。”
林栖错愕，既是仇人，为什么还要帮宋云舟？
她没问出来，卢回春也自顾自地解释，“在他们眼里王爷是我仇人，在我眼里却是能舍命相报的恩人。”
“我大概懂了。”林栖估摸着这卢回春和自己父亲之间存在着深仇，正好宋云舟解决了他父亲，也算是替他报仇了。
“那你又为何在宋云舟面前帮我隐瞒？”林栖问道。
“你不会害王爷，我也不想让王爷为难。”卢回春平时看着吊儿郎当，说话倒是实诚，有什么回答什么。
林栖道：“你当真不担心我给你供出来？”
卢回春不在乎地笑了笑，“你可以试试。”
虽然对方在笑，可林栖还是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杀气，如果可以的话，还是离这种人远点比较好，太可怕了。
“停停停，停这里就好，我自己走进去。”看着车子前进的方向不对劲，林栖撩开车帘就出来。
卢回春在距离睦邻村几百米的地方停下了车子。
明明开始就说好在镇上下车的，结果这家伙竟然直接给自己送到了村里。
“唉，也罢。”卢回春看着她叹了一口气，“你其实可以胆子放大一点。”
林栖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和宋云舟坦白一切，说不定宋云舟没自己想的那么狠。
“不敢拿命赌。”她摆摆手道。
卢回春见她这模样也不再说什么，“你尽快将观音像做好。”
“不是有三日时间吗？”林栖不解。
“早一日，宁王就能快一日获救。”
卢回春调头就走，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夜色中。
……
这条小路林栖已经十分熟悉，即便是今夜月光微弱，她也能摸索着走回家。
看着远处毫无光亮的草屋，她不知怎的心中有些空落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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