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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天——梅林旧友【完结】

时间:2023-05-22 23:11:04  作者:梅林旧友【完结】
  司月眉头微蹙:“我也没说要他开口说话啊。”
  身为玄门中人,没点技艺是不可能的。
  还好这位温润如玉的公子是个明理人,如果换作是他那仆人,估计纠缠到晚上都没将事情理清。
  在司月的要求下,几人帮忙把醉酒的张九搬到破庙。
  “他怎么又喝醉了,谁给他的酒?”司月好奇,“不是说你们来这是报恩的吗?怎么也不看住他?”
  公子瞥了方旗一眼,方旗哼哧哼哧地背着睡成死猪的张九,委屈道:“公子,这怪不得我啊。我一不留神,九爷就跑出去找酒喝,我也不能绑着他啊。”
  这也是,司月撇撇嘴,一个人若要作死,旁人看得住初一也看不住十五啊。
  到了破庙,方旗将背上的张九放置到地上的木板上。因果怨气既起,未解因果,难得出路。可这种玄之又玄的事,若不借助庙里的阵法探寻,谁能有那个本事随意掐指就算出来?幸好此时为白日,白日寻因问果有很大概率不会惊动怨灵。
  司月也不磨蹭,在木板四周洒下朱砂粉,朱砂粉落地,慢慢地勾勒成符纹状。
  “好了。”司月拍掉手上的朱砂粉,满意地看着地上的符纹。
  “司姑娘,不知施术时,我等是否可在一旁旁观?”公子轻声问道。
  “可以。”司月刚答应下来,眼睛转了转,立刻改了口,“十两银子,不二价。”不说是大官吗?有钱人!有钱人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公子微微一笑,点头看向方旗。
  这姑娘瞧着清雅端丽,没想到行为粗鲁不说,张口闭口都是银子这些俗物,当真是浪费了那副好相貌。方旗内心腹诽,面上却乖乖地从荷包里掏出十两银子给司月递过去。
  司月满意地收好银子,就听到罗氏问:“仙姑,那我和春丫头是不是不该在这打扰?”那带着怯意的眼神仿佛在咆哮,看个施法就要十两银子!这是我等平民能瞧的么?
  “可别。”司月摆摆手,“他们二位在不在不要紧,你们二位是一定要在场的,不然待会儿出现的场景我若是看不懂,不知道该问谁。”毕竟在场诸人,只有罗氏母女二人是这个张家村的原住民,且和张九熟悉。
  五人围着躺在木板上的张九团坐,公子刚好在就司月旁边,靠得近了,倏忽间他似乎是从司月身上嗅到股什么气味,忙忙地以袖掩鼻。
  如此退避三舍,自然不是什么好的气味。
  方旗呆了呆,自家公子的情况他身为贴身的仆人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公子虽然一向待女子有些冷情,但他素向冷静自持,从来不会做出如此失礼之举,更何况对方是位姑娘家。再说了,这女子行为是粗鄙了些,可他并没有闻到对方身上有什么怪味啊。
  不单只方旗没闻到什么怪味,就是春桃也觉得那位好看的公子莫不是长了个“狗鼻子”,能嗅到常人嗅不到的气味?她忙将眼光扫向司月,一个妙龄女子若是身上散发出什么不好闻的味道,惹得旁人掩鼻退避,定然是羞愧万分的。好在司月并未放在心上,只是翻了个白眼。
  “抱歉。”公子面上略带着些许歉意看向司月,“在下鼻子刚刚有些痒,失礼了。”脚步却不动声向地往方旗的方向移动,显然“鼻子痒”这些话只是掩饰。
  司月并未在意,她尾指轻勾,收起中指和无名指,左右两手食指相对,开始结印施法。只见朱砂符纹金光闪烁,光芒慢慢汇聚,形成巴掌大的符纹图案。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流光阵启,只寻因果,不问善恶。”
  念词说完,庙中先是陷入一片黑暗,随即有人语声传进耳中。
  “张九回来了!什么?哪个张九?就是十二叔那支,早年搬去城里的那个张寒的儿子,现下又回来了!”
  “是他啊!怎么又回来了。不说在城里过着穿金戴银的富贵日子么?”
  “估计是在城里待不下去,这才回来的。城里是咱们乡下人能待的吗?这不,还不是回来了?”
  “回来好,回来好。常言道,物离乡贵,人离乡贱。人呐,始终是故土难离啊!”
  村民们的议论声中,年轻了二十岁的张九牵着四五岁梳着苞苞头的小姑娘出现在庙中诸人眼前,身边还跟着个低眉顺眼的秀气妇人。
  想来,小姑娘是张九的女儿,秀气妇人则是他的妻子。
  眼前所见竟如此逼真,好像这些人真的出现在面前一般。方旗感受到这神奇的一幕,瞳孔不由自主地放大了。再转头一看自家公子,他倒是一派淡定,反衬出自己的没见识。方旗忙压住内心的那份震撼感,耳中听得那位司姑娘说话:“原来张九并不是一直待在村里啊。”
  方旗听到罗氏叹气:“我也是听村里人说的,好多年前他那一支因为医术高超,搬到城里去了。再后来又有传闻说张九他爹在外头得罪了什么贵人,命都没了。好在没连累到张九,张九这才带着妻子女儿回到了村里祖宅这边过日子。”
  司月点点头,心想:也不知道这因果是不是和他爹的死有关。
  这个念头刚闪过,眼前所见的场景忽地一变。
  四五岁的小姑娘抽条似的长成大姑娘,身段高挑,眉清目秀。
  “最近上门说亲的媒人那么多,媒人那张嘴,也不知道口里说的真话假话。女怕嫁错郎,嫁错了那苦的可是一辈子,你可得给咱家阿若好好地把把关。”张九妻子又是忧心女儿嫁不好,又是骄傲于女儿的优秀。
  “放心吧,我不会在外头随便答应女儿的婚事,总得多问问,多看看,弄清楚对方的人品,才好将女儿嫁出去。”张九对妻子的忧心显得有些不以为然。
  刚看到这里,场景又开始转换。
  大概是农忙时节,村子里安静极了。张九家立的房子和其他的村户之间隔着段距离,知了声声在叫,愈显家中安静。婷婷玉立的阿若站在院中抓出一把米糠喂鸡。
  “文娘,文娘!”门外有人焦急喊道。
  “什么事啊?”阿若推开门见到来人,“慈姑,你找我娘有什么事?”
  慈姑满脸是汗,可见是一路跑过来的,神色很是着急:“对,我找你娘,十万火急!她在家里吗?”
  “我娘一大早就跟着五叔家的牛车到城里采买去了。”阿若道。
  “那样可等不及了!”慈姑跺跺脚,抓住阿若的手,“快跟我走。你阿爹去容山屯给人看病,路上不小心叫马车给撞了,受了很重的伤,现下还昏迷着,生死未卜。快跟我走,你得去照看你阿爹。”
  “什么,我爹受伤了?”阿若一下子慌起来,她将腰间的围裙一摘,跟着慈姑往外走去。
  外头小道上是一辆简朴的马车,慈姑和阿若一起钻进了车里,车夫驾着马车无声无息离开了张家村。
  看到这里,符文圈外的五人不约而同“啊”了一声。
  阿若,婚嫁的年纪,忽然失踪。春桃曾经说过的话再次钻进了司月脑海中,一时间,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慈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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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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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的,不会的。”春桃完全不敢相信,她认识的慈姑是那么的善良和气,阿若姐姐的失踪不可能与慈姑有关的。
  可惜眼前场景中的慈姑,和她印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马车内,阿若因为担心自己的爹爹的伤情而心急如焚,慈姑拧开水囊递给她:“阿若口渴了吧,喝口水润润嗓子。”
  阿若哪有心情喝水,但慈姑的好意却不能不领,她接过水囊,只轻轻抿了一小口。可就是这一小口,令她失去了意识。慈姑抱着她,面无表情地抚摸着她的乌发:“阿若,你的命真是不太好。”
  这是春桃从未见过的慈姑,这从未在她面前展现过的另一面冲击着春桃的认知,她只觉得心口处像被什么堵住一样,难受得要命。
  场景再次变换。
  喜庆的锁呐声中,白色的纸钱飘飞。出现在面前的,是一个张贴白底黑字对联的大宅子。宅子里到处张贴着白色作底的双喜字,房舍众多,显然是个大户人家。此时宅中正堂里停放着一副棺材,只余一妇人跪在棺材前,哀哀哭泣着往火盘里投纸钱。
  见此诡异的场景,司月心有疑问:“罗大娘,怎么又是喜乐,又是白纸的?双喜字不应该是用红纸裁剪的吗?还有,人死了不应该奏哀乐吗?”
  罗氏还没开口,那位一直默不吭声的公子就说话了:“是冥婚。民间有些地方有这个习俗,未成婚的男子死了,父母会给他安排冥婚,期望自己儿子在地下成家,有妻相伴。”
  司月不赞同:“这死都死了,还要玩活着时的那一套?真无聊。”
  罗氏轻声道:“做父母的,总是希望将世间最好的给子女。”
  司月并不认同,不过她也说什么。
  公子却开口说出自己的推测:“看来这场冥婚里的新娘子,估计就是阿若了。”
  这话说得罗氏和春桃母女心头一跳,两人还抱着阿若只是被拐卖到外地的侥幸心理。春桃道:“不、不会的,阿若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能冥婚?”罗氏则道:“就算是冥婚,阿若也应该以未亡人的身份待在那个家里。”
  司月无语:“若是阿若还活着,如今这村里又怎么会沾染上因果怨气?”说得罗氏母女都闭上了嘴。阿若生死如何,罗氏母女不可能猜想不到。只不过一来,慈姑装模作样迷惑人太成功,以致于认识她的人都相信她就是个和善人,一个和善人又怎么会做出杀人害命这种恶事?二来,张家毕竟和王家结了亲,母女两人可能也不愿意猜测自己亲家(未来婆婆)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无耻之徒。
  可惜事与愿违,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以人的意志而更改。
  场景中慈姑出现在大堂,那跪地哭泣的妇人将堂中陪同在侧的下人打发走。慈姑见四下无人,便道:“人我已经送到了,银子总应该付给我了吧?”
  妇人态度倒是爽脆,利落地把准备好的银子交给了慈姑:“阿慈,还好有你的帮忙。我儿活着的时候,心心念念的就是你们村的这个阿若姑娘。他活着时没娶到人,如今死了我这个当娘的定是要满足他的心愿的。阿慈,你做了这件好事,真真是个善心人。”
  慈姑接过那袋沉甸甸的银子,双眼呆呆地看着手中的银袋半响,末了自嘲一笑:“善心人?”
  妇人掏帕子抹了把眼泪:“我儿子品貌无双,阿若姑娘能到地下去陪他,也是她的福气。”
  她对自己儿子还真是盲目的自信,也不管人家姑娘愿不愿意,便私自做出这等事。司月轻嗤,忽听得场景中放置在大堂的棺材嘭嘭作响。
  这下子不止慈姑和妇人心惊胆跳,就连阵中观看因果的司月、罗氏、春桃和方旗四人也都轻轻低呼了一声,只有公子一人面色不改,眉尖微微一挑便接着继续往下看。
  “怎么回事?炸、炸尸了?”妇人抓住慈姑的手。
  嘭嘭!嘭嘭嘭!
  “来人,有人吗?这里是哪里,快放我出去!”阿若虚弱的声音从棺材里传出来。
  妇人和慈姑对视了一眼,阿若竟没死?
  慈姑皱眉:“估计她在马车上喝的药水太少了。”听着阿若无助地拍打棺材板的声音,她整个心都慌慌的,人没死成,现在该怎么办。
  妇人咬牙道:“那药水呢?”
  慈姑迟疑着:“还、还在外头的马车里。你,你不会是想……”
  妇人阴狠着脸:“她只能到地下陪着我的阿良。”又冷笑,“怎么,你心软了?你是要让她活着回家,向世人宣告你做的好事?”
  有些事做了就不能回头了。慈姑狠下心来,到外头将马车里的水囊取过来。
  妇人推开棺材板,掐着阿若的下颌,不顾对方的挣扎,将水囊里的水迟数灌入阿若嘴里,口中念念有词:“乖孩子,喝吧,喝吧,喝了就可以好好地睡一觉了。”阿若起先还能挣扎,慢慢的,手垂了下去。
  妇人狰狞笑着,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下棺材里的儿子和阿若,又神色温柔地盖上了棺材板。
  从始至终,慈姑都立在大堂门口,给妇人望风。
  春桃看到这里,身上骤感一阵寒意。她缩着肩膀:“从我懂事起,慈姑就是一个善心人。村里哪家的小孩跌倒了,她都会上前扶起来。哪户人家遇到难处,她知道了也会尽力帮忙。这次妖怪现世,她二话不说就出村去救人。我不明白,这样的她,为什么会为了钱财做出这种杀人害命的事?”
  罗氏伸手轻抚她的肩膀:“谁说不是。一个人若不是本性良善,装模作样个十天半月骗人容易,可十多年来皆如此,若说是作戏,于慈姑来说有何好处?”她声音低下来,“仙姑,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这是怀疑司月借助术法骗人的意思了。
  司月冷笑:“我这术法只是寻因问果,又不问因果中的是非对错。因果怨气将过去发生的事给我们重演一遍,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
  罗氏讪讪不语。
  司月以为场景重演到此为止,刚要站起身来,没想到阵中景像一改,已经到了棺材入土那一天。新坟初成,动土祭祀的人一走,山中只闻寒鸦声阵阵。棺材里,阿若再次睁开了眼睛。原来那些药水没能致她于死地,只是让她晕过去。
  罗氏和春桃虽然对司月的异术抱持怀疑的态度,但见此情形不禁低声惊呼。此时,诸人都知道,即使阿若幸运地从旁人的算计中活下来,也逃不开死亡的命运。她此时被钉进棺材内,棺材又已入了土,新坟立在山中,外头空无一人,当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这样一个如花年纪的妙龄少女,在棺材狭窄的空间里挣扎,哭喊,生机一点一点地流走,最后活生生憋死在棺材里面。
  眼前的幻象至此全都消失殆尽,寻因问果结束了。
  公子微微一笑,并不评价事情对错,只道:“玄门术法果然神奇。
  司月看着躺在木板上的张九,这可怜人还不知道他女儿死得那么惨呢。听到公子的话,心道:不说来报恩的大官吗?难道不应该义愤填膺地斥责罪魁祸首慈姑伤天害理,然后帮恩人伸张正义?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自然而然就问了出来。
  “那依姑娘所言,我该如何帮人伸张正义?”公子说话的声音总是不疾不徐,语调低沉,令人心生好感。
  “杀人偿命,天理所然。”司月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
  “姑娘忘了如今世道不比以往,慈姑虽害一命却也救了村民十几命,这笔账又该如何算?惩戒慈姑一人容易,可她懂玄术,本可护佑张家村五十多户人家,若因此丧命,张家村的安危又该交与何人?”
  司月愣了愣:“那阿若就白死了吗?明知真相却无动于衷,这样不作为相当于纵容恶,纵容恶本身也是恶。更何况,慈姑当真会护佑这张家村吗?谁知道她将来会不会为了其他的利益,像对阿若一样刀尖指向其他的村民?”
  这在公子眼里完全不成问题:“可在日后安排人监督她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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