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曾想苏氏没有半点责怪之意,还因她受委屈而安慰她,支持她,话里话外都在为她撑腰,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那是,姨母把你当亲闺女,不护着你还能护谁?”
作者有话说:
昨天遇到急事了,没顾得上这边就没请假,很抱歉,今天双更补上,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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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维护
“你啊你,姨母的乖婉婉。”
苏氏点了点叶婉的额头,颇享受外甥女依赖自己的娇憨样。
叶婉见好就收,随即与苏氏讲述自己反怼李清仪的过程,表明自己并非只是单纯地受委屈,而后见苏氏神色缓和,她才如实说了些宴会上的细节,让苏氏知晓她的委屈。
“这个李三姑娘还真是,真是……唉,算了,我一个长辈若是在背后说她的不是,反倒落了下乘。”
苏氏垂眸思索片刻,才吩咐秀巧道:“你去寻管家让他备一份礼,而后由你亲自走一趟李家,见到李夫人就说是我宋家招待不周,让三姑娘受了委屈,特献上薄礼,还望李夫人海涵,孩子间的事情就让孩子们自己解决便好。”
“可要给其他家也送一份?”
“不必,只送李家就好,李夫人是个精明人,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是。”
话已至此,秀巧当即就明白了苏氏的意思,领命办事去了。
只有叶婉依旧懵懵懂懂一头雾水,根本没反应过来苏氏的言外之意,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问道:“姨母,明明是李三姑娘不对,为何我们还要给她送礼道歉?”
挑事的就是李清仪,毁坏生辰宴的也是李清仪,怎反倒还要给她道歉?
叶婉越想越气,方才被苏氏安抚下来的委屈劲又很快充盈上头。
“傻姑娘。”苏氏轻笑,随即解释:“这高门大户里的人都好脸面,我若是直接登门兴师问罪,两家多年平和的关系定然土崩瓦解,连表面平和都无法维持,但是我走迂回之路,不问罪反倒送礼,还单单只给他们家送礼道歉呢,你猜李家人会如何想?”
“他们,他们没准会认为自家孩子当真受了天大委屈,指不定就信了。”叶婉按照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回答。
依她十几年人生积攒的浅薄经历来看,哪家父母不护短,不疼爱自家孩子?有人上门道歉自然先应下,然后听听孩子的委屈倾诉,安抚宽慰,以免孩子落下受人欺负的心理创伤。
“非也非也。”
苏氏摇摇头,神神秘秘道:“李家人一定会先打探同来赴宴的其他人家收没收到礼,若是没有,定然会思虑许多追根到底,你不说我不说,自然会有其他人告知他们,生辰宴上谁对谁错也就一目了然了。”
“我这么说,婉婉可是明白了?”
叶婉恍然大悟,乖乖点了点头。
随即苏氏又拆分细节与叶婉说了许多大户人家里面的弯弯绕绕,让叶婉对高门大户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也更加想念沅水县的淳朴民风了。
……
知府府邸。
宋谨书正在与蒋庆舒品茶闲谈。
他考虑到今日乃是表妹生辰,家中定然会邀请诸多女眷,担心直接回去会不小心冲撞过府做客的女眷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故而他从书院回城就直接随蒋庆舒来到蒋家,打算避一避,直到门房那边通传宋家宴会散场,蒋玉容已回府,他才有了起身告辞的念头。
念头一起,自是不太能坐得住了。
“谨书不再坐一会儿了?”
“不了,家里人还等着我。”
宋谨书也不啰嗦,客套两句便起身告辞,蒋庆舒也随之起身,打算送他一程。
不曾想二人还未出院子,就见蒋玉容满脸喜色奔这边而来,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不是。
“谨书哥哥。”
没一会儿,蒋玉容便到了宋谨书二人的跟前,她好似才看到蒋庆舒一般,敷衍地唤了一声“哥哥”。
那双眸子星亮,里面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十三岁的姑娘正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喜恶都摆在脸上,什么心思都被看得明明白白,宋谨书与蒋庆舒都不傻,多少知道些。
“蒋姑娘。”
宋谨书下意识后退两步保持适当距离,而后向蒋玉容拱了拱手,回一礼,态度客气疏离,并未多言。
“谨书哥哥要回家了吗?不打算多坐一会儿?”
蒋玉容好似没有察觉到对方的疏离一般,依旧笑盈盈地询问,完全没将一旁的亲哥哥放在眼里。
“嗯,离家一月,家中父母记挂,不便在外多逗留。”
宋谨书仍然是那副不急不缓的模样,客客气气回答,然后又不说话了。
他人明明还在此应付小姑娘,可心已不知不觉间飞出去了,说话的神情态度再天衣无缝,也明显能察觉出丝丝敷衍。
“你好不容易才过来一趟,能不能晚些再走?我……我都许久没能与你说话了,我刚从宋家参加叶……你表妹的生辰宴,你是不知道这种宴会有多无聊,我累了半日,好不容易回到家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说说话,谨书哥哥……”
“容儿!”
蒋玉容根本不在意宋谨书是什么反应,自顾自诉说自己的心情,恨不得抓住机会就将小小少女的心事和盘托出。
她在家一向受宠,一旦冲动起来可以不管不顾,但蒋庆舒作为她的哥哥,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妹妹犯蠢,没等蒋玉容的话说完,他立马出声呵斥。
“哥哥你别插嘴,耽误我与谨书哥哥说……”
“蒋玉容,你给老子闭嘴。”
蒋庆舒面色一沉,顾不得读书人端方持重,情急加之怒火中烧,他当即出声呵斥,连不漏话都猝不及防地爆出来,把蒋玉容吓了一大跳,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向温柔宠溺的哥哥。
“回你院子去,现在,立刻,马上!”
“哥哥,你干什么呀?”
蒋玉容何曾被人这般对待过?明亮的双眸瞬间暗淡下来,委屈地红了眼睛,抽抽噎噎道:“我……我不过是想多与谨书……谨书哥哥说几句话罢了,你凶什么凶?”
“哼,坏哥哥,我讨厌你,不理你了。”蒋玉容终是绷不住,哭着跑开了。
她不想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但是坏哥哥竟然当着谨书哥哥的面如此待她,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哪里还有脸继续留下说话,只能又伤心又委屈地跑开了。
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远去,蒋庆舒的神色没有半点缓和,终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行了,出去的路我自己识得,你哄人去吧!”
宋谨书拍了拍好友的肩膀,并未就着蒋玉容之事劝解,反倒借此提议让蒋庆舒留步,自己带着宋福离开了。
他与蒋庆舒交好多年,也认识蒋玉容多年,以前有中间人在加之姑娘还小,倒是不必避讳,这三四年来,随着大家的年纪越来越大,他早就明里暗里避着蒋玉容了。
两家门第差距不小,他可以毫无负担的与蒋庆舒交好,却不能给蒋家姑娘留下什么念头。
他是个明白人,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谨书对不住了,容儿还小,你莫要同她一般见识,我会和母亲说清楚,让她严格管教,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宋家乃长陵首富,本就与知府蒋大人有点交情,加之宋谨书争气,不管是相貌,还是学识能力,皆不可限量,后生可畏。
蒋大人因此曾经动过结亲的心思,只是让蒋庆舒旁敲侧击之后,明白宋谨书是个有主意的,便慢慢歇了这个心思。
蒋庆舒知晓好友对妹妹无意,神色歉然,连连保证,此时也有些恼妹妹不懂事了。
“阿舒言重了,蒋姑娘年纪比我家表妹还小些,很多东西都不懂,缺乏正确认知,家中人好好引导就是,总归姑娘家容易吃亏,还是需多注意些才好。”
宋谨书好意提醒,却在无意间用表妹举例,嘴顺得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还是蒋庆舒突然一拍大腿,笑道:“我差点忘了,今儿是叶表妹生辰,我也给她准备了一份礼物,一会儿谨书你帮我带回去送给她,祝她生辰欢愉。”
说着,蒋庆舒立马转身回去取礼物,留下宋谨书在原地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他作为表哥都还未来得及准备礼物,旁人怎么比他还积极?
宋谨书说不清楚心中到底什么感觉,但也清楚这是好友一片好意,故而还是老老实实接下礼物,拱手头也不回地告辞了。
一路上他心绪不宁,理不清辨不明,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烦扰些什么,默念好几遍清心咒思绪才平稳下来。
马车途径长陵最热闹的街市,宋谨书突然忆起自己尚未给表妹挑选礼物,便在金玉楼门口喊停了马车,亲自入内挑选。
金玉楼名义上是宋家的产业,实则是宋老爷与知府大人共同拥有,宋家出资并出人手,故而占了六成利。
而知府在朝为官,又身居长陵城要职,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面,就只出钱,无大事不插手便只占了四成。
宋家与知府暗地里关系好,明面上依旧处处谨慎,等闲人只会认为两家孩子交好罢了。
宋谨书经常跟着父亲巡查家中生意,金玉楼的掌柜自然也认得他。
“公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掌柜的一见到宋谨书立马热情地迎上来,询问他的来意。
“来给家中妹妹挑选生辰礼,你不必理会我,继续忙去吧!”
说着,宋谨书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脸别至旁边,假装在看货架上的首饰,一副认真挑选的模样。
“原来如此。”
掌柜知道宋家住进去一个表姑娘,虽然没见过人,但能让夫人张罗生辰宴,还能使长公子亲自过来挑选礼物,想来是个受宠的姑娘。
什么表哥表妹,大户人家多得是,往后依旧哥哥妹妹,还是改换别的身份也就不好说了。
思及此,掌柜面上的笑容又热络了几分,即便宋谨书说不用招呼,他也没有真的走开,而是不停地介绍铺子里的宝贝,以供宋谨书挑选。
宋谨书不太懂姑娘家的首饰,故而也没拒绝,只是连着看了好几种都不满意。
他觉得金银太俗气,玉镯厚重,都与活泼灵动的表妹不太相衬。
看来看去,竟然慢慢生出些许烦躁来,直到那条珊瑚珠手串被捧到眼前,被他一眼相中,当即拍板。
“就它了。”
第18章 礼物
“好咧。”
掌柜看了珊瑚珠手串一眼,又恭维了宋谨书几句,这才命人将东西包起来,亲自送到宋谨书马车上。
珊瑚本就金贵,又经工艺打造成首饰,价格自然得翻上好几翻,看在是少东家的份上,掌柜给宋谨书打了八折,最终收下八百两银子并恭恭敬敬将礼物奉上,而后热情地将人送出去铺子目送马车远去。
“公子慢走。”
马车启程便不在别处逗留,很快就回到了宋宅,缓缓停在门口。
门房知晓每月二十五乃大公子休假回家的日子,故而今日的生辰宴一散,他就密切关注门口的动静。
此时一见到宋谨书的马车,便立即迎了出来,帮忙提东西,而后跟在宋谨书后入府。
“今日可还顺利?”
宋谨书一月一回,按规矩得先去长青院拜见母亲,路上空闲时免不得多问几句家中情况。
门房在府中伺候多年,自然也知大公子的这个习惯,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就是生辰宴可还顺利?”宋谨书见他没有立即回答,便以为他没听懂,不禁将话修饰重复了一遍。
“哦!公子要问表姑娘的生辰宴啊?回公子,应当还算顺利,截至当下,小的未曾听到什么不妥当的言论。”
门房顿了顿,继而如实补充道:“不过,李家的姑娘没等宴会结束就离开了,她出来时小的正好遇到,瞧她的脸色不太好的样子,嘴上还骂骂咧咧,也不知道是不是宴上发生了不愉快之事,小的就不太清楚了。”
“其他人呢?”
“回公子,其他人倒是在宴会结束后陆陆续续离开,面带笑容,想来没什么大问题。”
“嗯。”宋谨书随意应声,倒是没多想。
有母亲坐镇,且来的还是一群娇滴滴的姑娘,想来即便有摩擦也不会太严重,没什么可担心的。
主仆几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三人行至长青院门口,宋福主动停步,门房则背着宋谨书的行李从另一条去明竹轩,将东西送到明竹轩伺候的下人手中,并传话让他们将热水等一系列事宜准备妥当。
长青院。
苏氏轻摇团扇,饶有兴致地与叶婉讲述十几二十年的所见所闻。
那些高门大户里头的弯弯绕绕,哪家又有什么八卦,她但凡想到都说予叶婉听一听,而后从这些事件中教给叶婉一些生存之道。
长辈们长年累月积攒的阅历,用实践检验的道理,传至晚辈的耳中也能使他们少走许多弯路,从而拥有更多时间与机会去体验更高更深层次的东西。
“婉婉愿意听,姨母便与你多讲些,咱们家婉婉是个有福之人,想来都会谨记在心上。”
苏氏可太喜欢外甥女乖巧捧场的模样,不像有些孩子,嘴里应承地好听,转而便将长辈叮嘱当耳旁风,全部抛到脑后。
“阿爹也说我有福。”
叶婉五岁那年母亲病逝,当时叶镖头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发现叶婉因无人照料,发烧烧至整个人都神志不清,他才感到后怕,幡然醒悟,后悔不已。
听邻居家的阿婆说,那次阿爹连夜带她去医馆看病,结果喝了两天药也没好,反反复复烧了好几回,大家伙都怕她烧坏了脑子,最终还是她阿爹跪求上青云山,道长心善给她治好了,还为她卜命,说她是有福之人。
自那之后,叶镖头就重新振作起来,又当爹又当娘,努力做事挣银子,还时常将“我家婉儿是个有福的姑娘”这句话挂在嘴边,这么多年下来,叶婉听了无数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说明阿爹跟姨母一样有眼光。”苏氏闷笑,慈爱地摸了摸叶婉的手,总觉得有个小闺女在身边的感觉极好。
说到叶镖头,叶婉近来总无法安心。
她心念微动,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将心中疑问问出口,不管怎么样,能得到一个准确答复心头总能安定几分。
“姨母,阿爹这些天可有给您和姨父写信?他回家了吗?有没有说何时来接我?”
苏氏闻言一愣,显然没想到叶婉会在这个时候询问,信确实有,不过不是什么好消息,她正犹豫着,忽见外头的一个小丫鬟满脸喜色进来,回禀道:“夫人,大公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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