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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首辅——忽春【完结】

时间:2023-05-28 14:45:34  作者:忽春【完结】
  她顿了顿,神情仍然温和平淡,口中话却不留情起来:“当日酒楼会面,沈潜也在当场。阁下答应朝中那位‘大人’时,可有想过前不久还同沈大人吃过酒?”
  “若阁下坦诚些,早些说清楚自己是不留情面,惯会背后捅刀子的,许氏书肆起初便不会同阁下做这桩生意,也便不会浪费你我一月的时间。”
  她说罢,扬声道:“清漪,送客!”
  那书生被她一通说,面色早已红得滴血,最后只闷声道:“纵不是我们,也会是他人。许娘子,沈潜如今离失势不远——墙倒众人推罢了,你不也与他和离了吗?”
  清漪本在一旁候着引路,闻言气得忍不住,上前几步把那书生逼得连连往后退。
  他总算肯走,只到了门口,才又欠了欠身,扬声道:“无论如何,此事我等确有不对。只当,只当我等欠许娘子一个人情。”
  清漪“砰”地将门关上了,一面走回院子里,一面大声道:“好不要脸的白眼狼!”
  到了许明月跟前,便见许明月垂着眸在出神。
  清漪有些担忧道:“小姐,你别听他瞎说。你和沈大人和离,又不是因为那些事。反正你们和离,全都是沈大人不好!”
  许明月回过神来,被她逗笑,摇了摇头:“我没在想这件事。”
  她顿了顿,道:“京中最近风言风语好像格外多,你爱去茶馆子听话本,可有听到什么?”
  清漪面色有些不自然,嗑巴道:“没,没什么呀,就,就那些事。”
  许明月将茶盏往桌上轻轻磕了一下,“噌”的一声。
  清漪一个激灵,皱着脸招了:“就,就是有传,说圣上生了病,现在朝中是太后做大王。沈大人马上就要落马,瞧着……”
  许明月蹙眉看她:“瞧着?”
  清漪小声道:“瞧着都有些疯了……他现在每日只在诏狱待着,什么鸡零狗碎的事都管,什么地痞流氓都往里抓,不管朝务,尽折磨人了。”
  许明月眉头愈听愈紧。
  清漪支支吾吾道:“小姐,这些都是市井传言,我觉着,不能信的。”
  许明月沉默片刻,道:“我知道。”
  其实就算是真的又如何,她与沈潜既已和离,此事其实便与她无关了。纵使他真的出事……
  茶盏忽然重重磕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清漪又是一个激灵。
  许明月揉揉眉心:“时候不早,该去书肆坐店了。”
  -
  坐到书肆里头,听着熟悉的人来人往声、翻书声,心总算静了下来。
  许明月坐在柜台后头,手中执着笔写写画画。
  不时有过路的熟客探头来问:“掌柜的又在筹备女学堂呢?”
  她便抬眼笑答:“是了。”
  京中风气变化之后,许明月便一直在筹备女学堂之事。
  书肆二楼的书柜已被她都清到了一楼来,只留了小几。
  二楼如今并不许人上去,许明月将上头布置成了东、西、北三侧坐学生,南侧坐先生的讲堂模样。
  现下万事俱备,只欠先生与学生。她这会儿便是在写花名册,琢磨着人选。
  写了不知多久,店中书客渐息,她才堪堪停笔。
  正揉着手腕,便见不远处走过来一个大初春的摇折扇的少年郎。
  是解梦生。
  他这些时日不知怎么,每日下学总要来许氏书肆一趟,也不看书,也不选书,只光打听许明月的近况。
  许明月见他走过来,已然熟稔地搁笔,招呼:“梦生,今日下学倒早。”
  解梦生拱手一礼,笑:“许掌柜,可不是我下学早。是今日先生才说了下学,我便跑过来了。”
  许明月笑:“既如此,必然是有什么要紧事。”
  解梦生一展折扇,神神秘秘地遮了半张脸,低声道:“正是如此,许娘子。我这可有个能叫你欠下好大人情的好消息!”
  许明月莞尔:“不妨说来听听。”
  解梦生一看她表情,便知道她没当真。但倒也不在意,只倚着桌子,便慢悠悠开口道:“我们国子监,有位先生,今日便致仕了。”
  许明月闻言,终于抬眼,认真看他。
  解梦生便也认真道:“可巧,这位先生最中意的弟子,便是我们景明。”
  “昨日那先生才说要走,今日景明便拽着他在廊外聊了好长一段,许娘子猜最后怎么着?”
  他也没等许明月开口,自己便道:“最后这先生答应,来许娘子你这间书肆瞧一瞧,若是中意呢,他便肯来此再教上几年书。”
  许明月听罢,先思索了片刻,才道:“那位先生,可知道我这书肆招收的是女弟子?”
  解梦生摆摆手:“自然知道。那位先生可不在意这个,他生平最爱读的便是李卓吾的书。”
  许明月这才笑起来,道:“好,这件事着实要叫我欠好大一个人情——不过我似乎该欠的是景明的人情吧?”
  解梦生嘿嘿一笑:“我与景明那是不分你我的好兄弟,许娘子只管记到我头上便是。”
  他说完又一拍脑袋:“哎呀,还没同许娘子说这位先生的名姓呢!”
  许明月笑道:“今年致仕,在国子监中任教,好读李卓吾……”
  她将花名册转过来,点了点上头首列首个的名字:“可是这位老先生?”
  解梦生瞧了,又笑起来:“好嘛,原来许掌柜早早地已经盘算好了。我和景明倒是白帮忙了。”
  许明月笑道:“待我寻个日子,请你二人去聚宾楼喝上一盅。”
  解梦生拱手道:“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二人又闲话了一阵,解梦生仍旧很好奇地打探着许明月的近况,打探完了,才肯停住话头。
  许明月只当不知,一一作答了,最后又送他出了书肆。
  临上马车时,解梦生动作顿了顿,回头道:“许娘子,大概往后很长一段时日,我都不会再来此。”
  “京中动荡,书肆约莫要有一段难熬的日子。许娘子若是遇到应付不过来的难处,可去寻当今礼部的傅凭临傅尚书。”
  许明月沉默片刻,道:“这些话是沈潜叫你说的吧。”
  解梦生无奈笑笑:“真是瞒不过许娘子。”
  许明月也笑笑,道:“那也帮我带句话吧,京中动荡,叫他保重自己便是。许氏书肆这些日子有劳他照顾,替我道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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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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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夜,诏狱。
  更深露重,守在外头的两个锦衣卫都披了厚重的大氅,打着哈欠守夜。
  迷蒙间见着不远处破开薄雾,走来一个人影,二人条件反射似的,很快精神起来,站得笔直。
  雾气中走近的人正是沈潜。
  他身上还穿着上朝时的官服,外头披着件深黑的裘服而已。显然是下了朝之后,连换衣裳的时间也没有。此时才刚得了空,便往诏狱赶来了。
  沈潜走近,两个锦衣卫便恭敬行礼,将门打开。
  很快有人来,将沈潜迎了进去。
  门又关上。两个锦衣卫抱着剑,搓了搓手,开始聊闲天。
  “我怎么听说,这位近日有的忙呢。”
  “是有的忙啊。礼部那位傅尚书牵头整他,听人说背后还有太后撑腰——圣上年幼,有心帮他也无力。”
  “嘶,这要是栽了,岂不是命也保不住?都到这时候了,他怎么还成天往咱们这跑啊,而且总觉着管的也是些鸡零狗碎的事儿……明明咱们这儿可是诏狱啊……”
  “诏狱诏狱,那不就是给皇帝用的?这位但凡还没失势,不就跟皇帝一个样儿?他要想管的事儿,那多鸡零狗碎,咱也得管呐。且还别说,这事倒也还算不上鸡零狗碎。”
  “不是,都管到人家说闲话头上去了,这还不鸡零狗碎呢?”
  “那你也得看说的是谁,说的是什么闲话不是?这些天抓的小流氓,不知道是得了谁的令,胆子大得很,嘴的是这位的夫人。说人家鼓吹禁书,教唆女子,想建女儿国,自己做皇帝。”
  “那这确实是该管……欸不是不是,我有点懵了。这位不是才和离么,哪来的夫人啊?”
  “我也不清楚,你要说和离了吧也是和离了。可和离之后,这位好像没离似的,把人看得更紧了。我认识一巡城的领队,单单负责国子监那块,就是这位前几天给调过去的,没别的活,就是看着点,别让人给这位的夫人找不痛快。”
  “嚯……真是瞧不出来,这位还,还挺那啥。可是我说,这么整有什么好处,人家也不知道,也领不了情,反倒这位现在声名狼藉,四面楚歌的。”
  “啧,这种事儿,咱们也没媳妇儿,搞不懂。”
  “搞不懂。”
  -
  诏狱内,湿气浓重,周遭的墙壁都渗出水珠,不时“啪嗒”地一声坠地。
  除了水珠坠地的声音,再能听见的,便只有坐在椅子上的沈潜轻咳的声音。
  他抵着唇,似乎有些不适湿冷的环境,不住轻咳着。
  于是他面前刑架上身材瘦小的男子,便只被晾在刑架上,好长一段时间也没人搭理。
  这男子是今日才被抓到的诏狱,听闻“诏狱”二字,再到进到狱中来,嗅着空气中布满的血腥味,他其实都是怕得不行的。
  然而被晾了一天,也没人来管。总算有人来了,还是个瞧着养尊处优的。
  他心中暗暗不屑,料想自己这一趟牢狱之行不会太难熬。
  沈潜终于停下了咳嗽。
  一旁的锦衣卫瞧准时机,便上前询问:“沈大人,此人名为刘九,便是近日来谣言的出处。”
  沈大人?刘九愣了愣,又闭了闭长久处于黑暗而不能看清东西的眼睛。
  他仔细地瞧了瞧那椅子上端坐的养尊处优的男人,终于透过黑色裘服,瞧见了里头的仙鹤纹样。总算明白自己今日招惹的是什么事,什么人。
  像他这样,专门在背地里帮着达官贵人办事的,总有些门路能认识“上头的人”,探听到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
  就比方说关于当朝首辅沈潜吧。众人都知道他阴晴不定,人怕鬼惧,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刘九却知道些旁人不知道的——这位沈首辅,在当任首辅之前,曾有一段时日,接手一桩谋逆的大案子。
  他就是在当时被圣上特许的调用锦衣卫。那些时日他终日泡在诏狱之中,诏狱地面的血水洗去了又漫上来,后头积出血垢,到了非得要人跪下擦洗不可的程度。
  按说这诏狱直属的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最擅用刑的当是那北镇抚司的镇抚使才是。可那段时日之后,连镇抚使也见了沈潜便直打抖。
  刘九想至此处,额角不由冒出冷汗来。
  他看向那摆在暗处的椅子,便见沈潜在这一片血腥气的诏狱之中,仍不紧不慢地喝着茶,淡淡地扫视过他。
  刘九本只穿了一身棉布衣衫,此时更觉浑身寒凉。
  正巧此时,候在沈潜身旁的锦衣卫问道:“沈大人,此人是由您亲自审问,还是我等代劳?”
  沈潜闻言,垂了垂眼,目光从暗处懒懒地打在刘九身上。
  刘九的腿便开始发软,他吞咽了几下,预备着开口求饶。
  然而,他还未开口,便听见沈潜淡淡道:“我亲自来。”
  刘九的眼睛便骤然瞪大了。
  他当然知道这句“亲自审问”背后意味着什么。诏狱刑法数十种,若操作得当,一一用在人身上却将人吊着命,是能叫人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
  在他的脑子想清楚之前,他先听见了自己嘶哑的声音:“为……为什么?大人,大人,我只不过是多嘴了几句罢了……”
  沈潜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命人去备刑具。
  刑具在他眼前一字排开,他才开口。且是一面挑选着刑具,一面说道:“既然是多嘴,那该从口舌开始上刑?可若开不了口,其实也便同死人没什么差别了。”
  刘九见他的手划过裁舌的刀,又落到穿背的钩上,话已经说不清楚:“大人,大人,您是想知道什,什么,您只管问我,我这人嘴最不严实了!我真的只是多说了几句话啊大人!”
  沈潜闻言,忽而笑了笑,停了手,道:“可惜我什么也不想知道,只是听不得人说我家娘子罢了。”
  刘九眼中露出些迷茫神色来。
  他收着的消息,只说要他针对针对京中一个开书肆的女掌柜。
  关于这女掌柜的身份,他也问过人家,就是一个嫁过两次,又与人和离了的弃妇罢了。这样的人,是顺天府里头男男女女最瞧不上,谁也敢吐一口唾沫的。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接这样一件再简单不过的活计,怎么就得罪到当朝首辅头上来了。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一旁的锦衣卫得了沈潜示意,已经拿着夹棍走上前来。他除了挣扎,已然没了旁的心神。
  这夜天色将明,诏狱的门方再度打开。
  两个穿着厚氅子守夜的锦衣卫,嗅着门内传来的浓重腥味,不由都打了个冷战。
  沈潜一面握着帕子,擦拭才洗净的手,一面走出门来。
  甫一出门,便见门外不远处,站着一身绯色官服的身影。
  他再度缓缓将手擦拭一遍,走上前去,笑:“傅大人,礼部竟闲成这样?叫傅大人鸡鸣时分无处寻消遣,却找到诏狱来。”
  傅凭临并不答话,面上神色冷肃,只低声道:“沈潜,我今日是看在明月的面上,来告诫你一趟。不要太张扬了,如今的形式,你还如此张扬,瞧着风格,其实只是赶着自取灭亡罢了。”
  沈潜闻言,并不愠怒,只笑道:“这提点来得真怪。我道傅大人只想着将我挫骨扬灰,怎么我如今自取灭亡,傅大人却看不惯了?”
  他懒洋洋道:“哦,其实傅大人不是看不惯我自取灭亡,只是看不惯我这样张扬地替娘子出气罢?毕竟——傅大人如今也只是太后养的一条狗,只能瞧着太后找她麻烦,却无力阻拦吧。”
  傅凭临面色愈发冷了,他道:“任你如何想吧,今日的告诫我也只说一次。”
  他转身,似乎想走。然而步子转了一半,攥着的拳紧了紧,终于还是回转身来,冷声道:“你以为你这样做能叫明月动容吗?你以为你做的这些事又能帮到她几分?你只是想叫她觉得亏欠你罢了,我能看出来,她也不会被你蒙蔽!”
  沈潜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语气仍然淡淡:“那又如何。”
  “她不动容,那又如何,我不在乎这件事能不能叫她动容,又能不能叫她觉得亏欠我。”
  他顿了顿,笑道:“我最初便说得很清楚吧,傅大人,我只是想替她出气,叫人不敢再招惹她。不要因为你是小人,没有这样纯粹的心思,便揣度我这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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