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说后来是一个朋友将以前的事情告诉了她……但只稍想想这疯狐狸吃起醋来的前科……
时悦看了眼赵柏行的后背,话到嘴边又改口,"就是偶然一个契机,知道了以前的事情,后来就想起来了……倒是你,跟着赵柏行装作不认识我,演得那么好,是不是都得给你颁个奥斯卡小金人啊?"
孙南屏嘿嘿一声,抓抓后脑勺,"虽说我平时不大赞成这姓赵的主意吧,但这回是为了我们时大记者的安危,还是要配合一点的好,省得你突然想起来了又……”
难免又要提及有些事。
孙南屏话声一顿,赵柏行同时回头乜了他一眼,与此同时,卡座旁一只手臂悠悠伸出,“哟,终于大驾光临了啊赵总,等你一趟可真是不容易。”
时悦:“嗯?”
正觉得这声音熟悉,卡座上的身影便慢腾腾站了起来,在躁动狂欢的全场合唱中潇洒地掐掉烟,故意无视了走在前面的赵柏行,径直走到时悦时悦面前,笑吟吟道,“好久不见啊,小记者。”
瞧着面前的脸和那只伸出的手,时悦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哦,你是那个——"
男人笑意加深。
然后时悦卡壳住了,"叫什么名字来着?记不起来了。"
笑容僵硬。
"……"
"哧,自作多情。"
一声低低的嘲讽声从身侧传来,赵柏行牵着时悦落座,从桌上捞了份菜单给她,"看看要吃什么吧,随便点,既然都是旧相识了,他请你一顿也是正常的。"
"请她是正常的,其他人的话,嘿嘿,酒水小吃都给我按原价付,我可不请大老板的客。"
孙南屏和那男人在对面坐下。
时悦想起了那男人的名字,文俞山。是赵柏行的竞争对手,在之前和她有过几面之缘,回回都是一副做事不磊落的样子。
因着前几回对他印象不太好,时悦不太清楚今日这局算是什么性质,就官方地客套了一句,"文总今天怎么有雅兴来这里看表演?"
文俞山往沙发上一靠,睨了眼舞台,毫不避讳地评价,"哎,这儿的表演太素净,我不喜欢。我是来蹭饭的。"
"蹭饭?"
时悦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身侧男人。
赵柏行正欠着身,专心致志地拧着眉头帮她勾选菜单上看起来还合适的晚饭,闻言抬了下头,“只是客套了句说回头请他喝酒,谁知道这人这么不要脸,上赶着就来讨了。”
文俞山冷笑了声,“呵呵,是谁抢走我的车钥匙,让我在山脚走了一公里路才打到车的?”
赵柏行是前后脚收到时悦和唐易发来的照片的,那会儿他正在近郊一处拍卖会走过场,来时是唐易送来的,他自己的车又给了时悦,一时寻不到能走的车,便毫不犹豫抢走了文俞山的车钥匙,留下一句,屋子里有点闷,借我出去吹个风,很快就回来。
这一个很快,就是将文俞山彻底丢在了山脚下。
可怎么的,他还指望这野狐狸对他产生几分愧疚?
赵柏行将勾选好菜单挪给时悦看,顺手将车钥匙往对面一抛,扔去一抹讥笑,"是说抽烟多了对肾脏不好,走上一公里路就要你命了。"
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让着谁。
虽然孙南屏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关系,但他可心疼着自己这花重金装修的酒吧,生怕旁边这俩大老板一个不对付打起来把他这酒吧给拆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嘛这不是。
连忙笑着岔开话题。
"尽管点吧时悦,老朋友,今儿就算是你要吃天上的月亮我都给你捞一个过来。"
谁料赵柏行扯了扯唇线,"她要吃轮得到你来捞?"
"……"
孙南屏气急败坏。
这死疯子疯起来是六亲不认,谁都无差别攻击是吧?!
时悦是来吃饭的,又不是来听人吵架的,把手中菜单递给孙南屏,“我又不是天狼,吃什么月亮。”
又指指旁边的舞台。“唱得挺好听,这乐队叫什么啊?”
感天动地,时记者真是救他于水火!
孙南屏和这三人里头唯一的正常人时悦聊上天。两人是旧相识,都是没什么心眼的直肠子,之前时悦没恢复记忆时没叙上的旧这会重新叙上了。
她问起孙南屏怎么想到来襄城开酒吧,之前听他说到“大城市”,以为会是首都之类的。
孙南屏苦笑,“我那不是痴人说梦呢?首都一平米厕所的租金都要我从春秋战国时期开始打工了,更别提开酒吧了。那会儿不是刚好,赵柏行去襄城了,冷度就只剩我一个了,没人聊天,也不想待了。正好他愿意借我钱,我就跟着也来襄城了。”
“那你原来的小卖部呢?关了?”
“一个月五百,转租给别人开早餐铺了。”
说到这,时悦想起赵柏行的修车铺,他那店铺后来应该也不租了吧,不知如果现在去,看到的会是什么光景。
她下意识想要问赵柏行,话到嘴边,又注意到一直坐在对面若有所思的文俞山,嘴边的话又止下。
谁想下一句正是来自这个妥妥的外人文俞山,“所以你当初一个修车店的穷伙计竟然也敢喜欢人年轻漂亮的时记者啊?啧,忒不要脸。”
时悦一愣,看向赵柏行。
“他自己查到的。”赵柏行平淡解答了她的疑惑,看起来并不意外,也并没有理会文俞山的冷嘲热讽。
时悦小声:“查到的?哪些事?”
“差不多全部吧。”
“所以说,当初冷度镇赌场那事儿,你就是里头的亲历者,你真的就一个人单枪匹马混进去调查了?”
“可以这么说……”
“我靠,牛啊时记者,看不出来啊,你这么小小一个女孩子竟然这么不要命?!!”
文俞山瞬间对时悦刮目相看,像是说到了感兴趣的话题,身子坐正了来,好奇追问,“那你去调查的时候,就没碰上什么危险?跟我说说?”
时悦也不知这人兴奋的点在哪,只是见赵柏行没有让他滚,大概清楚他知道也无妨。但由于前几次对这人的观感太差,以至于和他对话时也难放下成见,回答多是一两句话简单糊弄过去。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
孙南屏来的虽然是酒吧,但里头的饭菜味道倒比时悦想象得好许多。
她夸了一句饭菜味道不错。
结果孙南屏答,“是吧!我亲自挑选的料理包,味道是不一样,”
“……”
时悦放慢了筷子。
倒也不用那么实诚。
赵柏行说了要请文俞山喝酒,他也不食言,店里最便宜的扎啤要了一打就往文俞山面前放,“喝吧,不用客气。”
自己则端起了时悦旁边的汤来。
文俞山瞧了眼这酒,零售价不如他平时喝的酒的零头,顿时兴趣缺缺,大骂赵柏行抠搜。
这两人对话也是有趣。
互相冷嘲热讽几句,又会有几句不知怎的扯到两公司即将到来的合作项目;看似平和正经地讨论上几句生意后,又会不知如何变得剑拔弩张。
毫不讲理!
孙南屏坐了一会儿就去招呼别的事了,时悦就一个人专心致志地吃东西,时不时在手机上回两条消息,和旁边两男人互不干扰。
直到听见文俞山一声哼笑,“京苑的大老板就是了不起,抢项目抢股市样样在行,但你应该……还挺想知道当年在你们冷度开赌场那对通缉犯兄弟的踪迹吧?”
时悦猛地抬头,“什么?”
熟悉的名字也让赵柏行收敛了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面色彻底冷了下来,“你知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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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多爱我一点◎
60
李姓兄弟是在文俞山的助理到近郊一块工地视察时发现的。
这两人是刻在骨子里的不安分, 饶是成了逃犯,也在工地上争吵斗殴惹来事端。
这样穷凶恶极的通缉犯藏匿在谁家工地都要招来麻烦, 按理说文俞山是会马上联系警方抓捕逃犯的。
但偏生在此前叫他查到了京苑这难对付的私生子来历。
文俞山自然是会上报这通缉犯行踪, 只是或许在此之外,他还能从赵柏行这儿获得他想要获得的其他东西。
“据我所知,京苑即将启动所谓三年计划,正在物色合作伙伴, 实不相瞒, 我对与你合作很感兴趣。”
文俞山见他反应, 知道自己这步走对了, 笑意加深, “我告诉你那两个通缉犯的行踪,合作案优先考虑文氏, 如何?”
赵柏行没有马上应声,眸光淡淡瞧着文俞山, 似在考量, 片刻问道:“为什么这么想和京苑合作?”
文俞山转着扳指, “良禽择木而栖呗, 怎么样啊赵总,我也不急, 你回去慢慢考虑也来得及。反正那俩通缉犯又不是我藏匿起来的,他们俩接着活动,迟早还会有其他人打电话举报的……”
舞台上开始合唱,时悦咽下嘴里的晚饭,拉了拉赵柏行的衣角, “你不用答应的, 反正早晚……”
“可以。”
赵柏行在喧噪的鼓点中出声, 明确了当地回答了他,“我现在就可以接受你的合作请求,但你必须告诉我那两人的踪迹。”
这一下干脆利落,文俞山和时悦都愣住了。
文俞山知道他不是会做亏本买卖的人,本来也不指望自己真能拿这一点小线索换来合作机会,谁想赵柏行竟这般爽快答应,这倒让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文家是名副其实的豪门,豪门不谈感情,像赵柏行这般深情放在那文俞山的圈子里着实罕见。
“真是……情根深种。”
文俞山将线索内容告诉了赵柏行和时悦,倒也算配合地一并说了他两人现在的工活还有自己的人调查来的东西。
……
九点多的酒吧才是狂欢伊始。
夜里凉,两人从酒吧出来时,赵柏行把外套盖在了时悦的肩头,自己则打了个电话给那位警察。
酒吧外停着唐易送来的新车。
比起之前的奢侈超跑,这辆吉普显得低调了许多。
“这又是谁的车?”
时悦将心绪从陈年旧事中抽离,笑道,“又是哪位可怜人在远方徒步一公里?”
“唐易。”
赵柏行倒是毫不客气,开起别人的车比自己的还要熟练,轻车熟路给时悦系上安全带又绕回前座,语气不明地加了句,“他还有车,你不用替他担心。”
“还有?这辆都不便宜吧,我记得之前还看过这款……看不出来啊唐易,这么厉害。”
时悦下意识感慨。
给赵柏行当助理原来工资这么高的么?照她那报社少得可怜的工资,怕是再工作个十年八年都不一定买得起这车。
也不知怎的,赵柏行没有马上发动汽车,安全带系好后盯着前头顿了一顿,与侧座上的时悦目光对上,一声不吭地又解开了安全带。
随即整个人向副驾驶座倾来,扳着时悦的下巴便吻了上来。
毫无征兆地醋意降临。
“看不出来就不要看,有空不如多看看我。”
虎口扳着时悦的下巴,隔着一层镜片,棕色狐狸瞳孔幽幽盯着时悦的嘴唇。
“好歹以前修过车,开过汽修店,时记者喜欢什么车型我都能给你说说。喜欢开什么车、喜欢怎么开的,说说看啊,时记者?”
他的语气可以说有点咄咄逼人。
时悦被亲得没什么意志力,心中骂这狐狸又乱吃什么飞醋,满脑子关于李姓兄弟的线索和现实烦恼跟着暂时抛去了脑后。
她一下笑了起来,“赵柏行,我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吃醋的。只是说唐易的车很……”
话没说完,嘴巴被狐狸堵住,吮吻勾缠一通才放开。放开时还要故意挑战时悦的羞耻心,舌尖缠着她的,拉出银丝,然后尽数卷走。
鼻尖相抵,掌心扣着她的肩膀。
狐狸目色深深,哑声问:“还说吗?”
车里本来就闷,又是被赵柏行这样捏着下巴扣在座位上深吻,时悦热得脸颊发烫,又觉好笑,“是不是我只要一提他——”
又亲了下来。
赵柏行不说话,像是笃定了要身体力行地实践自己的善妒。
试验了几回,时悦算是败下阵来了。
也不说话,出其不意间捧过赵柏行的下巴,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淡淡的口红印。
长睫颤动,扇动周身滚烫气流,也在赵柏行脸边轻扫过。
“行不行?”她小声问。
说着最下流的话,接最下流的吻,却只是轻轻一个脸颊吻,某人疯狂炽热的身体就瞬间紧绷,震惊无措,然后红了半边耳根。
赵柏行坐了回去。
“……嗯。”
-
听赵柏行说,由于金月府小区的住宅价位不亲民,商品房不多,多是别墅区。所以如今的小区住宅区入住率不高,夜里两人回去时小道上才稀疏几个遛狗的年轻人。
赵柏行帮时悦将行李拖到了他房间隔壁。隔壁也是主卧,比起赵柏行先前睡的那间还多了附带的衣帽间和独立卫浴以及小阳台。
将行李箱里的东西拿出来,重新确认摆放位置也是一项大工程。
行李箱里的布局来自赵柏行的规整,放置与分类如他本人一样缜密,轻易帮时悦放不进去的行李都寻找到了合适的地方。
而放在行李最上层的就是那个相框。
——从时悦床头柜上带来的一家三口合照。
她坐在床头,指尖轻拂过相框上的笑脸,脑海中浮现今晚在酒吧听文俞山提起的线索。
李姓兄弟也在襄城。两人最近一次出现在了文氏的工地上,他们办了假证,改名换姓在工地上做临时的水泥工,随时都可能离开。
文俞山在发现他们后没有声张,不动声色地让工头抛出橄榄枝,用优越的条件将那两人又留一个月。
他们在襄城……那家门口的标记是他们刻的么。
时悦难免联想到监控里那个全副武装的中年男人背影。两年前阴魂不散的噩梦再次袭来,像蛰伏在黑色沼泽里巨兽,拽住了人的脚脖子时刻可能往上爬。
两年前的自己动摇了,两年前的自己遭受到了覆灭性的打击,那两年后呢?
时悦放下相框,平静的眼底隐约闪烁着坚定。
两年后,她会给往事一个交代。
……
赵柏行冲完澡时,时悦正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阳台旁一只小板凳上敲敲打打,听到门口动静抬了下头,很快就合上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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