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是一些祝钦饶在宫中京城的琐事,絮絮叨叨,开心的不开心的都一股脑诉说了出来,萧枝雪看着就笑出声,半响提笔给他回信,信中的祝钦饶似是摒弃了她未婚夫的身份,又或者说他从来没有以未婚夫的身份与她相处过。
正如此,她才依旧把祝钦饶放在一个知己好友的位置上,退不了进不得。
当再一个大包袱放在她面前时,萧枝雪恍然想到段知珩好似已经七八日未出现了,小梨说也就这几日,萧靖轩便能回来,这叫萧枝雪高兴的不得了。
许久未见她阿兄,连带着回信都顾不上,她定要去二叔面前好好告一状。
她边整理账本边笑。
自她来后便随着书院的账房先生学习看账本,代掌钱粮官,其中包括书院采买,伙食、院服,以及学费,发现学院中还是有很多不人道的方面。
例如萧枝雪在书院的食堂内用过一次饭,伙食倒也勉强过得去,但菜色单一,她观察到有很多的学子打菜每次都只打固定一两样,若说价格,青岚书院的伙食价格已经是非常低廉。
她询问过后发现学子们来自天南海北,可伙食菜色却只是兰陵当地口味,这让北方学子非常不习惯,萧枝雪做主把厨子换掉,可管事的却不大同意,原因是厨子已经是书院老人,贸然换掉不仅不留情面,就冲这要求新招的厨子也是一大笔开支。
管事:“哎哟我的姑娘,您这是富贵日子过惯了,想着不合适就换掉,这不成,后厨林叔那是咱们老人了。”
萧枝雪思虑良久,便提议去学子们中间采集意见,最后汇总整理好叫林叔去学。
管事事应下后便往外走,一位小厮样的男子躬着身子进来与他擦肩而过:“姑娘,萧监院有事唤您,说是叫您去仓库一趟,有些杂物叫您清点一番。”小厮说话时低着脑袋,萧枝雪漫不经心的问:“仓库杂物?好好去轻点这个做甚。”
小厮:“不知,监院只说东西堆的太多了,叫您去看看归类归类好卖出去。”
萧枝雪不疑有他:“知道了,我稍后便去。”
小厮弯着腰退了下去。
萧枝雪起身往仓库走去,越往仓库走越人迹罕至,隐隐绰绰的丛林茂密的刮在她的脸上,她一边拨开脸上的杂草,一边想得寻些人来清理一番了。
仓库处闭着门,并非那小厮所说的萧靖燃在此处等她,萧枝雪四处张望一番,皱着眉嘀咕:“竟敢骗她。”随即细想不大对劲,骗她有何求?
一块白帕子从身后而来,猝然死死捂上了她的口鼻,一双充满青筋的大掌覆盖在白帕上,萧枝雪完全没有防备,刚要挣扎便晕了过去。
大掌掀开白帕,随即把她抗在肩膀上往隐蔽处走去。
暗影绰绰,草林稀碎,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第70章 一更(强迫【危】)
萧枝雪失踪了,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萧靖燃。
听说萧枝雪有事与他商议,他便赶着来寻她,结果账房内外遍寻不到, 连带着学堂那边也去寻, 还是没有找到。
他拉着一旁的管事儿的:“姑娘去了何处?”
那管事儿的惶恐的摇摇头:“不知, 小的上午去与姑娘商议完后便离开了,离开时姑娘还在账房内。”
萧靖燃皱着眉头呵斥:“把书院上下都翻一遍,务必尽快把姑娘找到,还有下午有何人来寻了姑娘也查清楚。”
管事儿的弯腰:“是, 监院。”
他集结了书院上下的小厮,先是辨认了一下上午那一瞬擦肩而过的样子, 那小厮低着头进去, 说实话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但, 总得试试, 万一灵光一闪呢?
辨认未果后他带着小厮在书院上下翻了天的找,还是没有一丝萧枝雪的踪影。
“啪”的一声, 萧二叔扔掉手中的瓷盏, 视线裹挟着怒火狠狠瞪着萧靖燃,他抬手:“叫你好好照看妹妹,你到好,人给我直接丢了。”
萧靖燃咬着牙低垂着头, 眼睛涨的通红,声线沙哑:“我会找到容儿的。”
萧二叔气得来回踱步:“你若是找不到, 为父拿你是问。”
萧靖燃闻言一甩衣袍大步流星往出走。
萧二叔跌坐在椅子上, 这叫他对大哥如何交代,对老爷子如何交代。
“传我命令, 此事先瞒着老爷子,看好你们的嘴。”低沉浑厚的声音传每个人的耳朵里,家仆侍婢们纷纷低下了头:“是。”
萧二叔调集了府兵全城搜索,甚至拿着萧枝雪的画像低调的询问路人。
一日过去了,毫无任何踪迹。
萧府气氛沉重,萧靖源在一旁蹲着抹泪,门外匆匆进来一道人影,着一袭淡蓝色圆领长袍,身披深色披风,行走间衣摆如风,向后扬起,周身气势凌冽,寒沉如霜。
*
萧枝雪醒时,头昏脑胀,眼皮沉重,浑身软的根本使不上力,天花板时时出现重影,神情恍惚,耳边不时传来窃窃声响。
这是哪儿啊?她废力咬着腮帮让自己清醒,随即发觉自己的双手被紧紧绑在身后,双脚也被粗麻绳紧紧绑住,旁边垒着一摞柴火,周遭阴暗潮湿。
回想起起昏过去前的事,她怕是被不知名贼人给绑了,不知此地是否还在兰陵,她睡了几日,若是不在了就麻烦了。
萧枝雪有些难受的扭动了一下,地上潮湿,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了身上,如附骨之疽般难忍。
微小动静引起了窗外的人的注意,不知谁低语了一句:“醒了。”
随即门被推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萧枝雪眯着眼睛迎光看去,女的样貌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男的魁梧的很,站在那女子身后。
“醒了,萧二姑娘。”那女子淡淡出声。
萧枝雪瑟缩着,尽量镇定问:“你们是何人,为何要绑我,你们知道我是谁,若是要钱的话我有的是钱,放了我我可以给你们。”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
那女子轻笑了一声:“我们不要钱,我们要你的命。”
随即她走近蹲下身捏住萧枝雪的脸:“真是个可人儿,可惜了,你阿兄为陛下谋事,与我家主子为敌,你阿兄确实是个能干的,能让太子甘心让贤,可惜了,你说我们抓到你,你阿兄会如何呢?”
萧枝雪瞪大了眼睛,一丝猜疑浮上了心头,她出言:“你们…是周氏的人。”
“周相…周相有异心,所以要除掉我阿兄,利用我来叫我阿兄擅自回京,触犯圣怒。”萧枝雪又惊又怒。
那女子面色一僵,有些没想到萧枝雪不仅猜的很快还猜的格外准确,恼怒之下,抬手就要打她。
却被身后的壮汉拦住:“冷静些,主上不让动她。”
女子恨恨的甩开他的袖子:“若不是她,我们家姑娘如何会嫁给影王,过得如今这般不体面,我今日就要替姑娘教训教训她,你别拦着我。”
萧枝雪从她的只言片语里面捕捉到了关键信息,这女子是周芸汐身边的侍婢,难怪对她恨意如此之大,不过听着周芸汐如今过得不好,萧枝雪还有些可惜,毕竟她都没有亲眼见证。
壮汉拦在萧枝雪身前,丝毫不为所动:“主上另有他用,不能动她。”
那女子恨恨的剜了一眼,撂下一句:“饿她几日,不准给饭。”
壮汉没有说什么。
随即二人出去后,壮汉依旧守在门外,萧枝雪松了一口气,浑身出了一层薄汗,身上依旧使不出力。
她抿了一下干燥的嘴唇扬声问:“大哥,能给些水不。”得到的是沉默以对。
萧枝雪猜想她现在还有用处,贼人们不会瞧着她饿死渴死,但是会叫她吃些苦头。
萧枝雪只得闭上了眼睛,先休息着保留体力。
药力还没失效,这一闭就又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股水猝然灌进了她的鼻喉里,叫她不由自主的挣扎醒来。
壮汉冷着面色拿着一瓢水往进灌,萧枝雪呛咳了起来,他松开她后,萧枝雪趴在一旁边咳边吐。
壮汉皱眉:“麻烦。”随即把她的手解开把瓢塞给了她,萧枝雪废力的颤抖着双手拿着水瓢喝,长时间的饥渴叫她难耐。
没多久,那女子又来了,这次表情不似上次般轻松淡然,面色青黑,有些焦急:“没想到他们的速度竟如此之快,萧芒已然下令封锁了城门,我们要出去的话麻烦了。”
壮汉皱着眉头思索良久,女子见他一直不说话便道:“若是逃不出去了便把她杀了,叫那萧家人永远找不到她。”
壮汉正想出声时外面窗子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击打声,二人面色皆一惊,壮汉更是拔出一旁的弯刀横在身前,他低声:“谁?”
外面那人道:“在下孙栋。”
萧枝雪闻声讶然不已,甚至莫名的期冀充斥在心间,那女子未注意到萧枝雪的神色,指挥着叫那壮汉打开房门,孙栋还未出声时,壮汉便把弯刀横在他脖颈处,压低声音威胁:“你是何人,如何寻到此处的。”
孙栋骤然被吓得摆手:“大人饶命,我与萧家相识,也是对他们愤恨不已,那天跟在萧枝雪身后见她被你们掠走,便斗胆跟了上来,我可以帮你们,帮你们出城。”
萧枝雪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难怪,难怪他敢只身而来,原来是存着这番心思,不由的怒目而视:“孙栋,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萧家与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竟这般忘恩负义。”
孙栋冒着冷汗:“你…你闭嘴,萧家分明是看不上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瞧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此话一出,那女子了然,有些戏谑:“原来是你的心上人儿啊,你就这般舍得?”
孙栋赔笑:“所以我想与二位打个商量,若是我能助二位出城,可能让我与她春宵一度。”
萧枝雪被他的口出狂言吓得瑟缩不已,谁知道这孙栋竟存了这样的心思,地板上的潮湿之感席卷到全身,叫她抖个不停。
壮汉和那女子神色怪异,对视一眼后:“若你能带我们出去,随便你。”
萧枝雪闻言心仿若跌入谷底般沉重,僵着身子一动不动,喉头艰涩,想发出声音却发不出来。
孙栋则大喜,连忙说:“明日,明日我便带你们出城。”
壮汉说:“萧家查的紧,你如何带我们出去。”
孙栋还卖了个关子:“明日你就知道了。”
壮汉:“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否则…”弯刀在他脖颈处比划了一下。
孙栋点头如捣蒜。
绝望弥漫在了萧枝雪心头,明日,仿佛成了悬挂在她头顶的一把刀,给予了她时间,却无能为力,二叔和二哥他们已然知道她失踪了,在全程寻她。
萧枝雪默默垂泪,时不时的抽噎一声。
那女子和壮汉不知去了何处,门栓紧紧的插着,她的手脚又被死死的绑了起来,腹中的饥饿感更甚,饿得她头晕眼花,方才的凉水似是不大干净,叫她现在有些腹痛。
突然门外又出现了一道人影,人影鬼鬼祟祟的四周张望,随即废力捣鼓了几下,门便被打开了,赫然是孙栋那张脸。
萧枝雪瞳孔微缩,布满惊恐与害怕,她摇着头往后缩:“你…你过来做甚,你若是敢对我如何,我便大喊大叫。”
她这话说的虚的不行,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力气喊出声,若是孙栋敢如何她完全没有办法阻止。
却见孙栋蹲在她身边,眼中充满迷恋与痴情:“阿雪,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发誓,这辈子非你不娶,我今夜只是骗他们的,我是为了降低他们的防心,好救你出去。”
随即他似是发现了萧枝雪无法动弹,便给她解开了双手,即便如此,萧枝雪亦是抬不起手,虚弱不已。
孙栋握着她的手,无视她的抗拒,期盼道:“只要你答应嫁与我,做我的娘子,我便救你出去,今夜我们便行了夫妻之礼如何。”
萧枝雪惊恐瞪大双眼,摇着头,拼了命的把手挣扎出来,奈何那二人不知喂了什么药,叫她使不上劲。
孙栋见她拒绝,怒上心头,伸手去扒她的衣衫,嘴中念叨着:“你乖一些,做我的娘子我便救你出去。”
萧枝雪心如死灰,闭着眼睛无声的哭泣,雪白细腻的肩膀裸露在空气中,刺激的孙栋更加昏了头般就想往上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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