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穆清朝沐浴更衣，就要就寝时，就看到了那两个人一人穿着薄薄的中衣跪在那里。
嘴上轻声喊：“奴才参加太后。”
他们的中衣是丝绸的，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堪堪从肩膀上滑下，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肤。
是肤若凝脂，细腻柔滑。
穆清朝光是看了一眼便笑开了。
“这么早便等在这儿了，真是懂事。”
那两个人听到这话也是一笑：“都是奴才应该的。”
“乖！”穆清朝赞了一声。
“今日荣贵妃的语气也太重了些，可别吓着你们了。”
“哀家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往后都要你们谨守本分，好好伺奉哀家，哀家会好好疼你们的。”
听到这话，那二人相视而笑。
他们不惜放下尊严脸面跟着荣贵妃进宫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这个吗？
眼下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怎么能让他们不开心？
正在这个时候，穆清朝已经躺在了床上，唤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呀？还不快上床来？”
“是！”
二人欣喜若狂，争先恐后爬上床，睡在了穆清朝旁边。
穆清朝：“你们干什么？”
二人却是一愣：“伺……伺候太后就寝啊。”
不是她让他们上床的吗？
“谁允许你们与哀家睡在一侧了？”
“啊？”
这两个人不懂了，不睡在一侧如何侍寝？
却听穆清朝一声呵：“滚到床那头去。”
…………
两个人无言，懿旨不可违逆，也只能掉转方向，睡到了床位。
刚在这个时候，穆清朝将脚伸了过去：“哀家到了夜间脚容易发凉，刚好你们二人，一人一只，给哀家好好地捂。
捂不好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
那两人一脸震惊。
这太后叫他们来竟是叫他们来捂脚的？
他们虽说不上潘安卫玠之貌，但是也是自诩容貌上乘了，最后竟只落了个暖脚婢的下场？
二人欲哭无泪，可又有什么办法？只能苦着脸将穆清朝的脚放在怀中。
穆清朝喜滋滋地睡了过去。
她这个人一向是有手脚冰冷的毛病，怎么也不暖和，这下好了，眼看入秋天马上凉下来了，来了这两货，柔软舒服又恒温，最重要的还赏心悦目，这不比汤婆子好用多了？
这下不用担心晚上睡不好觉了。
嗯……养弟弟果然很香。
第83章 水性杨花的女人
穆清朝是被两个弟弟捧着脚甜甜地睡去了。
然而另一头，有人却睡不着了。
此时的沈暮迟站在福临宫的桌前正在练字，月光的清辉落在他的书桌前。
可若是仔细观察，便不难看出，他此时的内心其实并不如外表看起来那么宁静。
甚至，写字的手也要时不时地抖两下。
正在此时，禄公公从外面进来了。
“陛下。”禄公公躬身站在沈暮迟身边：“探子回来报，那两人今夜便进了太后卧房了，到……到现在也还没有出来。”
说实话，禄公公说这句话的时候，后背的冷汗都在“噌噌”地往外冒。
显然，这并不是陛下想要听到的答案。
果然，只见沈暮迟面色一沉，忽而一把用力，将桌上的纸笔砚台全都扫在了地上。
只听得几声巨响，将禄公公吓得浑身一抖，当即便跪了下去。
“陛……陛，太后毕竟也不知您的心思，若是陛下不愿太后这般做，直接与太后说便是了。
圣旨皇威，太后岂敢又忤逆？”禄公公忙道。
虽然禄公公是个太监但是对男女之间的那些事却也了解。
这世上男人女人之间也不过就是这么点事情。
虽然沈暮迟和穆清朝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名义上的太后，但也是饮食男女，成日这般相处，产生点别的什么情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更何况……太后有天人之资，一个男人日日呆在她的身边却什么想法都没有，这才不正常吧？
有些事，沈暮迟虽然没有与禄公公说明，但是也并没有刻意避着他。
禄公公是看在眼里的，后宫佳丽三千，却从来没有哪位娘娘能让陛下如此上心。
今天上午，便有探子来报，说是荣贵妃向太后进献了两位面首。
那个时候，陛下的脸上明显就有些不痛快了。
禄公公便建议他，若是不高兴了大可以冲进朝云殿将那两个面首杀了便是。
可是沈暮迟偏偏不愿，强撑着一口气。
这口气，到了晚上便彻底爆发了。
“下旨？”
然而纵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沈暮迟依然固执：“朕要一个女人，何时需要什么圣旨皇威来压人？”
他是天子，无论相貌还是才华他都是人中龙凤，从来都是女人对他趋之若鹜。
她分明进宫前还对他说了那些话，现在竟是连面首都养上了。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沈暮迟这般想着，手中的毛笔“咔”地一声，应声而断。
禄公公只吓得不敢出声。
只见他面容扭曲，咬牙切齿地道了一句：“好，好，穆清朝，你好得很呐！”
**
关乎沈暮迟在福临宫的滔天怒火，远在朝云殿的穆清朝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只觉得昨天晚上这一觉睡得十分踏实。
睡醒了才想起问春芽：“那天陛下是不是说的昨日来找哀家？”
“是啊。”春芽在一旁答道。
那他为什么不来？
忘了？
可是看他那天的神情分明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啊，忽然爽约，这可不像是沈暮迟的性子啊。
他不来找她，那她可以去见他嘛。
毕竟人家是老板她是员工，哪能什么事情都等着老板主动啊？
一早上起来，梳洗更衣，又要应付荣贵妃那个小婊子。
做完了这些已经近中午了。
眼看秋日凉了，穆清朝教春芽用茶水兑了新鲜的羊乳熬了一大锅的奶茶，盛好了才往福临宫去。
沈暮迟好像、似乎，挺喜欢她送的吃的。
他喜欢她就送呗，这点子东西又不值什么钱，又能讨好老板。
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今日，穆清朝到了福临殿却是碰了壁了。
“太后，请回吧，陛下他说现在不想见您。”禄公公如是说道。
“哦，陛下有事吗？那哀家晚点再来好了。”
穆清朝也没放在心上，他不见就不见呗，反正她是已经来过了，态度已经给了，见不见是他的事。
于是乎，拎着那盅奶茶，转身就走。
“太后！”
禄公公知道有些话沈暮迟有些话是拧巴着不想说，所以刻意想要提醒提醒穆清朝。
“陛下他没事儿，他只是不想见您。”
穆清朝：……
这位公公好没有礼貌啊。
“为什么呀？陛下前几日不是还说有事找哀家吗？”她问道。
“呵呵。”
这句话刚刚说完，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冷笑声。
穆清朝回头，只见着一位容貌艳丽打扮媚俗的女子——刘昭仪。
穆清朝曾在除夕夜宴的时候见到过她一回。
刘昭仪好像是误会了什么了，捂着嘴满脸带着讥讽的笑意道：“明显是陛下厌了你呗，还追着问为何，丢人不丢人啊？”
“啊，我忘了，有些女人啊就是不知羞，陛下不过是觉得你可怜，多去看了你两回，你就缠着不放了。”
“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自己老公死了，于是这满天下是个男人她都不放过。”
这刘昭仪穆清朝从前并未与她打过照面，倒不知她是个如此嚣张跋扈的人。
听闻是家中独女，大约自小骄纵，所以缺管少教，连最基本的礼数也是不知道的。
没关系，穆清朝最喜欢的就是日行一善，她爹娘没把她教好，那她教便是。
她不喜欢说废话，几步上前，直接“啪”地一个耳光落在了刘昭仪的脸上。
这一巴掌来得又急又陡，刘昭仪事先连半点准备都没有，这兜脸结结实实挨了一个，只觉得半张脸都麻木了。
“你……”
可是一张嘴话还没说完，又听“啪”地一声，另外半张脸也挨了一下。
“你，你，你……”
刘昭仪一时间又疼又气，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穆清朝倒也没等到她说话，直接放开了胳膊，抡圆了左右开弓。
“啪啪啪……”一连就是十几个耳光下去。
等她累了歇下的时候，刘昭仪的脸已经肿成了猪头。
“你干什么？”刘昭仪怒声问道，两边脸颊高高鼓起，将嘴巴都挤压凸了，说话也说不太清楚。
她承认，她的确是有些不将穆清朝放在眼里，尤其是看到她不知羞耻地缠着陛下的时候，她就怒冲脑门，所以一时说话也没把门。
但是就因为这么几句话，穆清朝这也打得太狠了吧？
要知道她父亲和哥哥可都是朝中重臣啊。
谁料穆清朝却是斜睨她一眼：“若是嘴巴管不住，那便打烂了好了。”
这也真是欺人太甚了。
“穆清朝，我跟你拼了！”
刘昭仪也不知被打的还是气得，双脸涨红，也不管不顾了，朝着穆清朝扑了过来，看那架势就有几分同归于尽的意味儿。
“住手！”
然而刘昭仪还未近穆清朝的身，便听到身后一道威严的声音。
第84章 伴君如伴虎
穆清朝与刘昭仪一同回头，便看见了沈暮迟站在了福临宫的门口，双眉倒竖，面色沉肃，显然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陛下……”
刘昭仪看不太懂脸色，一看到沈暮迟就露出了星星眼，朝着他跑了过去。
“陛下，你一定要为臣谢（妾）做组（主）啊。”
刘昭仪因为脸肿得太高，限制了嘴巴，只能一边指着自己的猪头，一边冲着沈暮迟用含混不清的话撒着娇。
她说：“陛下，您看看，臣谢（妾）都被打成什么模样了。”
沈暮迟听到刘昭仪的话，抬起头朝着穆清朝这边看了过来。
不知为何，穆清朝觉得沈暮迟的眼中似乎压着极重的怒火，好像自从她开始为沈暮迟办事以来还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神色。
穆清朝倒也不怕，当初玉妃那般风光，她打也打了。
这刘昭仪纵然在家中是个宝贝，但是放在整个后宫里头，那就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沈暮迟也断断犯不上为了一个小小的昭仪来过分为难她。
只是像刘昭仪那般撒娇讨好，她却是办不到的。
只能站在原处，有些小声地说了句：“是她先对哀家不敬的。”
她承认，比起刘昭仪的声泪俱下，证据确凿，她的这句解释的确显得有些苍白了。
果然，她话音一落便听刘昭仪不服气道。
“臣谢（妾）没有，臣谢（妾）不过就是和她说了几句玩笑话而已，就只是玩笑！”
正在双方各自不服的时候，便听沈暮迟道。
“朕方才都听到了。”
他都听到了？
那事情就好办了，毕竟方才刘昭仪说的那些话可是连沈暮迟也囊括了进去，穆清朝还不信，沈暮迟这也能接受。
刘昭仪听到这话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可就在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大难临头的时候，沈暮迟却将目光落在了穆清朝身上。
“穆清朝……”他沉着声音一字一顿地叫她的名字。
“朕的确尊你为太后，但你这个太后，做得太令朕失望了。”
这……
这是怎么回事？
沈暮迟的生气点与穆清朝想的不一样，就连刘昭仪都愣了一下，仰着头错愕地看向沈暮迟。
但是穆清朝并没有来得及去想，更不可能去问。
她的第一反应是跪下去，双膝一软，跪得干脆也利落。
嘴上道：“是哀家有错，求陛下责罚。”
她的脸变得就是这么快。
这个时候，再分辨个什么对错就没有意义了。
沈暮迟是皇帝，在这个皇权的社会下，他说谁错了谁就错了，他说谁对了谁就是对了。
穆清朝经历了这么多，早就学会了不去纠结那什么无用的是非对错。
她学会的是看清形势，立刻低头。
是风向不对，马上转舵。
她深知沈暮迟为人翻脸比翻书还看，残暴冷厉，她只怕自己这头低得慢了就要招来祸端，连累家人。
她太害怕了……
可是沈暮迟见着她这个样子，却是另一种感受。
他倒是宁愿她与她辩驳几句的，哪怕为自己解释解释也好，可是她没有，她认错得比谁都快，也好让他的怒火有个宣泄。
可此时却让他觉得像是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这种无力之感是他从前从来没有的。
片刻，他终是一拂衣袖，道：“好，你既认错，那便认罚。
这几个月，你都别出朝云殿了，你自己好好儿反省反省，想想自己到底做错了哪些。”
听到不过是禁足而已，穆清朝松了一口气。
跪在地上叩了叩：“谢陛下恩典。”
她这个模样越发看得沈暮迟心头烦躁，转过头不看她，道了一句：“滚吧！”
穆清朝等的就是这句话，忙不迭站起身来，转头便溜。
只不过转过身的那一刻，她却是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唉，果然，沈暮迟还是这样阴晴不定的性子。
这样的人，留在他身边岂能安心呢？
纵然自己在帮他扳倒钟鸣的事上立下了汗马功劳，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过河拆桥、落井下石呢？
把自己的将来的命运绑在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的人身上，跟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日子也太难受了。
得想个什么法子，能脱离沈暮迟的掌控。
最好是要强大起来，强大到就是沈暮迟想动她也不敢动。
像过去的钟家，像现在的镇国公主，像……江泊……
这一边，刘昭仪已经从刚才的镇定到现在慢慢接受了事情的结果，开始变得洋洋得意起来。
看起来，穆清朝的好日子到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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