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室里。
四个女孩眼瞧着几人走远的背影。
其中一个女孩小声说:“那个穿月白色旗袍的,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姜百合唇角轻翘:“那是夏暖青。”
“想容阁的第七代传人。她不仅做生意一流,时尚圈资源更是厉害。”
两个女孩闻言,对视了一眼,各自心中都有了计较。
薛绾绾轻咬着唇,眼底神色浮动。
想容阁,姓夏……也就是说,刚刚那个女人,是廖宗楼母家的人?
*
二十分钟后。
闻笙坐进车内,吩咐司机:“开车,先去廖氏附属医院。”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姜百合,惊讶道:“刚刚那位夏女士,不跟我们一起离开吗?”
闻笙闻言一笑:“她坐张导的车离开。”
她也是没想到,夏姨竟然跟张导一见如故。
两个人不仅就民国服饰聊得一见如故,彼此看对方的眼神,更是透出一种旁人插不进的微妙氛围。
临走前,闻笙感觉自己默默吃了满嘴狗粮。
将姜百合送到附属医院门口,闻笙又递过去一张房卡。
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高层酒店:“到前台报我的名字,今晚就在酒店好好休息。”
姜百合笑得很甜:“谢谢闻笙姐。”
闻笙微微颔首:“照顾好自己。”
今天带姜百合出来,其实一方面是替她撑场子,另一方面,也是帮她稍微放松一下。
另外,她那个手,确实需要专业的医生帮忙处理一下,尽快恢复。
*
闻笙让司机将车子直接开到九溪竹海。
打开门,瞧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五点整。
还好,时间还来得及。
打开冰箱,里面果然已经摆好了各种食材。
除了她列出清单上的东西,还有许多各式各样的上乘食材。
闻笙将车厘子投入果蔬清洗机,又动作麻利地熬上粥底——
这才拿起手机,发了一条微信。
车子里,廖宗楼听到手机的声响,拿出一瞧。
笙笙:【廖总,今晚有考虑提前下班吗?】
笙笙:探头探脑.jpg
廖宗楼看着那个探头探脑的小狐狸表情包,唇角微弯。
廖宗楼:【提前多少】
笙笙:【比如,这会儿从公司出发?】
廖宗楼:【开门】
闻笙:“?”
她还没反应过来,门口已传来指纹解锁的声响。
她愣了愣,跟着门口的动静,站起身。
男人高大挺拔的身躯,已然一脚踏过门槛,走了进来。
闻笙脑子有点懵。
她本来还想着,他要是这会儿从廖氏出发,她估摸着时间,等他回来,刚好开饭。
可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而且,她谁都没说,他又怎么知道,她这个时间已经在家了?
廖宗楼个高腿长,几乎只用片刻,便从大门口到了厨房的岛台前。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闻笙,末了,他眸色微深,看着她说:
“小姨说,让我懂点事,少欺负你一点儿——”
闻笙一听这话,脸“轰”的一下,里里外外都烫了起来。
天啊!
夏暖青女士不是应该正跟张导相谈甚欢?
她是怎么做到,还能抽空给廖宗楼打电话,特意说起这茬儿的?
闻笙满脑子乱糟糟的,一时也就忘了,从城郊开回来,足有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夏女士就是跟张导再投缘,中途打个电话教训自家外甥的时间,还是很充裕的。
廖宗楼见她怔怔的不说话,更往前挤了一步。
只这一步,便将闻笙逼得无处可逃。
她后腰抵在开放式厨房中央的岛台上,两只手无助向后撑着——
一双水杏眼,呆呆地望着他。
像是被他吓傻了。
廖宗楼抬手,轻轻捏起闻笙的下巴:
“怎么不说话?”
“难道不是你跟小姨告的状,说我欺负你?”
说完最后这句话,廖宗楼嗓音都哑了。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那双凤眸流淌的神色,浓稠得能将人沉溺其中。
闻笙张了张唇。
她没有!
可廖宗楼却更过分。
他探出拇指,在闻笙水嫩的红唇轻轻摁了摁:
“我连这里都没碰过,怎么就叫欺负你了?”
她到底懂不懂,什么叫“欺负”?
他们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他亲眼见过她浑身赤裸的模样,搂过她的腰,吻过她的指尖……但,这已经是他身为一个男人,能忍耐的极限了。
她如果想他什么都不做——
除非他不是男人。
对着她,他能忍到今天这个地步,简直就是圣人!
第59章 这才叫欺负
“廖……”
闻笙的唇刚动了动,就发现自己又犯了傻。
男人凝视的眸光一沉,像是忽而捕捉到了猎物弱点的狩猎者——
原本轻轻揉着她下唇的指尖,忽而挪开,
那张俊美不失锋锐的脸,就那么朝她俯低过来……
看着男人浓翘的眼睫,轻阖的狭长凤眸,以及微蹙的眉。
那一瞬,闻笙发现自己甚至来不及想起任何念头。
不论是向云黛请教的那些所谓技巧,或是之前在脑中想象过无数遍的画面……
唯有唇上温软的触感,和男人滚烫的呼吸,是真真切切的。
揽在她腰间的手,隔着薄薄一层衣料,仍然传来灼热的温度。
还有男人故意克制、却仍然难抑的凌乱呼吸。
他闭着眸,亲的专注又霸道。
强烈的侵略感,让她想要忽略都做不到。
廖宗楼捏着她的下巴,望着她微瞠的杏眼,哑声道:
“这才叫欺负。”
不过浅尝辄止的一吻,已然激起他身体最深处的悸动。
她仍然愣愣地看着他。
雾水濛濛的杏眼和微红的眼尾,仿佛刚刚真的被他狠狠欺负了一顿似的。
让人心头生出怜惜的同时,又激起男人骨子里卑劣的欲念。
只是看着她这副模样,就想要更多欺负她一点。
想看着她发丝凌乱,脸颊嫣红,浑身无力被他欺负得哭出来的模样……
闻笙却只是怔怔地看着男人说话时,轻轻掀动的唇——
他的唇有点薄,尤其平日里冷着嗓音跟人说话时,总让人觉得他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寒凉。
可没想到,他的唇亲起来,却像果冻一样,软软的。
很好亲。
闻笙忽而弯了弯唇。
廖宗楼捕捉到她唇角翘起的弧度,眯了眯眸:“你笑什么?”
她这什么意思?
是嘲笑他吻技不好?
他捏着她的下巴,刚欲再次低首,闻笙却已经轻巧地后退一步。
“粥……”她匆忙转身,绕过岛台,跑到燃气灶前。
用勺子轻轻搅着砂锅里咕嘟嘟冒泡的粥水,闻笙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眼前这锅粥一样——
暖融融的,咕嘟咕嘟地冒着绵密而幸福的泡泡。
廖宗楼站在身后,望着她垂颈忙碌的模样。
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是他多少年午夜梦回,也不敢轻易奢想的幸福。
闻笙微垂着脸,没有扭头,却知道他没有走。
她轻声说:“你去换衣服,洗手。再过二十分钟就可以吃了。”
“好。”
身后,男人的允诺,只有简简单单一个字。
却因为嗓音里透出的沙哑,让闻笙心尖一酥。
她不敢回头,心里却暗骂自己没出息。
只不过一个字,就又被他撩到了。
听到身后渐渐远去的脚步声,闻笙肩膀一垮,终于敢吐出一口气。
她放下粥勺,忍不住伸出双手,捧住自己的脸。
她刚刚……她居然真的跟廖宗楼亲了。
而且,跟她之前设想过的一点都不一样。
但又很美好。
唇角不自觉噙着一抹笑,闻笙拿起粥勺,轻轻搅着,一边陆续往里面添加食材。
主卧的房间里。
男人换掉在外穿着的西装,快速冲了个冷水澡。
不知是不是刚刚那个吻的缘故,冲了好一会儿,身上的燥热都不见消减。
明明已经尝到了甜头,却因为这一点甜头,奢想得到更多。
人,果然是这世上最贪婪的动物。
廖宗楼闭着眸,站定在花洒下,默默将公司今年的规划过了一遍,任由冷水一点点浇熄身体的炽热。
等待身体的躁动彻底平复,换上黑色的短袖和长裤,他快步出了房门。
*
闻笙准备的晚餐相对简单。
一道海鲜砂锅粥,鲜美开胃,两道时蔬小炒,还有一道凉菜。
下班的晚上回到家里,热乎乎的吃上一顿,既舒服,又没什么负担。
廖宗楼坐在餐桌边。
看着坐在桌对面,帮他认真盛粥的女孩子——
她将头发挽在脑后,鬓角垂落几绺弯弯翘翘的发丝。
本就生得清澈如水的眉眼,因为粥水升起的淡淡水雾,更显娇媚。
粉腮红润,秀眸惺忪。
这副模样,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到。
廖宗楼双手接过碗,又从她手中取过汤匙:“我来。”
她的脚还没好,本来不该为他做这些。
其实哪怕她没有受伤,廖宗楼也不舍得她做这些家务杂事……
可当时在电话里听到她说,要为他亲手做饭时,心底却升起一个自私的念头:
能吃到她亲手为他做的饭,哪怕以后都不舍得让她下厨——
只这一次,他想贪恋。
廖宗楼为她盛好粥,又用筷子夹了点菜,放到另一只空碗里。
闻笙却早已经忍不住了,催促道:“你别忙了,快尝尝!”
廖宗楼闻言,拿起小汤匙,舀了一勺热粥,送入口中。
海鲜粥里放了花蟹、虾和干贝,还有香菇和青菜,味道鲜甜极了。
闻笙轻咬着唇,看着男人沉默吃粥的模样:“怎么样?”
廖宗楼又吃了一勺,眼帘轻掀,幽深的凤眸,定定看着被她自己咬红的唇。
“很好吃。”
他的眼神太专注,就连说这句话的语气,也仿佛意有所指。
闻笙脸颊一烫,猝不及防地垂下眼:“那……那你快吃。”
男人轻笑了声。
闻笙根本不敢抬头,舀起热粥,一勺一勺吃着。
他平时明明不是这个样子的……
当着别人的面,他冷淡又骄矜,偶尔抨击起旁人的一些行径,还很嘴不留情。
可为什么……当着她的面,他就这么会撩了。
她刚刚的反应,在他眼里,大概很呆、很笨吧?
闻笙懊恼地抿了抿唇。
像是觉察了她的不自在,桌对面的男人忽而换了个话题:“今天去基地,一切还顺利吗?”
闻笙点了点头:“挺顺利的。”
“今天还介绍了张导和夏姨认识,他们两个一见如故,聊得很投缘。”
廖宗楼像是并不惊讶,他看着闻笙:
“小姨说,你很喜欢喝她家厨师熬的汤,说接下来每天,都让人给你送一份。”
闻笙一怔,她连忙摆摆手:“不用这么麻烦。”
虽然汤是很好喝,但每天都送一碗,也太麻烦别人了。
谁知,廖宗楼薄唇轻勾,紧接着又说了句:“我也不敢替你回绝了。”
“毕竟,在小姨眼里,我就是个每天都欺负你的恶人。”
闻笙:“!”
他怎么绕了一圈,又把话题说回来了!
闻笙僵着脖子,一句话都不敢接。
刚刚饭前,就因为这个话茬儿,被他捏着下巴,亲了一通。
现在她如果又没接明白话,他接下来是不是又要……
廖宗楼像是喜欢上了这种逗弄她的戏码。
看着她脸色绯红,他嗓音微沉,似乎真的很为难:
“小姨可能真的误会了。”
“我在想,是不是应该彻底做实了这桩罪名。不然,我岂不是很亏?”
闻笙:“……”
她今晚搬回自己家住,还来得及吗?
第60章 原来她这么喜欢摸这里?
“会疼吗?”
闻笙曲起双腿,垂着脸坐在沙发上。
廖宗楼单膝跪在她的面前,将她受伤的脚,轻轻放在自己的膝上。
凉冰冰的药剂,喷在伤处,随着男人手掌的轻徐揉搓,转眼又化为一片炙热。
闻笙咬着唇,摇了摇头。
她小声说:“就是有点烫。”
男人眼睫轻垂,目光定定看着她足踝的红肿。
比起前几天,伤情已经好太多了。
但因为她皮肤太白,足踝的一抹红肿,看着就格外触目惊心。
“烫,说明药效起作用了。”
廖宗楼盯着药瓶外身的使用说明研究了一会儿,下了结论。
随即,他又看向闻笙:“还跑吗?”
五分钟前。
因为餐桌上的一句玩笑话,她饭还没吃完,就说今晚要搬回家住。
廖宗楼当时都被她给气笑了。
怎么就这么娇气?
随随便便一句逗弄,就想跑路?
那之前他对她的好呢?全忘了?
就一点都不留恋?
小没良心的。
廖宗楼在心底念了句,脸上的神色却绷得很淡然:“不许走。”
大约是他那句“不许”,说得略显强势。
餐桌对面的女孩子,当即蹙起眉,一声不吭地就站了起来。
但因为穿着拖鞋,又或许太着急,她一时没站稳。
幸好他反应还算及时,见势不对,上前一步,直接将人抱了起来。
“忘了方枕风怎么说的?你还想再受一次伤?”
廖宗楼的语气凉飕飕的,听起来一点都不客气。
可闻笙却没办法像之前那样,继续跟他置气。
她垂着脸,眉眼间闪过一丝羞愧。
身体是自己的,她又不傻,怎么会想再挨一次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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