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怀孕时,不知从哪里听了一嘴,怀孕多吃核桃孩子会聪明,是而徐绍亭亲自栽了那棵核桃树。
刨坑埋土,皆是亲力亲为。
早上宋清歌在院子里闲逛时,也瞧见了那棵核桃树,长的有院墙那么高,挂满了青皮核桃。
徐绍亭看向宋清歌:“你说,怎么办?”
换做往日,宋清歌恨不得亲自刨了那棵核桃树。
今日,却拿起碗来盛着汤,十分顺从的道:“等雨停了扶起来,多培培土就是了。”
语毕,将盛好的汤,放在徐绍亭的右手边。
她不得不为了灵歌低头,母亲早逝,没多久父亲另娶,姐妹俩相依为命太多年,她没办法置之不理。
徐绍亭听完她的回答,很满意的一笑:“好,就按太太说的办。”
此时的和睦,倒有几分四年前的模样。
饭后,七点多,徐绍亭去书房办公,宋清歌趴在卧室看书。
徐绍亭不给她手机和电脑,连证件都管的严严实实,宋清歌得不到外界的丝毫消息,被囚在这方隅之地,除了看书,也没别的事情打发时间。
愣神之际,宋清歌在想,要是一辈子都被关在这,是会疯掉,还是被磨平棱角一辈子无欲无求。
九点后,宋清歌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抬头,男人就坐在沙发上。
“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几句脏话就在嘴边,宋清歌还是压下骂人的冲动,乖乖的过去,让他吹头发。
宋清歌出狱几天,他都没碰过自己,料是徐绍亭也不会养个花瓶在家里,是而他将吹风机丢开,侵略性的吻落在她的后脖颈时,宋清歌微微打了个颤。
……
前戏很长,而宋清歌迟迟没准备好,徐绍亭渐渐没了耐心,正准备强取时,看见了她底裤上的几滴血迹。
被强行打断,徐绍亭气的捏了她心口处一把,将人放开,“你例假来了。”
宋清歌暗自松了口气,幸而她面朝沙发,男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下半夜,宋清歌从床上疼醒,一身冷汗,她起身下楼,接了杯热水,有些无济于事。
实在不想和徐绍亭共处一室,宋清歌就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
四点多钟,男人顺手往旁边一搂,却发现身边是空的,一种强烈的患得患失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没了睡意,下楼来找。
宋清歌盘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睡意极强,却不想睡。
“大晚上的,你折腾什么。”
宋清歌没心思吵架,如实相告:“老是弄脏床单,习惯了晚上坐着。”
那几年冬天,本来就肚子疼,还要用凉水洗床单,腹痛不止不说,连想死的念头都有了,后来干脆半夜在床上坐着,有时靠着墙也能睡着。
“你上去睡吧,不用管我,过了前俩天就好了。”
徐绍亭给她接了杯热水,在她身旁沙发上坐下,“恨我吗?”
不恨是假的,恨说多了也没什么用。
第6章 宋家,破局
宋清歌说话声音闷闷的:“明知故问。”
当年姜雨彤害的那人是圈内知名的导演,两人怎么结下的仇宋清歌不清楚,但姜雨彤动手时,宋清歌刚好在出差在那个酒店留宿,且出现在了现场。
那位导演落得终身残疾,这辈子只能躺在床上让人伺候。
徐绍亭将一切安排的完美,拿宋家来要挟她,逼的她乖乖就范,认罪伏法。
若说恨,多半也是因为那个孩子。
他借口说想要个女儿,最后的原因却是那句:“你怀着孕,法院不会判的太重。”
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宋清歌惊得很久都没有反应,跳楼的动作一气呵成,最后她躺在泥泞的雨水里,看着二楼阳台处惊愕的徐绍亭,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
回忆是痛苦的,陷进去就难受的要命,这种事情如果也能释怀,宋清歌就是没心没肺了。
最后徐绍亭抱她上楼,将她摁在床上盖好被子,“安心睡,床单脏了有人洗。”
他温热的手掌放在她的小腹处,轻轻的揉按着。
“以前不是从来不肚子疼吗?”
问完这句后,他也想到了什么,没再说话。
一觉醒来,十点半,刚好又看见下人提着餐盒出去。
何英从昨天下午就不在,宋清歌猜测,许是因为她失踪那一阵,徐绍亭觉得这人失职,调回老太太身边去了。
宋清歌到厨房接热水,不经意间看见厨房的一角放着一本菜谱,写着孕妇营养餐。
联想起下人每日十点半出门送饭,宋清歌不禁往歪处猜,徐绍亭在外面养的女人怀孕了。
显然不是姜雨彤,昨天才见了她,以姜雨彤的性子,若是怀孕了,恨不得让全世界知道,好让徐绍亭迎她进门。
热水溢出来,烫了宋清歌的手,他吃痛松手,手上还是烫了个泡。
玻璃杯不小心被带到地上,破碎的声音引来了下人,宋清歌蹲下来捡碎片,“没什么事儿,安排早饭吧,我饿了。”
宋清歌那用凉水冲了冲水泡,上楼后,找了根针戳破了那个水泡。
四年了,徐绍亭外面如果真有别人,也不是不可能,她当年跳楼伤了身子,今后未必能生,而徐绍亭如果和她离婚娶姜雨彤进门,别说姜雨彤,就连蒋温姿都不一定能接受这个私生孙子,而她刚好身子不行,徐绍亭要是从外面带回一个私生子,好像又理所应当。
这么心里编排着故事,宋清歌的眉心皱着,手也在抖,回过神来后,又嘲笑自己的反应有那么点犯贱的意思。
徐绍亭外面养什么人,关她什么事,她巴不得徐绍亭有个爱到骨子里的人,为了扶正她跟自己离婚。
这日晚六点半,徐绍亭回来用晚饭,餐桌上,气氛虽然不佳但也相安无事。
饭后,宋清歌依旧趴在卧室里看书,徐绍亭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给他送进来一部手机。
“手机卡还是你从前那个,号码没变。”
“嗯。”宋清歌表情淡淡的,毕竟她没什么人需要联系。
“清歌,明天周末,我带你出去转转。”
“不用了,肚子疼,不想见人。”
肚子疼是借口,不想见人是真的,往日一贯清高的宋家大小姐,现在沦为徐绍亭的附属品,毕竟她还有残存的尊严,不愿出去让人看见议论。
“订了饭店,天天在家吃也腻了,带你去吃点不一样的。”
“吃点不一样的?换厨房天天在做的孕妇营养餐不就行了。”
说完之后,宋清歌自觉失言,不明白自己脑子一热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也怕让徐绍亭觉得自己在吃醋,胡乱答应了他方才的话:“出去吃就出去吃吧,我睡了,你回客房吧。”
“清歌,你别多想,是个表妹怀孕了,未婚先孕,母亲看她可怜,让我帮忙照顾着。”
宋清歌没说话,拿了被子盖上,捂着脑袋闭上眼。
见她这副态度,徐绍亭的心悬着的心也不敢放,叹了口气,决定逃避这个问题,还是去了客房。
……
徐绍亭安排行程却忽略了看天气预报,清晨的一场瓢泼大雨,硬生生阻断了出去玩的计划,中午时,两个人才出门,到饭店包厢吃饭,徐绍亭由着她点菜。
宋清歌兴致缺缺,点完菜后坐在位子上,拿出徐绍亭送的手机,随意点开个视频在看。
男人看她看的专注,凑过来询问:“要不然吃完饭后去看电影?”
宋清歌摇头。
男人又问:“那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想……回家。”
“行,吃了饭就回家。”
徐绍亭说话也有赌气的意思,放下工作陪她出来散心,结果她一个好脸都没有,换谁都不舒服。
宋清歌盯着他看了几秒,徐绍亭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回家,不是回徐公馆,而是宋家。
静默几秒落后,服务员敲门上菜,宋清歌吃的心不在焉,低着头默默扒菜。
徐绍亭一时心软:“好好吃饭,吃完了去宁湖绕一圈再走。”
宋家的别墅就在宁湖,徐绍亭虽然没准确保证什么,可也让宋清歌的眼底露出了一丝欣喜,她悄悄抬眼打量他的表情,如同小狐狸一般的狡黠。
被男人捕捉到之后又有几分尴尬,低下头去扒饭。
她吃得快,想家的心思充斥着整个心脏,巴不得徐绍亭现在就带她去。
难得看她露笑脸,徐绍亭也很配合,吃完饭,带着她往东湖别墅群去,一如往年她回娘家一般。
近乡情怯,抵达目的地时,宋清歌心脏凸凸跳。
车子靠近宋家大门,而宋清歌也没有主动要求下车,父亲不在,家中便只有她那面善心恶的继母。
隔着栅栏,宋清歌往家里看,却是猛然看见梁韵桦和一个男子牵着手出了客厅的门,表情满足,两人举止亲昵,两人走着出来,毫不避忌家里的佣人,那男子的手甚至还落在梁韵桦的臀上,放荡的捏了一把。
父亲方去世一月,梁韵桦就把野男人带进家里来,宋清歌怎么忍得下这口气,当即要司机停车,想要下去。
“清歌,先冷静。”
“我父亲尸骨未寒,你让我怎么冷静,你让我下去!”
第7章 继母出轨
“停车。”徐绍亭吩咐司机。
车子在宋家门口不远处停下,宋清歌立刻开门往下走,行至宋家院门处,徐绍亭追过来。
院门闭着,宋清歌抬脚踢上去,“开门。”
院子里忙碌的佣人认出了她,惊讶一瞬后,又是惊恐的眼神转头看向梁韵桦。
梁韵桦倒是淡定,不急不慢的去给宋清歌开门,脸上挂着笑,“清歌怎么突然回来了,也没给家里说一声,妈妈好准备些你爱吃的饭菜。”
宋清歌这才看出来那奸夫是谁,她的小表舅,她亲生母亲的远房表弟,郭兴业。
梁韵桦敞开门,也不躲闪,“刚巧,今日你小舅舅也在,下午等扬州回来,咱们一起吃个饭。”
宋清歌抄了院子里锄地的铁锹,拎在手里去追郭兴业,“我爸爸妈妈哪里对不住你,让你做出这种事情,你个混蛋,没我爸爸的扶持您能有今天吗?”
郭兴业被宋清歌追着打,没什么反手的余地,只能边跑边解释:“宋清歌,不管我做什么我都是你小舅,你敢打我,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宋清歌一向不是个脾气好的,手里拿着‘武器’,更是没人敢劝架。
郭兴业一路上楼,躲进了卧室,死活不肯开门了,梁韵桦从楼梯上,不急不慢的跟上来,“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的脾气,怎么了这是?”
宋清歌气急,手里的铁锹有想往梁韵桦身上落的意思,梁韵桦也不躲不怕,嗤笑一声,轻飘飘的开口,“清歌出狱也有些日子了,还没见过灵歌吧,上次你爸过世的时候,灵歌已经……”
“宋夫人!”
徐绍亭方才一直看戏,有他撑腰,宋清歌可以在这个家里随意撒野,没人敢拦着。
直到梁韵桦张口提及宋灵歌,徐绍亭才出声阻止,没了往日的客套和虚伪,语气不善:“你想死直说,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这威胁我?”
宋清歌手中的铁锹落地,砸在地毯上,没多大的响声,“灵歌怎么了?”
没人回答她。
静默了半晌,梁韵桦才道:“清歌难得回来,我去嘱咐厨房,你们下午留下吃饭。”
宋清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灵歌到底怎么了,能让梁韵桦一句话就威胁到徐绍亭,宋清歌摁了一下额角,没多问,下楼。
郭业兴开门悄咪咪看了一眼。
宋清歌听见动静回头,瞪了他一眼:“我后妈可不是什么善茬,你要是还顾忌我父母的在天之灵,趁早和他断了。”
闹了这么一场,自然不可能再留下吃饭,上车前,宋清歌转头看了一眼这熟悉又陌生的家。
回家途中,宋清歌托着腮看向窗外:“我小舅舅和梁韵桦这事,你早就知道吧。”
怕是徐绍亭故意安排,想让她看见这么一幕。
“知道。”
他承认的痛快。
“那可真是难为你了,兜这么大个圈子让我知道。”
归途中,徐绍亭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进来,消息也接连不断,像是有什么要事,快到徐公馆,徐绍亭突然又道:“去公司。”
“再有十分钟就到了,你先把我送回去。”
“同心湖晚上有花灯,带你去转转,先跟我去公司。”
反抗没用,宋清歌干脆不再多费口舌。
宋清歌例假前三天痛感最是强烈,到了公司后脸色惨白,眉间出冷汗,徐绍亭让她在办公室隔间的休息室躺着歇息,他在办公室看文件,一直有人进进出出的,没多久,他带人去会议室开会,办公室彻底安静下来。
宋清歌腿脚冰凉,今天撞见了小舅舅和梁韵桦的事情,梁韵桦又话里话外在透露灵歌的处境不尽意,脑子里一团乱,乱七八糟的想了一会儿,缩在被子里沉沉的睡着了。
被徐绍亭叫醒时,已经将近六点钟,休息室拉着窗帘,没开灯,黑乎乎的。
徐绍亭将被子往下拉,把她的脸露出来,递了杯红糖姜茶,语气轻柔,还有一丝哑:“还难受吗?”
宋清歌觉得身下床单一片湿意,坐起身来歪开身子看了眼,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看着白色床单的一抹红,她皱着眉,“衣柜里还有没有我的衣服,我想换个裤子。”
“喝了,我去给你找。”
徐绍亭在衣柜里扒拉了半天,拿出来件他的衬衫,“你先套着,我让许茵去给你买一套,你的那些衣服多年没洗了。”
“六点多了,你去洗把脸,等衣服拿来了带你下楼吃饭。”
宋清歌脚步发虚,捞起徐绍亭给她的那件衬衫,从包里拿了个卫生棉,脚踩棉花般的往洗手间走。
一刻钟后,徐绍亭敲门,“衣服放床上了,你出来换,晚饭送上来了,收拾下出来吃饭。”
晚餐是麻辣烫,往常宋清歌最爱偷着吃,今日她蔫蔫的,勉强吃了两口,嫌辣,放下筷子喝了口水,“你什么时候忙完,送我回去,我不太舒服。”
“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吃点中药调理调理。”
“不用调理,我这辈子不打算生孩子了。”
“不是为了生孩子也得调理,一个月一次你都这么忍着?”
“徐绍亭,这就是我眼瞎的代价。”
一句话,原本相安无事的气氛陡然尴尬起来,徐绍亭放下筷子,拿了纸巾擦嘴,望向别处。
过了片刻,徐绍亭开口问:“葛青遥辞职了,公司正好空出来个副总的位置,你有这个意向吗?”
“四年了,我怕是跟不上时代了,你还是重新聘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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