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股金粉色气息自江晏眉心的注入,江晏的脸色竟然逐渐变得红润起来,就连呼吸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明镜将金粉色气息全部注入到江晏的眉心中后,才收手做了个结尾的动作。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
此时,原本明镜泛着莹白色的魂体,竟然在颤抖了几下后,开始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
宋辰安的眼睛一瞬也不眨地盯着江晏看着,完全没注意到明镜的变化。
“她什么时候能醒?”
明镜喘了一口气,回道:“现在已经帮她驱赶了最可怕的梦魇,剩下的就要看她什么时候想醒来了。”
刚刚在触碰到江晏一瞬时,她分明能感受到江晏的惊骇之感。
不知道,江晏在梦里,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她惊骇至此。
——
江晏是被一阵叫骂声给吵醒的。
她努力地睁开了沉重的双眼皮,活动了下已经发硬了的四肢,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刚才站在床头对着她喊救命的女人早已不见了,而血淋淋的双手也一如既往地白净。
她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样的女人向自己求救?
难道是张家村的女人?
那她现在在哪里?
院中的叫骂声一声高过一声。
她挪着步子走到窗子边,从窗户的缝隙中往院中看去。
那个疯女人一脸的狰狞,正在对着一名年轻的女人辱骂着:
“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连个蛋都不会下,白瞎了我那么多的营养品!”
“贱骨头,死骚货,还不快去干活!”
江晏被那疯女人再次出现的疯劲给吓住了,她倒退了半步,转头去找宋辰安。
“宋辰安,她这是又犯病了吗?她在骂的是谁啊?”
可她转过头去,身后是空空如也的床榻。
这个厢房里,根本没有宋辰安的身影!
宋辰安呢?
他去哪里了?
江晏心中惊慌失措,抖着手转了过去,将窗户缝隙扒得更大了些。
她这才看清了院中年轻女人的面容。
江晏骇的倒退了三四步,惊喘不定,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第47章 什么稀罕方子,吃了能生儿子?
那被骂的年轻女人抱着一盆豆角,委委屈屈地转过了身来。
江晏这才惊讶地看清,这个年轻的女人,赫然便是昨夜站在自己床头,向自己求救的那个大肚孕妇。
如今的她腹部平平,一点也没有怀孕的迹象。
再加上刚才那个疯女人口中所骂的话,只怕正在嫌恶这个年轻女人至今还没能怀孕呢!
只是,为何这个年轻女人怀孕后,会变成那副鬼样子。
她那腹中涌动的,究竟是她的孩子,还是什么怪物?
自己又为何频频梦到这个年轻的女人?
江晏百思不得其解。
那年轻女人捧着手中的菜盆,进了里间的厨房,没了踪迹。
而屋外那个疯女人,则依旧骂骂咧咧地走进了正厅的里间,没一会儿,那处正厅的里间里就传出了一阵她和一个年轻男人的对话声。
“没用的东西,还没我家养着的那头猪有用!”
“花了大价钱娶回来的贱皮子,连个公仔都生不下来!”
“你个窝囊东西,就该好好教训教训她,别让她成天想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妈!你冲我喊有什么用,我又不能代替她怀孕生儿子!”
那个年轻男人不知在里间做着什么,被那个疯女人扰得受不了,直接嚷嚷了起来!
“你个傻缺,你得拿出你做丈夫的身段来!”
“不行,我得再找村口的那个大师去看一看,最好重新拿几副药回来给她调理身体,好好地补一补,也好早日再怀上,顺顺利利地给我生个大胖小子来!”
正厅的门帘轻轻地一晃,那个疯女人揣着一个菜篮子,快步从那间屋子里走了出来。
江晏正扒着的窗户缝隙恰好正对着那个疯女人的方向。
江晏这才看清了这个疯女人的面貌。
蜡黄的肌肤,吊着的眼梢,精明的眼睛,褶皱干瘪的皮肤,和邀请她们进张家村的女人几乎一模一样。
不。
可以说更像是惠然收到的那封求助视频里的那个疯女人。
江晏环顾四周,一贫如洗的厢房里,只有床榻、衣柜、洗脸架还有五斗柜,和那个梦中看到的村口农户家的布局几乎一样。
头顶上依旧是泛黄的灯泡,屋子里没有第二件带电的家电。
江晏这会儿有些相信,所谓时间空间混乱之说了。
自己这会儿根本还没从梦里清醒呢!
这会儿,自己只怕是在二三十年前的那个女人家里。
只是不知道,院子里这个疯女人,和现实中邀请他们进张家村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那个女人出了院门后,便立刻反锁了大门。
江晏好不容易才从屋子里的外窗翻了出去,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跟上了那个疯女人的脚步。
她想知道,这个疯女人口中村口的大师到底是谁。
她想拿回给那个年轻女人调理身体的补药,究竟是种什么药材。
江晏跟着那个疯女人顺着村道一路往外走去,很快她便反应过来这个疯女人是想往哪里走。
她这是想到村口的那个农户家里去。
难道她口中的那个大师,竟然是村口的那个农户。
那个疯女人敲了敲门,很快便有人来开门,江晏仔细看了一眼,果然是看起来更年轻一些的农户。
江晏怕跟得太近被他们二人发现,只得躲在不远处的一处房屋的墙角里,等着那个女人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疯女人拿着一张纸,从那个门里走了出来。
她千恩万谢,朝门里不断地点头哈腰,看起来十分激动。
看来,她来求所谓的生子方子,也终于有了个好的结果。
江晏再次跟随着疯女人一路小跑回来自家院子,又进了里屋,拉着屋里的年轻男人嘀咕了许久,这才揣着那张方子进了对面的厢房。
不多时,那个女人便从厢房里出来,去了后罩房的厨房。
很快,厨房里便传出了她的咒骂声。
江晏低着身躯,快速地从藏身的厢房里窜了出去,直直地奔向对面的厢房。
她想找出那张方子,研究一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稀有药材,吃了就能怀儿子?
这个厢房比她藏身的厢房看起来要小一些,也明显是个存放东西的屋子,屋子里东西又杂又多。
江晏在厢房里翻找了半天,才在一处矮小的柜子底下找到了几张方子。
她拿在手中对比,这几张方子里的药材大致相同,仅有几味药物不同,可江晏没有研究过重要,实在是没看得出区别来。
只是,药方中有几味看起来不像是中药名的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洗水,骨粉,颅针。
最上面压着的一张药方看起来纸张崭新,应当是那疯女人新拿回来的。
下面的几张药方,纸张发黄,字迹不清,甚至带着些褐色的脏印。
江晏凑近了闻了闻,只觉得一股腥臭味冲鼻子而来。
“啊,躲猫猫吗?你被发现了哦!”
一道女声突然在背后炸响,江晏浑身一震,转过身去,下意识里慌忙中把手中的纸方子背在了身后。
是那个一直被辱骂着的年轻女人。
看着面前突然出现在家中的陌生女孩,那个女人一脸好奇的看着她,神色中非但没有在家中发现陌生人的惊恐,反而看起来甚为呆滞。
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和迷茫。
江晏定了定神,强迫着自己镇静下来,看着女人看起来极为迷茫的双眼,反问道:“你是谁?”
年轻女人听见江晏的问题,原本就并不清明的眼神中,多了一丝自我怀疑。
“我是谁?我,我不知道我是谁啊。”
这个年轻女人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对了,我叫阿梅,他们叫我阿梅。”
江晏这会儿算是看明白了,为何那个疯女人疯狂辱骂她的时候,她并不反抗。
只是因为这个女人精神不正常,可以说几乎没有民事行为能力。
这样的人,应该是有监护人看管的,也不会随意嫁人生子。
可看她的模样,即便穿着朴素,头发有些杂乱,却依旧和张家村格格不入。
江晏对此理所当然地产生了怀疑。
“你家在哪里?”江晏皱着眉头问道。
阿梅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嘴巴前,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嘘······别吵,会被发现的。”
江晏一惊,身旁的所有场景在不断地后退,她只觉得头一阵眩晕。
「快跑!」
「快跑!」
第48章 两段时空,两个女人
江晏就如同被谁忽然撵出了梦境一般,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
逐渐清明的眼神,最终定格在了面前的宋辰安的眼眸上。
漆黑明亮的瞳孔中,倒影着一个自己。
“你终于醒了!”
宋辰安脸上的焦急之色不似作假,似乎江晏一个人沉浸在梦中已多时未醒。
“醒来就好,此处凶险万分,明日替那女人儿媳治好头疼病就即刻起程回家。”
明镜的语气中带着难得一见的严肃。
江晏几乎在明镜开口的那一瞬间察觉到了她的不妥。
自己被梦魇给魇住一时板上钉钉的事实。
只是不知,这一次的明镜究竟是用什么方法将自己救醒的。
江晏看着眼前几乎要凝不住魂魄的明镜,心中起了一丝歉意。
若不是自己当时执意要来张家村来一探究竟,那么也不会遇到眼下这般诡异的事情。
明镜也不会莫名地愈发虚弱。
宋辰安也并未多言,只叮嘱江晏早些休息,以应对明日的各种状况。
而明镜则是很快体力不支地回了江晏的识海中修养。
江晏躺在宋辰安的身边,听着宋辰安逐渐变得缓慢平稳的呼吸,开始梳理几次梦境中的人物关系。
首先,她和惠然在张家村口遇到的那个农户,是二三十年前的人物。
彼时,他不知为何丢失了床头柜中的一沓现金,偶遇他们二人求助。
而她上最新一段梦境中,跟踪那个疯女人走到村口看到的那个农户,显然是更年轻的农户。
这个农户似乎会“看病”,却不需要病人本人到场的问诊,而是直接开出了一张含着不属于中药名的药方。
而这个农户在二三十年后的今天,早已死亡,如今的张家村中,并不存在这样的一个会“看病”的人。
所以那个疯女人只得外出找到眼下颇具名声的江晏给她的儿媳“看病”。
而二三十年前的那个疯女人,和如今把他们几人引进张家村的这个女人,面貌如此相似,二人之间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联系。
至于自己为何会不断跨越时间和空间,看到二三十年前的景象,甚至能和过去的那个“精神有问题”的阿梅对话,江晏还没搞清楚其中的关窍。
江晏躺在床上,看着窗户缝处的天空逐渐变亮,鱼肚白隐约在东边浮现,预示着新的一天拉开了帷幕。
寂静的张家村里终于开始有了生机,远处的农家升起了炊烟。
张家村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劳作。
江晏琢磨了一晚,好不容易捱到天亮,这才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厢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宋辰安和江晏两人同时睁开了双眼。
“江大师,宋助理,你们醒了吗?可以吃早餐了。”隔着厢房门,院中的那个女人正柔声叫着他们起床。
明镜依旧在识海中修炼恢复灵力。
而江晏和宋辰安难得后半夜睡了个好觉,竟然也是未梦到任何诡异梦境。
“好,就来!”
江晏扬声应道。
可随后,一股凉意便顺着她的后背攀上了她的后脖子。
宋辰安见起床的江晏僵在了原地,以为她又被梦魇住了,赶忙伸手去推江晏,想将她唤醒。
可江晏脸色煞白,张着嘴巴拼命的冲着宋辰安比划着手势。
待看清了江晏比划的内容后,宋辰安面上的血色也逐渐褪去······
良久之后,神色僵硬的江晏和宋辰安才整理妥当,到了餐厅刚好看到那个疯女人正冲着墙上的佛龛进香。
不知用得是何种线香,闻起来竟然意外的清新又好闻。
大约是有了昨日一定能治好头疼病的承诺,年轻媳妇儿今日的面色看起来也红润了起来,完全没有昨日看到时的那种青黑色。
江晏还未端起饭碗,便直言起这个年轻媳妇儿的头疼病因来。
“风邪入体,便会引起头疼的毛病。”
江晏的手指轻轻捻了捻手中的筷子,筷子上夹着的包子并未送入口中,而是随着动作又重新放回了盘子里。
“你的这个头疼的毛病,主要还是家中风水引起的。阴厕对着大门,时间久了,浑浊之气布满屋子,而正堂的穿堂风又时不时的吹到她的房间里,因此风邪入体,你的头才会越来越疼。”
江晏言简意赅的说完了病症所在,筷子上夹着的包子,夹起又放下,始终没能稳妥地放进她的嘴里。
而宋辰安坐在一旁听着江晏的分析,一张嘴也是张得老大,半分没有时间吃早餐。
“吃啊吃啊!”女人一边热情的招呼着江晏他们吃早餐,一边又继续追问江晏解决风邪入体的办法。
江晏只装着忙于治病救人,并不敢吃任何食物。
她从口袋中捻了张符纸出来,又对着院内的风水评头论足了一番,最终将符纸贴在了阴厕门口。
江晏根据梦中二三十年前的这处院子的布局回忆,这处的阴厕原本是正房的一处房间。
只是不知为何,现今竟然拆了一半的房间,建成了一处阴厕。
这个厕所对着大门,又是全院落至阴角落,正是形成了一处阴风通道。
虽说厕所是全家污秽的聚集地,可以阻挡住一些阴煞,可长此以往,对主人家的身体还是会有一定的影响。
“这个厕所,可以找工匠来改一改,换一个开门的方向,不要正对着大门和卧室,这样就不会形成穿堂阴风了。”
江晏交代完如何改风水的方法后,又重新站回了宋辰安的身边。
疯女人和年轻媳妇儿对视了一眼,连连称是,并言道明日就找村里的能人巧匠来改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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