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聿北不听,执意地将洗脸巾沾湿,“快点洗漱下楼吃饭。”
今天的饭菜正合她口味,为了压惊,吃了两大碗米饭方觉得饱,见他在客厅看报纸,一副淡定到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程意绵坐在他身边,忍不住问:
“韩知音那边要怎么处理?”
她可不会宽恕犯法的人,今天自己侥幸逃过一命,以后呢。
留着随时存在的危险,后患无穷。
“爷爷说,秉公处理,”陆聿北剥橙子给她,“韩家那边不从,妄想找人摆平麻烦,接下来打官司的话需要你出面。”
程意绵一口应允,“没问题,我也存着证据的。”
“嗯,”陆聿北好奇道:“我竟看不出来,我女朋友智商这么高,搬到出租房还在门口安装摄像头。”
“都是我妈,她不放心我的安全逼着我装了一个,”程意绵咬一口橙子,味道甘美顺手喂他一瓣,“功劳全在我妈那儿。”
“你把受伤的事告诉她了?”
程意绵摇头:“我今天告诉他们,明天就开车载我回老家,你舍得我走么?”
“不舍得!”
“所以呀,有男朋友为我保驾护航,当然不需要惊动我爸妈了。”
陆聿北抱她坐在腿上,轻轻托起她的右手,心揪在一起,“还疼吗?”
“嗯,”程意绵故意装柔弱索取他的关怀,“你亲亲就不疼了。”
陆聿北小心翼翼地吻着凝脂般的雪白纤细,“这样亲?”
“疼痛值减轻百分之十。”
“减的好少,”目光落在噙着坏笑的唇角,看懂她内心的小九九也不拆穿,低头吻上红唇,在她闭眼享受时适当撤离,又一脸真诚地发问:“那这样呢?”
“再减轻百分之三十!”
程意绵嘟着嘴,自动送上门意思很明显。
沉浸在忘我的世界里,倒在沙发上将她压得严丝合缝,陆聿北明白自己再也逃不掉,索性遵从内心的渴望。
食指勾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嫌碍事,他随手丢掉。
唇转落在脖颈,游移到锁骨,留下朵朵梅花,正当他勾起程意绵的衣摆时,桌上的电话铃声打断进程。
来电是远在F国的妈妈木妍熙,刚接通,一道震耳欲聋的嗓音便传来:
“绵绵受伤了,伤得重不重,你带她去医院检查了没,韩知音那丫头怎么处理的?妈的,无法无天了连我儿媳妇都敢碰!”
程意绵:原来豪门贵妇也说脏话?
陆聿北捏捏眉心,无精打采地回复:“已经带她去医院包扎了伤口,身体检查做了个遍,医生说半个月内不能碰水。至于韩知音,爷爷说打官司告她,犯法者应当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那就好,”静了两秒钟,木妍熙继续拔高音调嘱咐:“绵绵刚受到惊吓,租的房子暂时别住了,你给她安排地方,或者住到咱们家。”
陆聿北转头看看程意绵,“已经安排好了,她就在我旁边。”
此刻的F国是凌晨四点半,身为晚辈的程意绵率先开口打招呼:
“伯母好,麻烦你们费心帮我解决这件事,真的很感谢!”
“以后都是一家人,别说见外的话,”木妍熙干笑两声,识趣地不打扰小情侣地腻腻歪歪,“北北,记得给她放几天假歇着,我先上楼睡觉了。”
“好。”
“伯母,你们在F国注意身体,等回国了我来探望。”
木妍熙乐得合不拢嘴,“好,伯母我呀,就等绵绵这句话呢。”
因受伤和打官司的关系,程意绵得了一周的假期。
开庭在17号,陆聿北陪同,还有几个关系要好的朋友到场,遗憾的是没有见到传闻中的老爷子。
一周的冷静期过去,以为韩知音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知错认罪并跟她道歉,不承想,却是从头到尾否决行凶和危害社会公共秩序的判决。
程意绵自己手上的证据,加上韩知音从前被压下去的罪行,法官一锤落定,数罪并罚,判了十年有期徒刑。
看着泪流满面憔悴不堪的韩连虎,唯一的女儿要坐十年牢又无能为力,离开法院后,程意绵心软了。
“判十年是不是太狠了?”
陆聿北冷笑:“你今天在法院,有没有看到韩知音的妈妈?”
仔细想想,她摇头:“好像没有。”
“怎么回事,她妈妈不是亲的?”
“是亲的,”有钱人家多用手段和金钱解决问题和女人,韩连虎当然不例外,陆聿北开着车给她讲述韩家难以宣之于口的丑闻。
听完,程意绵整个震惊了。
“啊?你说韩知音的妈妈,是他爸爸用非常手段娶来的?”
不可能吧,女人其实蛮好哄的,有钱人追寻所爱,若是真心付出,很少不会被打动。
程意绵想不通,为什么要做出不顾别人意愿强娶的行为。
而且那个韩连虎虽然老了,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是个帅哥啊。
“韩知音的妈妈岳萍,没嫁进韩家前有过一段婚姻,韩连虎开拓市场,对她一见钟情。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直接将人绑回家强娶,韩知音八岁之前,她妈妈都是被爸爸锁在家,因为爱屋及乌,就把女儿宠坏了。”陆聿北推推眼镜,继续说:“我们只是生意上的合作,对他们夫妻关系向来不感兴趣,这是爷爷前两天调查完告诉我的。”
“哦,”程意绵这才明白,“怪不得韩知音看上你,不管你喜不喜欢偏要硬追,还伤害其他追求你的人,原来是因为背后有个典型。父母本身的人品真是至关重要的教育。”
“对,这桩案子结束,接着被查的就是韩连虎,”停下等红绿灯,陆聿北偏过头,问:“你还心软吗?”
心软又如何,到头来韩知音不能醒悟,接下来又是故技重施的报复。
程意绵下定决心,摇头:“因果循环都是报应,他们家自作自受,我不管了。”
“嗯,这才对,圣母玛丽苏都是狗血电视剧里边的设定,你可别受影响。”
程意绵放声大笑:“不得了呀,工作狂居然知道圣母玛丽苏这个词?”
陆聿北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我妈喜欢这种电视剧,连看三天哭三天。再说,我又不是跟社会脱节了。”
说到家长,程意绵想不明白一件事,“我好像没有特别表现吧,你妈妈为什么那么认可我?”
第39章 以上犯下
陆聿北下意识揉鼻子逃避的小动作, 逃不过程意绵的火眼金睛。
“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崽崽,你要先跟我保证不生气。”
程意绵后退紧贴着车门, 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 “我答应不生气, 但你不可以有任何隐瞒。”
“好。”
程意绵加重语气, 警告:“连标点符号也不可以!”
陆聿北点头,娓娓道来:“我们一起去F国被我妈妈撞见,第二天她就找私家侦探调查了你,”害怕她生气, 赶忙解释妈妈的用意,“我妈担心你是下一个韩知音, 或者是一些心术不正的女孩子,任我在电话里如何解释,她听不进去一个字非要调查。而且她也说了, 你们家境好坏无所谓,人品没问题就行。”
程意绵可以理解, 毕竟是身价过亿的人物,纵然儿子再怎么喜欢,也不能什么人都娶回家。
换作以后她当了妈妈,有自己的孩子,想必也会如此。
“我明白的,不用解释啦。”
陆聿北松口气,“那就好。”
“所以伯母调查完对我很满意,才那么关心我咯?”
陆聿北有些尴尬, 讲述另外一则惊人的消息,“不到一个星期调查完, 她一天催我三遍赶紧追。”
“啊?”
原来有妈妈在旁助攻,榆木脑袋仍旧维持现状不开窍呀。
程意绵调侃道:“看来你们家的情商全在伯母身上,只是碰巧你没遗传到。”
“好巧,这句话妈妈也说过,所以她到现在都在后悔,为什么不趁年轻时候多生一个女孩儿,反而为了家族事业奔波劳累。”
“没关系呀,孙女一样可以满足年轻时候的遗憾。”
陆聿北投过来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附和她的话,“也对,希望到时候染色体自己学乖一点。”
“……”
程意绵闭紧嘴巴,瞅一眼旁边人得意洋洋的神色,他不会以为这个‘孙女’指的是他们未来的?
人常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和陆聿北谈恋爱的这段日子,两个人都快乐才是最重要的,在此之前,她从未幻想过结婚生子。
经过韩知音的风波后,她好像……开始期待两个人的新生活了。
下午回到兰尚庭,去二楼卧室收拾行李,拉着小皮箱一转身,看到站在门口双手抱胸,脸色凝重透着心事的陆聿北。
程意绵上前抱着他的胳膊晃:“等下先把我的行李送回家,然后我们去上班。”
“你住的地方重新粉刷,大门也换了,散味道至少半个月吧,要不然对身体不好。”
程意绵眯着眼看他,一副‘你觉得我很好骗’的明智样子,盯得人不自在。
似乎怕被看透心思,陆聿北躲闪着进屋,把行李箱重新拉开将衣服和日用品放回原位。
跟在他身后,程意绵随口问了句:
“你还能买到劣质乳胶漆?”
“嗯,”陆聿北收拾屋子没有回头,语气散漫道:“人傻钱多,被无良商家给骗了呗。”
某个人为了留住她,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程意绵不拆穿,配合他的话,“所以你又让工匠重新粉刷了一遍?”
“对啊,不然怎么办。”
挂完衣服,他盯着缠纱布的手看了会儿,不放心:“你再休息一周,等彻底好了再去上班。”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程意绵张开手掌活动,证明自己的话,“工作都是跟打字有关,不需要手写,真的不用把我当成什么易碎的玻璃,我又不娇气。”
陆聿北伸手张开怀抱,无声示意她过来,等把人抱住感受到怀里温软的气息,下巴枕在她肩膀上,声线低沉带着乖:“是哄着供着的小祖宗,娇一点是应该的。”
“你当初可吐槽过我两次娇气,”程意绵捏着他的嘴角,直到脸颊的梨涡显现才满意,“怎么,时代变迁了,开始助纣为虐了?”
“助纣为虐不是这么用的,”陆聿北轻吻着下巴,“你在家歇着,无聊的话看看电影。”
“我已经看了一周,躺了一周,这种不用上班还有钱花的生活虽然梦寐以求,但人不能闲着,否则身体会出毛病的。”
拗不过她,陆聿北只好答应:“行,”看一眼腕表,距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便拉她起来,“赶紧换衣服,我去楼下等你。”
“好。”
衣柜里一半的夏装,从她住进这里的那天起陆陆续续挂进来,是陆聿北为她安排的,每件都是不容女孩子拒绝的款式。
手指停在一件无袖牛仔长裙,后背半镂空款式,她当时爱极了,为了不被沪城7月份的烈日灼伤,又在里边搭了件白色短袖。
下午回公司上班,总裁办的员工趁工作结束到她办公室嘘寒问暖。
几番交涉下,简直比整理资料写报告和日常工作安排还要累人。
唐清姿拎着下午茶叩响大门,顺便把上周整理的资料跟她对接,“陆总说你受伤请假,我快担心死了,工作两头忙没抽出时间去看你,特意前来赔罪。”
“一点小伤不碍事。”
“我看看,”光看纱布包扎的范围,唐清姿咂舌:“女孩子在手背上留疤不好看,正好,我有一款国产膏药,本人亲测超级有用!”
翻到背面看完成分和使用说明,程意绵不由笑了,“你妆化得漂亮,又懂这么多东西,就算哪天不在拓邦集团干了,当个美妆博主什么的绝对吃得开。”
听到这儿,唐清姿脸上的笑容凝固,心事重重,瞥一眼关紧的办公室大门,叹口气跟她唠家常,“我们准备结婚了,最近在商量订婚日子。”
“这是大喜事啊,恭喜啦,到时候我给你包个大红包,”程意绵从资料上抬头,见她无精打采,瞬间明白了她的顾虑,“你别跟我说,为了结婚你要辞职吧?”
唐清姿:“不然呢,让杨韬离职?”
“我上次的提议不行么,你们可以在公司继续当同事,只要不告诉大家没人会知道,而且……”程意绵坐在她身边,压低声音透露道:“或许要不了多久,公司上下就不用担心办公室恋情了。”
“为什么,陆总谈恋爱了?对象还是你?”
程意绵被她一句话戳中,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她的时候,唐清姿率先否决:
“拉倒吧,你和陆总的相处方式像仇人,公司会议上还因为资料的问题闹翻脸,你们能谈恋爱,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的确是这样。
自确认关系并要求陆聿北待她像从前那样开始,他们只要在公司碰见,总会因为一点小事发生争执,尤其是她出事前的周五。
开完会,程意绵抱着整理好的资料照常汇报,大门刚关上,也不知道陆聿北什么时候停在她身后,一把将她按在门板上,捏着下巴狠狠吻住。
这次的吻带着惩罚意味,舌尖卷进口中,吞噬着她的气息,耳边是他手腕上机械表的走针声,偶尔带着一道唇齿间的交缠。
满室涟漪,她从推搡变为迎合,交融愈发浓烈。
唇上的口红被他吞进肚子里,虽然是天然成分,但免不了担心。睁开眼想要暂停这场永不休止的战争,余光却捕捉到窗外忙碌的人影。
咬了他一口获得自由,程意绵把自己藏在他怀里,颤抖着嘀咕:
“有人看见了。”
办公室大门就在眼前,隔音,锁着,陆聿北以为她在害羞,揉揉后脖颈,问:
“哪有人?”
“你身后。”
窗户外果然有一个人,不过是带着安全装置清洗拓邦集团大厦的工作人员,陆聿北笑了,“玻璃幕墙是双层,他看不到里边。”
“那也好奇怪,我总觉得自己是关在笼子里的展览品,供人观摩似的。”
陆聿北捧着她的脸,目光落在唇上,“行,下班了再惩罚你。”
“我又没做错事。”
“这么快就忘了?”陆聿北挑眉,顺便提醒,“十分钟前的公司会议上,是谁站出来说我为了拿下一个项目,不动脑子只会砸钱?”
程意绵瞪大双眼,否认他的控诉,“我原话是,我们要分析市场和项目前景再做决策,不能盲目投资。”
“哦。”
“哦什么,”程意绵捶他一拳,推了两下不得自由,只好无奈道:“我在你办公室待太久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谈恋爱偷偷摸摸的感觉很不好。”
程意绵算着日子:“还有二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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