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澄不听话,手又搂上去,“这个姿势怎么了?”
周南荀不说。
她手指勾着他衣角挑起,“怎么样嘛?”
逼得没办法,周南荀说:“起反应。”
徐澄登时松开手,从沙发弹坐起,乖巧的坐着,老实了。
“纸老虎。”周南荀笑着说。
“你也是。”徐澄加大音量提示,“忘了洗澡那次?”
周南荀徒然侧身,将徐澄按进沙发里,唇似有似无地擦过她唇边,“那时候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当然不敢。”
明明再聊别的,莫名其妙变成这样,徐澄心剧烈跳着,手指抓着沙发边沿,不敢直视他,“如果、如果你想——”
周南荀低笑了声,“想什么?”
徐澄:“你别明知故问。”
“不想。”周南荀敛了笑,“别怕。”
徐澄紧绷的神经放松了,同时又有失落。
若他过于积极,满脑子只有那一件事,她会不开心,可他说不想,她也不开心。
徐澄推开周南荀,隔出界限,不说话。
察觉出她的别扭,周南荀笑了笑,聊起之前的话题。,“能赚钱的壮年都在外地,县里多是些老弱病残幼,他们没能力支付心理咨询费。”
“不收费。”徐澄虽然有证,但实际工作经验少,本就没打算收费。
“那要在牌子上,标明免费热线,不然没人敢打。”周南荀提议,“这事交给我吧。”
第二天周南荀发给徐澄一张海报,【可以吗?有需要改的地方没?】
海报设计非常精致,超乎徐澄意料,设计上没有需要更改的地方,【电话号码写错了】
Znx:【别用原来的手机号,有可能被骚扰】
县里不少孙游那种文化不高,整天游手好闲的男人,若他们知道电话背后是个声线甜美的女性,指不定要打多少骚扰电话。
周南荀做事方方面面都会考虑得很仔细,即便造不成实际伤害,他也不愿徐澄听那些污言秽语。
这事徐澄提前和初弦沟通过,拿到海报后,她第一时间去诊所,将海报贴在诊所门上。
几天后,周南荀下班问:“怎么样?”
徐澄摊手,“没人打。”
“县里年轻人少,对这方面了解不足,慢慢来。”今天下班早,有时间一起吃饭,周南荀问,“晚饭想吃什么?”
“吃你做的。”徐澄随口说。
“不好吃。”
“就要吃。”
周南荀望着她,宠溺地笑了声,“好。”
买菜回来,周南荀一个人在厨房忙。
徐澄去帮忙被轰出来,无事可做,徐澄坐在沙发里看电视。
一个半小时过去,周南荀从厨房出来,对她招手,“过来吃饭。”
徐澄电影看一半,正在兴头上,不想被打断,“你吃吧,我不吃了。”
周南荀:“……”
他坐到徐澄身边,捧着她脸扭过来对视,“大小姐,我忙了一个多小时,多少吃一口?”
徐澄歉意地笑笑,“可电影演到正好看的地方,马上要揭晓凶手,我不想停。”
周南荀往电视上瞥一眼,“全假的。”
“假的我也爱看。”徐澄推他,“你先吃。”
周南荀他面对着一桌子菜,叹道:“大小姐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徐澄拿抱枕砸他,“你说我什么?”
“说你难伺候。”周南荀跟着网上的教程,把徐澄上次买的螃蟹做了,他剥出蟹肉放进盘子,端到徐澄身边,夹起蟹肉喂进她嘴里。
徐澄电影看得认真,这时候倒很好伺候,喂过来什么吃什么,电影演完,餐盘空一半,反应过来被周南荀喂饭,她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周队。”
“口头说谢没意思,”周南荀又拿出混不吝的劲逗她 ,“拿出点诚意来。”
徐澄在他脸上敷衍地亲一口,“行了吧?”
周南荀故作深沉地想了想,“不太行。”
“你少无赖。”徐澄踢他,“没有了。”
诡计被拆穿,周南荀笑着夹起一块肉递她嘴边,“再吃一口就行了。”
徐澄想起钟晴的话,说:“你这样,我以后还怎么嫁给别人?”
周南荀放下碗筷,捏着徐澄的腰把她按进沙发,俯身压过去,“你还想嫁给谁?”
徐澄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服软道:“没有了,只嫁你。”
提起这事,她又说:“以后只能我和你提离婚,你不可以和我提。”
周南荀挑眉:“不平等条约?”
徐澄:“不算,会给你补偿费。”
“我不要钱,”周南荀低头埋进她颈窝,“只要你,我们不离婚。”
第42章 野风吹(四)
风絮县, 刑侦大队,会议室。
屏幕投着死者尸体照片,周南荀一身蓝色警服站屏幕前, 腰杆脊背挺得笔直, 手指着屏幕上的图片说:“两名死者,均为女性,一号死者已确认身份,名叫李思言, 女,南川人, 23岁,3月份来县里见网友,4月24日尸体在临河边被发现。
二号死者仍为女性,身份至今未确认,法医推断的年龄在21到23之间, 6月17日尸体在郑家村西侧的山上被发现。
两名死者的尸体均被肢解,从分解的创口、手法,抛尸过程来看, 断定是同一凶手所为。
通过还原李思言的微信数据,得到嫌疑人的账号及手机号, 但是这个人的手机号是很多年前注册的, 开户人是名八十三岁的外省老人, 她瘫痪多年, 早无法下床, 对自己名下的这电话卡毫不名之情。
应该是实名制要求刚开始时, 被人盗用了身份证号码。
现在这个号码已经停机不用了,唯一的线索跟着断了。”
周南荀换了张图片, “但我在查案中,发现这起连环凶杀案的作案手法,与20年前风絮连环杀人案极其相似,尸体都被分解成八块,其中双大腿都被插.入死者腹部,还有——”
“今天先到这,”顾长礼打断周南荀的话,指着他说,“你留下,其他的人回去忙吧。”
众人离开会议室,周南荀问:“师父,为什么不让我说?”
顾长礼叹口气,“我知道你一直记挂着父母的案子,破案心切也不能轻易将,隔了二十年的两个案子联系到一起。”
“是证据提示两起案子有可能为同一个凶手所为,不是我擅自猜想。”周南荀解释。
顾长礼:“你的证据是什么?一样的作案手法?这种情况可能是模仿作案,旧案死了九名女性,在咱们县轰动很大,死者的死法,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无人不知,很有可能出现模仿作案。”
“他可以模仿分尸的方式,但伤口的创面,使用的工具,具体手法。”周南荀将两本卷宗,一起放到顾长礼面前,“这些细节,只有我们内部人员和凶手知道,外人模仿不来。”
顾长礼仔细翻阅两本卷宗,两个案子的分尸细节确实像得出奇,合上卷宗他沉默。
“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周南荀掏出烟给顾长礼递过去一支,“不差这一时半会,更不会因为着急胡乱说,与我父母有没有关系,该提的疑点,我都会提出来。”
他又拿出打火机,给顾长礼点燃火,“师父,你要相信我。”
顾长礼抽着烟说:“南荀,你的能力没得挑剔,师父一直很相信你,只是这件事时间跨度太大,当年专案组请来的专家推测过凶手年纪在三十五岁往上,按照这年纪来算,他现在至少55岁。
杀人、分尸、抛尸,每一步都离不开力气。”
周南荀:“这点我考虑过,两种可能,第一种:55岁不算太老,保养好的话,对付个二十岁左右女孩,完全没问题。第二种:现在有帮凶。”
顾长礼摁灭说:“这案子,你暂时别管了,交给别人查吧。”
起身要走,周南荀堵住他,“我跟了这么久,您怎么能,说交给别人就交给别人?”
明白顾长礼的忧虑,他接着说:“二十年,我早已经平静接受了,不会像我爸一样冲动,落入凶手的圈套,我可以对着警徽起誓,不管得到任何线索都会一五一十地向你汇报,绝不会擅自行动。
这么多年,我终于等到点线索,师父您不能这么残忍。”
从周南荀入警队,就是顾长礼带着他,一步步看着他成长到今天,担心又心疼,最后还是不忍心伤他心,警告道:“若敢擅自行动,以后就别再喊我师父。”
周南荀向他敬礼,“保证。”
**
心理咨询的电话,贴出去有些天了,接到的电话却寥寥无几,有试探她是不是骗子的,还有吐槽老婆性冷淡的,唯一个和心理问题沾点边的,是个少女咨询双相情感障碍相关的问题。
徐澄没急着,陪伴孙瑶之余,就是和剪辑师聊后期剪辑的问题,第一期视频做好,梁京州、钟晴和摄影师都建议把孙瑶面部马赛克拿掉,露出脸更有真实感和代入感,徐澄没听,还是把尊重保护孙瑶放在第一位。
全新账号,又是小众话题,视频播放量很低,用漫天橙色的账号引流,才多了些播放量,不等高兴,评论区又出现一群攻击孙瑶体重的言论。
【那么胖,自卑抑郁也是活该】
【不减肥,活该自卑】
【女孩子还是要瘦】
【......】
起初徐澄一条条回复,解释孙瑶是遗传性肥胖,比普通人减肥难很多,然而没人在意真相,都贪图嘴上炮轰别人的快乐,还是不断涌出攻击孙瑶身材的人,甚至有人,截取她和孙瑶同框的画面,质疑她为了凸显自己身材才找的孙瑶。
多数都在讨论女性身材,只有少部分人在关注孙瑶的状态。
事情发展背离初衷,徐澄有些沮丧,与剪辑师沟通好下一期要播放的内容,去洗漱,脸洗一半,那部心理咨询电话响了。
她急忙擦干脸,接通电话,“喂,你好。”
电话里没声。
“这里是免费心理咨询热线,请问有什么能帮助您的。”
还是没有声音。
徐澄看眼电话号码,是本地号,“如果您暂时不想说话,我先挂了。”
依旧没声。
直到徐澄挂断电话,那边都没发出一声,她心理七上八上的,原本打算睡觉,也不敢了,坐客厅一直等到周南荀回来,讲了电话的事。
“别怕,现在手机号都实名制,我明天查查,就知道是谁了。”
“也可能我多虑了,他或许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孙游那件事,徐澄很少想,但潜意识还是影响挺多,譬如对方不说话这事,换做以前她不会想太多,现在就莫名恐惧,被捆绑住不能动的绝望感会冒出来。
周南荀揽住徐澄肩膀搂进怀里,“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我都会查清楚。”
“搞清楚对方是不是危险人物就好,别去找本人,我怕会吓到对方。”
“好。”周南荀看眼时间,“不早了去睡吧,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徐澄露出笑:“明天休假?”
周南荀也笑 ,“嗯。”
“等到周队休息太难了。”
周南荀不带□□地亲了口,她柔顺散香味的发丝,“宝宝,辛苦了。”
想着多陪她,却赶上队里最忙时候,每天脚不着地,对徐澄满满愧疚,兀自说:“嫁给个臭刑警真很糟糕。”
徐澄捂住他嘴,“不许乱说。”
话落,手心一热。
周南荀在她掌心印了口。
徐澄触电似的收回手,他吻的那块发热发烫,她捏着掌心,“你干嘛?”
“亲你。”周南荀说的得坦然。
假戏真做后,就没见过几次面,见了面自然想与她亲近,只吻一下掌心,他已经再克制了。
虽然亲过好几次,但徐澄依旧做不到淡定对待,还是脸红心跳,不敢看他,“我去睡了。”
周南荀:“晚安。”
徐澄回房间后,见他没跟过来,那天的失落感再次涌出,他真的不想吗?
自然醒后,周南荀开车带徐澄出发。
问了几遍去哪里,他都不说,徐澄不再追问,安静坐车,嫌周南荀手机里音乐难听,她连上自己的手机蓝牙。
没走多久,徐正清打来电话,自上次分开,父女俩还没联系过,怕父亲叫她回去,徐澄不想接。
“接吧,万一爸找你有事。”周南荀说。
徐澄不情愿地按开接通键,甜甜地喊了声,“爸。”
“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徐正清语气和善。
徐澄挺意外,如实说:“挺好。”
“姑姥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人老了,没办法的事,你有个心理准备,别太伤心。”
“知道了。”徐澄不适应徐正清搞温情这套,“爸,有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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