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别啊!”加怀由苦兮兮打断他, “这狗崽子我实在养不了,再留下去我家被拆没啥大事, 重点是被我妈发现就不得了了, 求你了星桥哥,快来吧哈,我在家等你。”
说完把电话挂了。
温始夏把手机息屏放回原位, 问他:“你们两个做什么交易呢?”
傅星桥打着方向盘原路返回,轻轻撂一句:“到了你就知道了。”
温始夏抬眉了然点头,旁边人笑一声, 出声问她:“诶那个, 你对猫猫狗狗什么的不过敏吧?”
他这样问,温始夏当然也就知道了是什么东西, “不过敏。怎么了?猫猫还是小狗?加怀由看起来连自己都养活不好,怎么还想得起来养小动物?”
傅星桥嗤笑:“他前女友给他撂的烂摊子。俩人在一起一星期,那姑娘以为可以让海王收心,就买了只小狗回来,结果没几天两人就分了,人小姑娘华丽转身走了,加怀由复活节假期过了还要去英国,没法照顾。”
“那怎么不送回他爸妈家呢?”
温始夏这问题问得有点傻气,傅星桥收了表情,眼底浮现一丝禁忌般的光芒,回她:“他家养不了狗。”
见状,她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到加怀由那栋小别墅的时候已经快一点钟了,傅星桥摁了门铃后房子主人穿着裤衩子披着件T恤就来开门。
被门外人踹了一脚:“穿件严实点的衣服再下来,夏夏在。”
加怀由“哎”一声,滚上楼换衣服去了。
厨房里有人在修冰箱,温始夏端正坐在沙发上,眼睛亮亮的,看到加怀由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偷摸儿戳了戳正在摆弄茶几上乐高的傅星桥一下,
“狗狗呢?”
他回头,去茶吧机前倒了杯温水递给她,闻言扫了眼楼上,说:“等会儿吧,他应该就抱下来了。”
温始夏拍拍沙发,郑重其事地说:“你先坐。”
是想和他聊聊的,因为现在两人还都是学生,一个大二一个大三,课业都很重,而小动物需要宠爱需要陪伴,很显然他们俩都做不到,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应下这件事。
温始夏刚才在车上酝酿了半天,这会儿攥着膝盖上的布料,咬着下唇正准备说话,傅星桥就开口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现在不好解释,回家认真跟你说。”
他说完后揉着温始夏半边脸,目光挪向她身后的楼梯。
“星桥哥你可来了我天,你不知道这狗崽子烦了我好几天了,我实在受不住了。”
原来狗崽子还真是狗崽子,只见加怀由胳肢窝夹着个通体洁白的小狗,眼珠瞪得像铜铃,探出个脑袋冲沙发上的两人偏头笑。
是只小比熊。
温始夏立刻扭身坐,从加怀由手里接过小狗,“有名字吗?”
小狗爪子踩在她棉质长裙上,有点痒。
加怀由往厨房的方向走,随意背对着两人抬了抬手:“叫小白还是什么来着,我也忘了,你们随便起一个吧,反正我成天叫他狗崽子。”
温始夏又问:“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呀?”
他的声音拉得长长:“崽子了都——”
傅星桥无语瞥了他一眼,随即大掌扣上小比熊的小头,用力揉了两下,对温始夏说:“咱家才女,起个名字呗。”
温始夏愣怔住抬眼看他。第一次被他这样的称呼忽悠到,半晌后轻点小狗的鼻子:“那我得好好想想。”
这时,师傅带着工具箱从厨房的方向出来,加怀由手插兜跟在他后面踱步把人送出门,道了声谢。
而后傅星桥跟着他上楼去取小狗平时用的宠物玩具和零食之类,两人跑上跑下两三趟才把东西尽数搬上车。
最后三人一起去吃饭,加怀由坐在后座一堆宠物用品之间,把小狗安放在他腿上,提着他的前腿,强迫崽子与他对视:“狗崽子,你今天要去你亲爸亲妈家了,忘掉我吧听见没?我不要你了。”
它轻轻呜咽了两声。
温始夏意欲再拆一包软糖,被傅星桥一个眼刀杀得生生顿住。
她舔唇,而后扭头奋力摸小狗的脊背。
和加怀由熟了后,她也可以毫不顾忌和他拌嘴,温始夏右手拇指与食指张开作枪状指着他:“告诉狗狗,我是姐姐喔。”
开车的人闻声精神一提,冷静发言:“那我就是姐夫。”
加怀由送给他们两个大白眼。
三人去的是一家宠物友好餐厅,温始夏是典型的有了狗子忘掉他爹的类型,吃饭过程中一眼都没分给傅星桥,倒是望着小狗笑得一脸慈爱,有种喜当“妈”的欢喜。
加怀由受不了旁边男人对一只可爱小狗的醋意,吃到一半就去了洗手间。
温始夏这才抬头看傅星桥一眼,讨好地给他夹一筷子鸡肉,“这个好吃。”
“这个辣。”他语气冰冷。
温始夏胳膊有点僵,尴尬地问:“是吗?我尝尝。”
傅星桥一下子摁住她,脸色缓下来,将鸡肉扔进自己嘴里:“骗你的。”
主要是家庭地位受到威胁,温始夏表示理解。
她吃完后擦干净手,捞起狗子放在自己腿上,母子俩一起冲对方偏头笑。
傅星桥也吃饱了,手撑在椅子上向后靠,眯着眼睛看他们两个。
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日子就可以这样过下去。
不知想到什么,温始夏嘴角降下来,她揉着腿面上小可爱的脑袋,说:“我们哼哼才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呢,爸爸妈妈会把你养胖胖的。”
又捧起它的脸,笑着问:“对不对呀?”
小狗也喜欢漂亮姐姐,活跃地伸着舌头喘粗气。
“哼哼?”傅星桥买完单后坐直,问她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温始夏没看他,只说:“小
时候喜欢星空,只是安城光污染严重,只能看得到北斗七星里的一颗,后来才知道那是‘玉衡’。很好听,刚才忽然想到的。”
他点点头。
安静了一会儿后,傅星桥看温始夏不再动筷子了,这才站起身一把捞起哼哼,说:“走吧。”
“不等加怀由了?”
他将哼哼一手抱住夹在腋下,另一只手反过来拉温始夏:“早跑了,我的小女朋友。”
温始夏掐他的腰,瞪他说这是在外面呢。
“怎么了?在外面你就不是我女朋友呢?别这么狠心啊小师妹,用完就扔?”
温始夏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拽着他的手臂恶言:“喂。这里还有小孩子,你再不收敛我暗杀你。”
小姑娘学会开玩笑了,傅星桥新奇地看她一眼,又转头看旁边留着哈喇子的哼哼,颠了颠他:“喂。小屁孩,你妈要家暴,你可得保护我,我是你救命恩人。”
温始夏第一次被人憋得哑口无言,只能把他手臂抱更紧,怕他再说出什么更过分的言论好立刻捂他的嘴。
两人将哼哼送去宠物店检查又洗澡,还办了一大堆手续,又把一大堆宠物用品交给他们让他们帮忙消毒,店员说得晚上才可以完成,于是傅星桥载着温始夏先回家了。
下午那会儿出了太阳,阳台的门关着,温始夏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书,傅星桥从书房忙完出来,拍了拍她低扎起来的辫子,问:“看什么书呢?”
温始夏看书的时候专心,此时看他出来也不理会,眼睛都不移一下,只用手掌拍沙发让他坐。
傅星桥轻笑一声,自顾自坐在沙发上打了两把游戏后觉得没什么意思,手臂搭在沙发椅背上瞧了瞧温始夏鬓边那缕头发一阵儿,又在屋子里瞅了半天,最后给自己揽了个活儿——
浇花。
之前他指挥人搬进来的花花草草们长得都还不错,以前他少回来,家里阿姨没事了就来露台这边打理打理。
算起来,这还是他本人第一次认真看它们。
前几天从客厅望出去还觉得一个个蔫蔫儿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晚下了点雨,今天看上去倒是鲜活了不少。
傅星桥瞧见旁边架子上的水壶,嘴里叼着根刚点燃的烟,叉腰站在那儿,微微敛着眉思索,比写数学题还认真。
三分钟后,他就像一个居家好男人一样,拿起水壶一个接一个地浇过去,还挺像模像样。
“不用浇了,昨晚下了雨。”温始夏从他手里拿过水壶,放在架子上,对他说。
转身后,又指着最边上那盆,“这是天竺葵,入夏了休眠了,就再不用浇了,听见了么?”
说完才觉得有点多余,他这样的人,哪会记得这种小事情。
傅星桥直起身子,灭了烟,站在她身后给她揉脖子,问:“看完了?”
“这不是看你孤家寡人嘛,来陪陪你啊。”
他手上功夫越来越老练,挑眉道:“谢谢温老师。”
“傅老师客气。”
“你怎么知道那是天竺葵?”他又问。
“家里有种过。”
他点了点头。
温始夏正要给他说希望今年初雪时能一起去趟锦溪街,这是过年那会儿她应下奶奶的,结果傅星桥先一步开口:“烟味儿重不?”
她转身面向他,搂着面前人的脖子笑着摇头。
傅星桥看着那一双清透温和的眼睛,忽然就暗了眼眸。他双手环住她的腰,俯身啄了啄她的嘴唇。
这里风清爽,一会儿功夫温始夏脸上就已经泛红,她踮起脚尖,再次凑上去,口腔里一瞬充斥着烟草的涩味。
客厅里音响放着歌,微风吹起温始夏睡裙的下摆和傅星桥短袖的衣角,在迷蒙的暧昧中,温始夏听见他问——
“温小姐愿不愿意帮我照看花?”
第48章 晚星48
傅星桥那天最后给温始夏说自己从学校里搬出来了, 还扯皮说让她也搬来跟他一起住。
温始夏抿唇,说:“你别想了,我爸妈不会同意的。”
过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这是在开玩笑, 气得摔了个抱枕过去。
他抱着方形抱枕没心没肺地笑。
那个四月过得尤其快,月底安大办校运会, 和五一假期连在一块儿, 褚楚笑说这就是给她这种人溜的机会,不想被倪思蓓打了下手。
温始夏铺好床单后坐在椅子上喝水,笑说:“没事, 能溜就溜嘛。”
褚楚疑惑地看倪思蓓。
“夏夏被抽中去做裁判助理了,不过幸好只有第一天, 但也平白比我们这种没项目的人少了一天假。”
温始夏配合她,假模假样地叹口气。
运动会那天太阳尤其晒, 温始夏涂了防晒还戴了鸭舌帽,穿着短袖和直筒裤, 胸前挂着工作牌站在沙坑边上抱着垫板记成绩。
好在跳远一天就比完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搭档拿着话筒再次重复比赛规则, 整个操场都是台上主持人招呼项目成员去检录而后播报比赛名次的声音。
温始夏身子靠在看台边上用垫板煽风, 脸颊泛红,被吵得心慌。
身后猝然伸出一瓶矿泉水,她被吓一跳, 扬着眉回头看。
只见傅星桥穿着件短袖短裤,蹲在看台边上,他胳膊从栏杆里伸出来, “小师妹辛苦了。”
温始夏看到是他后表情缓和几分, 声音都哑了:“我好累啊。”
他隔着栏杆拾起她的帽子,揉了揉她的头发, 下来后搂她在怀里,说:“那你去休息着,师兄帮你。”
温始夏推他说你身上太热:“才不要,这是我的工作。”
傅星桥看她情绪不高,又暗自算了算日子,心中了然。
随后他指了下旁边的阴凉处,“我去那边等你,结束了带你去吃饭。”
“好。”
他从她手里把冰镇的矿泉水抽出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电动小风扇,还拿出湿巾纸想给她擦脸,被温始夏推着离开。
她一把夺过风扇,催促他快走:“下半场开始了,我结束去趟洗手间擦脸,你别在这里影响我了。”
已经有好几个参赛选手扭头看他俩了。
傅星桥把自己乐的,顺着她胳膊的劲儿往前走,还说:“看就看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你烦不烦。”
其实温始夏今天心浮气躁是有原因的,她月经忽然来,上周末去傅星桥家看哼哼的时候发现的。
大多数男性好像对这种事情有天然的排斥感,不过傅星桥倒是坦然,还从柜子里给她找了卫生巾出来。
她问他哪儿来的。
他说你第一次来家里我就买了。
这会儿在太阳底下站这么久,饶是温始夏身体不错也遭不住,等坐在对面商场餐厅时她已经很不舒服了。
傅星桥心有余而力不足,尽点了些性热的养胃菜陪她吃。
温始夏说:“没关系的,我待会儿就好了。”
他坐她旁边帮她捂着肚子,自己吃得满头的汗,还频频给温始夏夹菜。
有两位学妹路过他们这一桌,讶然地问:“是温始夏学姐吗?”
正喝汤的温始夏放下勺子,又暗暗将傅星桥的手掌从自己肚子上挪下去,笑着回:“是的,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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