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兰急着得到反馈,于是吓唬道,“你不说我挠你痒痒了。”
他依旧抿着唇不说话。
绮兰大着胆子,开始直接伸到他的腰侧上下其手。
果然他忍不住了,开始躲避,只是他的嘴里发不了声音,但呼吸却开始变得急促慌乱。
他的眼睛里写了“不要”,但是绮兰恶作剧的心思反而被他的眼神激起。
她加大力气挠痒痒,终于他像是忍不住了,伸出双手直接禁锢住了绮兰。
绮兰整个人都被抱在怀里,他看着瘦但是力气却很大,绮兰完全动弹不得。
她蹲在地上,他则上手环绕着她,下巴搁在绮兰的头顶,慢慢平稳着呼吸。
<别闹>
绮兰默默的睁大了眼睛,等着头上的人逐渐恢复。
他说不了话,但是从绮兰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微微泛红的耳尖,还有格外大声且密切的心跳。
过了会,<想听曲子吗>
绮兰其实不想听,但是她觉得这个氛围不太适合拒绝,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孤男寡女偷情,没话说的时候就喜欢吹曲子,无声胜有声。
祈墨从旁边摘了一片叶子。
月影横斜,吹树叶的人格外的认真。
绮兰听的昏昏欲睡。
直到听到了一段熟悉的旋律,脑中蓦然清醒。
绮兰眼睛一亮,这是凤求凰啊!
他是在回应她啊!
是真的闷骚啊!
一曲毕了,绮兰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热切,恨不得下一刻就拉他去拜堂成亲,接着入族谱,接管祈家。
似乎是感受到了绮兰眼神里灼人的热意,祈墨稍稍侧过脸。
<天色不早了,去就寝吧>
绮兰一把抓住他还没有收回的手,食指轻轻地在他的手臂上点点,语气暧昧,媚眼如丝,“要不....”
话语里暗示意味十足。
他身形一顿,静静地看着她,呼吸清浅,眼底的光却浓郁了起来。
第38章
祈墨推开她,语气柔和但是却带着坚决,“去睡吧。”
绮兰恋恋不舍的松了手。
祈墨将她一路送回房间,两人才道了别。
绮兰洗漱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着这口头上的承诺终是不保险,两个人没有实质的联系,这祈家的家产随时都有可能跑掉。
他喜欢她,应该就是纯纯图她的美貌,不然他也不会见她第一面就勾她。
绮兰虽然自己说一见钟情,可她从来不信这些东西,她知道那是个骗人的玩意。
如果她是见财起意,他应该就是见色起意了。
这样的话,若是他遇见一个比她更美的女子,不就爱上了别人了吗?这家产不就是别人的了吗?
而且他虽然吹了凤求凰,但是那也可能只是随口吹着玩,并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绮兰思来想去,终是觉得这件事情不靠谱。
她猛的从床上起身,看见漆黑的外面,表情举棋不定。
过了会,她咬咬牙
,起身朝门外走去。
院子里的灯全部熄灭了,绮兰摸着朦胧的月光摸到了一个房间前。
刚想敲门,门却自动打开了。
透着不太清白的月色,绮兰勉强看清眼前之人,衣冠齐整的不像是要就寝的样子,讪讪道,“你这么晚还没睡啊?”
祈墨转身回了屋子,点亮了灯,刚才朝她笑笑。
绮兰走了进去。
他伸手写道,“睡不着吗?”
绮兰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陪我喝酒吗?喝点酒说不定就能睡得着了。”绮兰主动提议。
若是喝醉了,那可不就水到渠成了?
祈墨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
绮兰当即就从厨房中拿了一杯酒,与他喝了起来。
她的酒量可是从小就被培养出来的,一般人绝对喝不过她。
到时候他若是喝醉了,可不就随她摆弄了吗?
绮兰打好算盘,两人灌了一杯又一杯,直到眼前变得模糊,眼前之人也没有任何倒下去的迹象。
绮兰最终是撑不住,倒了下去。
所以她也看不到,对面之人脸上的笑意退去,整个人突然就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他半阖着眼,看向桌上的绮兰,眼光平淡无波。
像是突然完全换了一个一个人一样。
他打量着她。
氤氲的灯光笼罩了她的全身,她穿着轻薄的衣衫,长细的腰链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青丝垂落,泛着柔软低调的光泽,她半侧着脸,闭着眼,桃面娇花。
随后他放下酒杯,起身一把横抱起绮兰,跨过门槛,直接将她抱回房中。
深夜,行车队伍中。
“五哥?五哥?”白铃兰对着马车喊道。
过了好一会,马车里才传来声音,“我在。”
白铃兰拎了一打信件,“这是昨日累计的信件,朝中事物还有府中有关我都放一起了,需要你来处理。”
里面的人这才掀开帘子。
眉宇清浅,如同碎玉琉璃。
他身着玄色深衣,将他的气质衬托得愈发出尘,只不过他的衣服上飘荡着露水濡湿的味道,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一样。
白铃兰以为是自己闻错了,也没多想这些小细节。
想起白砚叮嘱的,白铃兰忍不住问道,“五哥,你是生了什么病,白天完全不能见人啊,我瞧你这不好好的吗?”
马车内的人言简意赅,“重症。”
“哦。”白铃兰撇撇嘴,“除了大晚上其余时间都不能找你是吧?”
说着又小声嘟囔了句,“什么奇怪的毛病。”
说完又继续抱怨道,“那女人派出了三拨人了,一路上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烦死我了,幸好今天我反应的快,不然就中招了。”
白铃兰接着咬牙道,“她真是下了大手笔了,派出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真是为了杀你不惜一切代价了。”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一个人应付不来啊。”
帘子重新被掀开,白砚拿出已经处理好的信件,递给白铃兰。
“再等一段时间。”
“多久?”白铃兰下意识道,而后接过信件,大致翻阅了一下,每个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指令清晰明确,包括后续的应对都想到了。
这么飞速的处理信息,字迹还这么工整,还能抽空顺便听她讲话,白铃兰暗暗咋舌,不愧是她五哥,土窝里待了这么久还能立刻上手所有的事情,换别的人早蒙圈了。
“应该.....快了。”车内之人默然道。
白铃兰:“那你好好养身体,我不再多话了。”
马车里的人轻轻咳嗽了一声,而又点点头。
绮兰醒来的时候发现在自己的屋子里,身上的衣物完好,就知道昨天什么也没成。
本来还有些困意,但是想到自己昨晚一事未成困意便全部跑掉了。
绮兰起身,飞奔出去,想去确认昨天的事情,走到祈墨的门前敲了好一会,却没有听见人回应。
绮兰寻思,这是睡得太死了吗?
接着就感觉背后投来阴影,绮兰转身,就看到身后站着祈墨。
“早上好啊。”绮兰打招呼。
祈墨定定的看着她,而后微笑,“早上好。”
??绮兰斟酌着,想问昨天的事情算不算数。
“昨天…..”
绮兰没有说下去,就被祈墨浅浅牵住了手,意思不言而喻。
眼底浅浅的灰光也变得五彩斑斓,带着无限的温柔与包容。
眼神便说明了一切。
绮兰心中高兴的飞起,仿佛看到了自己坐拥金山银山,哦不,盐山的样子。
“去用膳吧。”
绮兰轻快的“嗯”了一声,两个人相偕朝客栈大堂里去。
远远的就看到了柳琴的身影,绮兰才从兴奋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听到脚步声,柳琴似是要回头。
在他转身过来的的那一瞬间,绮兰迅速的缩回了双手。
“快过来用膳。”柳琴朝她招手。
绮兰重新扬起笑容,快步走向柳琴,“琴哥哥,你起好早。”
“谁像你睡那么晚。”柳琴刮了刮绮兰的挺翘的鼻头。
而后自然的牵起她的手,一起走到桌前。
身后的祈墨不曾开口,只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又看到二人牵在一起的手,遂即将手收回袖中。
“祁公子,你快过来啊,坐这里!”绮兰指了指自己旁边的位置。
祈墨面色自然的坐下。
一落座绮兰就在桌子底下摸到了他的手,然后趁机五指交叉。
掌心贴着掌心,无比亲密的姿势。
但是却被身边的人无情挣开,他专注的盯着自己眼前的粥碗,不曾分给她半丝视线。
绮兰坚持不懈去追他的手,一捉到便紧紧的攥住不放松,直到手间都出了湿意。
祈墨朝她看来,绮兰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顺便讨好的捏了捏他的掌心肉。
“今天好开心,因为你。”她在手心写道。
祈墨轻轻地发出一个气音,而后把脸侧开微微的弧度,视线挪开不去看她,可嘴角却不自觉勾起。
别扭怪。
他伸出拇指在绮兰的手臂上磨挲了一下,绮兰立刻反握住。
一顿早膳十分丰盛,有些人却吃的漫不经心,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绮兰觉得,这人虽然长得丑,但是还挺怪可爱的。
用完了早点,绮兰正待回房收拾东西,但是门口却进来一个人,绮兰一看是柳琴。
他的神色阴郁,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柳琴逆着光,一步步朝她走来。
“我看到你们了。”他一字一句道。
“你看到谁了呀?”绮兰笑嘻嘻,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昨天晚上,今天早上,我都看到了。”柳琴哑声,眼底莫名泛着红。
他紧握着双拳,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勉强维持冷静跟体面。
“罗绮兰,你答应了我的,你明明答应了我的!”
声音都在发抖。
绮兰见他这样,顿时愧疚袭来,她放下衣服走上前,抱住他的手臂,“别气别气,气坏了我心疼。”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绮兰斟酌着该怎么跟他说祈墨的事情。
“你知道,我从小最喜欢的,一个是钱,一个就是你。”
她说着就握紧了他的手,怕他接受不了接下来的话,于是安慰的拍了拍他。
“我不想回到以前的日子,我想让我们都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再受人白眼,走到哪里都底气十足。”
绮兰斟酌道,“他是京中盐商独子,有着我们无法想象的财富与资源。”
绮兰看了眼他的脸色,又温和道,“事情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只是想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绮兰修饰了一下
措辞,将自己的心理活动美化了一下陈述出来。
柳琴立刻说:“你不就是看上了他的身份吗?你要多少钱啊,我有的是钱,我的钱都给你!”
绮兰当即摇摇头,柳琴一个弹琴的能有多少钱,他那些钱或许能给她拿来做些小的营生,但是多的也就没有了,可她想要的远远不止于此。
见绮兰不以为意,柳琴在她的耳边说了一个数字。
绮兰的眼睛蓦然失声,“你怎么…..”
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柳琴抿了抿唇,“这些年我把整个清风倚栏盘了下来,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说走就跟你走的。”
难怪如此,绮兰惊叹着看向柳琴,在她眼里一直特别傻的人竟然闷声不响做了这种大生意,清风倚栏的流水到底有多猛她可是一清二楚。
虽然远不及盐商,但也可以一辈子富贵无忧。
绮兰抱怨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早知他有一整个清风倚栏,她还费那么大劲去勾搭别人做什么?
就守着柳琴一辈子也不是不行,柳琴还对她百依百顺。
“我若不告诉你,你是不是就真的跟那姓祈的跑了?你是不是忘记了曾经答应了我什么的?”柳琴哑着嗓子质问道。
“没忘!”绮兰委委屈屈,“你干嘛老是这么冤枉我,我都说了是为了我们两个人我才那样,又不是为了我自己,你这样说的我好像很自私的样子!难道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吗?我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绮兰的几个反客为主的反问,反而让柳琴消了大半的气,瓮声瓮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绮兰咄咄逼人,语气反倒像是她是受伤者。
“我……”柳琴本来羞于启齿,兴许是情绪作祟,他干脆撇了羞耻不管不顾道,“我就是太在乎你了!我不能接受你离开我的一丝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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