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浩从楼上下来,沮丧着脸,“白姐,等下你和郁哥继续找线索吧,我要去找灯芯草了。”
白甜刚想开口将最后一株灯芯草给他,披着军大衣的郁千城靠在墙边平淡说道:“既然这个村子里的人都会做这种灯,那他们家里一定有材料才能做灯。”
闻言,许浩暗淡的目光又亮了起来,“对哦,那我去找村民们借不就好了。”
他顿时觉得郁千城的身形高大无比。
郁千城冷漠地瞟了他一样,“这里的村民巴不得我们一个个都死了,怎么可能会给你灯芯草?”
许浩刚扬起的笑脸又落了回去,“那...怎么办?”
他这么一提醒,白甜顿时明白了之前一直想不通的值夜任务,如果亮灯人家是危险的,那么灭了灯的人家就是安全的,虽然不知道这些屋子里的人跑哪里去了,是生是死,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们同属于点灯村的人家。
她以为第一天没有摘到灯芯草后续就不能再摘到这种草,摘草任务过了第一天就是死局其实不然,游戏给了他们第二条活路。
村民自然不可能给他们灯芯草,但是那些只在晚上亮灯屋里没活人的人家呢?
亮灯人家是危险的,但他们值夜时灭掉灯的那三户人家是安全的,他们也属于这个村子,家里说不定就留有这种材料。
“走吧,出去碰碰运气,说不定有惊喜发生呢。”
白甜一马当先,裹紧衣物紧跟在纪长泽的后面走了出去。
第19章 点灯村19
三人依次来到灭了灯的人家, 一打开门一股潮湿腐败的气味扑面而来。屋子十分破旧,木质家具上落满厚厚一层灰。布局和他们当晚在幻境看到的一样,一进门就能看到放着烛台的木桌。
为了节省时间, 他们分开搜索。白甜拉开抽屉,仔细翻找, 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找到一根不起眼白绳, 她回想起交给老王灯芯草那天,他也是这么从兜里抽出一根白绳搓了搓,如果她没认错的话, 这根就是用灯芯草编织的白绳。
不过有一点引起她的注意,她进的这户人家屋里也供奉着两个灵牌, 从上面字迹可以看出供奉得是这户人家父母,灵牌前摆放的水果已经腐烂, 糕点上也布满厚厚灰尘,看样子家主很久没过家, 或者已经死了也说不准。
好在找到白绳,白甜也终于松了口气, 她静下心来翻看其他几间空屋, 村民们家里布局都差不多,一张床,一面衣柜, 一张木桌,没什么特别的。她里里外外绕了一圈,确定没什么遗漏的地方才从屋里出来。
一出门, 郁千城就迎了上来。
“找到了吗?”
白甜点点头, 摊开掌心。
郁千城也从怀里抽出一根白绳,“我也找到一根。”
话音刚落, 许浩也飞快地从隔壁屋子出来,他举着白绳,喜笑颜开,“白姐,白姐,你看我找到了。”
三人都找到一根,这说明他们之前的猜测没错,灭掉灯的人家不仅是安全的,还可以在这里找到做灯材料之一——灯芯草。
许浩后怕地拍着胸脯,“还好,还好,等下终于可以交差了。”
回去路上除了他们三人,也有玩家想到这点,纷纷从灭了灯的人家屋里出来,他们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在这险象丛生的游戏里,白甜第一次看到玩家们发自内心的笑容。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出去的玩家们也都回来了。
她刚走进门,等候多时的赵冰冰就把她拉到一边说着悄悄话。
等白甜坐回餐桌前,郁千城将饭盛到她面前,“她找你交易了。”
果然逃不脱他的眼睛,白甜点点头,“嗯,昨晚出去值夜的玩家都拿到灯芯草,她没值夜不知道那些屋子是安全的,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那你给她了吗?”
白甜摇摇头,“没有,老王临走时说的是每人都需要上交一根,不知道这里面包不包含已经交过的我们。”
郁千城听到她用我们二字,愉悦地勾起嘴角。
没看到他的小表情,白甜继续说着,“我跟她说如果不包含咱俩,就同意交易。”
说完,白甜凑到他耳边小声问了句,“你觉得她靠谱不?”
郁千城俯下身让她不需要仰得这么辛苦,“她和你交易几根?”
“两根。”白甜看着赵冰冰身边的壮汉,“她说如果有多余的希望我能跟她交易两根,其中一根要留给她的队友。”
郁千城哦了一声,“可以交易。”
听他这么说,白甜也放宽心,分房间时赵冰冰选择第一次进游戏并吓破胆的壮汉,当时还以为她和蒋童一样都想拿新手试规则,现在看来她不是那种人,是真心想带队友逃出游戏。
不过一想到蒋童的下场,白甜也就释怀了,有时候害人必害己。
冬季天黑的快,吃过午饭,三人并未休息直接披着外套再次到村子里逛逛。
可能是村长的死吓到村民们了,哪怕是白天也没见几个村民出来溜达。
郁千城走在她的前面,男人宽厚的肩膀不经意间为她挡了大半风雪。
“你有什么看法?”见他在问自己的意见,白甜也毫不避讳地说出自己心里的疑问。
“我想再去一次王五家里。”
“王五说他家人都是冻死的,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村民并不怕冷,既然不怕冷他的父母和兄弟怎么又会被冻死。”
“除非...”白甜有的拿不定主意。
郁千城依旧走在前面挡着风雪,“你是说他们没有得到阿姐的庇佑?”
白甜点着头,“天气越来越恶劣了,如果我们迟迟得不到阿姐庇佑,会不会跟他父母一样冻死在这里?”
许浩哭丧着脸,拿到灯芯草的喜悦一扫而尽,“是哦,这个本里的队友也不可靠,靠我们三人真的能做完祭品吗?”
白甜数了数还活着的玩家,“灯芯草任务今晚就能结束,老王要开始颁布下一项任务了。”
闻言,许浩更沮丧了,“第一个任务就这么难,死了五人
,下一个任务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他低垂着小脑袋,蔫答答地看着十分可怜。
白甜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有什么困难咱们三人一起面对。”
许浩感动地吸着鼻涕,“白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妈。”
白甜语塞心想我可没有你这么笨的儿子。
正聊着,三人来到王五家门口。
白甜主动站出来,“你跟千城拖住王五,我翻进去找线索。”
许浩不同意,“太危险了,我去吧。”
白甜不赞同,“上一次我借着肚子疼故意拉开红布,当时他的眼神是真的想杀了我,所以还是我去里面找线索吧。”
身旁郁千城看了眼围墙,“许浩留下来拖住王五,你跟我进去。”
白甜不想让他涉险,“我进去过一次,知道里面布局,找起来也比较快,你和...”
郁千城环臂胸前,微笑着打量着她的身高。
“你这身高翻得进去吗?”
白甜一哽,嘴角抽搐,好气但是无法反驳。
最后,还是许浩在外面拖住王五,她和郁千城翻墙进去。
安排好战略,许浩对着藏在角落里的二人比了个ok手势,敲响王五家大门。
“王五哥,在家吗?找你问个事...”
见王五开门,暗处二人组悄声来到墙边。
白甜撩起袖子刚准备爬墙,就感到一只温热大掌托起她,耳畔是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
“抓好。”
她下意识地勾住他的脖颈,下一秒俩人就翻到内院,整个过程轻巧无声,速度快到她都没反应过来。
手心下是男人跳动的脉搏,他小心将她放下,动作轻柔,从没被人这样对待的白甜,白净小脸悄然升起两团红晕。
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拍了拍脸蛋让自己冷静下来。
该死,虽然看不出他的真实面貌,但那张精致完美的俊脸早就刻在脑海里,她喜欢翘屁猛男型男人,而郁千城恰好符合,这点她被吃得死死的。
从他肩上下来时,她的手不小心滑过他的胸肌,坚硬厚实地触感就算隔着衣物也能摸出。
白甜红着脸,不敢回头,拉着他的衣袖走进王五家中。
二人直奔主题,直接朝着那间门口盖着红布的房间走去。
白甜掀开红布,一道铁门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看着铁门上的锁链,白甜有些后悔,都是上次太莽撞了惊扰到王五,这才让他在短短一天时间加上一道铁门。
她不会开锁,看来这趟是白费功夫了。
正当她想回去再商量对策时,郁千城熟门熟路的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轻轻在锁芯里转动几下,只听咔哒一声,门就开了。
白甜单手比了个6,以示对他的尊重。
二人噤声走进室内,和她一开始看到的那样,一盏烛灯,一个蒲团,一个火盆,一本被翻烂的黄皮书。
白甜小心拿起地上黄皮书,上面写满姓王的名字,她粗粗翻开几眼,在上面找到王五的名字。
她将书递给郁千城,“你看,有些人的名字被红笔圈了起来。”
郁千城拿过黄皮书,将书中名字和满墙灵牌对照。
“被圈起来的名字和这里供奉的灵牌上刻着的名字一致。”
白甜指着王五的名字,“但是王五和村长的名字都没有被圈起来。”
村长既然死了,但是他的名字却没有被圈起来,为什么?如果这是村里族谱,死去之人姓名都会被圈起来供奉在墙上,那为什么村长不是这样?
郁千城摸了摸书上灰尘,“到处都是灰证明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虽然不知道是谁会在这里供奉先人,但显然不是王五。”
“王五不想让你看这间屋子,这里一定有蹊跷。”
说完,他放下书,站在灵牌前仔细端详。
别的村民家里都没有烛灯,王五家里为什么会留一盏,他不怕灯下女人吗?
虽然烛灯不是点燃状态,灯下女人无法监视到这里,但按照常理,明知道烛灯有危险为什么还要留一盏在家里?
他是不是忘记了,还是有别的用意?
突然白甜狠狠锤了下手心,像是想到什么,“会不会,王五自己也怕这间屋子?”
“他怕别人知道屋子里的秘密,同时自己也害怕这间屋子。”
“我第一次进来时,问他是不是很得阿姐喜欢,他的反应就是惊悚,恐惧。”
郁千城摸着下巴,“很有可能,不然,这里也不会呈现一种许久没人进入的假象。”
“他在怕什么呢?”
思考片刻,郁千城伸手摸了摸挂在墙壁上的灵牌,在摸到其中一个灵牌时,墙壁内侧响起“咔”的一声。
随后,二人就看到,一道暗门出现在灵牌后面。
郁千城挡在前面,先一步走进暗门内。
暗门内很黑,白甜打开手机照明灯,快速扫过屋内。
只见四面墙壁贴满黄符,一顶红轿摆在屋子中央。屋内明明没有风,轿子上盖着的金边红布却缓缓摇晃起来。
白甜打了个寒颤,这顶轿子很眼熟,就是祭奠时摆在村长院中的那顶红轿。
当时她就很奇怪,为什么祭奠是在红轿前摆一个火盆,还要将特制烛台烧了才算祭祀成功,但当时新手玩家的死亡打乱她的思绪,这事就一直耽搁到现在。
可是祭祀用的红轿为什么会出现在王五家里?
轿子里装着的是什么呢?
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掀开红布,一双大手攥着她的手腕。
郁千城严肃地看着她,“我来。”
说完,他套上随身携带的一次性橡胶手套,慢慢揭开红布。
轿子里坐着一位穿着喜服的女人,她带着纯金凤冠,嘴角微弯,双目紧闭,似笑非笑地面朝前方,双手搭在熨帖合身的喜服上,肤若凝脂,面色红润。
白甜看着女人姣美面容,又看了看她身上的喜服。
这件喜服正是夜里看到的那件,可是那个女鬼明明身材佝偻,披头散发的,如果不是同一件衣服,她根本无法将俩人联系到一起。
而且单看二人身上气质也不像,这到底怎么回事?
郁千城蹲下身子,盯着轿中女人露在外面黝黑小手。
说来也奇怪,女人脸上肌肤白净无暇,宛如一块美玉,可这手上肌肤黝黑皲裂,就像是被火烤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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