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也让白甜回过神来, 意识到二人的姿势后脸颊悄然染上一抹红晕,手忙脚乱地推开凤情, 抹了两下嘴巴,像是偷吃被人逮到似的眼神飘忽, 神情紧张起来。
好在那道男声的主人并不在意二人所做之事,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凤情腰部露出的那片白皙光滑的肌肤。
一朵娇艳欲滴鲜红的玫瑰纹在她的腰侧。
见此, 赵雪惊呼:“真的,玫瑰纹身, 凤情姐你...你居然是野玫瑰的会长?”
此言一出,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凤情的腰间。
凤情看了眼白甜探究的目光,抿着嘴将卷上去的衣物拉直,挡住纹身, 沉默不语。
气氛诡异的平静下来,有不知道详情的玩家问出白甜心底的疑问。
“野玫瑰公会?那是什么?”
“前几年排行榜第三的公会,野玫瑰公会可以说整个游戏内女性玩家最多的公会, 据说管理层也是全是女的, 就连创办人也是位女性,可...”最先清醒过来504号病房的两位玩家异口同声, “可是短短半年的时间,整个公会的人接连去世,直到今日就只剩下一人。”
二人话音刚落,在场玩家的目光再次聚集在凤情身上,探究、揣测、鄙夷、畏惧等各种充满恶意的眼光聚集她的身上,宛如利刃凌迟着她的肉0体。
男人高亢愤慨的声音骤然响起,“我听前辈说过,野玫瑰公会老会长死后,新上任的会长每次都会参加内部队员的副本,可结果你们猜这么找着?”
人群窃窃私语起来,“大哥你别卖官司了,到底怎么了?”
男人压低声线,表情阴冷,“全死了。”
闻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后退,避她如毒蝎。
“妈的,这表子真毒啊。”
“我之前还想找她组队的,幸好没去,这要是和她组队还有命吗?”
“白瞎这么好看的脸了。”
“岳哥,我就跟你说她不是什么好人,你还不信。”
凤情低下头,嘴角动了动似乎无声在为自己辩解,被汗水打湿的长发贴在惨白疲惫的脸颊,她颤巍巍抬起头偷偷瞄了一眼白甜,见她低着头避开自己的视线,心头一哽,十指攥紧床单,一言不发,任由其余玩家咒骂。
果然她也是这样认为自己的。
凤情紧紧咬住下唇,血腥味充斥着口腔,眼睛红的可以滴血。
一侧,白甜仔细回顾下二人这几日相处的时光,拧眉站到凤情床前,挡住所有流言蜚语。
清冷温柔的嗓音压盖住男人狠毒的咒骂声,“说到底你只是听说,人云亦云的故事听说过吗?没有证据的话最好少讲。”
瞧着眼前身姿挺拔,毫无惧意,坚定站在她面前的白甜,凤情脸上闪过不可置信,艳丽媚眼染上水气,噙着泪直视着她的背影。
白甜斟酌道:“副本的难易程度大家有目共睹,没人能保证自己百分百通关,越到高阶副本,难度更是成倍往上涨,你能保证这个副本自己不会死吗?”
“我肯定不会死...你咒谁呢?”男人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他的队友脸色一僵,迅速拉住他,示意他闭嘴。
男人话语顿住,眼神飘忽起来,似乎是说了什么错话,飞速在众位玩家脸上扫视一圈,确定无人发现后,咬着后槽牙,狠狠挖了白甜一眼。
白甜向前走一步,逼近男人,“你说你有把握不死?怎么?你知
道逃出副本的方法了?”
刚才还叫嚣的俩人瞬间沉默。
“没有,你别胡说。”
闻言,白甜轻笑一声,“我胡说?这明明是你自己承认的,我敢说就眼下这个副本,你让排行榜第一的高手来都不一定能保证自己能无伤顺利通关,你通了几个关卡?这么有自信?还是...”
她故意讲话说一半,眼角眯起,嘴角轻笑,“你做了什么?”
男人还想解释什么?但身旁另一位队友拉住他的衣角头颅轻摇,二人留下一句好言难劝早死的鬼便匆匆离去了。
见状其余玩家也纷纷离开这诡异治疗室,不一会屋内就只剩下白甜,凤情,刘雪三人。
刘雪不敢靠近凤情,远远站在角落里,踌躇不前,“那个...凤情姐你...”
知道她要问什么,凤情依旧低着头,被刘海掩盖住的脸颊无人可看清她此刻的表情,因治疗而沙哑的嗓音响起,“为什么相信我?”
白甜剥开湿哒哒的碎发,温柔地帮她别在耳后,宛如剥开重重迷雾,那道迟来的阳光倾泻在眼前,温暖明媚。
“如果你真是他说得那种人,这几日你有无数次机会害我,可是你没有。”
“我觉得胆小怕死,自私背后搞小动作的人是不会和我一起值夜,寻找线索的。”
“就像赚过快钱的人们通常是不会再去找正式工作。”
白甜扬起笑脸,抹去她嘴上的血迹,“那种诱惑她们无法抵御。”
“所以,我相信你。”
窗外黑压压的乌云散去,裹挟着暖意的阳光越过窗户,倾泻在二人床前,清风徐徐吹来,拨乱白甜额前碎发,那张白嫩明媚的笑颜在阳光的照射下是那般令人心安,美绝人寰。
刹那间,凤情只觉得自己是行走在荒漠濒临死亡的旅人,干涸起皮的嘴唇,粘满细沙粗糙的脸颊无一不在宣召着他时日不多。
那白甜就是那绝处逢生唯一的绿洲。
直到多年以后,每个午夜梦回,凤情都会想起那位坚定选择自己,给了他生的希望的女人。每当世人八卦地询问他,富甲一方响当当的富商为何至今未娶,他总会沉思片刻,无奈地浅笑着,“我与她的相遇太过惊艳,无法忘记。”
“赵雪,如果你对我俩存疑,可以去寻找别的玩家组队。”白甜依旧站立在凤情床前。
闻言,赵雪犹豫着张了张嘴,走到门口,手刚搭在门把手上又松了下来,耸下肩膀,叹气道:“我也信你,凤情姐,我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上个副本就是侥幸过得,这个副本这么难可能也出不去了,不过我还是相信白甜姐,相信她的判断。”
赵雪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般攥紧拳头,“大不了大家就一起死,黄泉路上有你们作伴也值了。”
白甜被她的可爱模样惹笑,揉着她的头发无奈地摇着头,“说什么呢?不会死的,我有信心带你俩逃出去。”
“真的?”赵雪突然瞪大双眼,眼底划过光芒,“你找到出去的路了吗?”
白甜摇头,“还没,不过快了。”
“在此之前,我想...”白甜转过身,坐在凤情身边,“有个问题想问下你。”
二人距离如此近,她吐出的气息就在唇边,凤情脸颊微红,不自然地理了理衣物,“工会的事吗?”
“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你。”
说这话时,凤情不知何时抬起头,微微上挑含着雾气的眉眼落在她的脸上,勾人的视线像是勾人魂魄的钩锁带着无法言说的情意。
白甜挠了挠后脑勺,尬笑着,“阿,你说你之前的事啊?”
“那件事你想和我们倾诉吗?想说就说,不说也没什么大碍。”
“我主要是想问你,你之前说医生只在晚上治病是什么意思。”
白甜三句话落下来,饶是还算镇定的赵雪都为之一振,她咽了咽口水,看着凤情明艳绝美吃瘪的侧颜哑声,白姐虽然智商高于常人,可她怎么感觉是拿情商换的?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凤情和赵雪都沉默了,白甜依旧仰着求知好学的小脸,眼巴巴的看着她。
凤情轻咳两声,掩盖住眼底的失望,徐徐道来:“还记得第一天死在病房里的两位玩家吗?”
二人点头。
“他们病房里有个老爷爷,就是那位头发花白,满脸老年斑的病人。”
“还记得他的举动吗?”凤情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掌,这一瞧白甜才发现她的手指尖圆润,手指纤长,但却异常大,目测将她的手包裹在内不成问题。
“他说他最爱金箍棒。”
金箍棒三字刚落音,赵雪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脑海里回顾起那日老头嗦着玩家的手指,爱不释手,仿佛那不是手指而是鸡爪。
赵雪悄悄往白甜的方向靠了过去,嗓音轻颤,“可是他为什么会告诉你这条线索?”
闻言,凤情从兜里掏出一个用黑色塑料袋包裹住的东西,“我用这个和他交换的线索。”
黑色塑料袋刚放在桌子上,依稀能看清里面装的是长条状的物品。
赵雪好奇,拉开袋子探头才看了一眼,便尖叫着将袋子一丢,哆哆嗦嗦地缩在白甜身后,看都不敢再看一眼凤情的表情。
见状,白甜心里了然。
“白姐,白...白姐,袋子里是...”赵雪哭丧着脸,脑海里那恶心的画面完全无法忘记。
这么想着,看向凤情的目光愈发忌惮与抗拒。
“是手指吗?”
赵雪一愣,诧异地从她身后走出来,“白姐,你都没有看就能猜出来吗?”
虽然不知道白甜是如何猜出来的,但赵雪还是不放心将人拉过来,直到靠近门边,随时可以带着白甜逃离房间才放下心来。
赵雪壮着胆子,紧紧抓住白甜的手臂,呵斥道:“你是从哪里弄到的手指?”
看到自己与白甜的距离被人拉远,凤情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但转念一下,怕白甜会多想,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杀人...这是...”
白甜面无表情,毫无波澜地接过话茬,“那你是从死人身上砍下来的?”
如果是第一次进副本或许她还会表现的和赵雪一样,可经过这几个副本的摧残,白甜内心十分平静,甚至还在思考食堂里今晚会不会加一道鸡爪来恶心她们三人。
“死人?”赵雪愣住,“哪来的死...”话还没说完,突然反应过来,“丢手绢时死掉的吴华和那个女玩家?”
“你...你...”赵雪指着凤情,震惊到久久说不出话来。
“根据我之前通关的经历,给NPC想要的物品,往往可以获得一些隐藏线索。”
凤情低下头,害怕白甜会因此惧怕她,这是她最怕看见的画面。
“做的好。”白甜赞赏的拍着她的肩膀,不过是一位NPC随口一说,他便能抓住重点,并用现用的物品从它们嘴里套出线索,怪不得是榜上有名的公会会长。
闻言,赵雪嘴巴大张,语塞到都能塞进一个拳头。
她左右摇头,在白甜与凤情身上来回扫视,突然后背一凉,怎么有一股上了贼船的错觉,现
在下车还来得及吗?
与赵雪的反应不同,凤情惊喜的从床上站起,来到白甜身前,尽管脸上的伤口还在不停滴血,她仿佛感受不到疼痛般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女人。
“白...白甜你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那日我留意到他的喜好,在护士们搬运尸体时偷偷砍下二人手指藏起来,不过那个老头很贼,只留了一个线索,不过线索真假我还没确定。”
对此,白甜随意摆摆手,“不用确定,这条线索是正确的。”
说完,继续解释着,“如果白天的医生确实可以治疗玩家们的病症,那么进治疗室的玩家不可能统一发病,而且根据我进来时对你们的观察,你们应该是陷入记忆中最恐怖的回忆中。”
凤情点头,将众人进诊室后医生所做的一切全数告知。
待认真聆听后,三人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就是进入诊室后,被医生绑住四肢束缚在病床上,连上那台仪器后,所有人就像是失去自我意识般,丧失一切现在记忆,回到此生最害怕的时间段。
白甜推开门后,将所有人癫狂痴呆的模样简单描述下,“凤情,你的挣扎疯癫症状最为明显,虽然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不好回忆,如果不是护士给我的那袋药,我也不确定能让你成功清醒过来。”
“药?”赵雪有些错愕,“没想到护士长给的药竟然真的可以治疗精神病。”
“不过,白姐,你怎么能确定这药没问题?”
白甜尴尬地笑了笑,“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在进游戏前被舍友关在精神病院里,医生开的药就是这种白色圆形中间有一道杠的药丸,并且这种药不好下咽,很容易黏在嗓子眼上,尝起来有股苦瓜味,所以我在尝试后才确定这是正确的药。”
听她说进过精神病院,赵雪越发觉得自己上了贼船,看向白甜的眼光多了几分试探。
白甜叹气,就知道她这么说完,队友肯定觉得自己有病,槽多无口,可她真的是个正常人啊。
“我进医院的原因很难解释,反正我没病,你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白甜扶额。
“不过,今天也不算毫无收获。”
白甜打开门,带着二人走出治疗室,三人在走廊上漫步,路过504号病房时,白甜停住脚步,扭头对二人说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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