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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教妖女后我摆烂了——就你没奇遇【完结】

时间:2023-09-08 14:52:23  作者:就你没奇遇【完结】
  空洞无光的眼睛渐渐失焦,像极了人形娃娃。
  桑枝伸手在她眼前挥了挥,下一瞬,她猛地转动眼珠望了过来。
  身体和脑袋却还是保持原有的姿态,就连眼睛都没变,唯独漆黑的眼球转到了桑枝的方向。
  场面一度极其惊/悚。
  桑枝默默地后挪了些,拉开距离。
  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她似乎想了片刻,斜着的眼珠逐渐回归原位,僵硬道:“早春。”
  许久未开口说过话,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话语间混合着极多的空气,让人听不到实音。
  桑枝歪了歪脑袋,听起来有点像统一分配的丫鬟名字,姜时镜先前说过她是从丫鬟尸堆里活下来的。
  “你还记得七年前的白家吗?”
  早春缓慢地点了点头:“记得。”语调极慢的主动说道,“株连九族。”
  桑枝松了一口气:“你记得就好。”她望向门外,“一会儿会有人来问你一些问题,你如实回答便好,不用害怕。”
  早春的眼内透着一股浓重的迷茫,一问一答都需要漫长的时间反应。
  “好。”她眨了眨眼,缓慢地看了一圈四周,“这里是哪里?”
  桑枝一愣:“?”
  眉心不由微蹙:“这里是医馆,你住了许多日,不记得?”
  早春眼里的迷茫渐渐蔓上了脸:“医馆……我记得我在刺绣坊里做活,太饿了便将街上买来的菜饼吃了,然后,然后……”
  她看向桑枝,瞳孔却仍未聚焦:“咦?然后呢?”
  桑枝靠近了她一些,再次伸手在她眼前挥手,只见黑眼珠一瞬间转了过来,极为吓人。
  过了好几秒才慢慢地恢复原来空洞无光如盲人一般的眼神。
  按理来说蛊虫不会造成这种恐怖的副作用,早春的神经反应好像出了问题。
  “这两年来发生的事情,你全部都不记得了吗?”她试探着问道,“比如赌坊?”
  早春歪着脑袋,重复着轻喃道:“赌坊。”
  她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抹痛苦,转瞬即逝,缓慢地摇头道:“我从来不去这种地方。”
  正巧这时姜时镜匆匆赶来,身后是抱着杳杳的堇青。
  桑枝握着骨笛站起身,走到少年的身边将早春奇怪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知他。
  姜时镜面色一沉:“你说她的记忆停留在进入赌坊前?”
  桑枝从堇青的怀里接过杳杳,轻应了声:“嗯,可能是大脑自发的一种保护机制,若是遗忘这段经历,或许能无缝衔接到两年前继续活下去,但……”
  看着早春的反应,皱眉道:“很难说。”
  她以前也种蛊操控过人,从没出现过早春这种奇怪的模样。
  姜时镜走到床尾,凝视了早春好半晌才问道:“七年前白家被灭门前夕,都跟谁有过往来?”
  早春想了片刻,掰着手指慢吞吞道:“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康王殿下,方太傅,贺将军……”
  她一连报了许多人:“那时正值二姑娘选夫婿,每日都有人登门拜访。”
  说着,她突然歪了下脑袋,分外奇怪:“咦,是七年前吗?”
  将手放到眼前看了许久,纠正道:“五年前,分明是五年前的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姜时镜并未跟她纠结时间问题,顺着她的话往下问道:“二姑娘最终选定的夫婿是否是将军府的公子?”
  作者有话说:
  这个篇章终于要结束了!
第81章 晋江
  ◎鬼迷心窍45◎
  早春缓慢地点了下头:“贺将军家的大公子, 婚期定在立夏,当时四姑娘也很是喜爱大公子,因此发了很大的脾气, 把伺候她的丫鬟都打了一顿, 皮开肉绽, 我背上还有那时的伤疤。”
  姜时镜手撑着床尾的木头围栏,微微俯身看着她:“贺将军一家在事后三个月被流放边疆, 你可知道?”
  早春抬起头, 空洞的眼睛望着少年,里面满是迷茫和困惑:“流放边疆?二姑娘与贺公子只是在议亲, 算不上九族之内, 不应该被牵连。”
  桑枝抱着杳杳往前走了一步, 解释道:“株连九族,所有人都会死, 不存在流放。”
  “哦,这样啊。”早春再次垂下头,似乎在回忆, 好半晌道, “那日,整个白府到处都是手持兵刃的军队, 他们把主子们拖走,当差的下人和婢女被驱赶到大厅后当场斩杀。”
  “到处都是血, 尸体叠尸体,很快就变成了尸山,其实当时许多被刺穿的下人并没死透, 只不过因尸体真的太多了, 重量压下来后, 最后一口气也咽了下去。”
  她缓慢地描述着那天见到的情形,许是造成的阴影太深刻,即便已过了七年,她依旧能事无巨细地把场面用语言刻画出来。
  “我比其他人幸运一些,剩一口气混在尸堆里被草草地扔在乱葬岗里,那夜下了好大一场雨,我被浇醒后,才勉强从里面爬出来装成逃荒的难民一路跑到襄州。”
  说完后,她歪着头看向自己伤痕累累的手背:“之后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屋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桑枝看向面色凝重的少年,他的眉眼紧紧皱起,周身散着一股极淡的戾气,似乎正在极力压制。
  她抿了抿唇,小声道:“蛊虫不能在她的脑袋里待太久,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闻言,姜时镜闭了闭眼,重新问道:“白家除了明面上跟太子和官员结过恩怨,暗下还有没有其他人。”
  早春想了好一会儿,不确定道:“我好像听三姨娘还是二姨娘提过一嘴,具体的记不清了,但依稀记得说的是康王殿下,好似是因外邦上贡的问题与白大人吵了许久,当时是在书房内,姨娘也是因送茶才听到了几句。”
  她竭力地回忆那时的记忆,眼睛突然瞪大了几分:“我想起来了,我被扔在乱葬岗的时候,有人在数数,说数量对不上,少了一个人。”
  姜时镜眸色一暗,周身的戾气隐隐散出:“有人从那场灭门里逃走了?”
  早春被他吓到,挪着身体往后,摇头道:“我不知道。”犹豫了下,道:“但据我所知,白大人与贺将军是多年的知交好友,五年前的事……”
  她默了声,没再继续往下说。
  姜时镜死死地攥住床尾的木头围栏,手背青筋暴起,许久,他压下满身戾气:“我知道了,多谢。”
  他看向桑枝:“把蛊虫取出来吧。”
  话毕,转身往屋外走,早春坐在床上看着他的背影,迟疑道:“你是想给白家翻案吗?”
  他脚步一顿,没回答,快步离开了屋里。
  早春垂下眼,一直空洞迷茫的瞳内隐隐多了一抹极淡的光。
  桑枝将杳杳递给堇青,握住悬挂在腰间的骨笛,委婉道:“只是想证实一些事情,并不一定是翻案,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早春视线凝聚在自己千疮百痍的双手上:“你们说那是七年前的事情,我少了两年的记忆,这两年里我似乎过得很糟糕。”
  她将衣袖挽到手肘,小臂上层层叠叠的伤痕堆积在一起,即使已经痊愈也触目惊心。
  “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恢复这两年糟糕的记忆。”早春抬起头,看向面前的少女,眼睛勉强聚焦,“拜托你,不要取出你们说的什么虫。”
  桑枝沉默地握紧了手中的骨笛,涩声道:“蛊虫盘踞在你脑袋内的时间越久,伤害越大,未来某一日你会因此而死。”
  早春手脚并用往前爬了两步,双膝跪在床上,祈求道:“我不介意的,本身我便是偷着时间在活,至少没有那段记忆我……还能活着。”
  桑枝垂下眼,看向她身体上的伤痕,沉默了很久,才哑声应道:“好。”
  早春在床上磕头:“谢谢姑娘成全。”
  桑枝连忙避开:“后果由你自己承担,不用谢我。”她吐出一口气,轻声道,“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
  “等一下。”早春突然喊住她道,“我一介婢女,侥幸活下来知道的东西不多,你们想知道五,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以去找贺将军,若是他还活着,兴许能得到你们想要的答案。”
  桑枝愣了下,转头看向她,颔首道:“多谢告知。”
  屋外阳光明媚,微风吹得的小絮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
  少年独自站在院侧边,盯着晒在院子里的药草,神色不明。
  桑枝收起骨笛走到他的身边,将早春的话转述给他,同时也告知早春不愿取出蛊虫。
  他沉默着久久没有说话,桑枝不解地眨了眨眼:“你不高兴,为什么?”
  “我先前说过不喜欢一切欺骗和利用。”他转眸看向少女,墨色的瞳漆黑一片,“许久前,我曾收到过一份血书,原以为是有人在背后试探……可现下看来,他可能根本没死。”
  “利用别人得到自己的目的。”他的嗓音渐渐下沉,“即使是他……”
  桑枝并未听懂他口中的话,但后半句像是对号入座般扎进了她的心口。
  她不由瑟缩了下,默默地后退了一小步:“若是有不能说的隐情呢?”
  姜时镜轻嗤了声:“无非两种原因,一不信任,二……”他自嘲道,“没有二,始于不信任的隐情,从一开始就是欺骗。”
  桑枝再次退了一小步,声音不由轻了下来:“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就不牢固。”
  姜时镜沉默地看着她没说话,许久,道:“你在说白家还是……你自己。”
  少女身形一僵,下意识抬起头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耳边的风好似在一瞬消失,只剩下砰砰跳动的心跳声,一声大过一声。
  下一刻,被婴儿的啼哭声猛地惊醒。
  桑枝立马转身去找身后的堇青,从她怀里接过杳杳,避开少年的视线,道:“杳杳可能饿了,我带她回客栈喝奶。”
  说罢,步子凌乱的往院外走。
  堇青不解地跟在她的身后:“少夫人,你好像很害怕,怎么了吗?”
  她有意避开了他们之间的谈话,因此也并未听见什么。
  桑枝摇头道:“没事。”
  方才的一瞬,她差点就要坦白自己接近他的真实目的,如果他因此失去信任,不愿带她去昆仑,她就真的只剩下杀褚偃这一条路可走了。
  后果……她承担不起。
  第二日一早,接杳杳前往神农谷的弟子到达客栈。
  桑枝将这几日买的小衣服和玩具都打包好,一并交给神农谷的弟子,嘱咐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不舍地送他们上马车。
  姜时镜站在一侧,见她眸内满是恋恋不舍,动作却格外坚定,没有丝毫犹豫:“我以为你会舍不得,不送杳杳走。”
  桑枝此时还抱着杳杳,看着客栈小厮搬运物件,轻声道:“去神农谷是杳杳目前最好的选择。”
  她不应该跟他们颠沛流离。
  姜时镜伸手握了握杳杳的小拳头:“你日后若是想她,可以去岷山看她。”
  桑枝垂眸看向咿咿呀呀吐着口水的杳杳,她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又要被送走,开心地握着少年的手指,咧嘴笑得高兴。
  细小如莲藕般的手腕上戴着桑枝亲自为她挑选的金手镯,就连平安锁也重新配了新的。
  “嗯,有机会的话,会的。”
  要带的物件已经全部收拾妥善,弟子站在一侧等着接孩子。
  桑枝低头贴了贴杳杳白净的脸颊,轻声道:“杳杳,一定要平平安安地长大。”
  孩子的体温比成人高一些,她闭眼感受了一会儿后,将杳杳交给了弟子:“一路上麻烦你了。”
  弟子颔首道:“少夫人不必客气,这是弟子应该做的。”
  她转向一旁的姜时镜,恭敬告辞:“弟子告退。”
  马车缓缓移动,向襄州城外出发,风吹起车帘,隐隐响起杳杳的啼哭声,随着逐渐遥远的距离消失在桑枝的耳畔。
  她默不作声地望着马车的方向许久,恍惚间突然想起自己远离家乡外出上大学时,爸妈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情。
  “我们还在襄州待多久?”她转身看向身侧的少年。
  姜时镜:“明日就走。”
  桑枝:“去哪里?”
  金色的阳光自檐角落下,勾勒出半角。
  姜时镜:“边境。”
  桑枝轻叹了一口气,她就知道不会回刀宗,她的果子……唉。
  “你昨日不是觉得那人在欺骗利用,为何还要继续查这个案子。”
  姜时镜眉眼微弯,好看的桃花眼内似盛着光,语气却格外淡:“至少我得确认是否真的是他,无论生死。”
  桑枝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半晌:“罢了。”
  她还是去研究怎么弄死褚偃那个狗东西吧。
  “北上的路程会路过弱水。”少年看向蔫蔫的桑枝,道,“我父母已提前下山,在弱水置办的一家小院里。”
  桑枝:“?”
  僵硬地转头看向他:“讲白话。”
  “届时我们会去小住几日,带你拜见他们。”他犹豫了下,解释道,“我祖父为人执拗,直接带你回昆仑,可能会出事。”
第82章 晋江
  ◎山神新娘01(二合一)补◎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 桑枝神情呆愣,迟迟无法做出反应。
  好半晌才结结巴巴道:“你……你父母知道我是咸鱼教的人吗?”
  少年以为她在紧张,伸手轻揉了下她的脑袋, 宽慰道:“知道, 若是介意你的身份, 他们不会特意下山来见你。”
  桑枝咬住下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才能婉拒见面。
  毕竟她一开始想去刀宗只是为了果子, 并没有谈婚论嫁的想法。
  “你祖父……很凶?”
  对于姜时镜的祖父,她只在原书中通过文字了解过一星半点, 几乎全程都充当睁眼瞎的严父, 主打一个棒打鸳鸯, 与女主的关系还是在番外篇里怀上孩子才稍稍缓和。
  姜时镜眉间轻蹙了下,认真地回忆了一会儿道:“算不上凶, 只不过喜欢遵循老一套的规矩,再者刀宗与咸鱼教的前身毒刹教在几十年前有过纠葛,结下过冤仇。”
  “他……平等地不喜欢蜀地的每个人。”
  桑枝突然想起先前景叔的话, 两辈前的血海深仇, 恰好就是姜时镜祖父那一辈发生的事情。
  这一段过往书中并未描写过,甚至没有提起过分毫。
  她抿了抿唇:“那伯父伯母还挺豁达, 不介意我的身份。”
  少年垂眸凝视了她好一会儿,瞳色偏深:“你若是不想见, 马车不会在弱水停靠。”
  微风吹起马尾内的发丝,轻抚过桑枝的肩膀,她怔住, 随即轻摇了摇头道:“只是有些担忧, 并没有不想见。”
  她抬起眼, 对上他的视线,眼尾微弯:“怕他们会不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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