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想,头却越疼,仿佛那是上天不愿他想起的那般,不过他真的好好奇,看顾司瑶这样子,怕是问了也不一定说,还可能讨打。
“没事,只是出门不慎被蜜蜂蛰了而已,多谢公子关心。”
顾司瑶并不打算拆穿,昨夜大抵是完成了她的遗憾,他知道与否,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有些安心地笑笑,终是没往床榻上看。
沈斯年听到这话,还是觉得跟昨晚有关,并总感觉这是顾司瑶为敷衍他而说的话,但他还是顺着她话说下去:“那下次得小心些,莫要再被蛰了,不然恐遭他人取笑。”
不过沈斯年却没有任何想取笑的意思,反正顾司瑶无论怎么样,在他心里都是最美的。
不过他还是很怕顾司瑶误解,故又添了句:“不过我觉着施娘子怎么样都很美,但落外人眼里可就不知道了。”
顾司瑶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不过,她并不在乎任何人想法,反正日子是自己的,做好自己便是,她屈起一根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着:“谢公子,谢谢。不过很抱歉,昨晚你也被蜜蜂蛰了。”
顾司瑶意有所指般瞅着沈斯年,而他在听到她这番话后,竟第一时间想的事府上怎么那么多蜜蜂,还专叮他们?
沈斯年有所察觉地摸摸肿胀的嘴唇,猜想会是什么样的蜜蜂能蛰那么肿。
顾司瑶见沈斯年这样,也不知他是真傻还是假傻,不过眼下的沈斯年又憨又傻,倒还真的有些好笑。
“施娘子是在笑我?”
沈斯年本想着是那种蜜蜂会蛰那么大,可余光却瞥见顾司瑶正笑他。
他真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不成他刚才那副样子很惹人笑吗?
顾司瑶刚想说什么,忽觉一股腥甜涌上喉间,也抑制不住想要咳嗽,她眸光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她终是忍不住,对沈斯年匆匆道别后,快速跑到院外,掏出帕子,捂住口鼻,猛地咳嗽好几声。
她觉着,自个儿是时候该行动了。
顾司瑶刚往前走几步,忽然想起还没问他明日去不去参加昏礼。
于是她停了步子,回身又朝院落走去。
而沈斯年正思考自个儿昨晚究竟做了何等荒唐事时,却见顾司瑶去而复返,还问他去不去吃喜酒。
“不去,不过我愿祝施娘子与你夫君琴瑟和鸣,但让我亲眼看施娘子成亲是不可能的。”
说完他往头一偏,一脸的傲娇,就是不看她一眼。
顾司瑶刚开始听他话有些听不懂,但细想下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施娘子又笑什么?”
这很好笑吗难道,本来就是嘛,他怎么可能舍得看她成亲。
“谢公子该不会以为是我要成亲吧。”
顾司瑶笑得花枝招展的,都把咳嗽都给笑出来。
沈斯年见他这个,便开始有些怀疑自己那日听到的话是真是假。
“难道...是假的?”
他还是有些不相信但原本黯淡的眸子陡然亮了亮,满是期冀地看向顾司瑶。他希望是假的又希望不是。倘若是真的,那么尊重祝福自行离开如果是假的,就说明自个儿还有机会。
顾司瑶在他注视地目光中认真地点点头:“是假的,但请你去喝喜酒是真。”
随后她将那日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全跟他说了 。
最后她又问了遍要不要去。
“要去,这肯定得去,施娘子能带我去,真是在下几百年才修来的福分。”
他那日真的以为姜南的出现是抢阿瑶的,那时候他内心满是悲切,结果没想到竟是如此,倒还误会他了。
顾司瑶装作没瞧见沈斯年那眸中的欣喜以及脸上那笑得嘴快到耳后根了。
“那明日见,我待会就遣人来给你送消肿的药。”
说完她转身走了几步后,才传来沈斯年那雀跃的声音:“好,再见。”
她听到不由得低眸笑了下,随后继续向前走去。
待走到快到院子里去时,却发现了来寻她的陈棠知。
“阿瑶,你去那了,唉你这嘴咋回事,怎肿的如此厉害?”
陈棠知走到她身前,立马被她那嘴给吸引住了。
“哦没事就是被蜜蜂蛰了。”
顾司瑶一听陈棠知也提起这个,便又羞地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只求她能信她。
可是,就在陈棠知仔细观察片刻后,眼眸忽地微眯,一脸审视与怀疑:“阿瑶,你确定这是蜜蜂蛰的?”
顾司瑶觉得她话中有话,抬眸看她时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是啊,怎么了?”
她一脸无辜地点点头,可就是因为这点头,忽让陈棠知变了脸色,一把牵过顾司瑶手就要走。
“你这是要带我去那?”
顾司瑶一脸不明所以。
陈棠知向前快步走着,脚步不停,面容焦急得连声都带了几分急切:“带你去报官!”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这篇是8.16日凌晨所写,然后我写完后就想着睡一会就交,谁知道睡了那么久
第58章 咳血
◎所以,你究竟有什么瞒着我◎
顾司瑶仍是不解, 她停下步子挣脱开来,有些困惑地看向陈棠知:“不是,好好去报官做甚,你是不是误会什么?”
她见陈棠知幽幽地转过头来, 伸手指了指顾司瑶那肿得不行的嘴唇:“你这根本不是蜜蜂蛰的, 而是遭人亲的, 这绝对是某个,所以快随我报官捉住那淫贼才是!”
顾司瑶见她一脸认真倒也不想虚的, 便将昨晚发生的事一并告诉她。还边说边脸红。
陈棠知听后,更加为顾司瑶打抱不平,她握紧双拳, 靠近顾司瑶几分:“你的意思是, 他占你便宜后还将这事忘了?”
顾司瑶认真地点点头, 这下陈棠知彻底忍不了, 着就要去找他算账。却被顾司瑶一脸拦住:“算了, 忘了便忘了,我也算不留遗憾了。”
顾司瑶声音说的极小,小的陈棠知都得凑她唇边才能说话。听后,她实在没忍住,嘀咕了句:“什么叫不留遗憾, 他都那样对你了,还护着他。”
这话将失神中的顾司瑶堪堪回过神来,不过她只是看着陈棠知久久不语。她没想护任何人,只是算账之后他会记得?会忽然想起来然后又再娶她这快死的为妻?负责?这不是给别人增添负担。
陈棠知被顾司瑶这样盯得有些发毛,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发现一切正常后, 开始喃喃低语, 语气中带着些许困惑:“真是奇了怪了,也没发烧啊,那是出什么事了吗,阿瑶,能否与我说说。”
顾司瑶伸手拿开陈棠知的手,并一把抱住她,头似无力般靠在她肩上,连说话声音都虚得很:“我没事的,阿棠,你以后要好好的,别跟你家乖囡囡开玩笑,她都会当真的,还有啊,以后少跟你家那位怄气,直接揍就完事了。”
陈棠知听着这话,越听越觉得奇怪,总感觉在说遗言似得,她双手钳制住顾司瑶双臂,将她推开一点,之后细细打量了下她:“阿瑶,莫要在说这种混话,怪吓人。”
顾司瑶眼眸半眯着,无力地朝她点点头,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忽地她又开始咳嗽起来,待察觉到不适后,猛地推开陈棠知,边用手帕捂住口鼻,边朝外跑去。
顾司瑶躲在墙角处,拿开帕子,习惯性地撇了眼帕上的血迹,再将其折叠好放回袖中,待侧身时,却与因担心她而跑来寻她的陈棠知对上眼。
她猛地一惊,无意识将手背在身后,而陈棠知则一脸严肃地朝她伸出手:“袖子里那帕子花纹挺好看的,我能看看吗?”
她没有硬抢,而是用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可顾司瑶却朝她摇摇头:“这只是普通的花样,没什么好看的,你若喜欢,我给你缝便是。”
顾司瑶步步后退,可陈棠知却仍站在原地,她眼泛泪花,朝她哽咽道:“可你都咳血了,还怎么缝,阿瑶,你瞒谁也不能瞒我啊,是不是整个府邸就我一个人最后知道这事?!”
陈棠知越说越激动,也越来越大声,而顾司瑶却垂下眉眼,心里轻叹了口气:“你,都看到了?”
“对,看到了,清清楚楚。”
陈棠知点点头,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颗颗大如珍珠般慢慢顺着脸颊滑落,再配上她那双已赤红的双眼,格外有种想让人怜惜的感觉。不过她眼神又坚毅非常,像是杀伐果断的女将军。
“其实,你是第二个。”
顾司瑶不敢抬眸,只敢低眸看着枯黄的草地愣神。
“那,多久了?郎中怎么说?”
陈棠知真的很想上前发疯似地摇晃她双臂,逼她说出真相,可是,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顾司瑶轻咬了下唇,在做一阵心里斗争后,终开口:“其实也就—”
“姑娘,你怎待这,今日风大,快些回屋吧。”
南枝的话打破了顾司瑶将要说出口的话,陈棠知眸子也从期许担忧转而消散,她转眸看向南枝眼神中仿佛在说“你来的真是凑巧。”
顾司瑶也侧眸看向南枝,眸中晦暗不明,分不清是那种情绪。她见南枝走到她两身前,端庄的欠了欠身子:“奴婢见过陈姑娘,今日风大,奴婢先且带我家姑娘回屋,待日后再聊可否?”
南枝发现陈棠知脸上满是不悦,故如此说,毕竟这外头真的风大,若姑娘着凉病重可咋办。
陈棠知听到这话,倒是不再纠缠,毕竟,顾司瑶如今身体最重要,待日后再向她问清楚这事吧。
她那不悦的脸色散去,并绽开一个笑颜:“嗯好,那阿棠我们改日再聊。”
顾司瑶听后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朝她轻轻点点头后,便带着南枝走了。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暗嘲自己怎么如此不小心,还被人瞧见了,不过这事,得好好想想怎么个处理法。
待回了屋,南枝如五年前那般替她修剪指甲,边剪边道:“姑娘指甲又长了,说明姑娘健康着呢,莫要再胡思乱想了,咱好好的。”
南枝抬眸看向顾司瑶,眼泪总控制不住流下来,顾司瑶见状轻轻地为她擦去泪水:“多大的人了,还这般爱哭,日后可咋整。”
“那便一直做姑娘的丫鬟,不分开好不好?”
她将绞刀放在一边,站起身来抹去眼泪,她垂下眼帘遮住目中暗藏的期许。她怎么敢对自己姑娘有此想法,实在荒唐。
顾司瑶刚想说什么,却见一只全身雪白就尾巴上有黑色胎记的狸奴“喵喵”叫地跑了进来,随机在顾司瑶一眨眼瞬间,那狸奴就已到裙摆侧,还用爪子轻轻扯了扯顾司瑶裙摆。
顾司瑶低头看着阿清,见它已不似当年那般小且瘦弱,现在的它比那时大了不知多少,也胖了点点,不过还如往常一样可爱。
她弯腰一把抱起它,却发现自己已经快要抱不动它了,她摸摸怀里阿清的脑袋,就在这时,沈斯年走了进来,东看看西看看,语气有些着急:
“你们见着雪团了吗?”
待他见着顾司瑶怀里正抓着顾司瑶手指玩的阿清后,眸子蓦地亮了起来,他快步走到顾司瑶眼前,半蹲下来,伸手顺顺阿清毛发:“你怎么跑这来了,施娘子真是不好意思啊 真是的,快与我回去。”
说着沈斯年便欲伸手抱它,却不承想,它竟往里缩了缩,这让他双手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他嘴角有些不自然地抽了抽,顾司瑶见状,不由得轻笑出声,待引起沈斯年投来不解的目光后,她将狸奴塞进他手里,并嘱咐道:“下次可得看紧了,莫要再让它乱跑了。”
说完她看向在沈斯年怀里欲挣扎的阿清,她眸色含着些许警示,语气温柔又严肃:“还有你,好好跟着谢公子,要乖乖的,不然,我就不要你了。”
待她说完这话后,阿清果然安静下来,还发出好听的咕噜声。
沈斯年听到这话,脑中忽地回想起些许碎片化的记忆,但只有小部分,也就是昨晚他去客栈喝酒那段。
他头痛剧烈,但却装作没事人一样,沈斯年也终于明白为何顾司瑶会笑他,真的很尴尬,那段他回忆起来都羞耻,不过他总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落了。
但或许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沈斯年慢慢不强迫自己,他对顾司瑶道谢后,往门口走几步,又像似刚想到什么般停下脚步,面露讶然地回过身,有些不好意思地三步并作一步地来到她身侧,还从怀里拿出一块竹桃青云纹面纱递给顾司瑶,可眸子却不敢看她半分:“对了,这是我买给娘子的,你不是嘴肿吗?戴这个刚刚好。”
沈斯年不会告诉顾司瑶这时偷偷出去,在摊位前选了一个时辰才选出来的。
顾司瑶堪堪丛混乱的思绪里回笼时,刚好听到沈斯年给她面纱以及那朝她说出的羞涩的话语。
她看着面前的面纱,默默接了过去,唇角微微一勾:“其实我有面纱,不过也谢谢了,可是谢公子可咋整?”
顾司瑶怎么会却面纱,倒是沈斯年不顾自己,非故旁人,她也想看看明日,他会怎么去。
顾司瑶说出这番话后,明显身形一滞,毕竟他只关心顾司瑶,还未关心到自个儿身上,也只好,伸手挠挠脸颊,让自己处境没有那么尴尬:“我可以去买下半面具,是的,买面具就行。”
顾司瑶撇了眼憨憨的沈斯年,转眸对南枝吩咐道:“你去拿消肿快些的药,待会送上谢公子屋里头。”
南枝随不愿意,但还是毕恭毕敬地接过,心里默默对沈斯年翻白眼。
沈斯年听到顾司瑶这话后,忙摆手不要:“不用不用,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买了消肿的药了,至于面具,我自个儿想办法便是。”
顾司瑶见沈斯年态度强硬,忙命南枝不用做了,顾司瑶一手扶着床柱,另手忙用帕子遮住口鼻。
一旁的沈斯年察觉到异样,刚想上前来,却见她一眼的淡漠:“我没事,还请谢公子快些回去。”
沈斯年被这陌生的目光吓到,但随即,又上前一步,伸手轻轻摸了摸她额头,却发现烫得厉害。
他见顾司瑶死死拿着帕子,他想帮她拿开,却换了一声极其无力地呵斥:“谢公子,这个我自己会放,不劳您费心。”
说罢,她直接将帕子放回袖中,她只所以对沈斯年冷漠,是因为现在她感觉有千万只蛆虫在啃食着她的骨头,疼痛难忍,她不想沈斯年看见,毕竟,挺狼狈的。
“谢公子,我家姑娘需要静养,希望谢公子离开。”
南枝见顾司瑶一脸的不适,便过来附和她话道。可沈斯年却没有离开对意思,反而握着顾司瑶手愈发紧,他那双担忧的眸子都快要溢出眼眶:“施娘子,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那双眸子审视着顾司瑶,而此时的顾司瑶已疼得完全不想说话,最后,她直接猛地一堆沈斯年,刚想叫他滚,可自己意识渐渐模糊,天地之间像是被混成一团。
待她再度醒来时已是黑夜,她察觉到自己手像是被什么人拉着,轻轻一扯却将那人给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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