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微挑,眼神暗藏着丝丝杀意,仿佛下秒就要将对面人抹脖子一样,毕竟面对这种人,还是强势点好,毕竟这人一看就是挑软柿子捏。
“没没有意见,这死丫头随你处置。”
说着那妇女害怕地跪了下来,甚至还不忘瞪那女孩一眼。顾司瑶则装作没看见,收起匕首,语气依旧冷冽:“这些是给你的,希望你莫要再来纠缠。”
说完,她掏出一碎银直接丢了过去,便直接一手牵着一个走了,没看见那妇女在他们走时露出的凶狠至极的眼神。
顾司瑶是故意给那么点的,毕竟多了会引发贪婪,少了会引发妒忌,倒不如就这样,不过放心,她刚才偷偷给她暗卫使了个眼色,现在无论那妇女做什么都能知道,一旦有出格的,直接送衙门那去。
“谢谢漂亮姐姐救烟儿,若没姐姐,恐怕我就—。”
一细小微弱带着些许稚嫩的童音声就着微风吹进她耳中。
顾司瑶听后,未听脚步声,只是边走边语气平缓说:“不用谢,我只是换你姐姐的恩情罢了。”
说完,她自然地从袖中拿出放了五年的铃铛递给她。本来这铃铛放盒子里许久,直到今日才打开,只因直觉告诉她有大事发生需得带上,毕竟她直觉一向很准,而那铃铛又是很小一个,带着不麻烦,便就顺手带了,谁知道,真就遇见了。
她不知道那女孩看到铃铛是什么反应,只听到她拿过后那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哭声。
顾司瑶又拿出手帕塞在女孩手里,之后转眸对沈斯年道:“我们明日去京都吧。”
“这么突然?好好去京都做甚?”
沈斯年不是不愿意陪她去,只是面对他这提议有点讶然,毕竟他还没做好去京都的心里准备就这么突然了。
“嗯,对,早点送她回去,免得梦长夜多。”
她手中暗卫不多,而其他人送怕他们路上遇到危险,而自己此番去,是去搞垮沈时均的,至于为何带他去,可能他看了,会痛恨自己,从而死心离去。
可她却没想过沈斯年一个如此痛恨自己父亲的人,会因她的行为死心?他高兴都来不及。
沈斯年听了顾司瑶话,这才将目光扫了眼那女孩,他默默地点点头,沈斯年也很期待那所谓的父亲见到他时的那副嘴脸。那一定很精彩。
待回府后,顾司瑶立马吩咐南枝带那女孩洗洗身子,并看看郎中上些治疗的药物。
南枝满眼心疼地带着女孩进去。而顾司瑶一直牵沈斯年的手,直到进了屋。
她才堪堪松开,而沈斯年也问了困扰一路的问题:“不是,我说施娘子你也你也捏的太紧了些,很疼啊。”
沈斯年想着都生病的人了,力气还如此之大,大得仿佛只要她轻轻一松,沈斯年就原地消失一般。
沈斯年活动着自己的腕子,却见顾司瑶拿来了消肿的药物,细细为他上着:“待会我们去寺庙拜拜,保平安吧。”
她轻轻吹着,只听头顶响起沈斯年晴朗的声音:“好。”
她抬眸,与他那双明媚笑意的眸子对上的那一瞬,忽地感觉时间暂停了般,呼吸也渐慢了下来,心跳加快得连她耳朵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沈斯年她愣着,忍不住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眉眼都是意气风发:“嗯?施娘子怎么好好的发起呆了,是在想谁?莫不是在想我吧?”
沈斯年后半句开着玩笑,可心里却想着会不会是真的。而顾司瑶在听到这话后,才被拉回神识,同时也听到了沈斯年的话,她直接将药瓶放桌上:“谢公子,莫要再取笑小女了,你且先去府外等我,我有件东西未拿。”
她话虽对着沈斯年说,可眼神却四处乱飘,手不自然得抓着耳朵,像是故意不然人发现。
沈斯年看破不说破,低低笑了声,便出去了。
独留顾司瑶房内一直吸气呼气,待调整好情绪后,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时,忽感有什么东西在撕咬着自己心脏,随后,一大口鲜血就这样,吐到雪地里,如同在圣洁的雪地上开出的朵朵红梅,甚至比红梅还要艳丽。
她看着那些血迹,木讷地摸摸唇边残留的血丝,眼眸低垂,喃喃自语:“看来,这病又加重了。”
这也是不是预示着,她没几月可活了。
沈斯年在府外一直等着顾司瑶,不知候了多久,顾司瑶才姗姗来迟。见到她的一瞬,沈斯年眼眸就一直黏着她。
“等久了吗?”
第61章 寺庙
◎愿我所念之人余生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顾司瑶走到沈斯年跟前, 却发现他直勾勾盯着自己,整个人都像是被钉在哪儿一样一动不动的。她轻轻拍拍他肩,有些担心:“谢公子,你看什么呢, 我们快走吧。”
说完这句话后, 沈斯年眸子才微微动了下, 他垂眸望着她那灿若星河的眸子,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除了施娘子, 我还能看谁,那我们走吧。”
顾司瑶听到这话后,先是确定周围没有人来, 才放下心来, 后直接牵着沈斯年进了马车, 声音也小的可怜还带着几分羞涩:“这还在街上, 让人听了误会怎么办?”
她这样想着, 忽觉若是五年前的自己遇到这事,只会害羞地低下头推一下沈斯年,而后娇羞地钻进马车,根本不会搭一句话。
可如今,早已不是五年前了。
而沈斯年拖着腮, 一脸坏笑地看着顾司瑶,满眼的不在乎:“看就看呗,反正我会对我这话负责的。”他往顾司瑶哪儿凑近了些,微微俯下身子,细细看她。
顾司瑶不说话, 直接一记飞刀过去, 才让沈斯年坐直身子, 稍微老实了些。
他面上虽老实,可心里却觉得顾司瑶变了,明明之前看到他那个眼神都不似现下这般无情,果然变了,她会不会是因为关心他才这样,是有可能。
而顾司瑶只是觉得若不在此时阻止他,恐怕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吵得她头疼。
寺庙离这儿并不远,没过多久便在正门停下,眼下正值冬日,故来庙会进香的人也比平常少了许多,她就着沈斯年手下了马车。
顾司瑶只是站在正门就能闻见很浓的香火。
寺庙顶上被大雪覆盖着,配上杏黄色的院墙,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进寺庙,耳边便传来时不时悠扬洪亮的钟声,以及那余音袅袅的诵经声,都在洗涤她那胆怯又肮脏的心灵。
两人先拿上点燃的香,对着佛祖三叩首,而后将香插在香灰上,再分别跪在有些破旧的蒲团上,双手合十,闭上双眸,顾司瑶深深吸了口气,她在心里祈祷家人朋友平安喜乐,沈斯年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并相守一生。
而她自己一个将死之人,祈祷也没用。沈斯年却在心里想着用自己五十年寿命换顾司瑶身体健康,那怕要他以命换命也行。
顾司瑶觉着这香火跟燃在心里似的,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总觉得有什么事正往好的一面发展。
她缓缓睁开双眸,看向一边的沈斯年,而同时,他也睁眼朝这看来,她赶忙正过脑袋不去看他。她只愿,在佛祖底下许的愿,能实现罢了。
“你刚才许了什么愿?”
在去往姻缘树的路上,沈斯年这样问道,她的愿望会不会跟自个儿有关,还真的是有些好奇。
“不能说,说了就实现不了了。”
顾司瑶委婉拒绝。其实他们去姻缘树是一老住持建议的,说是很灵,央求他们定要试试,顾司瑶架不住,便答应了。
同时她也是很奇怪,为什么那和尚好端端找他们,那眼神好像他们不去就发生什么事一样。
而沈斯年却认出了这住持正是那收留他好几日的住持,不过他看他们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两人走过青石台阶,再转过几道弯后,精疲力尽的两人终于来到了姻缘树那。
只见一颗巨高的树出现在两人视线内,而树上,则挂满了红绸。沈斯年接过住持递过来的笔和红绸,在上头写了什么。后将其绑在树枝上,最后虔诚的闭上眼,双手合十。
顾司瑶也在这时写好,挂上去后,也默默闭眼,合十。
最后,沈斯年先睁开眼睛看着仍在许的顾司瑶,笑开了花,而她在感受到灼灼的目光后,也忽地睁开眼,看向他:“谢公子许了什么愿?”
“愿我所念之人余生平安顺遂,喜乐无忧。”
说着他满眼爱意的望着她,顾司瑶被他看得低下头,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深呼吸一口后,做出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你喜欢的人同我一样不开心啊。”
她没有看他的脸色,不过一定很黑,顾司瑶继续说:“咳咳,既然你说了,那我也说吧,我写的是,愿我所喜之人余生寻得一好良人共赴白头。”
顾司瑶写的是她夙愿,她自个儿明白,自己根本没有时间陪着他了,只要在意她的人能获得幸福,她便知足了。
沈斯年自是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她总喜欢将他拒之门外甚至还想将他推给别人?那她可以做梦了,永远不可能。
他面带不悦,甚至有些不屑:“那施娘子怎么不知你所喜之人面前的就不是良人了?”
顾司瑶听着他话,大脑有一瞬空白,再之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她不能回答。顾司瑶故作听不懂,眼神划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被懵懂的情绪占据:“我不明白谢公子在说什么,你怎知我所喜之人身前站着谁啊?”
她可没有跟他说过有什么喜欢的人,这算不算暴露了,她倒要看看他怎么圆。
沈斯年在听到这话后转念一想也对哦,同时直觉自己完了被暴露了,她见顾司瑶一步步朝他走来,他不由得往后退,边退边有些慌张地说:“我,我瞎猜的,瞎猜的,还请施娘子见谅。”
他说完害怕地闭上双眼等待顾司瑶下步动作。顾司瑶却是停下步子,想着自己也没怎么样,只是他头上有根红绸掉他头上了,想替他拿下来罢了。
没想到他竟一脸的恐惧。她只好无奈地摇摇头,并拿下那红绸,定睛一看,竟是自己几月前留的。
只见上头写着“思君故逢归。”那时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何好端端会写下这个。顾司瑶看了眼沈斯年,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她将红绸重新挂上随后又轻轻拍拍他头,笑骂道:“走不走,不走我可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不要你了。”
说完,她作势转身要走的样子,而沈斯年在听到这话后已顾不了其他,直接冲到她身侧让他等等自己。
果然,还是这招管用,不过还是少用为妙,毕竟多用恐有不好的事发生。
两人回了府,顾司瑶累地只想扑床榻上好好睡一觉,就连在马车上都差点睡着,而沈斯年却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在车上一直叨叨,吵得她毫无困意。
待下车,沈斯年才发觉顾司瑶的异样:“施娘子快去歇息,瞧你累的。”
顾司瑶无力地应和着,随即便仍由南枝搀扶着进了院,而沈斯年,则去找郎中。
毕竟他真的有件一直困扰的事,想问问他。
入夜,皎洁的月光从外头跳了进屋,跳到毫无困倦的沈斯年脸上,他想着白日里顾司瑶那模样便不由得笑出声,猜想她会不会是喜欢喜欢自个儿,她说所喜之人时候,看向他目光带着眷恋,以及之前的,不过没有证据确定她真的喜欢。
沈斯年总感觉跟醉酒那晚有关系。
他左思右想直到天亮都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顾司瑶昨夜睡得极好,所以当她牵着已梳洗好的女孩看着面容憔悴的沈斯年,不由得有些疑惑:“谢公子,你一夜未睡吗?”
而沈斯年久久不言,甚至直接转身钻进马车。这搞得顾司瑶一头雾水。她背着南枝准备的行囊,一个个跟家人告别,他们拉着顾司瑶说了好久好久,甚至落了泪。
她虽有不舍,却还是红着双眼,强忍泪水,转过身子,正准备上马车时,他们又掏出许多包吃食以及一大袋碎银,让留路上。
她知道推脱不过,只好接下,终上了车,掀开帘子,与他们依依不舍地告别。
待他们身影渐渐隐入尘世,她才不舍地放下帘子,坐回位上。顾司瑶抬眸,看着面前女孩羡慕的神色,她轻轻过去,摸摸她头悄声道:“很快就能见到你的家人,好好睡一觉吧。”
那女孩应着,将头靠在顾司瑶膝盖上睡去。顾司瑶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嘴里哼着小曲。
这女孩从最初到现在,除了最初的对话外,之后她便再没有跟她搭过话,仿佛那女孩从来不会说话一般。南枝也问过她是不是个哑巴。
她也明白,女孩受了那样的事,过于害怕不愿轻易信任别人,很正常,等她回府受家人关怀就会好。
而一旁的沈斯年一直目光凝视着那女孩,那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为什么他就没这个待遇,他不管,也要靠。
故他做势合上双眼,头往顾司瑶肩那靠去,却感觉到一股推力将他往外一推,他迷惑地睁开眼,却瞅见顾司瑶一脸嫌弃地将他往外推,甚至还往旁边挪了点点。
这下轮到沈斯年不乐意了,他撇撇嘴,眼眶红得就像要往外滴血一样,连声音都带着委屈:“为什么她都能靠我就不能?”
说着他还指着那女孩,头微微转向车壁。
顾司瑶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忍俊不禁:“谢公子怎能跟九岁孩童比,你是你,她是她,都是不一样的。”
“那你说说,你更喜欢谁?”
作者有话说:
谢榆晚:说嘛说嘛,你到底喜欢谁?
施梵音:你你你,是你,总行了吧?
谢榆晚:总感觉你在敷衍我
第62章 侧翻
◎幸好没事◎
顾司瑶直接懒得理他, 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沈斯年见状只好扁扁嘴,有些无趣地手托腮看着静静地看着顾司瑶。
这一路上过于顺,顺得连顾司瑶都有些惊,她明明记得这条路常有土匪出没, 难不成是她记错了?
她总有些许不安, 直到这时, 天忽地渐渐压下,霎时如牛筋一样粗的雨哗啦啦的落了下来, 将天地糊得似乎看不清路,她本想着让车夫停下,歇息会, 毕竟走的是山路, 恐有泥石流滚下的风险。
那么将必死无疑。
她连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应, 顾司瑶刚准备去看看怎么回事时, 忽觉一整天炫地转, 她不由得搂紧那女孩,却怎么都牵不到沈斯年的手,当她转眸去看时,却发现怎么都动弹不得,甚至感觉整个五脏六腑像是被颠倒般, 难受至极,她在忽地头一歪,昏死过去。
当她在醒来时,发现自己被压在马车里面,双腿已经完全不能动弹, 甚至感觉有血液在流失。她全身骨头似断裂了一样, 轻轻一动便牵动着整个神经, 让她都不敢动一下。
而她护在身下的女孩此时安然无恙,她有些庆幸,不过只在一秒,她借着破败不堪的舆体,看见外头只有几颗树,以及野草在无其他,便知晓自己此刻,已掉在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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