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林闻清扬了扬眉,吻她的眼睛,“我没听清。”
陈霜意又凑到他的耳边,瓮声翁地又说了一次。她的脸,红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紧张地用手指紧紧地捏着帕子,说完,她咬住了嘴唇。
“风有点大,我还是没听清。”林闻清耍无赖。
这下子,陈霜意算是知道他作弄自己了,也不再理他了,转过了脸,愤愤道:“我好话只说一遍,你自己想去吧。”
“行。”林闻清的心情好似很好,直接用力,将陈霜意抱到了自己的腿上,还在她的腰上恶作剧似的,捏了一下。
“我自己想就自己想。”
“我想出什么不该想的,你可都得认!”
“你刚刚,是不是说,今晚随便我做什么,随便我怎么弄。”
“还是说,哪里都行。”
陈霜意气极了,对着林闻清的肩膀都是一顿猛敲:“你瞎说什么?你闭嘴!”
“我刚刚明明说的是,我发现我好像有一点点喜欢你。”
“你怎么,耍无赖!”
林闻清不再说话了,看向她的眼眸里,满是□□,他伸出手,轻轻拂在陈霜意的脸上,用拇指慢慢地摩挲着陈霜意红润的嘴唇。
“我很开心。”
陈霜意别回了脸,这才发觉到,他又在耍自己,不打算理他了。
“你别骄傲,只有一丁点,说不定,明天就没有了。”
林闻清皱了皱眉:“怎么,给出去的东西,还能收回去?”
“那我还是要我自己想出来的东西吧。”
陈霜意转过脸,问他:“你又想什么鬼东西?”
“我想什么,你不知道?”林闻清将她拉得更近了些,两人贴得更近了些,陈霜意甚至能从嘈杂的车轴印声中听到林闻清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的身上,带着陈霜意熟悉的气味和压迫感,如同潮水一般,朝她袭来。
陈霜意下意识地便抬起手,想要将他推开一点,好攫取一点新鲜的空气。
忽然之间,林闻清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灵活的舌尖,轻轻扫瞄着她耳垂边缘。
陈霜意的心脏,砰砰作响。
往日里,他没有这样做过,便是再浓烈炙热的时候,他也没有碰过这里。
陈霜意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因为这陌生的触感,而感觉到四肢百骸都有些敏感了。
林闻清停顿了一会,掀开眼皮,低眸看她,似是在研究她的反应。
“你……”陈霜意想让他停下来,但说出口的话,软的不像样子,倒像是在同他撒娇。
林闻清像是接受到了某种讯号一般,双唇微启,而后又重新含住了她的耳垂,舌尖重新游走,顺着她的耳垂一路游动到了耳根处。
陈霜意动都不敢动了,她的耳边,是林闻清越来越沉的呼吸声。
“哥哥。”她嘤咛了一声。
第七十二章
“叫我什么?”
林闻清松开了她, 用鼻尖蹭了蹭陈霜意的鼻尖,问她。
可不是嘛,论资排辈, 他还真是她的大表哥。
还没等陈霜意回答, 林闻清冷哼了一声,手掌在她的腰上掐了一把:“这么急着改口?”
陈霜意吃痛,不自觉地扭了一下腰肢,涨红了脸,屏着气:“我不是……”
不是那个意思。但是, 陈霜意不好意思说出口,怕他发疯。按以往的经历来看, 这人发疯, 毫无下限,最后受苦的还是自己。
“我可没准备改口红包给你。”林闻清慢悠悠地说道, “不过你非要,我可以用别的补偿。”
猜到他肯定嘴里没好话,陈霜意捂住了他的嘴,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我不要。”
“再叫一声。”林闻清伸手, 捻了一缕陈霜意的长发, 在手里盘玩,“我刚刚没细听。”
陈霜意低着头,说什么也不肯再喊一次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脑子坏了,刚刚才会无缘无故地看了那么一声。
“这么小气啊。”林闻清的声音低哑又带了几分委屈,两人此刻正紧密相拥着, 他说话时的气息, 喷洒在陈霜意的脸颊边,让她觉得脸颊除了发烫还有些痒痒的。
心, 也更软了些。
林闻清也没再逼她,而是将环着她腰身的手游收紧了几分,垂着眼眸,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马车里再也没人说话了,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只余车轮倾轧地面发出的咯吱声混着夜晚呼啸而过的风声。陈霜意低着头,不敢看他,却因为彼此贴近,而更能感受到林闻清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明明还是初春,夜晚应当是有几分寒冷的,可此刻的车厢内,气温骤然升高。
到底不再是小姑娘了,陈霜意哪里不懂此刻的静谧和燥热是为何。
慢慢的,陈霜意伸出小手,也环住了林闻清的劲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似在心里做着思想斗争一般,靠近了一点。
她缓慢的扬起了脸,学着林闻清刚刚的样子,也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而后迅速低下了头,如同一只乱窜的小鹿一般,撞到了林闻清的心口处,她张嘴,轻轻吻了吻林闻清的喉结。
不同于之前沐浴时的那个吻。
这次,她微微张开了嘴,小小的舌尖,轻轻舔了一下林闻清的喉结处。
这从未有过的微妙亲近,让林闻清整个人晃了一下神,酥酥麻麻的感受自脖颈处传来,他感觉自己喉咙发痒,一股热血直冲脑门而后带着无数被点燃的热意,直冲下腹。
他抬手,捏住了陈霜意的下巴,声音已经乱得不成样子:“谁教你这么做的?”
陈霜意睁着眼睛,似小鹿一般,无辜地看着他:“你不喜欢吗?话本子上写的。”
喜欢啊!他可太喜欢了!
林闻清的声音更乱了,他努力压制着,使自己不至于太过恶劣:“看的什么没营养的东西?”
陈霜意的耳根子都红了,确实是没什么营养,全是些这样那样的事情,尺度太大了,她都没敢看完,只浅浅翻了几页。
但,那不是他之前推荐给自己看的嘛,还说是以他俩为原型写的。
“那我以后不看了。”男人心,跟六月的天一样,说变就变,之前自己看得起劲,现在说没营养。
“为什么不看?”林闻清低头,咬了陈霜意的唇一下,很快便又放开了,“没营养,但有用。”
“我甚是喜欢。”
察觉到他又在逗自己,陈霜意对着林闻清肩膀嗙嗙敲了两捶:“你怎么又这样!不正经!”
她低着头,气鼓鼓地不去看他。
林闻清掰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自己对视:“你讲点道理啊。咱们现在这个样子,要什么正经?”
“正经能给我生孩子?”
陈霜意不明白,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长了一张破嘴。
净说些她不爱听的。
陈霜意又不说话了。
林闻清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自卑又可怜,怎么就这么喜欢她呢?连她不说话的样子,他都觉得还可爱,要摆在案上供起来日日拜一拜的那种喜爱。
从前还不觉得对她的爱这么强烈,如今几乎到了不能离开她的地步了,胸腔里跳动着的心,一见到她,便像是得了什么顽疾一般,疯狂地跳动着,怎么稳也稳不住。
“我今天,心情不好。”林闻清慢悠悠地叹着气,说道,“真的,不能给我个奖励吗?”
他才不学那些死鸭子嘴硬结果把夫人气跑了的莽夫。林闻清的示弱装委屈,随时都能来。
他低眸看向她,眼底墨色翻涌,覆在她腰肢上的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腰。
“你想要什么?”陈霜意抬头,对上了他的眼眸。
“再喊一声。”林闻清的声音哑了几分。
陈霜意看着他,张了张嘴,有点犹豫不决,最后还是,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的喊了一声:“哥哥。”
“嗯。”
“在呢。”林闻清捏着她腰肢的手,微微颤了一下,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带着我的名字一起喊。”
不懂他这是什么恶趣味,但陈霜意满足了他,又小声喊了一句:“清哥哥。”
再也压制不住地热血冲撞了出来,流向了他的四肢百骸,那些隐秘在黑暗中的渴望从心口处一路攀升,直往他的脑海里钻,挥之不去。
林闻清的呼吸重了几分,看向陈霜意的眼里再无半分清明,脑海中最后一丝理智也被攻占,他再也忍不住了,俯下了身。
“这个称呼给了我,就不能再给旁人了。”
马车停在了一处旷野上,车夫早就不知道被林闻清打发去了何处。
陈霜意透过摇曳的车帘,朝外看去,她从前居然不知道,金陵城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空旷无人,而漫天星光。
马车的棚顶上,有一处缝隙,陈霜意微微眯起眼睛,能透过那处缝隙,看见点点星光。
车厢吱呀摇晃,星星闪着光芒,清风徐来吹动着车帘,马儿毫不知情正低头悠闲地吃着青草,风掀起车帘一角带来新鲜的泥土气息,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没来由的,陈霜意就想起了她幼时曾养过的一只小狗,每逢春日之时,它总是很难养,日日吠叫不止,整日里往外跑,若是非要将它关在屋里,它便会像是病了一半,蔫蔫儿的趴在地上,来回的摩擦。
后来,陈霜意大了,渐渐懂了,为何,春日里,她的小狗,总是难养。
“这种时候,你还分心?”林闻清停了下来,有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流下,吧嗒一声,掉在了陈霜意耳边的木板上。
“在想什么?”林闻清俯身,咬了一口她的耳垂。
“在想我的小狗。”陈霜意老实回答,“怎么一到春日,就发,情。”
林闻清觉得她意有所指,猛地用力。
“你……”陈霜意疼得惊呼了一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她万分后悔,自己刚刚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
她正懊恼间,整个人便被林闻清翻了个身,像一条咸鱼似的,趴在了马车上。
“你……怎么……”陈霜意偏过头,一双美目带着几分水意,瞪着他,声音却破碎的不像样子。
林闻清的动作并没有停下,反而更起劲了。
“我怎么了?”他俯着身子,手臂撑着陈霜意的耳边,同她说话,“我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你不喜欢吗?”
“现在改可能有点晚了,我下次再改。”他恶劣地在陈霜意的后背咬了一口。
……
两人再回府时,天都快亮了。
陈霜意黑着脸,死活不肯让林闻清抱自己下马车,她看着一片狼藉的马车,连人带车她的不想要了。
“回头把这马车给我烧了。”陈霜意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马车发火。
莫名被迁怒的马车夫讪讪地笑了一下,挠着头:“可是王妃,烧了的话,小的该做什么?”
笨死了笨死了!秦王府自上而下,都是些什么人,主子无耻,下人笨。
“自然是再买一辆。”陈霜意气得想跺脚,但偏偏在人前又得装的端庄大方得体。
林闻清是将马车里乱作一团的布料和垫子处理干净了才下了马车,正巧碰见陈霜意同车夫说这句话,心情很好的赏了车夫一锭金子。
“是啊,回头让管事的再买一辆吧,这辆小了点,挤得慌,施展不开。”
“束手束脚的。”
陈霜意瞪着他,根本顾不上形象了,气得转身就走。
林闻清笑意盈盈地跟在了她的身后,哪里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
等两人回府安置好后,陈霜意累极了,在房中补觉。林闻清则去了书房,这一早便有人来寻他了。
隆顺二十一年春,上元节后没几天,街头巷尾,因为三件事情,热闹了起来。
陈霜意回屋补了一觉,人也精神了很多,正拿着一卷诗经,坐在廊下翻看。
绿梅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王妃,出大事了!”
陈霜意微微蹙眉,还能有什么大事?她这一天一夜经历的,才是大事!
“王妃,现在整个金陵城都传遍了。”
“三件事。”
陈霜意放下了手中的诗经,坐直了身子,听绿梅手舞足蹈地说了起来。
这一日清晨,整个金陵城的人,都听到了三件事。
原本,应当只有两件,只不过这第三件事一出,便好像能跟前面两件凑在一起了。
一件事情上,隆顺帝今晨昭告天下,林皇后失德被贬,位份将为了贵人,四皇子也跟着糟了泱,被隆顺帝贬去了封地幽州。
幽州苦寒,儋州酷暑,这兄弟俩如今倒是一南一北,相互呼应起来了。
这个消息一出,往日里喜欢揣测圣意的言官们纷纷垫起了脚,伸直了脖子,想等着看秦王府的笑话。
这不是再明显不过的事情了吗,狡兔死,良狗烹。林皇后都被贬了,林家出身的两位皇子也被贬了,这说明什么,隆顺帝要开始收拾秦王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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