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脸了是吧?”
听到这话,温顿有几分开心,他睫毛上挂着泪珠,颤颤巍巍的。
他把日夜戴着的假胸摘掉,甩到一边,将自己一直无法面对的真正模样袒露在她眼前。
温顿暂时失去理智,他没有精力去追究,泰利耶凭什么让她离自己远点。
他垂头问莱尔:“你不喜欢我发疯的样子吧?”
莱尔:“你看看你像个人吗。”
他牵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说:“我不要跟提亚特那个傻逼一起,你不生,我就要给你生。”
莱尔猛地把手抽开,后退两步,她脑子嗡嗡的,不知道事情怎么又绕到这上面来了。
吃了止痛药的温顿,战斗力明显比昨天高。
他单手抓住她两只手腕。
没等莱尔尖叫,他收回试探的另一只手,先叫了出来:“你到底什么病,为什么又缩了。”
莱尔头皮发麻:“松开快点松开,你这条烂狗,滚啊。”
“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生?”他脸上阴晴不定:“你先去做个全身检查,等我的私人医生到了,给你取金。”
莱尔如遭雷击。
有了计划,温顿的声音轻飘飘的。
发现她可能是个不能让自己怀孕的废物,他又开始觉得自己占据上风,说话开始不干不净。
他比划了一下,阴阳怪气地说:“甚至都不用你出力,你不会连这个都搞不出来吧。”
啊啊啊啊啊。
莱尔脑子里名为理智的弦终于断了,她扯着温顿的长发,把他的脑袋往玻璃上撞。
第三十四章
莱尔真的累了。
她虽然是个感情骗子, 但自认为还是个体面人,她摸摸温顿被撞红的额头,冷不丁来了句:“你知道我为什么顶着恶心, 也要来照顾你吗。”
他头发被她拽着, 头皮发痛,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盯着她。
“我就是想要你的基因药剂。”
温顿被迫仰着头,脖子非常不舒服,伸手拍打她:“哈,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但是他没有生气, 自言自语地说:“也是,你这样的废物,不抓住机会往上爬,连屎都吃不上热乎的。”
虽然不知道她得的是哪种病, 从她唧的萎缩程度来看,应该挺严重的。
温顿心里甚至对她升起一丝奇异的爱怜。
这世上不是只有自己一个畸形的人,这么多年躲躲藏藏小心翼翼, 想到面前这个人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 他就觉得愉悦。
这种愉快的来源, 是一种找到同类的认同感。
他靠近她,把脑袋枕在她肩膀上:“这件事我不生你的气,只是基因药剂不能这么轻易的给你。”
温顿伏在她颈间撒娇,呼吸喷在她脖子上,刺得她一激灵。
那是他素未谋面的母亲, 留给他的唯一一样东西。
非常重要。
“这些年来,有很多人都想从我这里得到它。”他说:“他们哪只手想要, 我就会砍掉哪里。”
那些试图绑架他的人,不比刺杀泰利耶的人少。
温顿吃吃的笑了, 明明比她高大,却像怀春少女一样依偎在她怀里,亲昵地说着让人浑身发冷的话。
莱尔颤了几下,想把身上的鸡皮疙瘩抖掉。
他误以为她是怕了,反而过来安慰她:“你别担心,这可不是威胁,你跟那些贱人是不一样的。”
“这样,你先告诉我,你昨天晚上找泰利耶干什么去了,我再考虑要不要把东西给你。”他亲亲热热的和她靠在一起,声音却冷得吓人。
现在手上拿着胡萝卜的人成了他。
温顿有些得意,很有一种胜券在握,可以拿捏她的样子。
莱尔没回话,把他的脑袋推开,刚要说话,就听见开门的声音。
巴特雷的声音从外面飘进来:“班卓大人,请让我先进去通报一声……”
对方没有理会她的阻挠,径自往里走,脚步声渐近。
两人同时看着不远处的假胸,神色一凝,温顿伸腿把东西勾过来,藏在裙子下面。
但是袒/露在外的上半身……
班卓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莱尔和温顿倒在地上抱成一团。
她后背抵着病床,温顿趴在她怀里,脑袋埋在她身上,裙子堆在胯/骨上,金色长发盖在身后,要遮不遮。
“你们这是……?”再怎么说温顿也是个omega,他怀里抱着礼盒,视线不知道往哪放。
莱尔:“他穿衣服的时候摔倒了,我扶他呢。”
她按着温顿的脑袋,他牙齿正在咬她肩膀上的布料,沁出一片水痕。
莱尔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这条烂狗居然娇滴滴的喘了一声,活像她怎么了他一样。
班卓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他们交叠的身体上,打量着。
半晌,他礼貌微笑:“都这么久了,扶老奶奶过马路也该扶完了吧。”
“要不然我先出去,给你们腾给地方?”
莱尔刚想说不用了。
温顿就发出一种要完事,但是还没完事的娇弱声音说:“算你那两只眼睛没白长,把门带上哦。”
莱尔哽了一下,微笑着送他一个膝击。
“您先出去等我一下,我帮他穿好衣服,马上就来。”
班卓把礼盒放到地上,闭着眼睛走到两人旁边,朝她伸手:“虽说你是个女性,但毕竟是个beta,跟我一起出去。”
温顿抬头:“你有病是吧,班卓,至于吗?”
他不管不顾地起身,就这样坦荡荡地站在班卓面前。
莱尔眼前一黑,赶紧帮他把衣服往上提,谁知道这个狗东西两条手臂夹/得死紧,根本拉不上去。
“你不要命了?”她咬牙切齿,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你关心我,是不是。”他也低头跟她咬耳朵,故意用一种三个人都能听见的声音,暧昧不清地说:“毕竟我们连那种事都做了。”
他心里甜滋滋的,对于她下意识把自己藏起来的行为,温顿非常满意。
在莱尔阴沉沉的目光中,他总算闭上狗嘴,捡起地上的假胸,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衣服。
莱尔这会儿也不想保持冷静了,她去掐温顿的脖子。
恰在此时,班卓听见对方穿衣服的O@声停下,他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就看见一贯温和羞怯的莱尔神色难看。
他急忙把两人隔开,背对着班卓,温顿摩挲着泛红的脖颈,无声地说:“现在位置颠倒,我让你叫,你就叫,我让你跪在脚下,你就得跪。”
温顿的手移到右边胸口,下面是断裂的肋骨:“想要啊,你就求我啊。”
他不会因为对方的别有目的而愤怒,人活在世间,就是以各种利益捆绑在一起的。
和虚无缥缈的感情相比,她有所图,是件大好事。
看着她被班卓带出去,温顿咧嘴笑开了,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
刚走出去,还没等班卓开口,莱尔的眼泪就下来了,她声音哽咽:“再跟他一起待下去,我就要变成奇奇怪怪的人了。”
她下定决心,拿到药剂之后,还是想办法把那个狗东西捅死吧。
刚才那场闹剧,班卓没有放在心上,他拿出手帕,静静的等她哭完,用一种犹豫不忍的眼神看着她:“很快,你就能远离温顿了。”
她说:“希望如此。”
“你知道……”他语气踌躇,好像有什么事想告诉她,顿了一下,说:“算了。”
“今晚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我要参加一个宴会,想请你当我的舞伴。”
莱尔没错过他眼里的欲言又止,问道:“我能问问,宴会举办的地点是?晚上我还要照顾公主殿下,太远的话,可能没有时间。”
这下他眼里的怜悯更浓了。
班卓喉结滚动,轻声说:“就在这里,就在……白星庄园。”
咦惹。
不会是宣布温顿和提亚特恢复婚约,那个所有人都知道,就她不知道的那个绿帽子宴会吧。
还以为这些人要彻底把她排除在外呢,现在又来邀请她,算怎么回事。
见她迟疑,班卓解释道:“很快的,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
“说不定温顿晚上也有事,不需要你的照顾呢。”他意有所指。
“可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答应了:“那好吧,您是个好人,我很乐意帮助一位品格高尚的绅士,和朋友。”
说完,她有些不好意思,抬眼看他:“请原谅我的自作多情,我们是朋友吧?”
班卓把礼盒塞到她怀里,眼里狼狈一闪而过:“是的,这是礼服。”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莱尔看着他的背影,眼睛微眯,不对劲啊。
道德小标兵今天不仅没计较她和温顿的事,还一副躲躲闪闪的心虚样子,难道今天晚上有诈?
……
班卓大步闯进提亚特的办公室,把他桌上的水拧开喝了个干净,皱眉问道:“他呢?他不赶紧把实验品抓回来,也不在这里处理公事,又到哪去了。”
他指的是文森特。
不过也罢,文森特不在,说话的时候不用遮遮掩掩。
“东西送过去了?”提亚特仍是一副忙碌样子,隐在屏幕后面,头也不抬。
“送了。”班卓说:“我不懂,这婚约都回到你身上了,你都要结婚了,干什么还拖着她。”
“什么叫我拖着她。”
提亚特抬头,说:“这是一个考验,你应该知道她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
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确保她对我的心意,是否真的无法撼动。”
班卓仍是不解:“我真不明白,她都愿意为了你去照顾温顿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搞这种试探。”
刚刚给莱尔送过去的礼服,是提亚特准备的。
提亚特瞥他一眼,说:“如果她通过今晚的考验,我会给她一辈子都享用不尽的财富和地位。”
“如果你的考验,就是让她看着你和温顿订婚,然后她还能保持理智,恭喜你们,完了还死心塌地的爱你,接受你的安排。”
说完这一长串话,班卓都觉得他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她最初来这里的时候,我和温顿不也是这样的情况?”
“那能一样吗?”班卓觉得他脑子进水:“你之前都要和她结婚了,你现在这叫始乱终弃。”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你给她找个学校念书,让她以后走上社会的时候,有能力独自生存。”
他接着说:“而不是等她通过你的狗屁考验,把人家安排在帝庭去,当你见不得光的情妇。”
“我这是为了她好。”提亚特振振有词,并不觉得自己的安排有什么不对。
温顿恶毒跋扈,而他,作为砂之海的管理者,即使结婚了,也得待在这里。
一年能上天的机会只有几次。
“我把她们俩分开,让她在帝庭过上奢侈的生活。”提亚特说:“前提是,我得保证,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她不会背叛我。”
提亚特耸肩:“她是个讨人喜欢的人。”
这点班卓并不否认,从温顿的转变就能看出来,明明前几天她们还斗得你死我活。
“既然你都答应帮这个忙,就别来搞这种无意义的质问了。”提亚特说:“晚上她的情绪要是不对,看好她。”
班卓点头:“我会的。”
会答应帮他做这种缺德事,多少也掺杂了一点自己的私心。
他也想看看,莱尔在这种情况下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是不是真的像她表现的那样,表里如一。
如果是的话,他会帮她。
班卓看着提亚特,冷声说道:“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
他像个被莱尔无条件的爱宠坏的小孩,拿着糖果招摇过市。
……
自从发现她是个彻底的废物后,温顿对她的态度反而和缓了。
他透过镜子盯着身后的她,时不时发露出一种,让人后背发凉的笑。
扶着水槽的两只手青筋凸起,他皮肤发红,吐得差不多了,伸手把插在喉咙里的胃管拔掉。
水流声哗哗的,带走沾着血丝的唾液。
莱尔看不了这种场景,看他弯着腰,弓得跟只虾子一样,嫌恶地转头:“你说你是何必。”
温顿捧起水,洗了把脸:“我喜欢和你一起吃饭,我乐意。”
既然他的药和补剂都到了,就不能再和正常人一样吃饭。
莱尔吃中饭的时候,他非要犯贱凑上来抢她的饭吃,吃完了又跑来洗胃,确保胃里面没有遗留一粒米。
“等贝利亚医生到的时候,每周一次的身体检查时间也到了。”他说:“得确保身体数据维持在正常水平线以内。”
“不然呢?”
“不然她和我都会受到惩罚。”温顿两边嘴角向上,眼神却十分阴沉:“为了陪你吃饭,我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没有奖励吗?”
“奖励你一巴掌,你要吗?”
每天都会取毛发和血液,三天一次小检查,七天一次全面身体检查。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确保温顿的身体状况没问题。
如果实验品也分三六九等的话,那他一定是最珍贵的那一个。
洗完胃,他浑身颤抖,脱力般地倒病床上。
莱尔见他这样,有种正在照镜子的错觉。
以他为镜,一旦暴露,等着她的就是这种地狱般的生活。
“这么密集的检查,你的生物信息真的没问题吗?”
温顿神秘一笑,既然她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又是同类,他并不吝啬告诉她更多。
“看到了吗?”他把手伸到莱尔面前。
顺着灯光,她发现他的指腹有一种不太正常的透明感,莱尔下意识摸了一下,皮肤下好像有东西在流动。
“我母亲死前给我留了一个冷冻库。”
“里面存着她的静脉血、指尖血,毛发,尿液,皮屑……”他一个一个的数:“只要不被发现,这些东西够我用到死。”
医生也是她安排的人。
他手指上贴着人造皮肤,空隙里是他母亲的指尖血。
莱尔被震惊到了:“你用她的这些东西,一模一样的生物信息,就没人怀疑吗?”
他瞟她一眼:“索兰那些人又没见过几个没有基因病的人,她是唯一一个。”
“我跟她长得一模一样,性别一样,生物信息一样也很正常吧。”
说到这里,他不打算再继续讨论下去,转移了话题,说:“这地方晚上有个宴会,你和我一起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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