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男人变骚了。
“走吧。”江枭肄自然而然地摊手。
还想牵手?
他别不是恋爱脑吧?
顾意弦眼角神经性抽跳,想起昨晚那俩顶级恋爱脑加舔狗,江枭肄要和他们一样,攻心计划必须得撤销,被缠上就完了。
她往后退半步,抱臂,“没必要这样吧,没有人看,我们就正常点。”
“从这到房门不过五米,我没经验得提前预习。”江枭肄慢条斯理地说,语气略带指责,“万女士,敬业一点。”
她默了两秒,不情不愿搭上去,忍不住问:“四哥,如果你喜欢的女人无声无息消失几年,你会怎么样?”
两双交叠的手从指节勾结到十指相扣,他的指几乎想楔入她的指缝。
顾意弦不自在极了,往回抽。
江枭肄垂睫掩饰一丝促狭,捏了下她柔软的虎口,指又往里挤了挤,严丝合缝扣住。
他密切关注她的表情,心中了然,牵着她的手转身,淡淡地问:“我应该怎样?”
“你应该换一位女人。”她的语气认真而恳切,顺便吹了个彩虹屁,“毕竟我们四哥有颜有钱,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哦,原来怕被缠上。
他赞同她的话,“你说得有道理。”
顾意弦松了口气,江枭肄慢悠悠,轻飘飘地说:“不过,我应该不会给她那个机会。”
“......什么?”
“小弦,你昨天还说了解我,今天就忘记了。”他回头瞥来一眼。
“.......”透过镜片为什么能看到幽怨,她无语,“我没忘。”
“没忘就好,”江枭肄握上房门把手,语气随意,“我的容忍度很高,什么都能玩。”
镜片很好掩盖住眼里的阴郁戾气,他温和斯文地说:“若玩消失那一套,成功了算她有本事,但最好祈祷永远别被我抓回来。”
顾意弦的角度正好瞧见他左耳百无禁忌的刺青,打了个寒颤,“抓回来会怎样......”
江枭肄意味不明地看她几秒,弯腰凑近,她耳边的卷发被指尖拨开,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钻进了耳朵:“我们只是合作关系,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她捂住发烫的耳朵,侧过脸,纤丽细长的眼因惊讶抻圆。
这死男人装什么啊。
他轻笑,拉开房门,牵着她走出去,回答之前的问题,“等订婚宴结束后,我告诉你。”
......订婚宴?
第034章
到榆宁广场, 泊车门童开来辆全新的越野Karlmann King(卡尔曼国王),车身照例高大硬朗,黑碳纤维全菱面, 防弹装甲的升级钣件, 犀利的前大灯组, 外形超科幻,像蝙蝠侠的战车。
订婚宴的疑问抛掷脑后, 顾意弦忍不住称赞:“好酷。”
江枭肄若有所思, “喜欢?”
“还行, 这种装甲车重量太过,跑不起来, 我喜欢速度快的跑车。”
不对, 差点露馅, 她连忙改口, “平常只能刷视频饱眼福, 跟着四哥才能增长如此多见识。”
“嗯,以后跟紧点。”
裴瑞按下遥控,四门全开,奢华星空顶, 高档麂皮包裹车舱。
江枭肄抬下颌,示意女士优先。
顾意弦微笑, 举起被十指相扣的手,表示牵着不方便,他不为所动, 她使劲夹他的指骨。
第一遍好言相劝不听, 第二遍强制措施或阴谋诡计。
江枭肄从不说废话,单臂搂住她的腰往上一提, 大步一跨,直接将人抱上车。
车舱门关的同时,顾意弦被扔到左边座椅,力道不大不疼,但侮辱性极强,气愤地过去,“我是麻袋吗?”
“我平时打的沙袋200斤。”江枭肄非常轻地看她一眼,于右边落座。
“......”谢谢,侮辱性更强了。
顾意弦压好及膝的包臀裙,不满嘟囔:“而且我穿的裙子。”
一道视线落在光裸小腿,穿透力让血液掀起细微波澜。
她不自觉并拢腿,曲线凹凸有致。
他垂睫,微微颔首,“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算了,”顾意弦不再纠结,提出新的话题,“我觉得订婚宴属实没必要,我们不是真的,不需要仪式,而且到时收场会遗留诸多麻烦。”
“玩PS5吗?”
卡尔曼的设施齐全电视音响、冰箱、咖啡机、投影,路上行宫,随时能都开小型party。
顾意弦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江枭肄喜欢越野这类车,路途确实舒服享受。
但她没想到他会玩游戏,于是成功被带跑,“看不出来你还会玩游戏。”
江枭肄调试投影和灯光,“小弦。”
小名叫过多次,无形之中交往距离早已被拉近。
他把平板递过去,淡淡地说:“我也是人。”
顾意弦稍怔,侧脸视线穿过凛蓝的灯光,滑入江枭肄的眼中,他镜片后半遮的瞳眸些许星光颗粒闪烁。
她想起平时他低头摆弄喜好专注的模样,修长的手指灵活,肌骨线条清晰,想起他工作完倦惰地倚靠沙发望向窗外,宁静深邃的侧颜,浸润寒雾像雪松一样森翠冷郁的眼,想起那晚他被家人逼到边缘,独自抗下一切默默消化的神态。
本该是游戏,江枭肄作为可利用的NPC,现在却不再机械,有感情而鲜活的人。
心口忽然被无法言喻的真实感呼啸而过,遗留的奇妙情感霎时间溢满胸腔,顾意弦低头划拉屏幕,不知为何眸光定格在一个游戏名,她轻声问:“《底特律・化身为人》玩吗?”
江枭肄扫了眼屏幕,取出手柄给顾意弦,“剧情类,一个人就够了。”
她推回,“那你来,我刚好当电影看。”
想法不谋而合,他笑了下,点击进入,从烟盒抽出卷烟,“但这样你会没有体验感。”
“为什么?”
江枭肄反手将烟叼在唇间,点燃,往后闲散一靠,腿大剌剌敞开,看着雅致又痞气。
他虚握手柄继续调试,语气轻蔑,“因为我选的都是标准答案。”
江枭肄并没有口出狂言,他玩游戏压根不会把自己当玩家,而是站在设计者的角度去做选项。
顾意弦大致猜到他的意思。
这款游戏以“我”为视角看故事,各种选择会像蝴蝶效应引发不同走向,直接影响社会舆论改变主角的结局。
“四哥,”她抿了口水,想看看带上江枭肄个人色彩会出现什么样的结局,“要不然你别分析后果,直接遵从内心去选?”
他依着她,“行。”
于是游戏里第一关仿生人康纳变成冷酷无情的搜证机器,在解救人质的末尾,对倒地不起的人见死不救,巧言令色与异常仿生人周旋,待他情绪稳定后,江枭肄毫不留情选择自己用枪支击毙。
砰!子弹直击异常仿生人的脑门。
――任务成功。
简单粗暴,快准狠。
顾意弦挑眉,“四哥,其实你无论从长相还是性格都挺像仿生人。”
他不置可否,把手柄塞她手里,“我看看你选的结局。”
顾意弦前面和江枭肄的选项大同小异,但经过多方面游说,她向异常仿生人保证一定会让他相安无事,最后利用狙击手击毙。
砰砰砰!三枪子弹射穿异常仿生人的身躯。
――你骗我,康纳。
――你竟然骗我......
――任务成功。
晦暗光线泯灭了江枭肄五官的轮廓线条,他微微侧回头,捕捉她的表情,夸赞道:“很聪明,利用别人开枪,不脏自己的手。”
“当然,你的选项万一异常仿生人开枪更快怎么办。”顾意弦将手柄放在扶手盒,轻轻柔柔地说,“借刀杀人才是最稳妥的。”
他眼底划过丝轻叹,语气纵容:“你说得对。”
手机震动,顾意弦侧身察看,屏幕朱可发来的图片让表情变得凝重而气愤。
她沉吟片刻,越过中间的界限,扯江枭肄的袖子撒娇。
“四哥。”尾调拖长的一声,“我今天想申请外出工作,亲自去考察飞牧的农业基地。”
他上身小幅度前倾,专注而笔直地凝望,审视。
顾意弦心里骂了句,双手捧脸,细长的指轻点脸侧。
蓄意勾引,流露出三分妖冶七分醉人的媚态。
情难自制,欲难自抑。
江枭肄眸色降沉,探出手目的未知,也许想触碰,也许更多。
朱唇亲启。
呼。
轻如羽毛的吐息在他指尖绕,留下潮热鼓噪。
她往后拉开距离,缓慢眨动睫,欲迎还拒,语气放软几分,“四哥,可以吗?”
江枭肄没什么表情,两指拈住镜托,摘下金丝眼镜,按动遥控。
哐。
沉闷地声。
座椅靠背往后,卷发扬起弧度又散坠,顾意弦往后摔,瞳孔放大的瞬间,大片阴影笼罩上方,双腿被强势分开,硬棱的膝盖抵在中间,压皱了包臀裙的鱼尾。
她眼角余光看见真皮垫被江枭肄的指压出印,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他向前俯身,辛辣的气息侵袭。
平时江枭肄的体格给人一种可靠的安全感,而此刻全是无法反抗的危险。
心脏瓣膜慌乱跳动,她下意识用双手去推,西装之下的健硕胸膛,偾鼓肌肉,触感柔韧。
男女有别,力量悬殊,膝盖往前一寸寸滑,距离越来越近。
车轱辘轧到一块石头,车身起伏。
强烈的男性荷尔蒙循序渐进,步步紧逼,饱满后紊乱了呼吸,顾意弦见形式不对,咬着牙不情不愿地说,“四哥......”
死男人,还不滚开。
江枭肄懒懒嗯了声,眼风未偏移分毫,向下的动作也未没有停止,却始终没有接近触碰。
她的身体完全被他宽阔的阴影覆盖,顾意弦不再硬撑,想服软,“我――”
他往前的动作打断,脖颈突起的喉结几乎要碰到她睫毛前端,大臂从她的耳边擦过,卷发末梢穿梭他的指间。
咔哒。
座椅回弹。
一切猝不及防,情急之下顾意弦攥紧眼前能够抓到的物体――江枭肄西装的衣领,她投怀送抱,唇碰到他脖颈底端的皮肤和规整的温莎结。
“抱歉,刚刚不小心碰到座椅的调试按钮。”
他的嗓音低沉,带有被岩砾磨过的沙哑。
下一秒,江枭肄撤开所有的禁锢,利落坐回原位,“不过小弦。”
唇角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勾起,嗓音冷哑,“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献吻是什么意思。”
TMD,恶人先告状。
顾意弦脸涨得通红,磕磕巴巴蹦出句,语调软绵绵,“停、停车,我要下车。”
江枭肄戴好眼镜,挡住呼之欲出的□□。
他拂开顾意弦的手,往后仰靠闭目。
车外日光散淡,被三角窗的吸光贴膜阻碍,车内静谧,只有钴蓝色的氛围灯。
顾意弦红着脸,看他耳廓与脖颈交接处的流畅弧线,喉结滑动,低沉声音松弛僵滞。
“今天后面只有两辆车,需不需要现在再调几辆?”
他没选择盘问,果然美色才是最好的武器,她轻笑,“我自己可以的,不用麻烦。”
那就不是去飞牧,江枭肄抬了抬眼帘,鼻梁直挺的轮廓平添几分柔和,随口说:“我今天六点回榆宁。”
对付死男人得把握尺度,顾意弦乖巧点头,乐于哄着,“知道了,晚上回去的时候我们玩第二关。”
得到肯定回答,他按下寻呼机,“停车。”
・
GHG的秘密洽谈室。
窦丽姝穿的和上次一样华贵雍容,人到中年她的身体发福,但脸部保养得很好仍能看出年轻时的美丽容颜。
前提是忽略她眉骨到脸颊的青紫,劈裂肿胀的上唇,以及如蜡烛般熄灭,黯淡无光的眼神。
“前两天仇祺福在会所一次带两个女人上床......玩三明治。”
“回家后我提了一句伤风败俗影响不好,他立刻冲上来扇的我鼻青脸肿,我知道他喝了酒还是别的什么,只能求饶,但他抓着我的脑袋一下又一下撞墙,打我的肚子,把我按倒在地,用我的脸擦地板,然后拿剃刀......”窦丽姝捂住脸,“在我身上乱划,说我的肥肉比猪还多。”
南楚绝大部分男性都会学习搏击格斗,可笑的是拳击馆不收女学员,女人在情侣或夫妻关系中遇到不公平对待根本无法抗衡,长期被压迫导致她们习惯或被迫忍气吞声。更别说仇祺福这种在南楚上层圈子横着走的家族掌权人,就算窦丽姝清醒想离婚也是无稽之谈。
而家暴为亲告罪,诸如此类的案件,朱可见过太多,她站起拍窦丽姝的肩膀安抚。
“我真觉得自己不像人,像任人宰割的猪肉。”窦丽姝的声音悲怆绝望,眼泪从指缝溢出。
顾意弦表情冷而不耐,嗓音却柔软有温度,“再哭就滚出去。”
窦丽姝抬头,眼泪汪汪,鼻音很重,“我......”
她啧了声,抽张纸扔过去,“把你鼻涕擤干净再说话。”
“......”
“别介,她就这样。”朱可拍拍窦丽姝的背,看向口不对心的顾意弦,笑着问:“PlanB还要继续执行吗?”
顾意弦瞥她一眼没回答,翘起腿,手腕搭在膝盖,“窦女士,你这些伤都留下证据,做了鉴定吧?”
“嗯。”
“我让你做的事情完成的怎么样了?”
“存款十分之三的我还在分批取现,新账户的长期存款也办理了。”窦丽姝皱眉,“但房子太贵,本来找的买家拿不出那么现金,你又说不能找房地产交易中心的人,我暂时没找到。”
“打八折我买,现在不会给你现金,非但如此你还得向我上缴所有的现金,半年后我会扣掉孳息还给你。”
窦丽姝有点犹豫,但还是点点头。
“这么信任我?”顾意弦起身,款款走到窦丽姝面前弯下腰,勾唇笑得妖娆,“不怕我携款逃跑啊。”
无关江枭肄与Gallop掌权人未婚妻的名头,顾意弦身上有让人信服的力量与魅力,尽管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短短几天窦丽姝已经被折服。
她咧开破损的嘴角,笃定道:“你不会的。”
顾意弦靠在沙发扶手,抱着臂表情倨傲地睨着她。
一日夫妻百日恩,二十年的同床共枕,她并不想亲自插手,既然涉足就得保证不会被窦丽姝反咬一口,毕竟转移资产处于灰色边缘。
“那些钱将全部放在国外证券公司的新户,我不会跟你签订协议,并且无聊时也许还会用你的钱玩玩。”
最后的试探却也为施以援手。朱可太懂,思绪飞回当初孤儿院的情形与往后的一些画面,她顿生依赖感,挪过去想挽顾意弦的手臂,被白了眼,于是默不作声地用手指梳理她柔顺的长发,没两下就被毫不留情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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