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半个时辰后再带人进来。”
“是。”
房间里只剩下谢鹤怡和傅宁榕两人。
谢鹤怡目光游移,视线伴着动作,指尖一路停在她的睫。这人朱唇粉面,面若桃花,甚至生得雌雄莫辨,比起寻常女子来更像女子。
是挺好看。
她想。
也够资格做她的驸马。
谢鹤怡捏着她的颊肉,将手下呈上的绿瓷瓶中的药丸送入了榻上昏睡不止的傅宁榕口中,又顺手点燃了助兴的熏香。
温度上升的很快。
就连谢鹤怡自己都感受到了些许燥意。
熏香温和。
药丸药性却极为强烈。
平时需要勾兑到酒水里的,她就那样直接拿过来给她用。
像被剥了壳的虾子一样。
不消片刻,傅宁榕已经被烧得一片通红,手在虚空之中胡乱的抓着,额间都冒出了层层汗珠,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根本按捺不住,身体蜷缩又放开,咬着牙在榻上死死支撑,像被放在烈火上烤。
这是道能够燃烧理智孽火,逼得人快要发疯。
谢鹤怡不知道自己需不需要将这位傅大人绑起来才更方便动作。
看着傅宁榕亵衣凌乱,皮肤绯红。将所有反应尽收眼底,她开始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好像有点脱离她预想。
大事将成,谢鹤怡不堪这样放弃。
即使傅宁榕身上的热意都快能将人烫化,她还是深吸一口气摸索着,硬着头皮翻身覆了上去。
身下之人意识渐渐抽离。
暧昧不明,声音仿佛是轻哼,又好似是哭泣。
谢鹤怡的心态在一点点变化着。
从先前的种种谋划,到现在就只想将事情办成。仿佛从头到尾都不合她意。
她在畏惧这种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自己呼出的气是热的,可同傅宁榕相比,却连她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帮傅宁榕宽衣的过程中,她感觉自己解她衣领的手都在颤抖。好不容易扯开她的亵衣,却不曾想,外面一层,里面竟然还有一层!
从没见过这样的内衫,层层缠绕,同旁的衣衫不一样极了……
脑中轰隆一坠。
愣在原地,如遭雷击一般,她的手继续往里探,“嗡”的一声,突然发现的事实让她久久回不过来神。
……是?
是束胸?!
良久,谢鹤怡终于明白了哪里不对。
这位傅大人……怎么……怎么是位女子?!
她震惊到久久不能平静。
还没待她能接受这个真相,眼下更为棘手的事发生了。
“嘭”的一声。
门被暴力踹开。
人被吓得一哆嗦,就连桌上好端端放着的白瓷器都被震得应声倒下。
门口的谢渝黑着一张脸,整个人震怒着,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令人恐惧,他一个箭步往前,将难耐不堪的傅宁榕抱进怀里。
目光冷冽,这才分出一个眼神给被掀倒在榻的谢鹤怡身上:“鹤怡?你是听不懂孤的话?”
“孤不是不止一次的告诫过你,让你不许动她吗?”
第60章 虚幻
神智几近被吞没,燥意让傅宁榕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听到谢渝声音的那一刻,她原本微弱的啜泣声越演越烈。总不能真是太过于思念他才出现在她眼前的吧?
久旱逢甘霖。
一贴上去就紧紧抓住不放。
到处都是一片热意,唯有青年所在之处能给予她点点慰藉。
“怎么了?”谢渝将手抚至傅宁榕的脸颊,都不用旁人说,他只需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不对劲。
本来都已临近崩溃的边缘,谢渝的抚慰她来说无疑是根救命稻草。
“谢渝……谢渝……”她的哭腔更甚,药物的加持让她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只会抱着他,一遍一遍叫着身上青年的名字。
像是在寻求独属于自己的解药。
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他身上埋得更深。
谢渝也几乎受不住,勉强制止住傅宁榕胡乱作弄的手,安抚着,揽着她轻声道了几句。接着眸色一黯,转头便对着这位鹤怡公主毫不遮掩地怒声呵斥:“谢鹤怡!你都给她喂什么了?”
对着那位傅大人便是温声细语,对着她便是直接训斥?
还问她给人喂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
“她人都这样了,当然不可能是寻常药物……”声音越来越弱,饶是鹤怡自己也知道底气不足。
“谁给的你这个胆子?”谢渝眸中泛出危险的目光,凤眸微眯,让谢鹤怡都觉得莫名胆寒,“孤看你同那谢凛一样,是一点活路都不想走。”
谢鹤怡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畏惧的就是她的皇兄。看着她一贯不近女色的皇兄眼神中再度映出这种她最为恐惧的眼神,鹤怡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做出了何种蠢事。
敢情这位差点成为她驸马的傅大人……
原来竟是她的兄姊?
“可……我又不知道这种药的药性这么烈?!”
傅宁榕窝在谢渝怀里,身形被这位太子殿下遮掩,似吟似泣的声响窸窣,不用说也知道她此刻有多么的不好受。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就算现在去叫大夫解毒,傅宁榕也等不及了。
谢鹤怡显然也怕了,知道自己理亏,声音也越来越小,焦急地向自己兄长发问:“皇兄,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现在又该知道着急了?”谢鹤怡等待着谢渝给她一个解决方法,但谢渝只是顺着她的话反问,迟迟不予她确切回复。
她只当是兄长太过于生气,不想同她回话。
却丝毫没有思索到更深一层的含义。
久久未等待到谢渝的回应,临到崩溃的傅宁榕再也忍不住,不用别人指引就顺其自然摸索到。
此刻的谢渝什么都思考不了,只知道傅宁榕在渴求着他。
不用总是沉溺于过往。
时隔多日,他终于不用只在梦中那样才能想她念她。
谢渝声音隐忍,狠狠剜了谢鹤怡一眼:“出去!将你外头的那些人也收拾走,门外换成我的人守着。”
“稍后我自会找你算账。”
“今日的事情一字一句都不要向旁人透露,否则,就算你是我的同胞妹妹我也不能确定你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
“是……”闯了如此大祸,自然是不能再待下去,谢鹤怡连忙闭了门,着急忙慌离开。
昏暗的灯光下,谢渝扫视了一眼,傅宁榕手腕上的红痕和白嫩颈上的红印如此清晰的落入他眼中,好像都破了皮。情况如此,他方才也一直在控制着力度,什么时候被弄成了这副模样?
“疼吗?”谢渝对着她破了皮的地方轻轻呼了一口气。
就像他小时候挨了鞭子,傅宁榕无数次对他所做的那样。
只是那时候固然单纯。
现在却不一样。
有些不道德。
似乎是件趁人之危的不妥行为。
但情意浓时,由不得任何人做主。
一切都是凭着自己的本能。
现如今至关重要的事就是拉着傅宁榕一起沉沦。
第61章 解药
她现在好乖。
谢渝手掌覆过她的后颈,她就乖乖扭过头凑到他唇边索吻。
谢渝有些自私的想,不用利用两人之间共同的秘密作为羁绊非要将她绑到一起,她要是一辈子都能这样毫无保留的把自己袒露给他就好了。
两人的立场和身份没有任何一点是支持他们在一起的,尤其是傅家给予傅宁榕的施压。
换做旁人身处于谢渝这个位置上的话,理智和现状会告诉他,直接放弃这段感情是于两人而言都更加稳赚不赔的事情。
这点他也知道。
但稳赚不赔于他而言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谢渝不敢苟同。
然而眼下情况紧急,替傅宁榕解药这桩事便是至关重要的了。
环绕整个房间,谢渝就是最好的解药。
在任何事上他总是能掌控得很好。
除了傅宁榕。
弯刀伐竹。
十指紧扣。
他以自己为解药,将饱受折磨的傅宁榕从一片热意中带离。
结束过后,再也支撑不住的,傅宁榕跌在谢渝怀里,被抱去榻上休息了半晌才缓过来神来。
餍足之后心情也很好。
谢渝俯身想去亲亲傅宁榕,继续同她温存。笑意还挂在脸上,手还揽着她,然而就在下一刻,连他自己都没想到,就这样被冷不防地扇了一巴掌。
药效挥发。
傅宁榕彻底清醒。
不想对谢渝妄加揣测,可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如此直白的告诉她,就是谢渝将她绑来的。
“谢渝!你未免太卑鄙!”傅宁榕满身怒气,缓过神来,直对着他说些不堪入耳的狠话,“你让人传信给我,费尽心机将我骗至此处,就是为了对我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
她真的想不到谢渝凭什么会这般。
他明明以往从不是这样。
在未知中艰难抉择。
整日都因为不知真假的线索惴惴不安着,好不容易终于做出最终决定鼓足勇气前去,结果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哄骗和随意作弄?
他到底将她当什么了?
一巴掌被扇懵了。
谢渝心情落差极大。
“将你带至此处的人不是我。”他明显也愣住了,顿时各样心绪浮上心头,难过、不甘,但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所以你以为是我诱你前来,为了我的一己私欲做出这样的事情?”
“要不然呢?这里除了你和我,又有旁人吗?”
“如若说是鹤怡将你绑来的呢?”
正在气头上,傅宁榕压根冷静不下来,甚至觉得谢渝在胡搅蛮缠,将自己所犯过错栽赃到鹤怡郡主身上:“她绑我做什么?”
“我怎么都没想到,你会为了推脱责任而说出这样的话。”
凡事大都更倾向于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实,傅宁榕的怀疑不无道理。
她先是被人叫到这处,又是被捂住口鼻下了迷药,清醒之前并未见到主谋,自然也不知道是谢鹤怡派人绑了她,随后将她带至此处的。
空口无凭,事实摆在眼前,仅靠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
此刻的情况于谢渝也是十分不利的。
谢鹤怡同她的人悉数被她带回公主府,门口站着的,酒楼围着的,全都是谢渝的人。
就算同谢渝一起的属下中有人愿意帮他出面作证证实并非是他将傅大人带至此处,这话在傅宁榕心里也做不得数。
是抗拒的。
步步远离。
她背负的太多,所有事情之间难寻一个两全之策。
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招惹他。
傅宁榕拒绝着谢渝的触碰,床榻之上也和他隔出大半距离,身和心都是累的,她已经耗费了太多的体力,几乎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他。
不否认他们之间全无爱意。
可如若他真的对她一点也不在乎,仅顾着他自己一个人的感受,那就算再不舍,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必须做个了结。
她的目光无疑刺痛了谢渝的心。
万没有想到激情过后面临的是这种境地。
不敢说些什么旁的重话,他只怕把她越推越远。
青年一双眸子里盛满失落,字字恳切,哪还有半分平日里万人之上的样子:“所以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我会做出这样卑劣的事情来?”
“你不信我?”
她何尝不想试着信他?
可那些欢好都是真切的,看向铜镜上那些濡湿痕迹,前一刻她还被他抵在上面。
除了他以外,傅宁榕实在想不到会有谁会做出这种为难她的事情。
人证物证皆在。
在她面前的谢渝就是最好的证据。
言语里满是无力。
眼见不一定为实。
先前冤枉了傅宁榕那次,如今风水轮流转,类似的事情发生在谢渝身上他也同样百口莫辩。
不要让对他的喜欢都因此泯灭。
傅宁榕困乏到一句话都不想讲。
烛火被一点点吹熄,室内光影渐渐暗了下来,只剩月光长长,洒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茫然无措。
身影落寞。
头一次那么失措。
等到喉间都有些阻涩。
声音似乎都蒙上了凉,他期待她相信他,却只听到一句:“谢渝,我们好聚好散吧,行么?”
第62章 警告
“诶,疼疼疼,轻点……”
公主府内,婢子细致地用金疮药涂着后背上的伤口,谢鹤怡趴在软枕上疼得直抽气。
十余年来都没受过这样的罚。
这是她头一回挨了家法。
谢鹤怡懊悔不已,疼痛在身,恨不得有什么后悔药供她饮下重新回去将自己狠狠打醒,她干什么不好非得去招惹傅宁榕?
怪不得皇兄对这位傅大人那么看重,还百般告诫她不让她去动什么歪心思。
敢情得罪了嫂子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现在不仅谢鹤怡挨了这么重的罚,连带着她的皇兄也同样不受傅大人的待见。谢渝次次往傅府跑、往刑部堵,折腾了几十趟连人影都见不到。
谢渝还非要带着谢鹤怡去傅家负荆请罪。
人是拖着满背的伤痕被属下用轿撵抬过去的,短暂路程像是走了一辈子,好不容易一路颠簸十分难捱挺到傅家,结果谢渝连带着谢鹤怡一起,同样吃了闭门羹。
兄妹两人府外面面相觑。
“皇兄您都见不到小傅大人,我多大的面子我能见到?!”
“如若不是你的这些烂摊子,她会弃我厌我?又何至于扬言要同我一刀两断?”
不会真的就此决裂吧?
谢鹤怡自觉理亏,嘴硬之余也担惊受怕着,毕竟此事因她而起,若真扰乱皇兄之事,不止一顿家法,怕是十顿家法下来谢渝也照样同她没完。
药终于上完。
心里记挂着自己闯下的这番大祸,拭尽额间冷汗之余,谢鹤怡不忘问向身旁的婢子:“本公主皇兄如今在哪里?”
“不会又往傅大人府上跑了吧?”
“回公主,这次倒没有。”
“那去了何处?”
“太子殿下他……去往二殿下府上了。”
谢鹤怡:“……啊?!?”
凡在朝中处事过的都知道太子殿下同二殿下其实并不怎么对付,一个月中连续两次见到太子殿下去往二殿下府上拜访是任谁都会觉得匪夷所思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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