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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重生后——木桃逢新【完结】

时间:2023-10-12 14:38:13  作者:木桃逢新【完结】
  话音刚落,账外响起一道柔声:“可是大都督归来?”
  魏义乐了一声,兴奋的跳起来:“我说什么来着!”
  裴镇冷然掀眼,“你还不累是吗?”
  警告都在话里。
  魏义无趣的哼了哼,转头瞥见兰霁,笑了一声:“愣着干嘛,想留在这看人恩爱啊?”
  魏义是主帅的结义兄弟,军中有名的人来疯,兰霁不和他一般计较,冲裴镇施礼,退出营帐。
  魏义跟在兰霁后面,两人一出营帐就见到了等在外面的女人,相貌不算绝艳,但胜在端正清丽,温柔气质。
  她叫楚袖,因随家人投靠长安亲眷的途中遭遇山匪,家人皆亡,而她在险遭匪徒侮辱之际,被裴镇救下。
  之后,她挖空心思让一个老军医带她进了营,洗衣烧火采药辅诊什么都能干。不到一个月,军中将士提及她时少有不夸赞的,可也只是夸赞,不敢动心思。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位楚娘子满心满眼都只有主帅这个救命恩人,一心柔情化寒冰,只等主帅动心之日以身相许。
  “楚娘子又来看望大哥啊,这才多久没见就心生想念了?”魏义故意调侃。
  楚袖笑了笑,抬臂示意搭在手上的一袭披风,“大都督忙于军务,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楚娘子有心了,大哥就在里面,你去吧。”魏义笑嘻嘻应声,等楚袖走进营帐,他伸出双手作捧抓状,流里流气的说了句:“真大啊……”
  兰霁听到这话,心里窜起几分羞怒。
  下流无耻!
  她转身欲走,没想魏义追了上来:“阿兰姐,你说大哥和楚袖何时能成?”
  兰霁一点不想理他,又不能撕破脸,只硬邦邦道:“我怎么知道。”
  “你怎会不知,你都成婚了,有经验啊!”
  魏义看了眼营帐方向,八卦之魂彻底燃烧,“阿兰姐,你有没有发现楚娘子留在帐中的时辰越来越长了?这是不是说明大哥正慢慢接受她?她今夜会不会直接宿在帐中?”
  兰霁战术性后移:“魏副将,请你慎言。”
  魏义好没意思:“阿兰姐,你好歹也是个习武之人,不能因为嫁了个书生,也学会了那套装模作样的酸腐气啊!”
  “男女情爱天经地义,楚袖想跟了大哥,我大哥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边该留个女人打点照料,有什么好遮掩的?”
  兰霁看了眼营帐方向,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就不想和这人来疯多说。
  ……
  帐内。
  楚袖将新做好的披风轻轻搭在男人身上,转头见案头公文凌乱,走过去想整理,才刚伸手又顿住,看回男人的方向。
  裴镇已褪了盔甲,只着一身半旧的军服坐在小榻上闭目养神,那把沾染无数鲜血的长刀永远放在最趁手的位置,周围稍有异动,抬手便可拿到。
  他并不喜旁人碰帐中的东西,除非征得他的同意。
  楚袖收回手,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裴镇身上有练武之人常见的刚硬之气,却生了张过于精致俊美的脸,只不过右眉至右眼眼尾,布了一条浅浅的长疤。
  伤口应该很深,长合间疤痕断开了长眉,右眼眼角肌理拉扯,令那只本该温润多情的桃花眼尾微微走形,无端扯出几丝冷漠戾气。
  并不难看,反而磨合了周身气息与容貌的相冲,揉出别具一格的魅力。
  楚袖不敢看太久,眼神一转,打量起周围。
  虽是主帅营帐,内里陈设却简单的过了头,一榻一案,一览无余,若有外人潜入,在这里是绝对无处藏匿的。
  忽的,楚袖的目光定在小榻后的帐墙边,那里立着一只陶土瓶,里面插着几支杏花。
  那是她在营地几里外的一个杏花林采回来的。
  “在看什么?”
  冷不丁一声,楚袖惊吓着看去,小榻上的男人不知何时睁了眼,正盯着她,刚刚搭上身的披风已滑落在地。
  楚袖两颊飞红,柔声道:“奴家见杏枝已有颓萎之相,在想何时抽空去采一株新的。”
  裴镇单手后撑,侧身看向角落那株杏花,淡淡道:“之前那些,也都是你送的?”
  楚袖:“是。”
  不止是这些增添色彩的花草,她之前还会送自己做的水食和衣裳,可惜全被扔了。
  负责打扫营帐的将士说,主帅不喜这些乱七八糟的饰物,也不用旁人经手的水食衣物,她只管听着,然后坚持不懈的送。
  “大都督公务繁忙,常常到了深夜,帐中还点着灯,花色养眼,花香凝神,大都督疲累时,抬眼便可歇息养神。”
  楚袖说完,轻轻抬眼,直直撞上男人直白且灼热的眼神。
  直觉告诉她,今夜的裴镇,与往日都不同,或许在他留下她的花时,已然代表态度的转变。
  这个发现让楚袖心跳微快,红着脸躲开裴镇的眼神,主动走到小榻边,蹲下捡起地上的披风:“近来开春,厚褥子已有些热了,这是奴家新做的,大都督小憩时搭一搭,不会太热,又可抵御夜寒。”
  裴镇嘴角轻扬,抬手接过披风,忽然朝扬手一扔。
  帐中响起女人惊吓中带着娇羞的呼声。
  营帐外的士兵浑身一紧,面面相觑。
  “大都督……”楚袖被裴镇拉到怀中,侧身坐在他的腿上,双手紧紧捂在胸口:“外面……有人。”
  裴镇并不粗鲁,除了那一拉甚至没再动作,而女人已如娇花般依附在怀。
  他的手臂虚虚搭着她的腰,声线低沉,悠悠缓缓:“花留下了,人留不留?”
  楚袖呼吸一促。
  果然如此!
  已是开春时节,楚袖上身是一件白色上襦加深蓝半臂,穿绿白相间的及胸长裙,样式简单到一处花色都无,料子也有些粗,却依旧遮掩不住窈窕的身段和细腻的皮肤。
  女人胸口起伏,沟壑若隐若现,朱唇轻咬,低语呢喃:“但凭郎君开口……”
  裴镇笑笑:“愿意?”
  楚袖闭上眼睛,似一朵全情绽放的花,只待采撷。
  然下一刻,搭在她腰上的手忽然松开,想象中凶猛热烈的攻势并未出现。
  楚袖睁眼,因情动而水润的眸子里闪过无措。
  裴镇身体后倾,两手后撑,闭着眼活络脖颈筋骨:“你在我身上花费这么多心思,总不至于到了这件事上,反而要我出力。”
  楚袖迟疑不定,裴镇挑唇:“不会?当真要我教?”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迫她贴过来:“这种事,我喜欢女人主动些。”
  楚袖咬唇,一边顺势依偎进男人怀里,一边将手伸向他的腰带:“那奴家服侍郎君歇下……”
  手腕被捉住,楚袖一怔,只见裴镇脸上竟有失望之色。
  “上来先解男人衣裳,你就是这么伺候的?”
  说罢松开她的手:“出去吧。”
  楚袖急了:“裴郎……”
  她一倾身,无意间坐到裙子,裙头猛然下扯,露出深壑,裴镇盯着她胸前,眼神幽深起来。
  楚袖眼神轻动,慢慢坐了回去,这一次,她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当魏义再次回来,得知楚袖进去之后一直没出来,守在账外的将士也纷纷换了更远一点的位置,险些惊喜的原地跳起。
  真叫他说中,大哥被楚袖拿下了?
  帐内传出女人一声惊叫,继而是绵延不绝的哼叫,痛苦多过愉悦。
  帐外一片死寂,魏义血液沸腾,搓着手想过去偷看一眼。
  这时,帐中传出裴镇的声音:“来人。”
  将士一愣,都没反应过来——哪有做这种事的时候喊人进去参观的?
  魏义虎躯一震,这可是你让我进来的!
  旋即连蹦带跳窜进去:“来了!”
  一进帐,魏义被眼前的景象震的愣住。
  地上全都是女子裙衫,从外到里一件不落,楚袖发出痛苦的声音,双手被自己的裙带反缚在后,蜷缩辗转间,身上的汗水与地上的尘土混合,满身狼藉。
  反观书案后看公文的裴镇,衣着一丝不乱,面色平静冷淡,女人痛苦的声音在他听来,不亚于雅乐小曲,皆是处理公事时的背景音。
  魏义眸色一凝,走到楚袖跟前,扯着她的胳膊转向正面。
  女人丰盈的左胸上被划了一道数寸长的血口子,自血口向两边肌肤的血筋全都变成了紫色,可怖至极。
  魏义猛地缩手向后一跃,碰过楚袖的手拼命在身上擦啊擦,避之唯恐不及。
  他娘的,你有毒啊!
第11章
  兰霁赶到主营时,楚袖已经被魏义用一张席子裹得严严实实从头捆到脚,审问了一回合。
  明明前一刻,他还对楚袖赞赏有加,鼓励她早日将裴镇征服,一转眼,他态度大变,捆了人不说,还狠狠踹了一脚:“下贱东西!我大哥也是你能害的?活该!”
  转头又对兰霁愤愤道:“阿兰姐,她和那些绿林人是一伙的,难怪他们能得到准确的换岗消息,趁机逃跑。这贱人竟然潜伏这么久,还敢行刺大哥,简直死不足惜!”
  兰霁看一眼书案后淡定自若的男人,在弄清了来龙去脉后,并不惊讶。
  她追随裴镇的时间远比魏义久,当年明月关一战,原州彻底稳住局势,裴镇也因此名声大振。
  这些年来,将他视作劲敌的人不计其数,各种对付他的手段也层出不穷,可从未有人成功。
  裴镇绝非无欲无求之人,他年少入伍久经沙场,不是为保家卫国这样的伟大理想,而是为权势和力量。
  只不过,别人捧上来的诱惑、拉拢、甚至掌控他的,他看都不会看一眼,只靠自己去夺。
  按理说,这样的的秉性应当很难走下去,偏偏他就是将这条偏执孤僻的路走了出来,成为大魏唯一不是亲王的一方大都督、行军主帅。
  年少无知时,兰霁也曾对这个男人动心过,毕竟他满足女人对强者所有的心理期许,可真正见识过他的手段,兰霁才知自己那点念想有多可笑。
  这男人根本没有心,楚袖那些锦上添花的温柔小意在他心里连一道涟漪都荡不起来,更别提她本就别有用心,心怀歹意。
  “这个女人有多毒你知道吗?她竟在自己的身上涂抹毒药,毒药一旦沾染伤口,哪怕只是一道小口子,都能游走全身,幸而大哥机敏,先给了她一刀,把她身上的毒药抹到伤口处,叫她自食其果!”
  不止如此,这药也就是种下时痛苦些,并不要命,药效过了一切如常。但后期若无解药续命,每次发作都会很痛苦。
  换言之,想要活命,就要依赖药物。
  可见对方并不想在军中闹大动静,只想不动声色且彻底的控制住裴镇。
  然而裴镇这种身经百战之人,平日里极度谨慎小心,衣食住行都有专人经手,楚袖大概也是观望许久,才决定以绕指柔化百炼钢,在男女之事上找机会引诱。
  男女情动,亲吻触碰都是常事,动情时抓两两道口子,如此下毒可谓是无声无息。
  可惜了,被一刀反杀。
  她大概不知,裴镇对身边的险恶和歹意有着与生俱来的敏锐洞察力。
  说到底,还是太心急了,自己都不知在哪里露了破绽,反被设计。
  “让你清理善后,你说个没完了?”裴镇目光从公文上抬起,冷声开口。
  魏义不高兴的瘪瘪嘴,嫌恶的将地上的人拖出去了。
  兰霁忍不住看了一眼,地上拖了一路血迹,没多久就有将士进来清理干净了。
  “你怎么又来了。”裴镇看向本该离营回都督府的兰霁。
  兰霁想起正事,忙道:“大都督,有新信报,陛下已颁下册封您为宣安侯的圣旨,携旨而来的,是陛下同时指派的观察使,这观察使不简单,还加使持节原州诸军事,是清河崔氏出身,名叫崔岩。”
  “观察使?”裴镇就字面意思嘲讽:“观察谁?”
  自从大魏对外战事渐渐减少,为防止各地武将拥兵自重,皇帝常有些出其不意的军政革新,同时还增设许多五花八门的官职派遣到各地。
  从前战乱时有安抚使,如今又来个观察使,还加使持节称号,摆明是来分权的。
  “来就来吧,崔观察若喜欢,这摊子给了他又如何。”裴镇语气淡淡的,竟毫不担心。
  这也是兰霁看不透裴镇的地方。
  说他无欲无求,那肯定不是,挣军功的时候能杀红眼。
  可有人想来捡现成分一杯羹,他又不慌不忙,一副随时可以拱手相让的豁达姿态。
  从前那个短命郡王是,如今这个来者不善的观察使也是。
  兰霁想了想,谨慎道:“封侯的荣耀,您少不得要亲自入京谢恩。那府内和军中事务,定会由这位崔观察代理。您离开前,是否要先作安排?”
  裴镇眼都没抬:“安排什么,为崔观察接风洗尘?请他喝酒?”
  有时候,兰霁觉得他这副尖酸刻薄站在山顶往下看人的姿态,也是与生俱来的。
  她干巴巴“哦”了一声,继续道:“还有一事。”
  其实这才是正事。
  兰霁轻轻舔唇,试图把私心说的正义凛然,“此次入京,大都督正好可以借机会处理姜珣的事,若是顺利,待回原州时就能把他一道带来了。”
  裴镇将公文往案上一丢,另拿一本,明知故问:“所以呢?”
  兰霁:“所以,此行必定事多,属下愿随大都督同往。”
  “不需要。”裴镇想也不想就拒绝。
  兰霁调子拔高:“为何!?”她与临郎都多久没见面了,长安那么多小妖精,她岂能不上心!
  “因为你们夫妻团圆,会影响我办事的速度。”
  “你!”兰霁火气上来,连尊卑都不顾了:“你自己孤家寡人便见不得别人好是不是!?我就去!你要带谁我就揍谁,揍到你只能带我去为止!”
  说完扭头就走!
  帐门扬起又落下,帐中重复寂静。
  裴镇的目光慢慢从公文上抬起,帐内的火光映在他漆黑的眼里,酝出淡漠的笑意。
  宣安侯?
  也不错。
  ……
  李星娆夜里直接宿在了母后宫中。
  她原以为,折腾一日加半夜,觉该睡的不安稳,但事实上,她来到母后宫中时就已经累极,最后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早晨醒来时,皇后不仅让人备好了朝食,还亲自为她梳头。
  回到福宁宫,看着满宫上下紧张的气氛,李星娆便知母后的安排已经奏效。
  明枝伺候她多年,即便只是个宫女,忽然消失也说不过去。
  刚巧发生了姜珣冲撞长宁公主一事,姜珣固然无状,公主的近身侍婢同样未尽责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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