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臻,男大生真的太难顶了啊,要不然你先过来,然后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下一秒又弹出来一条。
温臻没继续听了,估计也是她说自己赶回来。
脑袋都开始发昏,喝杂了酒的下场会是断片,温臻很清楚,她十八岁生日时,断过一次。
那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她垂着眼睛,眼前的酒杯已经开始发生重影现象。
眼皮沉沉的,很想闭上,但理智驱使温臻用手指强压着自己保持哪怕一丝清醒,最后一抹亮光也在顷刻间消灭。
温臻茫然地抬首,望向灯丝方向,入目是一道模糊的高大身影。
靠近她的气味,却无比熟悉。
柑橘夹杂着烟丝,清冽中带着一点苦,像那杯爱尔兰之雾。
她半支颐着,一双眼眸清涟涟的,像是藏着一汪春湖。
红唇半启,语调绵绵:“你来啦?”
晏朝聿眸色一深,看着她:“在等谁?”
温臻感觉耳朵一阵轰鸣,顿了两秒老实答:“等朋友的。”
“在等男大生?”他隐约听清是这几个字。
温臻细眉紧锁,动作基本都是无意识地将眼前的酒杯推向他,望向他时,眼波湛湛。
她不愿回答,晏朝聿便在她身旁坐下,视线掠过桌上酒瓶,循循善诱地问:“都是和谁喝的?这么醉?”
喝醉的人哪听得完对方的话,温臻只答一个:“对啊,我现在非常醉。”
避重就轻。
他半垂下睫,轻哂一声。
温臻忽然转身,双手捧住男人的脸,一字一顿道:“送、我、回、家。”
措不及防的接触,脸部感受到她温度灼热的柔软指腹,目光直直交汇,晏朝聿反握住她的手,温臻整个身体都摇摇晃晃的,直接扑进他怀里。
身前的柔软雪圆紧紧挤压过来,晏朝聿喉间干涸,错开目光。
她不满地咕哝一声:“我都快要掉下去了。”
晏朝聿视线睃巡到她悬挂一半的圆弧臀线,暗吁口气,单臂将她一把捞起,控着温臻乱动的双手,反剪于后。
两人视线相抵,无形缠绕,他的嗓音低而缓:
“臻宝,先回答我是谁,好不好?”
臻宝。
她听清了这个称呼,眼波氤氲,生理性的泪水顷刻溢出。
如臻似宝。
可这世上最后一个爱她的人,已经离开了她。
她不是臻宝,
不是珍宝。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来,浸湿男人干燥的掌心。
温臻吸了吸鼻子,一缕冷白灯束落在她翕动的眼睫处,映得眼皮洇红。
深蓝色的瞳仁里映满她,但晏朝聿此刻不肯心软,只捏住她的下巴,继续诱问:“臻宝,我是谁?”
她就知道,现在没人会纵容她的。
温臻又滚落出一滴眼泪:“晏……朝、聿。”
晏朝聿眼底凛色散去,低头亲她发颤的眼皮,,将泪水轻轻吻舐。
“Good girl。”
第19章
深夜十一点整。
国贸大厦这一带繁灯绮错, 一台布加迪停在「Tonight」酒吧门前。
男人西装笔挺,气度矜贵,俯身将后座车门虚掩, 钟司司偷瞄了眼温臻的方向。
晏朝聿同她颔首:“我安排了车送钟小姐回家。”
上一秒还沉浸在惊艳当中的钟司司旋即清醒过来,摆手忙说不用,哪有被霸总抓包带人家小娇妻来泡吧,人家还给你安排专车司机回家的……
而且一个小时之前, 她还说过类似于霸总不行,霸总走下坡路之类等不实谣言……
现在看见本尊,作为京市本地人,且同为名流圈的钟小姐,自然也时常听说晏氏这位在圈内的一些传闻,
并且这位也是前一周让她加班的罪魁祸首, 甲方爸爸。
要是被眼前这位知道了她今晚给他老婆吹的耳边风,这专车是送她回家呢, 还是送她归西呢……
emmmm,她心虚。
身后忽闪一道白光,钟司司回过头, 便见一台商务豪车朝她的方向驶来, 戴着白手套的司机下车同男人问好,而后看向钟司司,为她打开车门。
“钟小姐,请上车吧。”
晏朝聿微抬下颌,淡笑一声:“钟小姐不必客气,之前忘了说, Tonight也有我与臻臻的股份,以后来玩可直接记我们账上。”
钟司司暗吸一大口气, 笑容彻底僵住。
家人们,谁懂???
夜色浓深,布加迪的车门再度关上。
温臻双手抱膝蜷缩在角落里昏昏欲睡,头绳坠在发尾,乌丝垂散开,她的眉眼温顺安静,此刻听见动静,眼睛眯开一条缝,眼瞳里全是世界的重影,她勉力看清男人的轮廓,红唇喃喃:“你……谁……啊?”
看来是真喝醉了。
晏朝聿扶正她乱晃的肩,耐心安抚:“别乱动,我们先回家。”
“我有家的,不能和你回去!”
温臻义正言辞去推开他的手,白皙的脸颊透着红,双手成抗拒式抵在他靠近的身前。
晏朝聿:“你家在哪?”
“tan檀ting庭,A栋xx08”
听她认认真真答,晏朝聿又问:“温小姐,一个人住?”
隔板没升,司机听得清楚分明,眼皮猛跳,没忍住飞快扫了眼后视镜。
这是老板的车上情.趣...play吗?
温臻举起的双手有些累了,她甩了甩手腕,低眸回答:“当然不是一个人……”
他视线循下,自然捞起那双纤纤素手,指腹轻轻在她腕骨上揉搓为她缓解酸疼。
漫不经心地问:“那是和谁?”
温臻:“和……”
她低下头,眼睫颤颤的,声音也弱下去,低低喃喃了后半句。
晏朝聿耳聪,听清了那半句。
——“和……我老公。”
老公。
结婚以来,她从未唤过这两个字,甚至一直有意在和他泾渭分明。
失神几秒间,攥着她手腕的掌力略有失控,温臻低呼一声疼,抬首时,黑亮亮的眼眸里盛满泪花。
温臻慢吞吞的睨向男人的手,‘啪’——
清脆一声打过去,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自己的手心都彻底红了,由此看来是真进入防备模式。
晏朝聿轻叹一声,怕她再伤到自己,有些无奈地解开领带,将她两只手腕一把握住,黑色领带一圈圈绑住栓紧。
“你在绑架我吗?”温臻愣愣地看着手腕上的结,朝他眨了眨眼。
车内响起细微的簌簌声。
隔板徐徐升起,为他们打造出密闭空间。
晏朝聿眯眼看她,想掐一把她的脸看看到底几分醉,下一秒怀里落下温香软玉,她索性放弃抵抗般直接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睡姿。
“温臻。”
“恩?”
“我在绑架你,不害怕么?”
车内光线笼罩着二人,温臻翻了个身,脸颊蹭过他的衬衫,下腹肌理紧实到坚硬,手屈缩在身前动不了分毫,温臻凑了凑鼻尖过去,唇碰到纽扣。
晏朝聿浑身僵直,眼眸晦暗不明地垂下,定在她的脸上,一手摁在她雪白修长的后颈处。
“温臻,清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车内气息在不断升温,他的眸光也愈渐幽灼。
语调也冷。
有点凶。
温臻佯装平静地睨他一眼,红唇一张隔着纽扣与衬衫,用行动回答他,咬住他。
‘嘶’——
晏朝聿已经竭力克制压低声音,滚动的喉结上很快浸出一层薄汗,摁在雪颈后的手背暗自使力压抑,青筋迭起,脉搏突跳,他自认自己已经在修炼耐力。
但这一秒,理智坍塌,前功尽弃。
夜色如泼墨,城市蜿蜒冗长的高架桥上,车如一头亟待捕食的猎豹般疾驰。
导航显示抵达檀庭还需三十五分钟,二十分钟后,布加迪驶入车库,车门一开一合,司机全程缄默不敢回首。
电梯显示屏一层层跳动数字。
雪玉般的一双手挂在男人褶皱凌乱的黑色衬衫上,领带未解,他面色沉压,贲张的小臂抱着女人的腿弯。
‘滴答’——
抵达顶层。
男人长腿迈动,分秒间走向大门,空寂的楼道理只有几声电子密码的输入声。
门锁解开,全程无一字交流,玄关的感应灯亮起,门关上,温臻眼皮一抬,缓过一阵后眼前重影不再严重,她依稀辨明男人线条分明而流畅的轮廓,唇瓣一张一合,咕哝着口渴。
晏朝聿垂眸看她一眼,情绪暗涌危险,他唇角抽动问:“认得清么?”
他单手将温臻往上提,绑着领带的双手从他脖子上取下,男人将手里提着的高跟鞋放置一旁,转眸凝向后背紧紧抵上冰冷的浮雕墙面的温臻,见她微喘着气,晏朝聿的声线因强抑而紊乱:
“刚才不还挺胡作非为的?”
“臻臻,翻脸不认人的习惯可不太好。”
他步步紧逼,酒精的作用还未消散,温臻仰头直直对上他的视线,一些胡言乱语在她脑中反复蹿横,于是她用最平静的口吻道:
“我当然不会的,可是晏朝聿,你能行吗?”
显然不曾料到她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晏朝聿脸色有一瞬崩塌,随着灯丝的晃动,那双深邃的眼也一点点被幽色侵占,默了片刻,他沉声轻嗤。
他单臂撑在墙面,将她困在眼下,而后俯身低头,压住她的那张行凶未遂的唇。
滚烫而强势的一个吻,根本不会给温臻任何一点喘息的机会。
动物世界里,野兽需果脯时,往往不会给猎物一丝可逃之机。
温臻濒临缺氧,双手往前抵住他灼火勺的月匈tang,衬衫被掐得一片乱,漩涡一道又一道。
她溢出几滴眼泪,缺氧感终于离开,汲取氧气的分秒间,晏朝聿微乱的呼吸落在她发颤的锁骨处。
他问:“臻臻,所以你需要验证一个结果对吗?”
温臻眼神茫然又倔强地看着他,没点头也没拒绝。
心律乱到不行。
温臻泪雾氤氲的眼眸被灯光照的雪亮,唇上的口红早已消灭干净,只剩她原本的唇色被不断加深,透出靡丽。
“不……不能这里……”
温臻泪眼汪汪地望着他。
晏朝聿眼底泛起笑澜,将这只醉鬼打横抱起,走向两人的卧室。
酒精使得耳中一片嗡鸣不停,卧房门开启的那刻,心脏快要跳出来,一道力直接将她摔向柔软的床。
没开灯,视线一片黑。
她整个还沉浸在刚在的天翻地覆中,脑袋晕乎乎的,正疑惑刚才还压迫着她的沉重感怎么消失不见了,才无意识地咕哝一声,下一秒便听黑暗中有脚步声靠近。
紧接着是塑料拆开的声响。
情绪猛地一提。
黑暗里,男人沉哑的声音格外清晰。
“臻宝,想不想清醒一点?”
未出口的声源被他堵上,带着甜味的液体顺着唇舌咽入喉咙,再由食管淌进身体。
一口接一口,他在用尽耐心去哺喂她。
直至玻璃瓶变空。
晏朝聿顺手打开一侧的夜灯,将瓶身丢进床边的垃圾桶里。
是解酒的葡萄糖。
缓过片刻,温臻眼前的重影一点点消失。
嗅觉变得灵敏起来,两人凌乱的衣衫、口中,都沾满酒精,且源头都是自己。
但葡萄糖的效用也仅仅能够让她不至于断片,
也不至于忘记今夜发生。
修长的手指一点点解开束缚在她手腕的领带,柔软的面料划过她的小臂,他决定下最后通牒:“臻宝,做好准备了吗?”
见她眼神惶惶,晏朝聿不会再对她心软分毫。
理智在她主动的那一刻消殆。
今夜,眼泪没有用,眼泪只是助剂。
他势必要暴露一层皮囊下的本性。
他慢条斯理的动作像是在做解剖手术然后推上去。
落地灯照着的抽屉被拉开,温臻手心碰到一块方正的纸盒,上面塑料膜的没有拆封。
包装盒身不同于市面上的样式,倒更像是私人订制。
他温声:“臻宝,打开好不好?”
温臻失去思考与辨别的能力,只能沉溺于他的温柔假象中。
刺啦——
撕开包装盒。
晏朝聿满意地看着她,而后接过盒子,将里面的袋子尽数倒在她手里,哄着她:“自己选一个好不好。”
她眼神散着都说好,因为只要她说不好,便会面临缺氧又窒息的处境里,于是她学得很乖,低眸指尖挑开一个又一个,最后一个也要抛开时,晏朝聿忽然按住她的手。
那眼神似在告诫她,就这一个,不能再挑。
温臻讷讷撩眼,又听见袋子撕开声。
看见时她眼泪都要出来了,本能反应是退缩。
晏朝聿不肯,拉着她的手要她与自己对视,然后将刚才的对话一字一句灌输进她的脑海。
触感和一些模糊的记忆冲上来,温臻有些畏缩地往后挪,手刚撤开,脚踝处便被一只大手捞起,往上抬,骤然间遮挡物都被抛弃,温臻躺在软绵绵的床上,乌发散开,有几绺沾在她的唇上。
清凌凌的眼波里盛满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
呼吸一窒,她感受到了那一声声臻宝背后的代价。
她是臻宝么?
她不是珍宝,她只是冰冷、脆弱、易碎的一块玻璃。
温臻眼泪汩汩洇湿脸颊,缀满浓睫,像挂在窗壁上一颗颗雨珠。
可他心意坚决。
只道:“臻宝,是你需要测验标准的。”
晏朝聿吻住她的眼泪,吞咽哭声。
不知多久,只听见他在报时:
“臻宝。”
“The five times.”
话落,墙上挂钟的指针走到凌晨三点。
晏朝聿沉默着为她拨开湿浸浸的发丝,低头亲吻她的眉间,眼皮,沿着吻住她的鼻梁、唇部。
蜻蜓点水般,带着安抚性质的轻吻。
窗外雨声停了,浮雕墙壁上勾勒出一道侧影,在扑朔迷离的黑暗里,一对蝴蝶骨振翅欲飞。
晏朝聿刚从阳台抽完半支烟返回。
温臻眼皮沉重到不行,她只想闭上眼,意识却无比清晰且灵敏。
“宝贝。”
“得出验证结果了么?”
第20章
温臻做了一场冗长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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