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暮江寒,无辜的做了陪葬品。
“对不起,暮江寒,是我拖累你。”
对不起九月,妈妈这辈子还是那么没用,没办法好好保护你。
但是,妈妈会永远和你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如果困境注定无法解除,我们能做的,只有坦然接受。
叶扶苏是死过一次的人,死并不可怕,只是可怜我那对不靠谱的父母,恐怕要白发人送黑发人,注定伤心整个后半生。
我释然的靠在椅背上,两滴温热的泪自眼角滑落。
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等。
等待生的机会,或是,等待死亡的降临。
头又开始晕了,意识模糊。
叶扶苏你可真行,遇着点事就要晕,好没用!
爸妈突然来了,他们拉着我,严厉的告诉我不管多么困难,都不能放弃希望。
我看到了另一个奇怪的世界。
宽敞的练功房里,一个小女孩在疯狂的打砂袋。
汗水濡湿了她额前的发,圆圆的眼睛里冒着凶光,一拳比一拳重,一脚比一脚狠。
暗绿色的小竹楼里,小女孩端坐在古香古色的书桌前,拿着一本线装的古老医书在背方子。小小的眉头紧锁,认真极了。
“叶扶苏,醒醒,我们快出去了。”
又是一声暴吼,我骤然苏醒。
脑海中的幻境消失不见。
惨绿色的车厢里,暮江寒颤抖着声音在叫我,“苏苏求求你,和我说句话。”
我强忍着咽下喉头的腥咸,哑声说,“我没睡。”
暮江寒像一头被困的雄狮,愤怒而狠戾的踩着油门,马达的轰鸣声如同被水打湿的哑炮。
不知试了多少次,小汽车终于动了。
我忍不住的想要欢呼,如果空气足够多的话。
暮江寒按开手机的手电筒,让我能够看到他。
我也看到他了,美到极致的脸上全是肃杀。
那双总是流动着星光的眼睛里,杀意和寒意在肆意奔涌。
他死命的踩住油门,双手死死的握住方向盘。
轰的一声。
眼前乍然一亮。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新鲜的空气冲入鼻腔,刺的我双肋生疼。
他做到了,他保护了我!
心口一松。
我放心的沉入黑暗之中。
待重新醒来,发现自己半躺在小车里。
小车已经提到安全地带,车里的砂石做了初步的清理。车门开着,保证空气的流通。
后边十几米远的地方,之前看到的那辆卡车应该是爆了胎,车身倾斜的很厉害。
装的上尖的砂石大半堆在地面上,承接着卡车车身的重量。
那堆砂石中间,出现一个不规则的豁口。
看样子,就是困住小车的地方。
暮江寒站在车前,和几个当地人交流。
他侧对着我,眉眼锋利,周身环绕着寒戾的气息。
第180章 十指相扣
那堆砂石中间,出现一个不规则的豁口。
看样子,就是困住小车的地方。
也是我们的生门。
暮江寒站在车前,严肃的和几个当地人交流。
他侧对着我,眉眼锋利,周身环绕着寒戾的气息。
他的语速很快,看上去句句是质问。
从小到大,我极少见到他如此严肃。就是被暮爷爷抽得后背没有好地方全是伤,都牵着唇角痞痞的笑。
此时此刻,他如同一只暴怒的雄狮。
明明身上的衣服也好,还是头上的发也好,都乱极了,但那一身的沉怒,仍然让人不敢直视。
他极度愤怒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语种,语速特别的快,那种急切,让我这个和他一起长大的人都不免生出几分胆寒。
那几个当地人唯唯诺诺的不住点头,上身弓起的角度越来越大。
看那样子,只要暮江寒肯息事宁人,他们宁愿趴在地上。
出了这样的事,他们怎么说也难逃其责。
游客受伤差点命丧雷纳的事情一旦传出去,不说雷纳,就是整个岛的旅游业,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能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休闲娱乐的,非富即贵,一个个的惜命着呢,谁都不会用生命去冒险。
极光再美,也不如活着美。
当地官方必须就整件事情给出严正交代。
大概十来米远的地方站着个灰色头发的中年男子,眼睛布满血丝,即使离的这样的远,仍然可以清晰的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中年男子身上的衬衫皱巴的不成样子,浑浊的眼睛不时望向这边,见我醒着,多了几分庆幸和无措。
我分析他就是卡车的司机。
难道这只是一场酒驾引发的事故吗?
他庆幸我们没有死是正常状态,但无措什么呢?
显然,事件的背后有着为人所不知的隐情。
又过了一会儿,后边连续开过来几辆车,车上下来几位身材高大的男子,看那派头,应该是当地的官员。
一番交涉过后,暮江寒抱着我坐上他们的车去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检查,我的身体无恙,九月也很好。
只是有些疲乏,需要休息。
我觉得我受到惊吓,可医生并没有给出相应的诊断。想来应该是挪威全部是西医,并不懂我大中华中医之奥妙。
天又黑了。
我在病房里乖乖的躺着休息,暮江寒还穿着早上的那身衣服,坐在我身边,寸步不离、一眼不眨的守着我。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提议,你就不会遭这个罪。”
是这个理儿,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是我同意来的,不是你绑来的。
要说错,我就没有错吗,干嘛都揽在自己身上。
好兄弟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所以,今晚有没有极光呢?罪不会白遭吧。”我努力的想要氛围好一些。
“先睡一会儿,极光来了我会叫醒你。”
我听话的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身边传来一声轻叹,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叉开五指和我的右手相握,十指紧扣。
紧接着,手被抬起,手背处被两片温暖而柔软的什么轻轻的触碰。
“总是这么的多灾多难,苏苏啊苏苏,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手背上持续着被轻触,有点痒,有点热。
心脏开始不规律的跳动,整个右手都像被放在火上烤一样,滚烫滚烫的,一直热到心口窝子和脸颊。
十岁以后,我们就再也没牵过手了。他突然来这么一出儿,为的究竟是哪般啊。
孩子大的心事果然多,我有点摸不准他的心思。
还有那声叹息,荡气回肠的,怎么感觉不太对呢。
好想问问他在干嘛。
可眼皮沉的要命,理智要我问个清楚,意识却带着我不住的沉沦。
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我当即赴了和周公的约。
被饿醒时,天色已经黑透。
一片明紫色的光盖住大半的窗子,将整间病房都渲染的仿佛童话世界。
暮江寒背身站在窗前,压低着声音不知和谁讲电话。
“看上去是场意外,但我的看法并不乐观,漏洞太多...嗯,目前她身体还算正常,正睡着,受到惊吓是肯定的...订了明天的机票,好...”
不用猜都知道,电话那一边肯定是扶澜公子。
隔山越海的那边,总算有个人还惦记我。
这觉睡的很舒服,就是身上有点紧,不由自主的翻过身,抻了个长长的懒腰。
床上的动静惊动了暮江寒,他又低声说了句什么便收了线,走过来看我。
“还难受吗?”他抬起右手在我额头贴了贴,又贴了贴自己,自言自语似的说,“不烧,医生说不烧就不会有问题。”
他的手温度有点低,掌心细腻,贴在额头上很舒服。
睡前十指相扣的感觉一下子重回脑海。
我下意识的收紧藏在被子里的右手,眼睛也不自然的避开他。
“怎么了,我去叫医生。”
他着急的转身欲走,我眼疾手快的捏住他的袖角,“是极光吧,好漂亮,我想去外边看。”
沉吟片刻,他开始给我穿外套,在把我包成个包子以后,自然的拖着我的手带我去看极光。
这次,我们没有走很远,只是站在医院以木头围出来的小院子里。
尽管如此,极光仍然美的令人惊心动魄。
明紫色和亮绿色的光交替着闪烁,底部缭绕着雾气一样的白光,华丽而绚烂。
我不由深深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折服。
那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壮丽和唯美,让人想要穿透那片亮色,去探寻其后面的秘密,不是这世上任何一种人造光线可以比拟的。
“好漂亮,暮暮,你帮我拍张照好不好?”
暮江寒的眼睛被光线濡成浪漫的紫色,他摸出手机,绕着我,不时的按动快门,将这美到极致的盛景和我做了定格。
“明天我们动身回去。”
“那么快?极光这么美,我还没看够呢。”
“叶叔叔已经带着阿姨回来了,阿姨说很想你。”
切,信你才怪。
肯定是把我们差点被埋藏的事情传了回去,爸妈惦记我的安全,催我们尽早回去。
“为什么不能多留几天,你是害怕保护不好我吗?可是你七岁时就说过的,这辈子都会保护我,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用儿时的诺言耍赖,只为换来在这里多玩儿几天。
都说喜欢可以下次再来,可是我怀着孩子,公司的事情那么多,想要挤出长假再来,并没有那么容易。
罗弗敦的温度比锦城要高很多,山清水秀,景色壮美中不失温柔浪漫,喜欢死了,真心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
第181章 从不吃亏
都说喜欢可以下次再来,可是我怀着孩子,公司的事情那么多,想要挤出长假再来,哪有那么容易。
不是痴人说梦,也差不多。
罗弗敦的温度比锦城要高很多,山清水秀,景色壮美中不失温柔浪漫,明明极光远在天边,光学效应下又分明穿上件五彩的外套,美而浪漫。
喜欢死了,真心舍不得这么快就离开。
“乖,你和九月的安全最重要。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让你在我身边受伤,我死都不会原谅自己。下次,等下次做好周全的准备,我还带你过来。”
“可是,九月还没待够,想现看几次紫色极光。”
“听话苏苏,我不能用你的安全冒险。极光看不看都不会死,但异国他乡,我们不可能永远像这次这样的幸运,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万死也不足以弥补一二。”
不待我再说,医院外边走进来几个身材高大的当地人。
我依稀记得这几张脸,是当地的政府官员,其中一个抱着大大的文件夹。
我是真不能理解。
大白天的有话不说,半夜带着一群人过来,这就是不同地域文化的差异吗?
暮江寒以在外面停留太久会感冒为借口,把我带进病房,重新塞回被子里。
那几个官员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卑微的差点把脑袋顶在地上。
所以说,人嘛,你就不要犯错。但凡你犯了错,就得低头做孙子。
异地他乡的,还是有外人在的场合,我不能搞内讧,听话的躺在床上,暮江寒转身出去,半掩着房门,和那群人进行谈判。
他一边听官员说话,一边不错眼珠儿的盯着我,那认真的样子就像是一匹护崽的老狼,似乎但凡他眨个眼我都会被野猫叼走。
突然明白他半掩房门的意思。
既可不影响谈判,又让我分分秒秒都在他的视线之中,保证我的安全。
大概这次的事件,真的把他吓坏了。除了自己,他不相信任何人。
其实当时我也吓的够呛,好在有惊无险。
粗中有细,说的应该就是他这样的男子吧。
我也是佩服我自己,被压在砂石下边时,根本就是九死一生。一朝得救,应该狠狠的大病一场才对。至少,也要孱弱的做几天噩梦。
偏我不是,睡一觉醒过来,便觉神清气爽,毛事儿没有。
似乎当时的绝望和害怕也记不起来。
这体质,我也是服了。
闲着没事可做,便看着他们语言交流。
官员微弯着腰,说了好多好多话,把小心翼翼做到近乎卑微。
要说我们被困这件事,说大可大,说小也可小。
一次普通的酒驾引发的事故,又没有人真正的受伤,搁在谁身上,也不可能做的太过。
讹钱什么的,真的不是我们这种人做的出来的事,因为我们谁也不缺那仨瓜俩枣儿的。
可我们是外国人,在他们的土地上无辜受伤,我们又是那样的身份,怎么说他们都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必须拿出最大的诚意,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再往上升升,就能达到国际影响这种高度。
官员紧张也在情理之中。
其中一看就是带头人的那位大胡子,一刻不停的说了足有四十分钟,还拿过那个文件夹打开,指着其中的几张让暮江寒亲自阅读。
其实我很好奇,那上边写的是中文,还是挪威文,他看不看的懂。
终于,暮大公子舒展开眉头,屈尊降贵的伸出右手,和官员握了一下。
暮江寒淡笑着说了句什么便推开门进来,略显嚣张和不礼貌。
我恰好看到,大胡子悄悄的摘下帽子抹了把额头的汗,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他和同行的几个人交流一下眼神之后离开,脚步变得轻松,背影挺拔,显然事情的结果符合他们的预期。
“和人家讹了什么?”
他掀唇笑笑,“拥有一间雷纳的木屋。”
我:......
“说了快一小时,就为了一间民宿?”我不解。
“不然呢?要什么?钱?珠宝钻石?还是华服美宅?你什么没有,什么没见过?”
这倒是。
“相较于这些随意可得的身外之物,一间随时来随时可入住的民宿,就显得珍贵多了。我们来不了,亲友们可以来啊。属于咱们自己的小木屋,想怎么住就怎么住,不好吗?”
这么说的话,确实挺好的。
以雷纳的小木屋在全球的知名度和紧俏度,显得暮江寒这个条件提的非常长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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