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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昌宁——顾沉之【完结】

时间:2023-10-31 17:13:08  作者:顾沉之【完结】
  谢禾宁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原本也是我对不起他......”
  李昌烨今日穿着窄袖袍,手指上戴着碧色的玉扳指,挽弓朝着前方射出一箭,正中靶心。
  身后有人鼓掌声响起,他扭头看见徐青芜从侧边走过来,目光阴沉的扫了他几眼。
  徐青芜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最是能揣度他的心思,笑着道:“皇上,故人相见嘛谢姑娘今天心情看着好了许多。”
  李昌烨默不作声像是没听到一般,再次搭箭上弦,瞄准前方长臂舒展。箭矢飞速而出,再次正中靶子。
  在徐青芜的示意下一旁的锦衣卫开始大声叫好,目光小心翼翼在这位阴晴不定地帝王脸上打量,生怕一个不留神惹得龙颜震怒。
  “他们说什么了?”
  李昌烨挑眉看他。
  徐青芜摸着脑袋笑着道:“皇上您这话问的,我是那喜欢听墙角的人吗?”
  李昌烨瞪了他一眼,从一旁的箭囊里抽出一支新箭,搭在弦上。
  “谢小将军说...皇上你对谢姑娘一点也不好。”
  嗖的一声,李昌烨分了神手上颤抖了一下,箭矢偏了方向飞射出去,擦着靶子边缘而过,随即掉落在草地上。
  两侧站立的锦衣卫大气都不敢喘,一时间场地变得异常安静。
  李昌烨自幼接受皇家教习,为人勤勉又曾亲自带兵打仗,他善骑射,有着百发百中的神话,当众射偏的如此离谱,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徐青芜看着那支掉落在草地上的箭,到嘴边的话没敢再说。
  李昌烨扭头看他,目光阴森。
  “你伤好了?”
  “回皇上,属下的伤...还没有痊愈。”
  徐青芜心生疑惑,没敢抬头拱手一脸认真的回答他,紧接着他听见李昌烨一字一句地嘲讽道,
  “朕看你今日状态很是不错,京西那块地至今还没人打理,交给你了。”
  李昌烨摘了护腕,转身大步离去。
  “皇上......”
  徐青芜看着他的背影,一时哑口无言。
  *
  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李昌烨沉着脸去往未央宫,院内稀稀落落地有几个宫人在洒扫,得知谢禾宁还没有回来,他径直走进她寝宫里等待。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房门外有轻柔的脚步声响起。
  谢禾宁仿佛知道他已经在此等候许久,沉默地走进屋内为他斟了一盏茶递到他面前。
  屋内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们望着对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自京郊回来以后,李昌烨像是被抽了魂一样总是心事重重,他最先打破了尴尬的气氛,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若是谢礽没有将你寻回来,你是不是就会在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着你一直以来向往着的安逸生活?你会不会怪我,执意将你留在身边拉进这皇城地狱之中。”
  他抬头望着谢禾宁,无措的眼神像极了当年那个蜷缩在幽宫里,寻问她明天还会不会在来的他自己。
  谢禾宁拉住他的手,他常年拉弓射箭的手上已经生满厚茧,下巴的胡茬也不似以往青涩,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他们还是错过了彼此生命中最好的几年,也是最艰辛的几年......
  谢禾宁双手揽过他,亲吻着他的眼角在他耳边说道,“那些地方虽好,但没有你终究不是归途。”
  她自幼长在宫里,知道后宫的可怕残忍,她曾以为舍弃自己成全他就能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后来她才发现他们都是两个孤独无依无靠的人,只有彼此靠在一起时才能获得温暖,劳燕分飞即是生离死别。
  所以这一次她抛弃自尊、舍弃所有不顾一切的回头来寻他。
  所幸,还为时未晚。
  李昌烨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动容、几分□□、少了些许清明。他伸手按住谢禾宁的后脑,朝着那朱唇上急切的吻了下去。
  绣着兰花的罗帐慢慢落下来,随着晚风飘动如坠云山幻海,逐渐遮住了床上两个彼此交叠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咳咳懂得都懂,明天~
  感谢在2022-07-20 01:00:53~2022-07-21 00:4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木木石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爱欲
  繁琐的衣服被大力撕扯开, 雪白的肌肤触感冰凉。
  李昌烨双手敷在上方揉搓着,像是抚摸着一块成色上佳的羊脂玉。
  她全身都是凉的,那双眼里除了隐忍的痛苦, 没有被情/欲染上一丝温度。
  李昌烨似乎是被此惹恼了,他将这块玉翻来覆去的挤压揉搓着, 含在嘴中放肆地舔咬着, 直到它逐渐变得温热。
  没有人能拒绝被朝思暮想的爱人抱在怀里亲吻,谢禾宁也一样, 她在李昌烨炙热的怀抱了忘了一切痛苦。
  感受到身下人不再紧张抗拒,李昌烨的心情似乎是好了很多, 手上的动作也愈发温柔起来。撕下最后一层薄纱, 伸手抚摸着那片柔软白净的腰身,看着血色一点点从她肩上漫上来。
  李昌烨的动作变得轻而耐心了起来,带着薄茧的手掌在她背部安抚着,而后慢慢地, 一寸一寸地将她侵占。
  多年的渴望得以实现,真实的触感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清晰, 彻底将他的理智吞噬。李昌烨禁锢着她的力道不断加重, 像是想把这枚玉揉入骨血, 雕刻进自己身体。
  谢禾宁感受到了疼痛,但依旧倔强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春夜的晚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并没有冲散屋内的热浪,汗水顺着他的脊背向下流,不多时便濡湿了被褥。他捞着她清瘦的双膝,在颠簸中逐渐摸索到了与心爱之人寻欢作乐的快乐。
  他小的时候曾听皇爷爷讲过, 为君者应喜怒不言于色, 然而这一刻他顾不上其他伪装, 他不想再当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只想体会牡丹花下死的风流。他将她锁在怀里,没有其他可以支撑,只能靠着他依偎着他。
  他们的一生都注定困在这皇城里,谨小慎微的生活着,只有彼此才是彼此的依靠。今夜撕掉了平日里的伪装,坦诚相对时只觉得是脱离苦难的放纵。
  谢禾宁手指揪着被褥,闭眸喘息着,脸上的隐忍与痛苦的神情看在李昌烨眼中格外的迷人。
  他从在幽宫里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她生的好看,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美人他没见过,可唯独被一抹淡蓝色迷住了眼。
  世人觉得谢禾宁和元敬皇后长的像,可他却觉得不然。
  元敬皇后明艳端庄国色天香,而谢禾宁像是一朵开在空谷的兰花,清冷孤寂,远观时圣洁美丽,凑得近了才能闻到身上的阵阵芳香。
  李昌烨捏着她的脸颊发狠地亲吻着,夺走了她口中的空气,她招架不住这样的力气一声痛苦的哽咽从咬紧的牙关里泄出,下意识的向后躲。
  “躲什么?”李昌烨在她耳边低语,“这次可是你主动送上门来的。”
  他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身上,颠簸晃动让她失去了重心,只能伸手环抱住他的脖颈,李昌烨没做停留,扶住她的腰身再次挺了进去。
  外面似乎是下起了雨,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在房顶,从缓慢到急促,发出重重的敲打声,在这漫长的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
  屋内的烛火燃尽了几只,薛时卿在书房内等待李昌烨等了许久都未见他回来,又赶上外面下雨,所幸留在这里将继续核对那些陈年旧账。
  御书房内的掌事姑姑见烛火暗了,唯恐伤了先生的眼睛,连忙吩咐下边的人去取新的蜡烛换上。外面的雨依旧下个不停,得了吩咐的小内侍站在檐下望了望,正准备用衣服遮挡冲击大雨中时,身边的人拦住了他。
  那内侍是书房院里的人,约莫比他大几岁,穿着和他一样的衣服撑开一把油纸伞,这在两人头顶笑着说,“夜路滑,你去哪我送你一程?”
  小内侍开心地靠了过去,搓了搓手道,“多谢你呀,不然这么大的雨我肯定是要被淋透了。”
  年长些的内侍笑了笑,问他:“往那边走?”
  “哦,薛大人在皇上的书房办公,掌事姑姑说库房没有蜡烛了,我们得去一趟内廷司。”
  薛大人啊......
  他回头望了一眼,薛时卿端正的背影映在窗上,依稀可以看清他提笔写字的模样。
  薛家小公子薛时卿曾在京城极负盛名,都被捧成了月上仙,饶是他们这些同文士并无半点来往的下人也对这名字如雷贯耳,但世事难料,听闻他家中遭遇变故身躯已残,不知现在的他又是怎么一番模样。
  小内侍顺着他的往身后的书房大门处看了一眼,边提着衣服边碎碎念道,“真是同人不同命啊,大家都是少了那根东西的人,怎么人家就还是主子,受人侍奉,我们就只能是低贱的奴婢?”
  “你说什么?”
  他正要开口规劝小内侍不可乱言时,听见有阴森威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两个内侍顿感大事不妙,颤抖地转回身见一个身穿火红飞鱼服,手里握着绣春刀身形的高大男人正举着伞,目光阴冷的站在雨里看着他们。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小内侍连忙跪在地上,吓得瑟瑟发抖道,“指挥使大人,奴婢...奴婢罪该万死。”
  徐青芜沉默地盯着他,小内侍浑身湿透的跪在雨里不敢抬头。良久他听见徐青芜对身边人开口
  “派人告知祝厂公,今夜过后我不想在内廷再见到这个人。”
  小内侍惊慌失色的跌坐在地上,连忙高声哀求起来,两侧的锦衣卫眼疾手快的将他从院中拖出去,随着越走越远,他的声音也逐渐消失在徐青芜的耳中。
  徐青芜撑着伞在雨中站了许久,转身时见窗口处那人的身影正直挺挺的在桌前坐着,他像是正在听院里的动静,一动不动。又像是没听见,从始至终没有扭头转动。
  徐青芜靠着廊柱,隐在阴影里,同里面那人隔着一面墙并不讲话。他站了没有多久,宫人送了蜡烛过来,见他立在那里对他行了礼。
  “指挥使大人,您要的蜡烛奴婢已经拿过来了。”
  徐青芜站起身,示意她拿着东西先进去,又扭头看了一眼窗上的残影,见屋内光线亮了几分他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掌事姑姑接过宫人新送来的烛火,依次点燃,方才屋里暗她将蜡烛都摆放在薛大人身边,以便不打扰他继续办公。这会儿屋里被照的明亮她方才看清,薛大人一直都保持着之前握笔的姿势,笔尖滴落的墨汁将书册污染。
  而他却好像全然不知......
  *
  李昌烨睡着了。
  他平日里的阴郁和冷漠在此时消失殆尽,他将头埋在谢禾宁胸口处,像一头缺乏安全感的小兽一般将自己蜷缩进她怀里。他紧紧地握着谢禾宁的手,炙热的体温将她常年冰凉的手也捂热了几分。
  外边的雨下了一夜, 谢禾宁躺在床榻上安静地听雨声。天快亮时, 李昌烨的手指动了动,她连忙闭住双眼装作熟睡的模样。没过一会儿,李昌烨小心翼翼地坐起身,独自穿好衣服默默离开。
  想是外面的人得了李昌烨的嘱咐,在他离开后也没有人进屋里来打扰她。谢禾宁一晚上没睡,此时方觉得腰酸背疼,捧着被子在暖阳升起前沉沉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昨夜的衣服已经被李昌烨撕扯的不能穿了,她从衣柜里挑了一身轻快的衣服换上,忍着浑身酸痛简单的梳洗后推开了房门。
  门外的一位内侍见她出来,转身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这位内侍谢禾宁见过,他是除了祝英以外一直跟在李昌烨身边的人,多半是得了李昌烨的授意特意在此等候她。
  谢禾宁颔首,“公公可有事要吩咐?”
  “吩咐不敢当,奴婢是奉皇上的命令特意来给姑娘您送东西的。”
  说着他伸手拿过一个食盒递到她面前,谢禾宁接过那木制的盒子,打开盖子见里面安静的摆放着一碗褐色浓郁的汤药。
  她顿时心如刀绞,这些年李昌烨为了整治世家花费了不少功夫,皇帝不会允许他的孩子成为谢家的傀儡,所以更应从根源上杜绝此事发生。
  这些道理她不是不懂,那她心里究竟在期盼些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为保证大家阅读顺利,防盗模式暂未开启(这一章且看且珍惜!)
  应大家要求,明日零点将双更奉上~
第57章 太后
  昨日下了一夜的雨, 言太后睡眠浅,慈宁宫的宫人怕打扰太后休息,到了早膳时才开始打扫庭院里的积水。
  门外有内侍匆匆赶来, 靠在云姑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云姑姑脸色微沉随即跟着传菜的宫人进了内殿。
  她前脚刚入门, 见太后的嫡亲侄女言云衿正站在屏风外等候, 见她过来言云衿笑吟吟地开口,“太后娘娘尚在洗漱, 姑姑您稍等。”
  云姑姑点点头,领着其余的宫人隐在角落等待。
  自打言姑娘被太后入宫养伤后, 每日侍奉太后的活多半交到她手里, 云姑姑偶尔闲下来也有了时间忙一忙自己的事,乐得自在。
  云姑姑悄悄抬头打量了一番面前生的花容月貌的言云衿,心里不禁感慨言氏当真是出美人,言云衿比起年轻时的太后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见她面色红润行动自如, 想是之前受的伤已经有了好转。
  说起来还真是让人唏嘘,这言姑娘家世容貌样样出挑, 偏偏姻缘之路极为坎坷。现在的皇帝尚且是三皇子时, 言太后有意将言云衿许配给他, 在太后的撮合下两人虽有几次往来,但并无效果。还未等,就先被永宁侯截了胡,最终谢家嫡女谢朝云嫁入东宫成为了太子妃。
  而后太后又将目光放在年少有为的将帅武安侯傅见琛身上,赐婚的旨意还未下达,消息流出不久后尚在前线带兵打仗的武安侯坠马重伤难行, 一来二去言家姑娘克夫的名声就在京城里流传开, 虽是谣言但带来的威力不容小觑, 一时间她也沦为了京城各个世家的笑柄。
  想是受了此事的刺激,言姑娘在外出礼佛时不慎失足坠入花池,磕伤了脑袋。太后心疼这个嫡亲侄女,为此特意将她接近宫里照顾,到今日已经差不多有了半个月的时间。
  屏风被人拉开,两侧的侍女托着软垫在一旁等候着,言云衿将太后扶到了桌前,细心地垫好软垫,从一旁侍女手中接过热面巾放在太后手中。
  云姑姑小步上前,为太后一一布菜。她替太后盛了一碗汤,犹豫了良久后说道,“娘娘...听闻昨夜皇帝宿在未央宫......”
  言太后听后将汤匙扔入碗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周围的侍女连忙跪了一地,不敢抬头,屋内噤若寒蝉。
  言云衿撤下装着太后摔碎的汤匙的碗,贴心的为她换了一副新碗筷。
  太后净了手淡淡的开口:“从前他那么多世家贵族想将女儿送到他身边,他都拒绝,待正妻谢朝云也是那般冷情。哀家本以为皇帝是个有出息的,没想到原来不过是遇见的人不对,他和他老子一样,都是个痴情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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