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女人摸了摸胸前的头发,笑着道:“神降临了,神会庇佑我们。”
谢明夜眉眼沉下,暴戾的魔气逸散出来。姜绵绵感受到少年暴戾的魔气,忍不住吞了一下口水,少年斜睨了她一眼,魔气钻入红衣女人和黑衣男人的妖丹之中。
红衣女人和黑衣男人唇角溢出鲜血,妖丹废了……他们惊惧地望着少年。少年转眼看向他们,眼里的柔情一下子散去,双瞳漆黑如夜,似古井无波。
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谢明夜,谢明夜如此厉害,他们得知了谢明夜的秘密,他们还能活下去么?
忽然‘砰’的一声,一个修士摔在了地上,其他修士惊恐地看过去。他们以为是谢明夜下的手,纷纷拿起武器,警惕地指着谢明夜。
姜绵绵淡蓝色的眼眸微眯,她不悦道:“我们当初救了你们,你们要恩将仇报么?”
有修士道:“他是魇。”
姜绵绵肃着脸道:“他不是。”她拉住了少年冰凉的手,“他是谢明夜,不是魇。”
谢明夜眼里的浮冰融化,他直勾勾地凝望着她,眼中流转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崔予安站在一旁看着一袭喜服,极为登对的二人,忍不住别开了眼。
又是‘砰’的一声,一个修士摔在了地上,修士们退了几步。接下来像是下饺子似的,一个接一个的,所有的修士都闭上眼倒了下去,红衣男人和黑衣男人也闭上了眼睛。
姜绵绵眼中滑过疑惑,没一会她打了个哈欠。谢明夜接住了她,抱着姜绵绵,他也闭上了眼睛。
姜绵绵是第一个醒来的,她看了眼魇的雕像,雕像已恢复正常,不再泛出红光。她大致猜出了红光的作用:引出修士的心魔。
她在睡梦中经历了很多倒霉的事情,有个声音一直在试图引出或者是制造心魔,但那声音没有成功。
姜绵绵扫了一眼修士们,她将魇的雕像收入储物戒指中,而后背起谢明夜,拖着昏迷的红衣女人和黑衣男人走了。
除了手里的这两个,其他的‘大人’都死了,这些修士在这里不会有危险。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姜绵绵还是给他们套了个保护罩。
这个地方魇的痕迹太多,对谢明夜来说太危险了。而且那些修士知道魇选中了谢明夜做寄主,会有很多麻烦。
姜绵绵背着谢明夜,拖着红衣女人和黑衣男人回到了青山村,村民们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他们不知道红衣男人和黑衣男人是‘大人’,只以为是消失在青山村的修士。
对于姜绵绵和谢明夜这对夫妇能回来,他们颇感惊讶。
姜绵绵没有多说什么,她拖着红衣女人和黑衣男人回了院子后,就将他们丢进了地道,再让毛线球化成的‘姜绵绵’守着他们。
谢明夜还沉浸在睡梦之中,他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脸色本就苍白,叫红色一衬,感觉没了一点血色。姜绵绵坐在床边,牵着他的手,担忧地望着他。就这么过去了半天,谢明夜还没有醒来。
姜绵绵揉了揉少年紧蹙了眉头,轻声道:“再睡就要天黑啦。”
天色渐黑,月亮升起,谢明夜还没醒。
姜绵绵躺在床上,拉着谢明夜的手,辗转反侧,她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好像又要发病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少女面色潮红,身体发软,她淡蓝色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雾,逐渐茫然起来。
没过多久,她仿佛受到了什么吸引,缓缓朝昏迷的谢明夜靠去。少年眼皮轻颤,隐约似要醒来。
第65章
谢明夜还在心魔幻境之中挣扎, 雌雄蛊却强制逼他睁开了眼,炙热的温度在体内蔓延。
闻到熟悉的甜香,他下意识紧紧抱住, 又缓缓放松。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唯一想抓住的一根浮木, 只能死死抓住, 却又担心抓太紧了,浮木会不会被挤碎, 会不会消失不见。
一旦浮木消失, 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就不存在了。
他睁着赤红色的眼眸,还沉浸在心魔幻境之中。
姜绵绵像只小动物似的,低下头埋在少年的颈侧, 贴着他的脸颊和脖颈胡乱地蹭。
热意在身体里流窜,她很快就不满这么一点接触。
姜绵绵撑起身子,抬起头, 在朦胧的月光中, 她只能看到少年起伏剧烈的胸膛,绷紧的下颚线,和不断滚动的喉结,一滴汗顺着额角滑入乌发。
姜绵绵看着那滴汗,顿时觉得唇齿干渴,身体炽热,越发难捱, 而少年冰凉的体温就是她最好的解药。
她凑到他面前, 两人挨得极近,几乎是鼻息相交, 炽热的呼吸扑在彼此的脸上。
少年赤红色的眸子神色晦暗,那张她熟悉的清冷面容此刻布满了春意,苍白的面容上透着不正常的红晕。
姜绵绵慢慢凑过去,亲了一下他冰凉的唇。
谢明夜瞳孔一震,眼神发虚,恍惚之间,只觉得,如在梦之梦中,幻之幻中。他的嗓音沙哑之极,“这是梦么?”
他的手抬起,冰凉的指腹在她眼角摸了摸,女孩眼角更红了,泛着欲色的双眼似乎要滴出水珠一般。
这一定是梦吧?否则女孩看向他的目光,怎会带着痴迷?
姜绵绵受不住雌雄蛊,在少年耳边开始细细地喘/息。
谢明夜的目光,落在她身后的帐顶。他的手紧紧扣着女孩的纤细的腰,隐忍着,忍得青筋暴起。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雌雄蛊越来越厉害,他的眼神不再清冷淡漠,赤红色的眼眸里混沌不堪。
贴近的地方舒服得让姜绵绵想要叹息,她只想离他更近一点。
她的手勾向谢明夜的腰带,一点点解开,少年喉结轻滚。
即使谢明夜以为这是梦,他也克制着自己,他努力想要找回一点清醒,可身上的女孩对他的诱惑太大了,让他舍不得推开。
他的喉结滚动着,女孩似是好奇,凑过去轻咬了一下。
谢明夜脑中轰然,濒临临界点的意识断线。姜绵绵犹嫌不够,探手往衣服里摸去,每一下都是点火的动作,少年彻底陷入了意欲之中。
他着魔一般,一点点靠近她。
忽而,有东西轻轻擦过他的腿。
谢明夜彻底失控,他翻身而上。少年眉眼锋利,仿佛恶狼发现了猎物,下一刻便要把猎物吞吃入腹。猎物却完全不知,甚至急切地把自己送入恶狼嘴中。
他的吻细碎落下,先是眼眸,接着是眉心,鼻梁,唇角,再滑至下颚,温柔的轻吻逐渐转为唇齿间的交缠。
红潮爬上了少女的脸颊,脖颈,如同雨后开在枝头的桃花。
嘴唇咬破流出的血,被反反复复舔舐干净,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在舌尖蔓延。
空气变得黏糊而迷乱起来,呼吸带上了灼热的温度。
寂静的屋子里,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声。
他把少女狠狠揉紧自己的怀里,在进行最后一步时,他的理智回来了一些,艰难地停下了动作。姜绵绵被他亲的嘴唇红肿,眼尾通红。
她见他忽然不动,有些茫然,伸出手主动攀上了他的肩膀。
谢明夜却哑着声音问:“这是梦么?”
姜绵绵只想解渴,她听不懂谢明夜在说什么,只急切地点了点头。
谢明夜却没继续下去,只有些失神地紧抱着她,垂眸在她唇上覆下一个吻。
雌雄蛊翻涌起来,姜绵绵难受地哭出声,她狠狠咬住了少年的肩膀,控诉他不给她解渴。
谢明夜吻住了她的脖子,随着吻不断下移,她的身体颤抖起来。
蛊虫完全成熟,亲吻和接触无法平息姜绵绵身体里的热意,她想要缠住他,少年却已退至她的腿边。她泛着朦胧泪光的眼睛,眼睁睁看着谢明夜把头埋了进去。
姜绵绵摸向他的头,不知道是推开还是摁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女孩身体一抖,谢明夜唇鼻沾上潮湿,身体里的蛊虫闻到气味,爬了出来。
谢明夜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白色的蛊虫,他微微蹙眉,清醒了几分,梦境里为何会有蛊虫?
姜绵绵身体里的蛊虫还在作祟,她去抓谢明夜。少年任由女孩在他身上作祟,最后拉住了女孩柔软的手,放在了他的腿上。
随着谢明夜闷哼一声,姜绵绵身体里的蛊虫也爬了出来。
随着蛊虫全部死亡,心魔幻境隐约在眼前浮现,谢明夜撑着使了个清洁术。
第二日,姜绵绵是被鸟叫声吵醒的。
小鸟从窗户飞进屋子,落在木桌上蹦蹦跳跳,发出清脆的啼叫声,仿佛在传达什么喜事。
姜绵绵睡得正香,忍不住蹙起眉,小鸟‘啾啾’叫个不停,她终于无奈地睁开眼。
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极其有存在感,冰冰凉凉的有些酥麻,让她想起了昨晚的记忆。
她睁大淡蓝色的眼睛,猛然坐起身,如云秀发从光裸的肩头滑下来。
木桌上蹦跳的小鸟吓了一跳,‘啾’一声从窗户飞了出去。
红彤彤的太阳刚刚升起,橙黄色的光温柔地落在屋子里,却暖不了姜绵绵冰凉的心。她昨晚好像趁着谢明夜晕倒,霸王硬上弓了?
她低下头看向身旁,被子因她的动作掀开些许,少年里衣半解,流畅的肌肉线条落入她的眼中。
姜绵绵呼吸一窒,她仔细回想一遍,只记得谢明夜紧闭着眼,脸色苍白躺在床上,而她受不住身体里流动的炙热,朝他凑了过去。再后来只依稀记得很舒服,但她不记得她做了什么。
想着,姜绵绵忍不住捂住了脸。
谢明夜长得好看,而且她有几分喜欢他,发生现在这种事情,她是不在意的,但问题是……谢明夜他没同意啊!
作为一只猫,摸摸谢明夜的手,抱抱谢明夜,大概都没什么。
可趁人之危,污人清白……
就算她是只猫,也不能干出这种事情吧?
姜绵绵忍不住又捂住了脸,她怎么就做出了这种事情呢?
她的意志力为什么这么薄弱。妖族那个体质发作,谢明夜清醒的时候,每次什么都没发生,谢明夜一昏迷,她就把人给办了。
姜绵绵想,她是不是该训练一下意志力,防止下一次谢明夜昏迷了,她那啥体质发作,又把人给办了。
谢明夜若是醒了,发现她污了他的青白,他该不会提着雪戮剑追杀她吧?
姜绵绵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心头的慌乱,打算先穿衣服再说。
昨日那件嫁衣她还挺喜欢的,她低下头,在床上翻找起来。找了好一会,才发现嫁衣委屈地缩在床脚。
姜绵绵伸手拿起它,嫁衣破破烂烂,完全不能穿了。她有些心疼这件嫁衣,不过……她昨晚这么狂野的么?手撕自己的衣服?
她抿了抿唇,把嫁衣丢到一旁,从储物袋里翻出了一件新裙子。
打理好自己之后,姜绵绵看向了一边的谢明夜,少年闭着眼,眉心微蹙。她的视线落在少年的唇角,他淡白色的唇有些红肿,唇上被咬了一个小伤口,肩膀上也被咬了一口,大致可以看出昨夜有多激烈。
姜绵绵伸出手,欲盖弥彰地挡住了谢明夜的唇。如今她要做什么,负荆请罪?
她忍着脸上的羞意,掀开被子给谢明夜整理衣服。少年的里衣松松垮垮,根本遮不住什么,胸口几道抓痕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姜绵绵手一颤,她努力镇定下来,给谢明夜整理好里衣,再把喜服给他穿上。
没过一会,中年女人叩门道:“早膳准备好了,姜姑娘和谢仙长可要用膳?”
姜绵绵扬起沙哑的嗓音高声道:“我们不用膳。”
中年女人得了答案就离开了,没过多久,院子里原来了小姑娘和小胖墩的玩闹声。
姜绵绵守在谢明夜的身旁,逐渐冷静下来,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埋怨自己意志不坚定也没用,倒不如想想该怎么对谢明夜道歉。
姜绵绵乱七八糟想了很多,定下了负荆请罪的方案,她去树林里折了些带刺的树枝,丢进了储物戒指之中,只等待谢明夜一醒,她就从储物戒指里拿出它们,再背在身上。
她守了谢明夜一天,少年闭着眼,紧蹙着眉,安静地沉睡着。她掐住了他的脸,往两边扯了扯,“不要睡了,再睡就要变成猪了,”她顿了顿,“一只俊美的猪。”
谢明夜闭着眼睛,不声不响。
姜绵绵把他紧蹙的眉揉开,她心里有些担忧,那道红光会引出人的心魔,谢明夜的状态,能走出心魔么?
她担忧了一会,心里又安定了一些。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谢明夜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她觉得他会走出来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谢明夜早就走出了痛苦,在幻境中清醒了过来。只是魇拖着他,不让他离开心魔幻境而已,但魇只能拖他一时,拖不了太久。
傍晚的时候,崔予安带着清醒过来的护卫,回到了青山村,他向村民询问姜绵绵的位置,村民们看这一群人气势汹汹,不敢不说。
崔予安问清楚了姜绵绵的位置,就疾奔而来。
两个黑衣修士也跟了上来,只是他们不是为了姜绵绵,而是为了谢明夜。
见一群人闯进院子,中年女人吓了一跳,她紧紧护着两个孩子,警惕地看向崔予安。
姜绵绵听到声响,打开窗户看了一眼,看到崔予安正在很有礼貌地行礼道歉,而后问道:“大娘可知姜道友在哪里?”
中年女人听到“姜”字,看向姜绵绵和谢明夜的房间,崔予安顺着中年女人的视线看去,对上了姜绵绵淡蓝色的双眸,他眉开眼笑,“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姜道友,真是有缘。”
姜绵绵:……
谢明夜还陷在心魔幻境之中,她没心情说什么,直接“啪铛”一声换上了窗户。这些人都知道魇在谢明夜的身体里,而谢明夜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她要小心一点,最好远离他们。
崔予安眼睁睁看着窗户关上,手里转悠的笛子一顿,脸上的笑容沉寂下去。
第三天,地道里的红衣女人和黑衣男人都醒了,其他的修士陆陆续续也都醒了。姜绵绵背起谢明夜,带着其他修士们走出了院子,准备去破除青山村的阵法。
姜绵绵没有忘记,她曾经拿了许多村民喜欢的东西,她将大布袋交给了中年女人,让她帮忙还给青山村的村民。
中年女人接过大布袋,答应了。
得知姜绵绵抓的那两个人就是“大人”,其他大人都被杀了,而他们现在要去破除青山村的阵法后,中年女人差点哭了,神情不再那么木楞,眼中多了几分对生活的希望。
青山村的村民们纷纷都走出了屋子,等姜绵绵一行人路过时,就点燃了鞭炮庆贺起来,顿时青山村“啪啪啪”的爆竹声响一片。
红衣女人和黑衣男人冷冷看着这一幕。
姜绵绵让他们解开阵法,本以为他们会推三阻四,结果他们什么都没说就应了。
破除阵法后,姜绵绵还没动手,红衣女人和黑衣男人就一起自尽了,自尽之前,他们的眼眸狂热地看向谢明夜,嘴里依稀说着“等待魇神归来”一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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