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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面对别的学校领导时, 提及此事, S中校领导都觉得十分丢人。
成年人尚且如此, 正值青春期的孩子, 肯定更加敏感。
S中本就不是很厉害的学校, 正常情况下参与这种排行, S中大多数学生应该只能在中下游。
如今出事后再参加，又不出风头, 还可能遭到外校学生的奚落, S中老师们想了想, 还是别掺和这种热闹了，不如关紧校门, 自己在学校内埋头苦读更加实在。
于是, 在别的学校联合出题模拟小高考的时候, S中的老师们自个儿出题给学生做, 进行了一场简单的校内模拟。
令老师们较为意外的是，最后一次月考结果显示，全校学生的整体分数，都有所提升，沈惠惠更是考出了708的高分！
708啊！
看着这个分数，S中的老师们都激动了。
S中从开校至今，就没人上过七百分，别说高考了，哪怕平时月考小测，都达不到这个分数。
没办法，S中先天条件摆在那儿，最顶尖的生源根本落不到他们这儿。
普通学生和顶尖学霸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不是老师用心教学，学生用心学习就能跨越过去的。
跨过了七百分，每高出一分都极为艰难。
708这个裸分，要放在去年，能直接拿下京都理科状元的头衔了！
越想老师们心中越美得冒泡，尤其是陈主任。
当初沈惠惠可是孙医生带过来的，差点儿被他拒之门外，还好自己迷途知返，幡然悔悟，知错就改，立刻快刀斩乱麻，把沈惠惠安排进来了！
当然，有老师沉浸在高分的喜悦中，也有比较理智的老师深怕大家都飘了，及时给大家泼冷水。
虽然大家出题时十分公平公正，但毕竟只是校内老师出的卷子，S中没有老师参与过高考出题，可摸不准出题官的想法。
小测能考高分，不代表高考也能这么厉害，眼下的成绩只是过眼云烟，高考才是最重要的，还是要保持平稳的心态应对高考，能继续发挥出色最好，要是考砸了也没关系。
自从经过余老师那个案子之后，S中格外注重学生们的心理健康，分数固然重要，身心健康才是一个人的根本。
想到这，老师们也不敢yy做梦了，纷纷清醒过来，并且让学生们也冷静一些。
反正咱们S中本来就是垫底的，考好了是意外，考差了才是正常，没有那些名校的包袱，大家随意就行。
沈惠惠只是回南省参加几天高考就回来，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把一些简单的日用品换洗衣服放进背包后，就跟着绣芬下楼了。
楼下，S中的老师们正在等着她们。
学生开始高考后，忙了一年的老师反而空闲起来。
教导沈惠惠数学的宋老师原本就是南省人，见沈惠惠要去南省，宋老师想着自己最近闲暇无事，倒不如陪同沈惠惠一起走一趟。
万一考试途中发生些什么事情，有老师陪同在一旁，总归比没有好。
宋老师打算跟着沈惠惠去南省这一消息走漏之后，物理老师想着自己也没啥事干，倒不如也走一趟。
毕竟沈惠惠的物理成绩也很不错，物理老师深怕她有个三长两短，万一发挥不好了，她会很痛心的！
还是自己盯着，比较安心一些。
眼看着两位老师要跟着沈惠惠去南省，别的老师一看，顿时也蠢蠢欲动起来。
S中是贵族学校，在里头任职的老师，要么本身非富即贵，要么就是学校斥巨资高新聘请挖来的。
老师们有钱有闲，眼看高考在即，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学生，除了班主任抽不开空之外，其余的老师，还是很有空的。
尤其是陈主任这样日常不教书的，这种事他怎么能错过？！
于是陪同沈惠惠回南省的教师队伍不断壮大，最终还是校长出来亲自发言。
沈惠惠是回去考试的，不是回去打架的，又不是人越多越好。
人太多，指不定能给孩子造成一些心理负担，万一孩子想不开发挥失常了，谁能负责？！
至于担心沈惠惠在南省，万一没得吃，没得住，被人刁难，学生证被偷……等等，那这件事由他亲自安排放心可靠的人带队负责，大家总不用担心了吧？
于是校长出面，把那些凑热闹的老师们纷纷打发走，只留下了宋老师和陈主任。
被打发走的老师们伸长脖子想要看看，能配得上校长“放心可靠负责”这样高度评价的带队老师，究竟是谁。
结果等到最后发现，他竟然悄咪咪地将那个名额留给了自己！
要是带队老师是同级的同事，大家还能抗议一下。
但校长亲自去，领导出面，别的老师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也只能私底下嘀咕几句，面上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能在京都当一所私立贵族学校的校长，可不是一般人。
不论社会地位、财富还是各方面能力，都碾压普通老师，有他老人家亲自出面，大家其实心里也是放心的。
如今万事俱备，只看沈惠惠能够发挥到哪一步了。
此时，由校长带队，宋老师和陈主任从旁协助，陪同绣芬和沈惠惠离开京都。
从市区坐车到机场，从机场坐飞机飞回南省。
第二次坐飞机，绣芬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紧张了。
上一次她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京都，是想要见见自己的血缘亲人，而这一回，她则是陪着自己最亲的女儿，回南省高考。
校长亲自出面安排，这趟旅程自然是轻松愉快的。
刚下飞机，就有司机过来接人，住的也是五星级酒店。
次日，校长和老师亲自陪着沈惠惠一起去看考场。
高考第一天一大早，沈惠惠如往常一般早起，拿着装了高考证和尺笔的文件袋，走进考场。
绣芬和校长老师们站在外头，目送着她一步步往里走去，直到看不到沈惠惠的身影了，校长见绣芬紧张得满头都是汗，轻轻拍了拍绣芬的肩膀安慰道：“惠惠心态好，放心吧。”
“嗯。”绣芬点了点头道。
沈惠惠从初三跳到高三，苦读了一年，考试分数一次比一次高，看起来轻松厉害，只有他们这些和孩子最亲近的人才知道，沈惠惠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努力。
这么久以来，不管发生任何事，沈惠惠都是平静的，刚刚进考场前，沈惠惠甚至还笑着和大家开玩笑。
孩子的心态比家长还好，绣芬有些羞愧，又有些骄傲。
考试时间很长，大部分家长把孩子送进考场后就离开了，等快结束的时候过来接人。
绣芬和校长老师们是专门陪同沈惠惠回来考试的，孩子在里头考试，他们也没心思做别的事情，索性就在校外等着。
校长今年六十多岁，虽然看起来精神矍铄，但毕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
站立一会儿没问题，站一上午可吃不消。
于是他便带着绣芬和老师们去一旁的咖啡厅坐下，几人一边聊天，一边和咖啡吃甜点，时不时地抬起头看看学校方向，时间倒也过得挺快。
高考第一科是语文。
语文的特性是很难拿到满分，但好处则是，一般也不容易考砸。
果然上午的考试结束后，考生们纷纷从校园里走出来。
虽然也有表情十分沮丧的，但大部分考生神情都十分平静。
吃过午饭后，沈惠惠再次进入学校，对于她来说，下午考的是数学，乃是重中之重。
能不能拿高分，就看这里了。
继续坐在咖啡厅内，此时哪怕是校长的神情多有几分紧张。
就在这时，陈主任忽然注意到宋老师的表情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宋老师，你怎么了？”
“我，额……没什么。”宋老师说着，忍不住朝四周望了望，约莫半个小时后，宋老师想了想，还是忍不住低声道：“校长，陈主任，绣芬……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人一直在看我们？”
校长等人都沉浸在高考的气氛中，一有空就忍不住盯着校门口，哪有空注意四周。
此时听到宋老师的话之后，大家当即往周遭看了眼。
绣芬也抬起头随意看了看，下一瞬，她的目光和其中一个女人对视上。
见绣芬看向自己，女人立即确认了绣芬的身份，忍不住笑着叫道：“绣芬，真的是你啊！”
女人烫着这个年代最流行的卷发，穿着衬衫和半身裙，打扮得十分时髦洋气。
绣芬看着对方的脸，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你是……芳芳？”
“没错，是我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你竟然会出现在这儿。”女人说着，走到了绣芬面前。
看着绣芬身旁的几个人，女人的目光着重在校长身上停留了几秒，然后笑着对绣芬道：“这几位是……”
“这位是钟校长，这位是陈主任，这位是宋老师。”绣芬说完，对校长和老师道，“这位是我以前的同事——”
不等绣芬说完，女人立刻打断绣芬的话，笑着对他们道：“你们好，我名叫吴芳芳，是绣芬的好朋友，以前在厂子里的时候，绣芬就像大姐姐一样照顾我，把我当小妹妹一样宠着。”
S中这般看中沈惠惠，对沈惠惠的家庭情况，自然也有几分了解。
由于白家没有认回绣芬，他们也没有对外公开绣芬和白家的关系，所以对于这件事情，大部分人都不得而知。
S中这边调查到的，基本是写在档案上的资料。
比如他们原籍在南省的福水村，一个非常贫困落后，甚至连电都没有的小乡村。
丈夫不靠谱，常年赌博好吃懒做，整个家都靠绣芬撑着。
因为家暴缘故，绣芬和丈夫离婚，所以沈惠惠现在是单亲家庭……
越是了解到这些，校长老师们就越觉得绣芬和沈惠惠的不易。
此时听到吴芳芳的话，校长老师们当即爱屋及乌，也十分客气地和吴芳芳寒暄起来。
唯独绣芬站在一旁，脸色略微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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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二合一◎
当初还在福水村的时候, 沈勇不干活，全靠绣芬努力工作养家糊口。
绣芬没正经上过学，没有文化更没有文凭, 体面的工作是轮不到她的，大部分时候, 她就在厂里干活。
吴芳芳就是绣芬以前在厂里认识的同事。
工厂地方大, 工人多，男女老少都有, 就像一个封闭的小型社会。
在这里面，一个人身上的任何优点, 都将成为他立足的资本。
比如有人是厂长亲戚, 皇亲国戚的地位自然不用说。
有的人家中有钱，来工厂做工就是体验生活的, 对于这种, 大家自然也会高看一眼。
有文化的, 聪明机灵性格好的……但凡有一个突出的优点, 在厂里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而吴芳芳凭靠的, 是颜值。
她身材高挑, 审美也十分在线，最喜欢的就是化妆买衣服打扮自己。
虽然五官长得比较一般, 但生活中看人, 不像镜头怼脸只看细节, 更看中的是这个人的整体。
吴芳芳凭靠着自己的审美和气质，掩盖了五官不足的这个缺点, 营造出了大美人的氛围。
从小在村子里, 吴芳芳就是村长的一朵花, 进了厂子那更是不得了。
厂里打工的女人, 大多穿着朴素的旧衣服干活，成年灰头土脸的，吴芳芳这般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进厂，几乎瞬间成为了厂里女人的公敌，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
可惜好日子没过多久，绣芬也进厂了。
绣芬今年三十多岁将近四十岁，稍稍收拾打扮一下，都是大美人。
年轻的时候更是不得了。
不仅身材好，脸也禁得住细看，更可恶的是头发浓密，乌发红唇，皮肤白皙，吴芳芳有的优点，她都有，吴芳芳没有的优点，她也有！
虽然绣芬的穿着打扮同样十分朴素，和普通乡下女人没什么区别。
但天然美人的优势就是哪怕穿着麻袋，站在人群中都是焦点。
朴素的衣服不仅没有令绣芬淹没在人群之中，反而更衬托得她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远比吴芳芳这样精心打扮掩饰自己缺点的女人，要更加吸引人。
绣芬一进厂，就毫不意外地夺走了吴芳芳厂花的头衔。
厂里的领导一看自家厂里员工颜值这么高，那可乐坏了，按照当时的潮流，直接给绣芬和吴芳芳起了“芬芳双姝”的头衔。
绣芬面对大家的打趣，实在是有些不大好意思。
她进厂这会儿，已经结过婚生过孩子了，在她看来，自己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大家没必要这么关注她的外貌。
吴芳芳则发自内心地不满。
芬芳芬芳，芬在前，芳在后，可不每时每刻提醒着她，她低人一等，不如绣芬么！
因为这个缘故，吴芳芳一直看绣芬不顺眼，没少找茬给绣芬惹麻烦。
绣芬喜欢刺绣这个事情，就是她故意宣扬出去，然后和大家一起嘲笑绣芬的。
可惜不论她怎么和绣芬作对，大家依然十分喜欢绣芬。
不仅同事觉得她性子好，领导都十分欣赏她。
毕竟领导请人进来，是让人来干活的。
长得美确实赏心悦目十分不错，但再美也不是自家人，哪有钱来得重要。
绣芬长得好看，从来不仗着自己的美貌偷懒耍滑，手脚麻利，勤快踏实，没有领导会不喜欢这样的员工。
反观吴芳芳，就是个反面例子。
吴芳芳在厂里的人缘越来越差，渐渐起了辞职不干的念头，恰好她老公赶上改革，做生意发了一笔小财，从村里搬到了县里，吴芳芳便也跟随着老公离开。
离开那天，吴芳芳特意让绣芬帮自己拿行李，然后让老公开着拖拉机来厂里把她接走。
绣芬老公沈勇是个赌徒老赖，那是出了名的。
一部分人因为这件事情十分同情绣芬，自然也会有一部分人在背地里嘲笑，长着一张狐媚子的脸，只能配得上沈勇这样的男人。
吴芳芳就经常在暗地里嘲笑绣芬嫁的差。
女人结婚，就像是第二次投胎。
绣芬不仅嫁的老公不好，自己的肚子还不争气，连着生的两个都是女儿，难怪沈勇不待见她，经常打她。
吴芳芳则和绣芬相反，虽然长相上确实不如绣芬，但挑男人的眼光确实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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