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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我夫人恬静贤淑、温婉柔顺◎
“你竟然回来了!”
江春月出声, 觉得语气不是很好,又换了副笑脸,声音也很甜:“夫君, 你回来了。”
这前后两句听到程玉璋耳朵里,他不由得心里一梗。
是他感觉错了么?
怎么他觉得她连现在的他都不喜了?
他能够独掌大权, 亦可以呼风唤雨, 看得透许多人与事,却偏偏读不懂江春月的内心。
师父说, 这就像人永远无法举起自己一样。
程玉璋定了定神,压抑住内心的燥郁, 维持面上的斯文儒雅:“夫人,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江春月主动起身靠过去, 聘聘袅袅倚靠在他怀里, 面上羞涩:“夫君, 我也好想你。”
程玉璋满足的喟叹, 将怀中娇软抱紧, 只恨不得从此不再出去, 整日与她厮混在一起。
虽这里没人,到底是公共的大厨房, 江春月挣脱开他的怀抱:“好了, 夫君累了吧, 快回熙园歇着,外面都是下人, 让他们瞧见不好。”
程玉璋容她离开, 只觉胸臆间满是空荡, 目光一动不动的望着她, “你与我一起回去。”
“不行,祖母寿宴,大夫人委了我准备寿宴菜单的事,我正愁得慌,你先回去,我过会就回。”
江春月对他这副黏人的状态又喜又烦,她很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哄他一声“乖乖”,这个想法一出,江春月心里一惊,都怪那个奶娘那本小说,她满脑子都想的什么。
程玉璋以为她急红了脸,搬了圆凳坐在她一旁,凑过来:“愁的什么?”
江春月指了指菜单:“你看看这些菜名,一个个起的五花八门,好好的东坡肉不叫,叫什么蓝田方玉,木瓜泡了酒,就万寿霞觞?我本来就不大认字,光菜名都要学半天,这高门里的讲究真多。”
程玉璋见她桃粉色的脸颊微鼓,眼尾带着一丝潋滟的嗔意,明媚又娇气,比起她前世后来的样子,不知要好多少。
他要怎么才能守住她如此娇艳的模样呢。
“我来帮你试着写一份单子,或许能行。”
程玉璋拿过一张纸来,蘸了墨汁,略一思考,手下的字一个接一个,流畅又工整,他的字好像比随州时又漂亮了不少,江春月目光随着他的笔动,真心赞美道:“夫君的字好好看。”
“你的也不差。”程玉璋笔未停。
江春月一愣,他似乎已经多次见她写字了,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出来,她的笔迹里有他的影子……
应该没有吧,他还夸她写的不错耶。
江春月托腮,程玉璋也写完了一张字迹工整的菜单,推到她面前。
她这才发现,他菜谱也没看,就已经写完了。
目光一扫,她看到几个同样拗口的菜名,什么玉粒单沙、万岁松脂,都没听过,她狐疑的翻了翻菜单,对上内容之后,又上下左右的瞧,凉的热的、甜的咸的、肉的素的、主菜零嘴,就连寓意各个都相辅相成,相互映衬,这就是顶级的脑子么!
她惊愕的看了一会,将嘴巴合上,“你如何知道这些的?”
在此之前,他有多穷苦,她是看得到的,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写出来呢。
“少时师父让我读了许多杂书,什么都有,菜谱也是有的,还曾背过菜名。”
程玉璋回答的十分自然。
江春月心里的疑虑消失,是啊,程玉璋这等人,年少时定有非凡经历,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她知道是道观里的师父们共同养育了他。
她笑道:“哪个不正经的道士让你看这些,那可给过我给你的那些书看?”
程玉璋瞬间眸色幽暗几分,“不曾……我说的师父,是真真正正行过拜师礼的,是我的老师,道号至行,曾辅佐过当今圣上,有黑衣宰相的称号。”
江春月震惊不已,这黑衣宰相天下谁人不知,坊间流传着关于他众多的故事,但她着实没想到,至行是程玉璋的老师!
怪不得,怪不得!
虎父无犬子,程二爷已经够传奇的了,再加上一个活在传说里的黑衣宰相亲自辅导,程玉璋想不成才都难。
她细细体会着这份菜单的搭配智慧,程玉璋多次跟她说话,她都含糊回答。
“不若我帮你把其他单子写了,你也能尽快完成任务。”
“不行,我要自己研究,你快走!”
程玉璋微讶:“你对这个很感兴趣?”
“一个菜单都研究不明白,怎么管理这偌大的程府,你能不能不要说话。”
程玉璋哑然失笑,果然不再说话,她原来还存了这样的心思,他本以为她对这些没兴趣的,前世他也教她管家,她兴趣寥寥,府上又没有其他女人,他多是内外一齐管着。
见她如此,程玉璋不再打扰,独自出去,到祖母那里请安。
想前世自皎皎不在,他甚至都不想回家,多住在内阁,生怕一回到家里,又见到家里冷冷清清的样子徒增悲伤。
如今上值归来,能看到娇妻犹在,恣意快活,有自己爱做的事情,他的心情舒畅,步子也变得悠悠,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情景。
行走在游廊,他不带一人,嘴角含笑,直到一个姑娘突然闯到他面前来,程玉璋才收起笑容,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
这姑娘正是来府上做客的表小姐温宜。
那次被江春月威胁,她真的吓坏了,好几日不敢出门,更不敢与人说,看到江春月就心里发怵,这几日江春月忙寿宴的事,温宜才敢出来转转。
她之前只觉得表哥身份与自己极其相配,又是亲上加亲,对鸠占鹊巢的江春月相当不满,甚至仇视。
今日听说表哥程玉璋回来了,她好奇他长什么样子,就一直守在路上,想着他回来肯定会去老太太那里请安。
没过多久,她真见一灼灼风华的青年走来,他一身月白青边的大袖直裰,眉眼如画,挺拔如松,只看一眼,温宜的心脏就前所未有的噗通乱跳起来,乍一愣,她方知这种感觉叫小鹿乱撞。
回过神来时程玉璋已走过,温宜一着急,赶紧从小路绕到他前头去,跳出来拦住他。
“你就是玉璋表哥吧……”温宜微微喘着,含羞带怯的问道。
程玉璋搜寻前世今生的记忆都没有印象,他皱眉:“你是谁?”
“我、我叫温宜,是来看外祖母的,你是我表哥……”温宜说话都磕磕巴巴的,紧张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原来他对于除江春月之外的女子从不放在心上,也是经历后才知,这给皎皎带来多大的麻烦。
他微微点点头,抬脚准备走。
温宜着急,忙喊住他,甚至手都伸出去,做出拦他的动作,还好刻在骨子里的矜持让她快速缩回了手,脸颊发烫:“表哥,我有事想与你说。”
程玉璋声线清冷:“什么事?”
他看了眼周围,后悔不带小厮。
温宜鼓起勇气,她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我刚来时,不知哪里犯了表嫂的忌讳,让表嫂误会于我,逛街时巧与她遇见,她骗我至后院,让人围了我,对我威胁辱骂掐打,表哥,我并非是想说表嫂坏话,是温宜实在不知,表嫂竟然这样凶狠,之后她还派人时常恐吓我,不让我说出去,表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程玉璋听完,眼神有些严肃,看向温宜。
温宜内心期许,甚至升起些许甜蜜,表哥要为她撑腰了。
若他知道江春月是什么样的人,就会休了她,说不定……
“定是你惹了我夫人不开心,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程玉璋冷哼一声。
温宜的幻想破灭,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什么?”
“我夫人恬静贤淑、温婉柔顺,定是你言辞不当、行为不端,扰我夫人,这账我记下了。”
温宜脸色由红转白。
“表哥……”
程玉璋向前走了几步,眼神骇人,语带威胁:“这些你若敢告诉别人,休怪我不客气。”
说罢,他甩袖,绕过她大步离去。
温宜站在原地,呆呆的不知所措,她的丫鬟赶忙过来,搀扶住她。
表哥,怎么会这样呢……温宜不敢想的咬住下唇。
程玉璋去拜见了祖母,回到熙园,他进了内书房,招来林四,脸上的情绪收起,冷道:“将我离开之后,少奶奶每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细细与我道来。”
林四目中闪过诧异,他垂首汇报:“少奶奶每日去老太太那里请安,回熙园后或与琪清姑娘对弈,或在小花园玩耍,或看书习字,后来又为准备老祖宗寿宴忙碌,平时也见不了什么人。”
“可出去过?”
“有。”林四回答的有些犹豫。按照规定,少爷将他给了少奶奶,他就只能听少奶奶的,但……
“既然出去过,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程玉璋紧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他刚才犹豫,必定有所隐瞒。
林四内心挣扎,淡声回答:“只是买了些胭脂水粉,巧遇到表小姐,不曾见别人。”
“表小姐?她们见面了?说了什么?”程玉璋追问。
“之前表小姐多次对少奶奶言语侮辱,说……配不上少爷之类的话,那日遇见,少奶奶将表小姐引入后院,命我等围困表小姐,少奶奶警告表小姐不准言语侮辱,还说,不准打少爷的主意。”
程玉璋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甚至语气都染上一丝喜悦。
“她真是这样说的?”
“属下不敢撒谎。”
“还有吗?”
“没了。”
程玉璋随即让林四出去。
他招来书房外候着的小厮,让他将赵召找来。
这还是程玉璋重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赵召。
赵召仍然沉默寡言,一开始他以为他只会愚忠,不想他竟然是第一个懂得他的人。
赵召跪在地上,抱拳道:“少爷。”
“嗯,你伤都好了?”
“无碍。”赵召又补充了一句:“谢少爷关心,若没有少爷,属下这条贱命怕是保不住了。”
程玉璋失笑:“没有我,我相信赵召你也一定能从乱葬岗里爬出来,你是我见过的生命力最顽强的人。”
赵召惊讶看他,程玉璋随即转移话题:“把你安排到少奶奶身边,是我知道你武艺高强,可以护住她,那日少奶奶出府,为何后来调集到了府上的侍卫队?”在宫里时,他曾听父亲无意间说了一嘴。
“那日,少奶奶遇到了太子。”
程玉璋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握了一把,剧烈的疼痛自心脏蔓延到全身各处。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甚至身子都微不可察的颤抖起来。
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第63章
书房里异常安静, 隐约可以听到程玉璋的呼吸声有些重。
赵召跪在地上,安静候着。
不知过了多久,程玉璋声音涩然:“他们说了什么, 有什么互动,全都告诉我罢。”
天渐渐黑了。
江春月沉迷在拟菜单中不能自拔, 她渐渐悟了, 根据客人等级、人数、口味,她摸清楚了门道, 觉得这里面学问大着呢,是得好好领会。
程玉璋沐浴完坐在内室, 手里握着一卷书, 大半天没看进去一页,听到珠帘外有动静, 他即刻放下书, 看过去, 却发现只有连秋一人。
“少奶奶呢?”
连秋内心斟酌, 她自然没法重复少奶奶那句“烦死了, 没看到我忙着吗, 催什么催,他不会自己睡吗”, 在竹溪学了读书写字, 又在程府富贵之家待了有段时间, 她回复:“少奶奶拿了菜单去了大夫人那里,请她筛选, 少奶奶不得空, 不得已让奴婢给少爷传话, 让少爷先休息, 不用等少奶奶。”
她倒还能沉心静气,程玉璋咬紧了后槽牙,脑中回想着赵召所言。
他们定是之前就认得,太子还知道她去了竹溪,不过从他们的对话可以见得,这次皎皎似不想与太子纠缠,或许还不曾对他动心。
一想到他们有过他不知的相遇,程玉璋嫉妒到全身颤抖。
更可气的是,她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抱过别的男人。
在竹溪那段日子,除了柳轻,她还有其他艳遇!
想到柳轻,程玉璋眼神一暗,在此人未成形之前,要尽快除掉。
他也能想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她不想要自己了。
门外又传来动静,程玉璋倏地起身,目光期许的向外看,见到琪清回来时,他有几分激动,琪清回来,皎皎她必定……
“少爷,少奶奶今日在大夫人院子里歇下了,明日是寿宴第一天,寅时少奶奶就要起床,与大夫人准备。”琪清隔着帘子向程玉璋禀报。
程玉璋低垂下头,宽袖随着手的动作垂落下去,眸里全都是寂沉,声音低哑:“我知了,你回去服侍少奶奶吧。”
他让下人都出去,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人气,外面突然响起雷声,没过多久就风雨大作,吹的屋内珠帘、轻纱、床帐纷飞,连灯也吹灭了好几盏。
有丫鬟想进来点灯,被程玉璋阻止。
他站在窗外,任凭风雨大作,外面的雨成了雨幕,冲刷着窗底下的芭蕉叶。
程玉璋负手而立,飘进来的雨丝打湿了他的脸、衣裳,他不觉似的,站在那里,偶尔闪电照进来,映衬出他脸上苍白痛苦的神色。
她竟连见都不想见他吗。
即便是她见过太子,他也不会说什么,这不是她的错,只要她不动心……
另一边,江春月跟尹氏确定完菜单之后,见天要下雨,索性厚着脸皮强留在尹氏这里。
跟尹氏天天在一起,她内心觉得尹氏虽然是坏,明显的不想教给她东西,不想让她放弃掌家权,却坏的直来直去,甚至有点可爱。
被她缠的烦了无可奈何也会告诉她,甚至毫不避讳的对她翻白眼,她要留在她院子睡,想明天跟她早起,全程围观看她如何行事,尹氏赶了她几回,也没赶走,索性自己进屋关了门,让她的大儿媳薛氏安排江春月住下。
大夫人住在和园,薛氏亲自带她去了后面的五间上房,还准备两个丫鬟伺候她洗漱。
江春月有意留下薛氏说话。
薛氏看着年纪不大,甚至比她还小,声音细柔,身上也没几两肉。
“请喝茶。”薛氏尽主人之宜,给她递茶,模样很是拘谨。
江春月注意到她伸手过来时,露出小半截腕子,上面隐约有片青痕,她立马想到那日三夫人的丫鬟说的,尹氏真的在虐待自己的儿媳吗?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江春月装作没看见,热络谢道:“谢谢嫂嫂,你我年龄相仿,我初来乍到也没有个朋友,想与你说说话,我叫江春月,嫂嫂全名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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