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就看到伏城的脸,幼宜愣了下。
“可以摸一下你的腹肌吗?”幼宜懵懵的问。
伏城:“你摸。”
他肌肉又紧又硬,触感很好,幼宜之前就想摸,可她看到伏城肯定不敢说这样的话,现在也就是借酒壮胆。
她手指点在他腹肌上,指腹还很轻的按了按。
伏城眼底暗了暗,他手把幼宜扶稳,在她耳边沉声道:“还能让你坐,要试试吗?”
过会儿伏城让她数,仰卧起坐能做几个。
幼宜腿都蹬直了。
她往他怀里窝的时候,伏城哑声问她:“晚上要不要我留在这里陪你?”
她说认床,不睡他那里,现在这是她的床,总能睡下去了。
幼宜脑袋枕在他手臂上,醉意加上极致的疲乏让她睁不开眼,含糊的“嗯”了一声。
伏城一只手臂收紧。
窗外天色黑沉,她白纱的窗帘落地,窗户缝隙有风吹起一角,纱帘轻轻的落,床头一道暖光,看着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
是下午五点钟回来的。
除了吃饭洗澡。
八个小时。
第16章
早上幼宜醒来时,已经是十一点钟。
哪怕是休息日,她也从来没有起这么晚过,昨天晚上竟然睡得那么熟,昏沉沉的到今天中午。
今天早上醒来的感觉和之前的每一天都不一样。
卧室的空调开着,是并不热的,她后背浸了层薄汗,动了下才发现,自己正在伏城怀里。
她脖子枕在他手臂上,脸颊不由贴在了他肩侧,脚踝以下的雪白都在被子外面,也不过将将碰到他小腿。
“醒了?”头顶传来伏城沉沉的询问声。
第一次早上醒来身边有人,这感觉太过不真切,她慢慢抬头,落进伏城幽深漆黑的眼睛里。
“你也才醒?”幼宜躲开视线,有些尴尬的找话问。
昨天晚上怎么就答应伏城睡在她这里了?
说实话幼宜记不太清,就觉得伏城肯定问过她了,当时她迷迷糊糊的,听见了他的话,脑子也没办法思考。
“醒了很久了。”
伏城生活很规律,晚上睡得再晚,第二天早上到时间还是会醒,他早上醒的时候,幼宜睡得特别的熟。
甚至是他起床去刷牙洗脸,回来又把她重新抱进怀里,这样动她都没醒。
是真能睡。
要不是她呼吸声一直绵长均匀——
他醒了很久了,那他为什么不起来。
一直在这里看她睡觉吗?
伏城手臂搭在她腰上还没放开,他早上醒来后,是真就这样干待了挺久。
从来没有过,某一天醒来,怀里这样乖乖躺着人。
睁眼看到就是一个充满热火气的家。
伏城问:“现在要起床吗?”
再不起床都中午了,再说这样她也睡不下去。
幼宜从他怀里撑坐起来,随后伏城也坐起来了,幼宜听他问了句:“吃早饭还是吃午饭?”
这话挺淡然,但总听着像在讽刺她。
幼宜:“我先去刷牙。”
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酒气,不是太重,幼宜不习惯,仔仔细细刷了牙,用清水洗了脸,回来房间,她只是简单了扑了点水乳。
伏城脱掉上衣,然后换了件衣服,幼宜从镜子里,又看见他后腰的那道疤。
白天看得更明显,比她昨天眼里实际看到的,还要更长。
她怔住,不免就这么盯着。
伏城换好衣服,马上察觉到镜子那边的目光。
他看过去,眼皮压了压,手指又按上老茧,淡声道:“昨晚让你摸过了。”
腹肌。
八块腹肌。
伏城顿了顿:“还想摸?”
他轻描淡写的抹去她的探究,突然想起昨晚他让她试着坐一下,又重新开发了她新的认知。
伏城的体力就是无限的。
甚至这根本没有到他的十分之一。
幼宜很想问他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回去,她脚软,站起来差点晃倒。
伏城一手挽过她脑后长发,触到她后颈薄汗,看到她浑身皮肤大片的白,白的香软。
他身上隐隐发出的危险气息,幼宜脖子往后缩。
他总是直接就来,连准备都不给。
“我还有好多作业没完成。”幼宜没骗人。
伏城捏住她的手,也没等幼宜反应,他在她指尖亲了一下。
他唇上有点干,粗粝的扫过她指腹,那瞬间引得她心脏狂跳,眼里的神色都翻涌得突突的。
“我去给你买吃的。”
.
幼宜找到手机,已经没电关机,她拿充电线过来插上,充电开机,微信里瞬间弹出好多消息。
柚一:【丁幼宜,你一晚上干嘛去了!谁都不理!】
幼宜:【我在家啊。】
柚一:【在家干嘛?】
在家……也不好说。
可能是在基地训练太累,所以一回到家就睡过去,一直睡那么久。
黄柚一是这样想的,她觉得顶多也就是这样。
于是她没多问。
柚一昨天也回了家,早上醒来刷了刷各地爆满的新闻,一边庆幸自己没出去,一边又羡慕人家能出去。
总之就是矛盾。
然后就是玩手机。
柚一:【之前那个杜励,我还以为他消停了,他现在到处造你谣,说他和你上过床。】
柚一得知的原话更难听,说什么丁幼宜其实挺贱的,看起来挺漂亮实际上干巴巴,他玩了两次就不喜欢了,所以现在对她没兴趣了。
也就现在那个杜励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柚一想,这要是让她看见他,非得两个大逼兜过去。
真是显着他了,不止当狗皮膏药,还造人黄谣,他这个人是不是粪坑里长出来的,全身上下都恶臭。
丁幼宜和杜励之间的事,挺久了,医学院的人多少知道一点,所以杜励这些话,认识丁幼宜的人都不会相信。
可这样的谣言不管有没有人信,会造成伤害的永远都只有女生。
柚一提醒她这个,是担心他再作妖。
柚一:【你最近也千万小心,就怕有些人狗急乱跳墙。】
要放在之前,幼宜真的会很担心。
现在柚一这样和她说,幼宜觉得没什么。
这种心态的根源来自于,她在这样潜在的危险没到来时,已经想到了伏城。
伏城渐渐在她生活里占据得越来越多,她所谓的恐惧,不安,于是也在一点点减少。
幼宜:【放心啦,不会有事的。】
柚一:【晚上要不要一起看电影?国庆新上映了好几部都不错。】
国庆这样举国欢庆的日子,怎么能不出来走走,感受一下喜悦的氛围。
幼宜低头看了看锁骨上的痕迹。
这穿高领显得怪异的季节,她这样子好像出不了门。
幼宜只能拒绝:【不看了,没意思。】
正聊着,伏城回来了。
他手上提了两个袋子,一个是打包好的饭菜,另一个像是从超市买的肉菜那些。
幼宜问:“你要做饭?”
伏城把袋子放下,默认。
既然两个人都在家里,那总不能一直点外卖,自己做饭总比吃外面的好。
伏城看起来不像是会做饭的,幼宜存疑,但没问出来。
到下午五点多,他开始进厨房准备晚饭。
幼宜倒水路过看了一眼,伏城说:“过来帮忙。”
他语气冷淡,却依旧显得强硬,恍惚是训练时他骂人的场景。
幼宜放下杯子:“我能帮什么忙?”
伏城: “洗菜。”
伏城买了一斤牛腩,还有两个土豆,应该是要做土豆炖牛腩,另外还有两盒直肋排,一些口蘑菌菇类。
“排骨你喜欢什么口味的?”幼宜先把菌菇类泡下去,然后开始清洗肋排和牛腩。
“你喜欢什么口味。”
“糖醋口。”
幼宜说:“我外婆以前做糖醋排骨特别好吃,她会放一点番茄酱,一点点白醋,多放糖,因为我喜欢吃偏甜一点。”
她说了一遍,伏城就记住了。
先把牛腩炖上,再另起一锅煮菌菇肉片汤,排骨焯水之后,下冰糖炒糖色,枣红色的糖水裹上排骨,他特地又多放了点糖。
他真的要做糖醋排骨啊。
幼宜最近学做菜,还没有学到这些偏复杂一点点的菜系,她其实也怀疑伏城能不能做好。
过了会儿,厨房传来熟悉的香味,是那种甜水里裹着酸的肉香,幼宜探头,看到排骨是金黄的色泽,好像还可以。
幼宜闻了闻,抬头问他:“你会做饭?”
看他家里的厨房那么新,基本没用过,想他应该是个不会进厨房的人。
“会做点。”伏城端菜出来,“不然在外面怎么活下去。”
“那我尝尝?”幼宜试探的问,见伏城没有拒绝,于是她夹了一块排骨。
酸甜口,偏甜,还真有点外婆那手艺的意思了。
“那我们家里有人做饭了。”幼宜叹了声,还没意识到这话有什么奇怪,伏城动作顿了下,见她眼睛弯了起来,腮帮子吃得鼓鼓的。
他把排骨往她那边挪了挪。
饭后伏城去洗碗,幼宜心想她也要做点什么,只能在旁边帮帮忙,把洗好的碗放回柜子里。
“不用你。”伏城示意让她去旁边待着。
可能是她帮倒忙了吧。
于是幼宜往门外站,眼神却下意识一直往里面盯着伏城。
他全部弄好,擦干净手,转头对上幼宜的视线。
伏城:“看着我干什么?”
她眼里目光躲闪了下,压下那股慌意,好像刚刚看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喜欢看?”伏城话音才落,幼宜腰被揽着往他身上贴,紧密无隙,硬邦邦的肌肉像把她身体都烫了起来。
他手轻轻捏她的手指,接着又低头亲她的耳垂,嘴唇有点干,电流从耳朵往下窜,她脚趾紧紧抓了起来,想他会继续往下亲,谁知道伏城放开了她。
“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他淡声说了句,把幼宜放开,转身出门。
“伏城。”幼宜有点急的喊住他。
她眉头皱起,模样有点可怜。
“你说的。”伏城眼里黑色,沉声说:“一个月一次。”
这个月刚一号,凌晨额度就用完了。
说完他真的回去了。
他走后,幼宜去洗澡,洗完出来脸颊被闷得更红,时钟才指向八点,她捂住脸,难受的捂了三分钟,实在受不了,于是去敲了隔壁的门。
伏城也刚洗了澡,他身上的气息扑面而来,看她唇瓣嫣红,眼里像盛了一汪水,羞耻又可怜的低下头说:“我说话不算话。”
伏城眼里是极度危险的目光,像就等着现在,他停了几秒,俯身,继续刚刚那个没结束的吻。
幼宜主动抱他的腰,手指贴到他身上觉得舒服不少,声音愈小:“再往下亲亲。”
伏城一把抱起她,“砰”一声关上了门。
第17章
“柚一,我觉得我完了。”
国庆最后一天,幼宜给柚一发出消息的时候,她还在群里感叹,说七天小长假,又又竟然真的门都不出。
老待在家里干什么,家里有什么好玩的。
约个饭都约不出来,真是没意思。
家里好玩的可多了。
幼宜这样想。
柚一:【展开说说。】
幼宜窝在客厅沙发上,手边放着笔记本,上面文档打开一个字没有,她想到这几天晚上,几乎夜夜没有消停过,她没有觉得排斥,反而默许这一切,甚至主动。
她就觉得她彻底完蛋了。
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心照不宣的达成了一致。
比如今天伏城公司有事,他还没有回来,幼宜忍住了给他发消息问的冲动,却又等在客厅里,一直拿手机打开摄像头看外面。
楼道里很安静,没有别的动静。
她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在牵挂他,总之就是整个心都没办法再安静了,那种莫名的,涌起的情绪,让她怪异的难受起来。
幼宜其实没办法展开和她聊。
她在想,爱和欲在某种程度上,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就像小时候她看不上眼的某样玩具,猛然一天发现它很好玩,玩习惯了,不喜欢的玩具都能变成离不开的宝贝。
她和伏城,就像是这样。
她们被一张结婚证绑在一起,在完全陌生的时候被迫又成为最熟悉的人,在甚至还不了解他的时候,已经熟知了他的另一面。
这就是完全相反性。
幼宜企图用这些年学过的某些理论来解释她现在的心境,可她学过的理论太理性太科学,都挨不上边。
具体该怎么说呢?
他现在让她变得习惯他,渴望他,喜欢他的拥抱和亲吻,甚至……会无比期待。
期待每一个无比亲密的时刻。
或者说,想每天睁眼都看到他,在这个家里做任何的事,都希望他在。
伏城在的话,她会莫名使然的,特别安心。
这是连有父母在的那个家都从来没带给她过的安全感。
比如现在,她一遍又一遍看门外监控,看到空空如也时,她心一下落了下来。
幼宜抱着手机,盯着屏幕好一会儿,然后她爬起来,跑到阳台外面。
她一眼就看到了伏城。
大概是他太高大,总是一眼能让人捕捉到他的存在。
结果下一秒,她看到伏城身边还有人。
九楼的高度看得也不是太清楚,她打开手机的摄像头,一直放到最大。
一个穿着红裙子的漂亮女人。
夕阳的光打在树上,他们站在树下说话,实在太远她看不清伏城的脸色,大概和平常一样,是冷硬严肃的。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是五十厘米内的接近亲密交谈距离。
大概过了五分钟。
伏城要走,那女人拉住了他。
然后又说了几句话。
之后她放开他,伏城才上楼来。
幼宜手机还拿在手里,直到屏幕里两个人都不见了,她才放下手,转身愣愣进了客厅。
几分钟后,手机摄像头软件响起有人出现的提示音,幼宜没点进去看,她知道是伏城回来了。
前几天他回来都会先来她这样,要么是买菜做饭,要么是给她带了吃的其它的,今天他进门之后就再没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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