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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同人)清穿之我是鳌拜女儿——慕容六六【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22 17:20:54  作者:慕容六六【完结+番外】
  如今她的丈夫要做江宁织造这样的肥差,儿子又是皇上跟前得信任的御前侍卫,从情感上说亲如手足一点都不为过。她自然也心情舒畅。
  挽月在孙氏和婢女的搀扶下,慢慢到了女眷内院屋子。
  孙氏扶着她坐下,挽月客气道:“嬷嬷,您让我自己来吧。”
  “小姐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嬷嬷我呀,看得出来,您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
  “嬷嬷折煞我了,我只是乾清宫的代诏女官罢了。”挽月垂了垂手,两股编得细细的辫子耷在肩头。
  孙氏笑而不语,接过婢女手中递上来的药,替她挽起了裤脚。
  “在皇上七岁那年,也像您这样摔过一回。那时候,先帝爷特别宠幸董鄂皇贵妃,什么后宫里的佳丽都顾不得了。皇上啊,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日日夜夜都盼着他的皇阿玛能来,哪怕训斥他一句。”孙氏一边给挽月上药,一边娓娓道来。
  “终于盼到入秋的时候,先帝去南苑狩猎,也把皇子、宗室子孙都一同带上。皇上和曹寅淘气,爬上了树,摔了下来。正巧被路过的先帝爷看见了,就赶紧宣了太医。先帝问他疼不疼,他说不疼。可到先帝和太医都走后,他在我面前,才哭出声来,说嬷嬷,好疼。我问他,为什么刚刚皇阿玛在的时候不哭不说疼?这样皇阿玛就会心疼他,说不定会多留一会儿,你不是很想念皇阿玛吗?他却说,可如此这般,皇上一定会责怪曹寅还有顾问行护主不利。只要他念书念得好、骑**进,皇阿玛一定会来看他。”
  孙氏抬起脸时,挽月依稀能看见她眼中晶莹的泪花与欣慰的笑意。
  所以他是知道摔得重是有多疼,更怕你是一路忍着故意说不疼。
  挽月微微垂首,心里道:我才不会忍着疼不说了,我一定有一点点疼,也要说成很疼很疼。
  曹家找来的药效果不错,才涂抹没一会儿,挽月就觉脚踝处清凉至骨头,走路也没那么酸痛了。
  见她自如了许多,孙氏反而笑着叮嘱:“挽月小姐可不能大意了,现下只是被药暂时缓解,您若不留神,回去会更严重。”
  曹玺忙对曹寅道:“谏亭,你护送皇上和挽月姑娘回去。”
  曹寅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心里道:阿玛您懂什么呀?人家俩人出来,什么旁人都没带,为的就是待一处。他跟着凑什么热闹?嫌脑袋不够亮?
  不过皇上这回倒没有拒绝,他让挽月坐马车里,自己与曹寅骑马。
  他站在曹宅的门口,不舍地望向曹玺与孙氏。对他来说,孙氏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比生母佟佳氏还长。此去江南,不知再见何时年月,兴许就再无机会了。
  可身份是一重永远不可逾越的大山,君就是君,包衣奴才就是包衣奴才,他永远都不可能对孙氏流露出超越身份的真情。
  孙氏看了一眼挽月,又看了一眼玄烨,忍住眼泪,笑靥舒展点了点头,“这姑娘可真俊!一看就是好姑娘!”
  玄烨被触碰到心底的柔软,他对孙氏也颔首,笑道:“曹玺、孙嬷嬷,你们保重身体。江南风景好,气候宜人,很适合调养身体。过几年待一些事情平息了,朕就去江南游山玩水,到时候可要住你们家里。”
  曹玺和孙氏忙不迭点头,“二生有幸!”
  落日靠在红墙的肩头,不舍沉下似的,将一抹胭脂色涂抹在两旁。
  刚从神武门进来,还未至乾清宫,就见顾问行早早地等在宫门口,来回踱步团团转。
  玄烨甚少见顾问行如此神色匆匆,下马后将马缰绳交给二福子,蹙眉问道:“怎么了?”
  “皇上您可来了,太皇太后要见您。”
  皇祖母急着召见,还特地让顾问行等候在此,玄烨不敢大意。于是忙对顾问行吩咐道:“挽月陪朕出宫走走,不小心摔了,你送她回乾清宫,速速去宣太医。”
  “!”
  马车中的挽月察觉外头的异常,也掀起了马车帘子,正要走下来。
  玄烨却大步过来,到马车跟前,“朕已经让顾问行宣太医,你好生歇着,千万不要乱动逞能。朕要去慈宁宫。”
  “嗯。”挽月应声,暗中打量着顾问行同玄烨的神情,心里道:宫里出事了!
  慈宁宫弥漫着一种令人不适的宁静。
  玄烨大步流星迈过门槛,“皇祖母!”
  太皇太后闻声,定了定神,站了起来。
  “怎么了?”玄烨打量太皇太后和苏麻喇姑的神态,皆是一般凝重严肃。令他不安的是,他的皇祖母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此刻他竟然从她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丝慌乱与无措。
  出大事了!
  太皇太后深吸一口气,苏麻喇姑对所有宫女太监道:“你们都下去吧!”
  屏退左右,屋中只剩下祖孙和苏麻喇姑二人。
  她方沉声对玄烨说道:“皇帝,你看这副屏风。”
  玄烨不解用意,只得顺着太皇太后的目光看过去:是一扇做工精良的紫檀边象牙雕花湖光山色彩绣立屏风,四折分别是四幅风景画,皆为不同地方山水。不过……玄烨蹙眉,寻常用作皇家贵人之物的陈设,一定会选取名山大川。而这里的山水皆不是,反倒都像是山野小趣。这倒也未尝不可。
  他再度仔细端详,一下子看出了端倪,“这四幅山水图的山中,皆藏着一座寺庙。内务府绣工怎会选这样的画?只怕是意有所指。”
  “你再看字。”
  玄烨盯着那字,瞳孔蓦地放大,“这不可能!”
  他猛地看向太皇太后。
  “虽然哀家也和你一样觉得匪夷所思,可这真真切切是先帝的笔迹。还有这画中的寺庙,分明是意指先帝未死,实为出家。皇上与哀家欺骗天下人,掩盖这一桩事。爱新觉罗家的皇帝出了一个和尚,这绝不能让天下人知道,尤其是你还未亲政。”
  玄烨的拳头握紧,骨节捏得发出咯吱声响,他一字一顿道:“赫世享!”
  “你不必叫了,这屏风不是内务府送来的,是十二衙门的司设房。”
  “是吴良辅。”玄烨冷冷地从牙缝中挤出这二个字。他退出了慈宁宫,“速叫叶克苏来!”
  粉紫色烟霞已散,天边呈现出诡谲的深蓝灰紫,变幻出可怖的怪状,一块块一团团,悬在皇城的上空。明黄色的衣袍随着快步行走而掀起衣角,他大步走过甬道、穿过道道宫门,脚下的路从来都没有那么平顺,可能想做这九五之尊,就注定不会一帆风顺。
  深蓝的天幕犹如一只张开的大口袋,随时要将地面万物吞没。玄烨站在乾清宫门口,只仰望苍穹一眼,几步停歇地走了进去。
  “奴才叶克苏……”
  “吴良辅呢?”
  叶克苏瞥了皇上一眼,他知道皇上在极怒的情况下,反倒会显得异常平静。“太皇太后第一时间吩咐侍卫去拿人,吴良辅似乎已经知道此事,或者说故意而为之。一大早便拿着令牌出了宫门。銮仪使往他家中,早已人去楼空!在他的家中发现这个,应该也是故意留下来的。”
  一方同样绣着湖光山色图的绣帕,只不过帕子绣的是夜景,一弯新月悬在山顶,那月亮是用红线绣的,鲜艳欲滴,通红如血。
  帕子被攥紧,“血月教。”玄烨冷笑。
  叶克苏有些发怵,“奴才收到加急密报,顺治爷从先前所藏身的寺庙里不见了。”
  玄烨淡淡一笑,摸了摸那扳指,“他们是想用皇阿玛的消息,跟我们换牢里的那个人吧!看来这个郑魁,对他们还有点用。”
  叶克苏也早已想到,“郑魁已经被奴才废了一只手,奴才倒不觉得他真的知道教中消息太多。那个人看起来贪生怕死,没用刑多久,该撂的就全撂了。”
  你的意思是,他不是真正的堂主郑魁?玄烨冷冷道。
  “不,相反,奴才恰恰觉得他就是郑魁。从奴才安插在血月教中的眼线来密报,郑魁这个堂主不过是仗着先前在天地会还有一些追随者,到了血月教,当时教众不算多,才给了他堂主地位。这个教很神秘,扩散得也很厉害,而且很有钱,不像一些民间起义全是农民。这个姓郑的,行事作风很有几分官腔官调。奴才顺藤摸瓜,查了他的底细,他本名郑良,曾是前明的一个县官。”
  玄烨很快便想通了,“一个在血月教地位不低的堂主,落入銮仪卫手中。势必引起教众恐慌。倘若他们不做任何措施来救,只怕会大大挫伤士气,军心涣散。那屏风上的四幅画中都暗藏着四座寺庙,你可都去查看了。”
  “奴才已经让人去极力辨认画中的山,发现都是京城附近几座州县的山,也的确有寺庙。而且……先帝爷都在里头宿过些日子。”
  玄烨原本还藏着些希望,听到这话,希望一点点熄灭下去,“看来皇阿玛真的在他们手里。”
  叶克苏迟疑着:“皇上,要用郑魁去换顺治爷么?”他觉得称呼先帝爷、太上皇似乎都不大合适。
  玄烨低着头,一言不发,桌案上新裁的白纸锋利,割伤了手指关节处,血染成朵朵红梅晕开。
  一整晚,挽月都没有在耳房听到过任何关于皇上的动静,就连顾问行也未见身影。她脚上敷了药,已经不那么疼了。只是走路动作大的时候,牵扯到筋骨还有些不自在。她想起他匆匆离开时的严肃又紧张神色,宫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会不会与她的阿玛有关?
  月夜,静得出奇。
  她静静伫立在檐下,看见叶克苏从西暖阁里出来。
  最要紧的事,他还是最信任銮仪卫。
  她不由想起那日在纳穆福同她所说的话,鬼使神差地慢慢移动着步子,竟就走到了西暖阁门口。
  “谁在外面?”
  四下里万籁俱寂,周围静得我那月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不动声色,心下犹豫着要不要试探他一番,脚步已经迈了进去。她看见他的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惊惶与无措。然而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又迅速恢复如常,用温柔掩盖上。
  “你怎么起来了?脚伤好些了吗?太医怎么说?”
  挽月心道:一般人在紧张时,会突然问出一连串的疑问,因为内心此刻并不从容镇定。
  她本想回答他,可脑子里不知怎么想的,嘴里就不假思索蹦出了这句话:“想来看看你。”!
第67章 账簿
  烛火微黄,将美人平日里过于白皙的脸颊减了一分冷,添了五分柔。她的眼睛笑起来像天幕上的月牙一样好看,秋波缱绻仿佛有道不尽的千言万语。
  玄烨的目光无限眷恋,流连在眼前的人身上。第一次在光华寺见到她,也是这样一个静谧的夜。佛像前点燃万千烛火,檀香缭绕,他刚同皇阿玛说完话,这个女子便闯进了他的眼帘。那时,他毫无波澜,不过就是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后来,他便带着她去逃命,又反被她所挟持。
  他当时在想,怎么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要劫持他?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可这女子也太胆大妄为了,不但吩咐婢女抽出他的腰带将他捆住,还拔出刀来。明明他在与那些匪徒搏斗,却一眼瞥见她准备脚底抹油溜走。
  这样一个胆大、利落又心狠自私的女人,饶是容颜再美,也是有毒的花。
  可命运从来就是这般的无理,它抛出一团线,将这个闯入他眼前的少女和他缠绕在一起。明明他与她的阿玛是水火不容的政敌,却偏偏控制不住地同她纠缠不休。恍惚中,连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将她看在了眼里、做入了梦里、放进了心里?
  耳边回响起刚刚叶克苏同他说的话:“郑奎吐出了一些有用且重要的东西。奴才带人去他所说的地方去搜寻,果真找到了一本账簿。据他供认,记录账簿的人叫宋鑫,是江宁织造刘德彪贪腐一案的重要人证。人已被他们灭口。
  看样子,这个宋鑫就是联结江南、京城和宫中十三衙门掌管丝织品司制房的核心人。吴良辅与血月教也有勾结,为其从宫中牟利,攫取的银子全都充做会费。他知道顺治爷去了,自己苟活不了多久,您也一直想裁撤十三衙门。到时候他这个掌印名存实亡,且手上不干净,迟早会掉脑袋。索性给自己攀了一棵大树。”
  那账簿在玄烨的手中翻开,他看到了触目惊心的数和人名,其中也有他曾想到,如今却不敢面对的人名。
  他走近她,有淡淡的幽兰清香混着薄荷药香。
  他有很多想问她的话,到了嘴边,却突然一句也说不出。只伸出手来,将她额前一缕凌乱了的发替她拨开别到耳后。“好些了吗?”
  “嗯。”
  “朕与你不过一墙之隔,一步之遥,想见朕随时都可以见。何必这么晚了自己跑来?明日见不到了吗?”
  挽月忽而抬眸,凝视上他的脸庞,见他神色如常,目光中唯见柔情略带嗔怪。她的手被他轻轻握起,“手这样凉。”
  她忽然扑进他的怀里,侧脸贴近他的胸膛,“臣女怕冷也怕黑!”
  他的睫羽颤了颤,双臂环住她的背,竟有几分不知所措。最后学着小时候,奶娘孙氏哄他时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小声喃喃地念叨着民间常用来哄孩子的话:“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挽月的心头一酸,她想起自己不论在以前那个世界,还是这里,都是从小没了父母的陪伴,更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抚慰的话。
  “皇上会留臣女一个人在黑暗和冰冷中吗?”
  “不会。朕会始终为你掌着灯,暖着你的手。日月同辉,共看山河。”
  挽月松开了手臂,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玄烨眉宇一敛,流露出不解的神色。只见她绕过他,径直走向书桌。玄烨一怔,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想要阻止。却见她已经站着铺纸提笔蘸了蘸墨。
  他走了过去,只见白纸如雪,簪花小楷一行:爱新觉罗玄烨允诺,要背瓜尔佳氏挽月直到老。若长夜难明,则为其照前路;若冷寒难捱,则与其共携手。如有虚言……他忍不住嗤笑一声,她竟然会怕他赖账,要立个字据,不禁摇了摇头,顺着她的话念道:“如有虚言,你当如何?”
  玄烨的唇边还挂着笑,瞬间便如冰霜般凝结,眼眸中的柔光渐渐变冷,不由自主地落到桌案上的那本账册上。呼吸不自觉地加重,拿着纸的两只手也微微抖了抖,渐渐放了下来,垂在身边。
  他知道,她一定看见了。她特意绕过来写字,就是为了探一探他的桌案上有没有什么。她深夜过来,也是为了探一探,叶克苏到底同他说了些什么。如此想来,那句“想来看看你”也只是为了说而说。
  玄烨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口有点闷,好像有人重重地推上了两扇门,将之紧闭起来又落了锁。他甚至不敢去看那双眼睛,生怕看到嘲弄与不屑。
  眼角余光到底与对方触碰,相互交织在一起。她的眼中没了方才烛火摇曳下的光亮,只剩下一片沉寂,平静得想一个走在前门大街上擦肩而过的寻常路人。
  却比任何愤怒、仇恨、鄙夷……的神色都要能刺痛他。
  他的胸口藏在厚重的龙袍下微微起伏,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唯有冷笑,那张从她手中夺下的纸,那一行字此刻看来也是莫大的嘲讽。他重新提起来,淡淡地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说的人无意,写的人无心,还当真是一行好词佳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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