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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小气，再说一次，就一次。”
项南软软地哀求，但动作却不敷衍，叶欣岚怀疑自己明天还能不能照常上班。
“别别……我说我说……”叶欣岚还想再硬挺几个回合，无奈对手血气方刚，跟她不是一个量级，只能缴械认输，按下他的头，在他耳边默念了三个字。
项南一时情动，无法自持，攻势愈加迅猛，直到叶欣岚实在没力气反抗，才终于心软，加速结束了战程……
事后叶欣岚瘫软在沙发上，半天起不来，手脚都是麻的，没劲。项南要把她拉起来穿衣服，可她跟小孩子耍赖似地，黏在那不肯起，项南没办法，只能拿毯子将她一裹：“你小心感冒。”
叶欣岚朝他看了一眼，项南已经洗完了澡，又换了新的衣服，整个人清清爽爽，完全看不出方才的疯狂样子。她有些不满，朝他勾勾手指，项南马上挨过来：“嗯？”
“先对公司人保密。”她说。
这一点项南预想到了，所以并不太受伤，能走到这一步，对他来说已经是阶段性胜利了，要一蹴而就是不现实的，他还没这么膨胀。
“我知道。”项南点点头，拿鼻尖蹭了蹭叶欣岚光洁的额头，蹭了一会觉得不得劲，又把嘴唇移上去，开始慢慢地亲，一路亲到鼻尖，忍不住要吻她的时候，被叶欣岚无情地推开了。
“痒。”她懒懒抬起眼，里头竟含着媚态，项南差点又没绷住，怕自己失控，第一天就留下自制力差的坏印象，赶紧转移话题：“你饿不饿？”
“不饿。”叶欣岚翻了个身，掏出手机开始刷，嘴里随口说了一句：“不过你可以告诉谢文然。”
“啊？”项南愣了下，之后才反应过来，连忙凑到她面前：“我马上让她搬走，你相信我，我不是那种人。”
他说得急了，声音都高亢起来，又怕叶欣岚不相信似地，紧紧拉起她的手，逼她看自己。
叶欣岚侧过身笑了笑：“你紧张什么，我不是介意她，我是怕你不方便。”
“你介意也是应该的，是我没处理好，不该把她带家里来。”
项南痛心疾首，满脸愧色，内疚得眼眶发红，叶欣岚看他这样又不忍心了，抓着他的手指轻轻摇了摇，权当做安抚。
“不要紧，慢慢来，刚开始嘛。”
她放软了口气，极有耐心地哄人，项南听了眼泪都快下来了，他想自己何德何能，让叶欣岚如此温柔待他，于是愈发下定决心，今天就要跟谢文然摊牌，让她早点出去找个新的落脚点，以便他专心跟叶欣岚谈恋爱。
而另一边，谢文然也没能准时回家。
她下了班，刚出园区大门，微信上就蹦出一条消息，谢文然瞄了眼名字，悄悄熄灭了屏幕，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才给对面去了个语音电话。
“喂。”特意夹过的声音，在夜色里尤为动听。
“下班了吗？我车停在路口接你。”
“好呀，我马上来。”叶欣岚回道，语气听上去十分雀跃，可脸上没什么高兴的表情，她把电话挂了，掏出口红和随身镜，稍微补了点妆，又喷了点香水。
甜腻的花香味道，她特别准备的，虽然不是她的取向，但用在此时刚刚好。
谢文然沿着路慢慢走，果然在交叉路口看见了一辆打着双闪的奔驰，硬朗的车身线条，在黑夜里像一位不怀好意的潜伏者。
不过谢文然没时间矫情，她调整了心态，调动情绪，脚步轻快地开门坐上副驾，跟驾驶位上的男人打招呼。
“哈喽，龙哥，等很久了吧？”
“什么话，你肯赏脸比什么都强。”蒋龙笑得很开怀，也有点虚伪，谢文然低下头假装羞赧，一边的头发被撩到耳后，露出优美的脖颈。
“走吧，换个地方聊聊。”
蒋龙往她脸上偷瞄，心下十分满意。来的路上他还有点担心，生怕谢文然也是传说中的照骗，这趟又是算盘落空，鸡飞蛋打，但好在谢文然是个实打实的美女，且本人比直播里更加好看，尤其是这股欲说还休的娇媚，实在太合他心意了。
谢文然是蒋龙半夜刷直播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本来女装网店直播，他一个大男人压根不会点，平台也不会给他推送，但正好这段时间，有营销号做了期盘点美女带货主播的内容，且点击量惊人，上了当天的热门榜，于是在某个寂寞孤独的夜晚，这条以谢文然为封面的视频，就被推送到了他的手机上。
身为一名有钱有闲，且深谙玩乐之道的小富二代，蒋龙找过不少小网红当女伴，后来发现找来找去都差不多，女网红们都是一个路子的，甚至圈子都一样，稍微处几个，就发现她们都认识，甚至还会私底下交流分享关于他的信息。
蒋龙不介意被分享，反正他也没走心，但无趣真真是致命伤。
这些小网红大多脑袋空空，沉迷整容，每个月要花十几万在保养上，带出去应酬连话都说不利索，还闹笑话丢人，蒋龙谈了几个就腻了，觉得真心没意思，不过谢文然这张寡淡又精致的脸，再次勾起了他的兴趣。
找到她的联系方式并不难，谢文然有自己的社交账号，虽然发得不多，且前阵子还清空了一次，现在主页只有一条自拍。蒋龙给她发私信，谢文然当然是没有回的，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压根不上自己的账号，于是按捺不住，又摸到了直播间。
这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看女装带货直播，谢文然站在屏幕中央，仅靠脸和身材就赢了，穿什么衣服真心是无所谓，但蒋龙想引起她的注意，就一次性把她身上穿的衣服链接都拍空了。
这一举动最先惊动的是当天的客服，后台疯狂给他弹消息，问他是不是拍错了数量，需不需要退款。
蒋龙就问：你们一场直播，给主播分成吗？如果分成就不用退了，我拿走捐给希望工程，也算是做善事了。
当天晚上，谢文然就用自己的小号加了他，跟他打了招呼。
蒋龙觉得这招算不上太高明，浅显易懂地讨好套路，目的也明明白白摆在台面上，他希望谢文然不是蠢人，能看懂他的意思。
结果谢文然何止是不蠢，她直接发来了一张图，是公司的排班表，上面用红圈圈标出了她直播的日期，并配上一句话：“做善事要持之以恒，才会有好报。”
蒋龙看着这行字，没憋住笑出声。
此后每逢谢文然上班，销售额必定十分好看，这点小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获得的趣味却无比巨大，他决定把谢文然约出来看看。
一般网络上的美女，都是很矜傲的，没有底子也得装出底子，难约的很，三请四请才肯现身见一面，但跟谢文然却意外顺利，蒋龙问她出来吃饭吗，谢文然回了俩字：“好啊。”
干干净净，不拖泥带水，爽快人，蒋龙对她的好感度+100。
两人到了一家川菜馆，地方是蒋龙挑的，他喜欢吃辣，但不知道谢文然吃不吃，就点了个微辣，结果刚放下菜单，就见对面的谢文然自顾自开了瓶冰啤酒，哐哐倒了一杯，仰头干了，跟喝水似的，一点都没问他要不要。
蒋龙就笑了：“上来就这么猛？你跟男粉丝吃饭都是这个路数吗？”
谢文然睨了他一眼：“你算男粉丝？”
“怎么不算，直播间没法打赏，看你又不是那个流派的，砸钱都怕辱没你。”
蒋龙把话说得很好听，给足了面子，谢文然也不藏着掖着了，她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有钱吗？”
第45章
蒋龙见识过许多套路，有些女人为了傍上他，会立各种稀奇古怪的人设。这年头光是脾气好，人温柔，已经不顶什么用了，像他这样出发点是找乐子的，更希望能碰上好玩的人。
就像谢文然这样的。
她问完这句话，就死死盯着他看，表情格外认真，蒋龙就憋不住笑起来：“你很缺钱？”
“缺的，我还在攒房租。”
“你现在住哪？”
“一个朋友家，但也不能老赖在人家那，多不合适。”谢文然玩着手里的玻璃杯，脑海里浮现出项南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蒋龙有些意外：“我以为主播赚得都挺多的，你们公司这么抠？”
“不抠，老板挺大方的，就是我刚入行，还在起步阶段，赚钱还没轮到我呢。”谢文然很坦率，这让蒋龙对她印象更好了。
人真的很奇怪，虽然他一开始动机就说不上纯，只想找那种“懂行”的女孩子，但现在聊那么一会，谢文然身上吸引他的，反而是脚踏实地，老实工作的那一面，比投机取巧的人强太多。
“我能让你赚到钱。”蒋龙抛出诱饵，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谢文然眨了眨眼睛：“怎么个赚法？”
“我朋友那有个专门搞网红孵化的公司，我是大股东，弄进去一人太简单了，你其实条件不差，缺的就是包装，天天卖衣服能赚多少钱，不如直接当大网红，月入十几万，想住哪住哪，奋斗几年房子都能买下来，还什么房租啊。”
谢文然知道这种公司，她的私人账号后台时不时就会收到小广告，口径都差不多，说她有潜力，愿意给她包装，只要肯签合同。
她抬起眼：“你不会也是搞诈骗的吧？”
“啊？”蒋龙没生气，只觉得逗，他指了指自己：“我看上去很像骗子。”
谢文然仔细端详他，浓眉大眼，皮肤雪白，穿得一身logo，典型的公子哥，说丑肯定算不上，但一看就花花肠子贼多，是个不好糊弄的主。
“我哪知道，小心点总是没错的。”谢文然低下头：“不过走肯定是不走的，老板对我很好，现在公司又缺人，走了岂不是背刺她。”
蒋龙笑笑：“你还挺仗义，有男朋友吗？”
谢文然看他一眼：“想问很久了吧？”
“是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蒋龙饶有兴趣：“你挺有意思。”
谢文然撇了撇嘴，她没觉得这算夸奖。
服务员把菜端上来，摆了热腾腾的一桌，蒋龙就止了话头，喊她先吃饭。谢文然一本正经，说晚上不吃碳水，会发胖的。
“没事，女孩子胖了也好看。”他油嘴滑舌来了句，谢文然默默翻了个白眼，之后就赖得应付，两人在沉默中进食完毕，蒋龙非要开车送她回家，被谢文然拒绝了：“第一次见面，还是稍微有点距离好，你说呢？”
“我们还有下次吗？你好像不太喜欢我啊。”他吊儿郎当，眼力却很毒，能准确判读眼下的局势。
谢文然抿嘴笑：“怎么没有，你记得经常来看我直播就行，我一三五晚上七点开始，别忘了。”
说完就上了出租车，长扬而去。
谢文然回到家，发现客厅里还亮着灯，项南一个人坐在客厅里，见她进来，起身招呼：“今天这么晚？”
“有点事。”她边脱鞋边往里进，打开鞋柜的时候一愣，发现里头多了双女鞋。
漆皮高跟，火热的大红色，叶欣岚平时就爱穿这双，还能健步如飞，谢文然跟同事感叹过几回，说要是换她来穿早就摔跤了。
谢文然站起来，扭头问：“老板来过了？”
“嗯。”项南指了指沙发：“你过来坐，我跟你说句话。”
谢文然挑起嘴角，踢踢踏踏挪过去坐下，屁股刚沾到沙发，对面的项南就蹦出一句：“我谈恋爱了。”
谢文然震惊，一时没控制好表情：“跟谁？”
项南不说话，两只手掌合拢撑在膝盖上，一动声色望着她，谢文然就明白过来了：“那真该祝贺你，得偿所愿，挺不容易。”
“是不容易。”项南叹了口气，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谢文然刚住进来的时候，他还觉得自己挺硬心肠的，说话都特别不客气，毕竟他没忘记，先前是如何看她不爽的。
但在一个屋檐下进出，又在公司碰面，抬头不见低头见，久了便萌生了革命情谊，一种同事以上，朋友以下的微妙关系。
项南的挣扎写在脸上，谢文然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心下反倒释然。
“你给我几天时间，让我找找过得去的房子，弄好了马上走。”
项南自然明白她的处境，忙道：“也不急，你慢慢找。”
谢文然笑笑：“不急吗，不急你犯得着大晚上不睡觉，等我到现在？”
项南被说中了心事，有些羞愧地垂下头，玩弄着手指头：“总之比较突然，我也不是故意撵你走……”
“行了，说这些干什么。”谢文然不知是装出来的洒脱，还是真不把这事放心上，反而拍拍他的肩膀开导他：“你有女朋友，家里收容个异性本来就不对劲，我早晚得走，这不正好是个机会，拖拖拉拉的更不合适。”
项南抬起头：“你有地方去吗？”
谢文然不想给他增加负担：“有啊，我刚认识了个大哥。”
见项南神色又微妙起来，赶紧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卖艺不卖身。”
“最好是。”项南瞟她，谢文然坐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说累，就起身回房间，刚打开卧室门又停住，转头问他：“你就打算一直这样？”
“哪样？”
“一直这么不清不楚地混着，给她当下手？”谢文然激他：“万一哪天老板玩腻了，换个助理不是分分钟的事。”
项南皱起眉头：“你不懂。”
谢文然看着他，突然就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还有些滑稽：“你不会这个岁数了，还相信真爱吧？这世上就算有真爱，也只会存在于两个门当户对的人之间，落差太大是谈不久的。”
项南不爱听这话，口气不耐：“别把你失败的感情经验往我头上套。”
“就是因为我失败，所以才能得出经验教训，还是亲身实践过得，免费传授给你还不领情。”谢文然耸耸肩：“怎么样，要不要我们一起合伙，想想怎么搞钱？”
项南听出点不对来：“你想干嘛？跳槽？”
“怎么可能，我对公司忠心耿耿！”谢文然着急表忠：“我就是替你担心。”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别重蹈覆辙，出去又给人骗了，到时候灰头土脸回来，还得找人收留你。”
项南一碰到敏感话题，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毒舌起来，说话阴阳怪气的，不过好在谢文然已经习惯了，她撅起嘴：“不听算了，别说我没提醒你。”
“不需要。”项南冷哼一声，扭头也进了房间，把门关得震天响。
他觉得非常不爽，明明是第一天谈恋爱，无人分享喜悦也就罢了，唯一的知情人还浇冷水，他刚刚开启的感情之路就这么不被看好？
项南不信邪，事到如今，他反而产生了莫名的自信。
对于叶欣岚这样的人，她的选择明明是很多的，先不说有个骚扰她的前夫，正巴巴地等待她回头，外面也有不少小老板想追她，房子车子备齐，只等她点头；她要是个功利的女人，早就找好下家了，怎么也不会跟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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