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落空,啪的一声打到地上,赵怀娇看了眼四周,大声道:“今日本小姐还真就要把这人给绑回去,我看谁还敢当出头鸟!”
赵怀娇旋即看了眼这抱琴公子,这人到如今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样,好似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叫她看了内心只会有浓浓的破坏欲,真想看看,如果这公子哭了又该是什么样,眼尾殷红,眼中动情,真是想想就期待啊……
不过,恐怕得弄点特殊药来,才能看到如此动人的风景。
“看我作什么?还不快绑人!”赵怀娇呵道。
“噢噢,是!”
下人如梦初醒,手中绳子一扯:“小公子啊,你就乖乖听话,一会儿就好了,哎呦喂!!”
话没说完,腿上一麻,那下人就倒了下去,温如蕴往后退几步,避免与这人接触,在看到出手的人后,眼前一亮,暗自收回袖间匕首。
另一个下人找来一棍子握在手中:“谁!”
赵怀娇见人倒了,怒气上涌,手中鞭子又是往地上一挥:“是哪个混蛋坏本小姐好事?给我出来!”
司遥与司寒玉齐步踏出人圈,来到她面前,司遥拍拍指尖方才捡石头时沾上的灰尘,道:“是我,怎么,不服?”
周围百姓没少受过司遥点水祝福,大多人对她倒是不面生,可赵怀娇似乎并未察觉眼前女子身份。
百姓很默契的禁声不语,没有一个人去提醒她面前之人的身份,应该也是盼望着司遥能收拾收拾她,挫挫赵怀娇的锐气。
司寒玉道:“阿姐,刚才听她说什么将军府,该不会是将军那长女赵怀娇吧?”
司遥点点头:“我看多半是。”
将军长女自幼被送往仙门大派修行,偶尔才回一次将军府。
赵怀娇那性子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被师门和父母宠得无法无天,拿着她师傅赠予她的铁鞭,每次回来都会闹出一通事,也因此在梵音国声名远扬。
赵怀娇看着冒出来的两人,只觉得面生,她道:“你?就是你们两个平民敢挡本小姐的道?呵!”
她轻蔑笑一声,手中铁鞭附上灵力,当即朝着司遥一挥,还未等司遥出手,她腕上玉镯就已经化作白玉剑抵挡。
两者相撞碰出火花,赵怀娇的铁鞭被四乙打了回去,巨大的惯力将她手臂往后一带,她后退好几步方才停下。
司遥则是不敢相信,眼前女子在未确定对方是否为凡人的情况下,不仅用法器打人,还附带了灵力。
倘若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此时恐怕已经非死即伤,心下这才正了几分,面前之人,得治。
赵怀娇捂着发麻的手臂,看着四乙喊道:“你那是什么祟物!还会自己动!”
司遥听此握着四乙甩了个剑花:“开灵的法器都不认识,枉你修行这么久。”
赵怀娇一噎,面上带了些许恼怒:“哼,本小姐说是祟物就是祟物!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收拾她!”
赵怀娇冲那下人喊道。
下人得了令,手中长棍一挥就朝着司遥打去,赵怀娇也拿着铁鞭朝她挥来。
面对夹攻司遥显得游刃有余,那棍棒还未至跟前,司遥一脚就踹上下人胸口,把他踹飞,接着四乙化作白绫绕上鞭子尾端,司遥一只手握着四乙。
鞭子被缠住,令赵怀娇脸都憋红了也拉扯不动,想要收回也不行。
她当即丢了鞭子,掌中带上灵力就朝司遥打来,司遥与她过了几招,发现这人就是个花架子,看着厉害,实则连根基都未打好,没了铁鞭护身实力更是大打折扣。
最后让司遥逮住一处破绽,直直攻去,赵怀娇后背一痛,就被司遥一掌打到地上,她捂着后背疼痛的地方,半天起不来。
赵怀娇也不是个傻的,面前人不好惹,她便不说话,也不再动手,只一脸愤愤地死瞪着她。
司遥冷冷撇回去,赵将军一心为国,是个忠臣,却过于溺爱女儿,将她养成这副娇纵性子。
念在将军的情分上,司遥暂且放过赵怀娇,今日只挫挫她的威风,就当是给她个教训。
司遥:“你瞪着我作甚?是你自己先动手的,可不怨我。”
说罢,也不欲与她争辩,转身冲那抱琴公子道:“今日公子受惊了,若是有急事,可先自行离去,不会有人再阻拦你。”
温如蕴低眉轻轻一笑,淡淡的眉眼多了几分颜色,令司遥差点看呆,听他道:“多谢姑娘相助,温某改日定当相报。”
话还未说完,见那他忽的脸色一变,道:“小心!”
人就冲了过来将司遥推开,自己背上却挨了一铁鞭,这一鞭子下去,温如蕴背上当即被血浸湿,瞧着就吓人,像是活生生被剜了层皮。
赵怀娇不知何时捡起被丢到地上的铁鞭,在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迅速朝司遥打去,结果被眼尖的温如蕴瞥见,给她挡住攻击。
赵怀娇看着为司遥挡鞭的温如蕴,一时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下一刻司寒玉就将她手腕子往后一拧,把人擒住:“好你这赵怀娇,竟还敢背后偷袭!”
如果不是这公子给阿姐挡住鞭子,司寒玉不敢相信司遥挨了一鞭会是什么样,心中火气顿时上涌。
口中止住快要溢出的闷哼,温如蕴脱力般倒在司遥身上,司遥一愣,下意识揽住他。
四乙比她反应还迅速,见温如蕴被抽,一道白绫就朝赵怀娇抽过去,一下不解气,还接连抽了好几下,每一下都使了不小力道。
惹得赵怀娇哀嚎不止,却又被人擒住,不能用手抵挡。
抽完人后,四乙接着回来缠住温如蕴手腕,不停蹭蹭蹭,似在关心。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祭国大典后,四乙便活跃许多,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还经常到处跑,司遥对此已经见怪不怪,道:“四乙,别蹭了。”
四乙突然一定,试探性地在温如蕴袖间摩挲几下,随后钻入他袖子一阵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裹住他袖间的东西,嗖的一下窜到半空,身影很快没入层层房顶之后不见踪影。
背上疼痛一阵高过一阵,双眼已经开始发黑,温如蕴却暗自松了口气,心道:四乙啊四乙,如今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
刚想完,温如蕴脑袋一昏便倒在司遥肩上失去了意识。
感受着颈窝传来温热的鼻息,司遥不适的扭了扭头,对司寒玉道:“阿玉,你来将这位公子背到医馆去,这人由我压到宫里。”
“好,阿姐。”司寒玉看了眼方才被司遥用石子袭击的下人,道:“还不把你那绳子给我递过来!”
拿下人一愣,拿着绳子不知所措,赵怀娇道:“蠢货,将军府白养你了!难不成还要听一个外人的话?!还不来帮我!”
下人反应过来,捡起棍子就要朝司寒玉打去,周围百姓这才开始有动作,手忙脚乱的凑一堆拦住他,有人道:“太子殿下你也敢打?嫌活得不耐烦了吧!”
“太、太子?”下人一愣,手中棍子掉落在地。
有百姓抢过他手上的绳子递给司寒玉:“太子殿下,您要的绳子!”
司寒玉接过:“多谢。”
那人一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公主与太子殿下为民除害,我等感激不尽!”说罢没入人群。
赵怀娇腿已经软了:“公主?太子?”
有人喊到:“太子殿下你不认识就算了,连司遥公主都不认识?怕不是公主点水的时候你根本就不在场吧!”
还真给他说对了,赵怀娇就不屑于参加什么祭国大典,因此每次这个时候都会呆在师门不回来,去过其他大国与门派后,赵怀娇一直觉得梵音国渺小无比。
什么公主点水,什么神官降福,对她来说都是扯淡,倘若真的有神官会降福,为何不直接显灵,保佑梵音国成一方大国?
第49章
她特地等祭国大典完毕后才回来, 没想到刚回梵音国就在大街上遇见一个琴师,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如此合她胃口之人,内心只想得到他。
第一次大街上抢人, 却不想惹了两个硬钉子, 赵怀娇有师门撑腰, 不怕,可她父亲却是这梵音国大将军。
自古女儿闯祸父母担责, 赵怀娇担心自己会给父亲带来麻烦,这下不敢再作妖,乖乖由司寒玉绑着。
随即他把绳子另一端交给身旁便衣近侍,司寒玉去阿姐那边接过人, 背到背上。
温如蕴的血已经染红了整片背,看起来触目惊心。
四乙忽的折返回来, 依旧是白绫模样,它一端缠上温如蕴的手腕, 另一端又缠上司遥手腕不放。
司遥看着腕间突然出现的白绫:“不是, 四乙你快松开啊, 人家公子还要去找大夫呢, 别玩了。”
四乙一动不动,装死。
司遥试着扯几下白绫, 奈何四乙缠得很紧,就是不松,又舍不得把它剪断,司遥拿它彻底没辙。
司寒玉看着阿姐手腕上的四乙, 心中突然一动:“阿姐, 我看四乙挺喜欢这公子,要不……我们把他带回宫里先?宫里好药多, 找御医来给他看也不是不行。”
“或许到时候四乙自己就松了绑。”
听到司寒玉说的话,四乙仿佛又活了般,在司遥手上扭啊扭,白绫又缩短几寸,好像在说:快快快,快同意。
司遥没辙,只好同意。
于是宫内出现了一道怪景,太子背上背着个男子,公主怀中抱着一把琴,一道白绫拴在公主和男子手腕上,身后跟着一个近侍,手中也牵了个双手被绑的女子。
行至岔路口,司寒玉遣人将赵怀娇送到国主那里,并让他将今日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告知,届时如何处理国主自会定夺。
旋即司寒玉脚步不停朝着司遥寝殿走,被司遥拦住:“等等!你怎么朝我殿里去,不应该把人弄你殿里去吗?”
说着,拉住司寒玉就要调转方向,往他寝宫去,司寒玉道:“等等!阿姐……这,还是去你殿里吧,我那儿不方便。”
“什么不方便,我才不方便好吧?你让一个大男人呆在我一个及笄女子的寝殿,这外头还不得传成什么样?”司遥拒绝。
司寒玉连拖带拉朝着司遥寝殿去:“阿姐~好歹这公子是为你才受的伤,你不能不管啊,哎呦好重,我快背不动了!”
司遥不领情:“那我还是为了救他才生这么多事端呢,重你就把人交给近侍,这一路上是你自己非要背他,可没人强迫你。”
司寒玉一脸不听不听:“四乙!你也喜欢这个公子是吧!快帮帮我!”
说罢,背着温如蕴朝前跑去,四乙立马扯着司遥往前,司遥被迫跟着一人一白绫往寝殿跑,中途还不忘对侍女道:“快叫御医。”
“慢点!我真是……”
拿你们没辙!
“别去我寝宫!往旁边走,去偏殿,偏殿!”
一阵兵荒马乱后,总算将人安置下来,刚放下人,司寒玉就跑了出去,不见踪迹。
温如蕴趴在床上,被御医褪下衣物后,司遥这才看清,他的伤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洁白的背上一道长长的伤痕格外突兀,血液已经微微干涸,将衣物与血肉紧紧黏在一起,衣服一褪,又将伤口撕开,使得新鲜的血液源源不断冒出。
看起来就疼,至少此时温如蕴侧着的脸上已经冒出了不少虚汗,眉头也紧紧皱着,原本红润的唇失了血色,看起来格外惹人怜。
还真是应了句男妖精,也不怪赵怀娇看见他后竟想当街抢人。
即使到了偏殿,四乙依旧未松开,导致御医为他褪去衣物时,还用了剪刀。
司遥干脆将中间四乙揉成一团,给他把额头和鼻尖的汗抹去。
御医在给温如蕴上药,司遥无聊的坐在床榻,看着这身白得晃眼的皮,心道:养得这般细皮嫩肉,也不知是哪家受宠的小公子。
就在司遥无聊得快睡着时,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怎的,四乙突然晃了晃,然后变成白玉镯回到了她手腕上。
呦,听话了!
四乙变回来后,生怕它又抽抽,司遥赶紧跑了出去,留下殿里近侍和御医,那御医见公主跑了出去,急忙问道:“公主,这小公子如何安置呐!”
“就让他住在偏殿,给他上完药后,叫几个近侍来好生照料就行!”
喊完话人就没影了。
御医擦了擦额上的汗,“哎”了一声。
司遥跑到保和殿去准备找国父国母商量一些事儿,不料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人在说话。
“阿爹,阿娘!刚才在街上我和四乙给阿姐绑了个夫君回来!”
国主一口茶刚入口,还未来得及下咽,便喷了出来,若不是偏头及时,案前的公文恐怕就要遭殃。
国母声音有些刺耳:“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绑了个人回来?!!”
国父也喊道:“阿玉你是皮厚了是吧,敢当街绑人!!还夫君!!”
司寒玉见状急忙道:“不是不是,阿爹阿娘稍安勿躁。”
旋即解释道:“就是方才我与阿姐去逛街,不是遇见赵怀娇当街强抢美男嘛!阿姐看不下去,就将人救了下来,结果赵怀娇不服气,背后偷袭,那被阿姐救的公子就替她挡了一鞭子。”
“挡完后他背上当即被血染红了一片,人也昏了。这个时候阿姐的四乙就把他俩的手缠在一起,怎么也不松开,于是我就将计就计,把那公子背到了阿姐的寝殿去!”
说我这一切,国主国母都有些愣:“你说四乙把遥儿和那公子绑在一起,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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