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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别别。”岐王忙道，“母后说明年给我赐婚，你怎么都得帮我应付过去才是。”
如棠笑道：“你先帮我弄出花间来。”
岐王吓了一跳，说什么都不肯：“已经有明媚和玉壶了，你还让我要？要了你又不善后。”
如棠道：“这次我必定帮你善后。”
岐王挠头道：“我这一个个的要宫女，如今宫女见了我都往上凑啊，我都不敢进宫了。你不知道啊，前些日子我进宫，有五个宫女摔倒在我跟前，三个宫女打湿了我的衣裳。”
都是想出人头地的。
如棠不由得笑了。
王子序蹙眉道：“这事也奇怪，从孙姑娘算起，孙兄怎么都算是岐王的人，高首辅不该拉拢才是啊。”
如棠道：“孙老大人是高首辅提拔的，这么算来孙兄算是高首辅的人。”
身份比较模糊，会让两方都争取。
但高首辅不会想到，自己的妹妹曾让孙夫人差点丧命，有孙夫人和孙姑娘在，孙书川绝不会被他拉过去。
更何况有如棠这个变数。
不等岐王进宫要花间出来，京城各路官员多了起来，三年的考核过了，朝廷有了一波变动。
该提的提了，该贬的贬了。
如棠这日正和郭迁学了几招剑术，却见姜慎进了刑部府邸。
如棠一惊道：“姜将军怎么回了？”
“这位姑娘是……？”姜慎离开的时候，楠竹还没伺候，故而姜慎不认得楠竹。
如棠忙笑道：“奴婢凤仪宫楠竹，听玉壶姐姐说过将军。”
姜慎听到玉壶的名字，笑道：“原来是故人，不知香沁姑娘和玉壶姑娘可好？”
如棠道：“香沁没了，玉壶出宫了。”
姜慎吃惊道：“怎会如此？娘娘的两个心腹都没了？皇后娘娘可好？”
不等如棠回答，岐王出来道：“听说皇后这小娘皮调你回来了？你可曾见过她？”
姜慎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道：“下官遇见一件奇事，不敢冒然进宫。”
岐王坐下屏退众人，只留下如棠：“你说。”
姜慎看着如棠，岐王笑道：“她是我的人，你只管放心说。”
如棠翻白眼：被岐王占了一回便宜。
姜慎拿出两封信道：“下官先后收到宫里的两封信，都是同一件事，似乎都是皇后娘娘所写。”
岐王不接信：“若这样一封是真的，一封是假的。”
姜慎道：“请王爷为下官解惑。”
如棠笑道：“邀功在自己身上的，必定是假的，为将军考虑，让将军遇事多和王爷商量，又有特殊记号的必定是真的。”
姜慎比了比两封信：“宫里这封是假的，可是为什么？”
“皇后这小娘皮想笼络你，让你帮他卖命，你可别上当了。”岐王笑道，“过两日你进宫，可别被骗了。”
姜慎依旧不明白问道：“那么真的信是谁写的？”
岐王笑道：“你猜？”
第二百五十三章 真的楠竹有难
不看信就知道真伪，又知道信里内容，还知道皇后和自己特殊记号，姜慎看向如棠：“难道是姑娘写的？姑娘叫什么名字？”
刚才没记住。
如棠笑道：“凤仪宫楠竹见过将军。”
姜慎追问道：“为何姑娘知道皇后给我的暗号，皇后却不知道暗号？”
不应该呀。
岐王笑咪咪道：“军中谁有兵符听谁的，宫里也一样，你记住了，谁有暗号听谁的，只认暗号不认人。”
姜慎道：“末将尊命。”
岐王再次提示了一句：“本王都不知道你们的暗号，凤仪宫那小娘皮怎么可能知道。”
姜慎朦胧明白了意思，见如棠微笑，不由得再问了一句：“姑娘叫什么？”
如棠耐心道：“凤仪宫楠竹。”
姜慎惊讶了一声道：“下官在河南信阳为官，听到一件不平事，那人也叫楠竹，听说也是宫里放出来的。难道宫里有两个楠竹？”
河南信阳？
似乎那是楠竹本尊的老家，不是她出事了吧？
如棠心里一跳道：“你说说什么不平事？”
“听说宫里这楠竹姑娘回老家后，将宫里赏赐的银子拿出来，让父母衣食无忧，本想过几天清静日子，可父亲母亲想给儿子办亲事要聘礼，楠竹也拿银子给了，自己身无分文。谁知进门的嫂子不让楠竹住家里，还想将她送给富人当妾，楠竹一怒之下搬出去，父母也默许了。楠竹如今住在茅屋里，过得很艰苦。”
如棠大怒：“岂有此理。”
当年楠竹说过，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家人一起，平安过日子。
正是因为如此自己才将她换了出宫，没想到却将她推入火坑。
不知楠竹为了亲情牺牲了这么多，如今可后悔？
那朵小小蓝色绢花至今如棠还保存着，没想到它的主人却受如此屈辱，还是来自家人的。
如棠拿了绢花，又找了些碎银子，请岐王派人送去：“给她救救急吧，别让狠心的家人送去，真给人当妾了。”
先给楠竹救急，等自己腾出时间，再去解救楠竹。
姜慎看了看如棠，那朦胧的念头似乎明白了些，他忙道：“不必劳烦王爷，我让心腹送去。”
岐王再次叮嘱：“此事不要告诉皇后，今后有事找本王或楠竹商量。”
姜慎道：“末将打算先安置老母，两日后进宫。”
如棠：我又得进宫去了。不然皇后给姜慎下圈套。
岐王和王子序都有事，如棠独自在刑部，撑下巴想心事。
接下来事情还不少，得捋清楚头绪，先是要将花间弄成自己人，然后要想法子救楠竹，还要找到翁明，为郭迁报仇，第一件事情还罢了，后面两件都不在京城，这怎么做得到。
突然，身后有人笑道：“想什么这么出神？”
如棠惊喜起身：“皇上过来了？”
元泓带的是汪德海，他笑道：“朕前些日子探查了刑部，今日想看看户部和民间收成，特地出宫。”
汪德海：分明是看楠竹姑娘。
如棠笑道：“奴婢去请岐王来。”
“不必找他，你陪朕单独去民间田地看看便是。”元泓温和看着如棠道，“你可愿意？”
如棠忙道：“奴婢伺候皇上去。”
汪德海忙道：“皇上，楠竹姑娘离开，恐岐王到处找她，不如奴才留在这里？”
自己跟去干啥。
元泓满意道：“你考虑得十分周到。”
两人离开刑部，依旧是化成普通百姓的模样，麦田如今已是一片金黄，农夫在收割。
不仅麦子熟了，花生豆子也熟了，如棠和元泓割了一陇稻谷，让农夫收了打皮，又摘了许多花生豆子，让农妇煮了送来。
如棠见到田边有向日葵，笑着剪了一盘：“这个好吃，你必定没吃过。”
元泓笑道：“宫里有瓜子仁，就是这个做的吧。”
“那是不新鲜的东西，还放了香料炒过，你尝尝这个。”如棠将瓜子剥下来给元泓。
元泓尝了笑道：“果然有股清香。”
两人并肩坐在田陇上看麦子，元泓突然道：“记得去年皇后和朕收麦子带回宫，被太后责罚了。”
如棠笑道：“如今皇上想吃多少是多少。”
“可是今年朕只想吃你做的。”元泓道，“被太后罚朕也愿意。”
如棠心里喜欢，低头剥瓜子道：“都是一样的稻谷。”
“可是人不一样了。”元泓道，“物是人非的感觉朕不喜欢，是你让朕觉得，人还在。”
秋日日光流金，让人觉得目眩神迷。
和元泓的日子比岐王平淡，但是很踏实，就像飞鸟终于落地的感觉。
元泓道：“看到丰收，朕就放心了。”
如棠忙笑道：“说起鱼米之乡还是江南好，江南一带稻谷无边无际，鱼更是满堂飞。”
元泓笑道：“你见过吗？”
“奴婢是京城人，不曾见过，但是听母亲说过。”如棠向往道，“哪日能去看看就好了，听说在湖面泛舟，边听歌女唱歌边烫一壶黄酒，这日子神仙也不换。”
元泓笑道：“你说得朕都动心了。你可愿和朕泛舟江南，过神仙般的日子。”
如棠道：“能和皇上在京城田边坐坐，奴婢就觉得是神仙般的日子了。”
农妇送了新米来，又带了一壶米汤，那妇人笑道：“除了好吃，新米还有一样天大的好处，就是米汤洗脸，能让人肌肤像鸡蛋一样。”
元泓笑道：“还有这种好事？”
那妇人放下壶笑道：“不信你们试试，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用完后将壶放在地上便是。”
元泓捧起一把米汤水，细细洗脸，笑道：“果然洗了之后细腻了许多，楠竹你也来试试。”
如棠是化妆了的，哪能洗脸，她忙推辞道：“若洗了岂不是露出本来的样子。”
元泓笑道：“这里并没人认识我们，洗完再装扮上便是。”
如棠连连摇头道：“还是小心些好。”
“不必如此小心，这真是好东西，别浪费了。”元泓笑道，“若是用了好，咱们做的香膏里头的水换成这个岂不是更好。”
如棠只能继续推辞道：“回去奴婢再试。”
元泓心里有淡淡的怀疑，楠竹一向脾气好，说什么便是什么，为何这次这么硬，不愿意洗脸呢？
日头渐渐往西边去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这是皇后吗？
见夕阳西下，如棠让农夫带了新米给元泓入宫，自己回了岐王府打发汪德海回宫。
岐王大呼小叫道：“你和皇上又出宫了，怎么不带上我？你们这回吃了什么好东西？”
如棠笑道：“只吃了一盘向日葵子，也给你带了。”
两盘新鲜的向日葵。
“这还差不多。”岐王笑道，“母后让我明日进宫，我把花间弄出来。”
如棠忙道：“我和你一起进宫，明日姜慎进宫了，想必会去见皇后，我担心他被骗。”
岐王道：“那小子不是周太医，不会被骗的。”
如棠笑道：“入宫看看热闹也好。”
第二日，如棠陪岐王进宫，孙明媚和玉壶也跟着，袁太后这日气色不好，脸色有些腊黄。
元泓和皇后、高贵妃都在伺疾。
岐王忙道：“母后的身子还未好吗？可还是上回那鹿汤引起的？”
孙明媚和玉壶为太后端茶倒水。
袁太后气道：“崔家送信来，说今年不进京了，你姐姐又不能回来。哀家已经好几年没见到你姐姐了。”
岐王和如棠对视，记得郭迁说过，公主在府里被驸马虐待，恐怕这才是真相。
孙明媚问道：“朝廷让他回，他也不回吗？”
这不是叛乱了吗？
元泓忙道：“边境多战，崔家离开了恐军心不稳。崔家送了大量的特产来，倒不像有异心的样子。”
“那为何不让公主自己回？”高贵妃疑惑道，“公主带小公子回来看太后也是一样的。”
袁太后擦泪道：“听说那小孩子身子不好，禁不住颠簸，懿德心疼孩子不愿他受罪。”
瑞香递帕子给袁太后道：“太后梦见公主好几次了。”
“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岐王笑道，“母后既然思念姐姐，不如咱们南巡去看姐姐。”
元泓眉心一动，看向如棠。
如棠眼睛微微一亮，难道去江南看看的愿望这么快就要实现了吗？
袁太后微微蹙眉道：“皇上哪能说出去就出去，哀家也不喜欢折腾。”
岐王笑道：“去看姐姐也不算折腾。”
袁太后没说话。
如棠：必定太后想起了先帝南巡。
安慰了一会袁太后，袁太后心疼起岐王：“今日怎么衣裳也没换？靴子也是昨日的。”
皇后忙责备如棠：“你既然跟在身边伺候，玉夫人照顾不到的，你需得照顾齐才是。”
岐王道：“这丫头是管本王汤水的，玉壶在府里伺候，说起来儿子这几日确实少个管衣裳的。”
元泓笑道：“楠竹都是临时借你用的，难道你又想要宫女？”
皇后警惕看着岐王，这回又要干什么。
果然岐王笑道：“皇嫂再借我一个宫女，到时候和楠竹一并奉还，如何？”
皇后推辞：“凤仪宫的宫女实在拿不出手。”
袁太后笑道：“你岂能总是要凤仪宫的宫女，这么着，让璇玑借你一个，不许淘气了。”
岐王道：“那就花间姐姐吧。”
高贵妃笑道：“花间这丫头也粗心，若有照顾不到的，王爷千万看宫里的面子，别打发她回来。”
岐王笑道：“你还怕本王亏待花间？你问问楠竹，本王可曾亏待她？”
如棠：我还能说什么？
“王爷对奴婢们和颜悦色，极好。”
花间向高贵妃辞行，如棠理所当然跟着皇后回宫，先休息半日再说。
皇后回宫蹙眉道：“好好的，为何岐王要花间？难道你伺候得不好？”
如棠忙道：“并非如此，只是玉夫人和王爷之间的口角。”
为了让皇后消除怀疑，如棠和岐王早商议好了。
“怎么回事，你细细说来。”皇后道，“两人吵架了？”
如棠笑道：“王爷喜欢玩，玉夫人喜欢安静，每每王爷出去，玉夫人总疑心他和孙姑娘幽会，再加之奴婢贴身伺候，玉夫人越发不依不饶。娘娘知道岐王，你越不让他做的，他越要做，于是王爷今日又要了花间。”
皇后笑道：“原来是为了气玉壶，玉壶从前看着贤惠，怎么如今变得嫉妒了？”
如棠笑道：“或许是太在意王爷。”
皇后吩咐如棠道：“花间是高贵妃的人，你是本宫的人，遇事不要让她，别给本宫丢面子。”
如棠忙道：“奴婢明白。”
宫外小柱子禀告：“姜将军求见娘娘。”
皇后一喜：“快快让他进来。”
姜慎雄赳赳气昂昂进来：“末将见过娘娘，给娘娘请安。”
“回来就好，将军快起来。”皇后笑道，“外地辛劳，本宫为了让你回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姜慎愣愣道：“当初是娘娘主张让末将去锻炼的，不知娘娘急召末将回来，有何急事？”
皇后抿茶遮住自己的尴尬道：“本宫只是觉得你老母在京城需要照顾。”
姜慎道：“谢娘娘厚爱，当初娘娘在披香殿救下末将，末将感恩不尽。”
“今后你是御林军副统领，本宫的安全都靠你了，想给府里父亲送个东西也极便利。”皇后假意落泪，“宫里是高贵妃的天下，本宫寸步难行，好在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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