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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泓和素锦走后，皇后骂如棠：“蠢东西，每次都说新姨娘只会风花雪月，你看到了，她不动声色当了夫人。”
如棠低头：“奴婢失察。”
“这还罢了，她对本宫并无尊敬，更可怕的是居然刚受了本宫的气，转头就满嘴甜言蜜语，比从前的钱氏更难对付。”皇后恼怒，“本宫养虎为患。”
如棠不说话。
梧桐奉茶。
皇后继续骂梧桐：“木头一样的东西，让你上个茶水，怎么还能打翻在地？”
若能让苑夫人出丑，她必定当不上侯夫人。
梧桐道：“奴婢上茶上得好好的，是花间故意撞奴婢。”
皇后一愣：“花间撞的？”
夜里，花间再次被皇后传来问话：“你为何要坏本宫的好事？为何要撞梧桐？”
花间道：“茶里不妥当被我看见了，柳夫人是娘娘的嫡母，我当然要维护娘娘。”
皇后冷笑道：“好个借口，让本宫无话可说，你是不想见你儿子了吗？”
花间道：“连着五年了，娘娘每次都说儿子，可是我连儿子的一根头发都没见到。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
皇后道：“过两日让你见到信物。”
花间笑笑道：“若是见了，奴婢惟娘娘马首是瞻。”
皇后喝了一口茶水，感觉口干舌燥：“你且等两日。”
素锦和花间的态度让皇后觉得不安，她隐约觉得什么超出了掌控。
第二日，皇后早膳都没用好，直接让文蕙请姜慎过来说话。
姜慎很痛快过来：“娘娘有何吩咐？”
“从前本宫有个乳母，对本宫极好，许久不见她和她孙儿，本宫心里想念。”皇后说谎眼睛都不眨，“你去为本宫探望一二，再取孩子的银锁来，本宫当个留念。”
如棠在后面微微点头，表示可以。
姜慎拱手领命，又问了王奶妈住所：“末将即刻就去。”
见姜慎听话，皇后不安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到了午后，姜慎回来道：“娘娘说的地方末将去了，并没有人住。”
皇后腾地起来：“你没找错地方吧，那屋子外头有两株槐树。”
“末将也以为错了，特特问了周围的邻居。”姜慎道，“邻居说前几日还有人住，后来就搬走了。
皇后颤抖道：“可知道搬去了哪里？”
姜慎道：“邻居说奶妈是夜里被人接走的，其他并不知。”
皇后想起花间的表情：“必定是她救了，可是她怎么会突然知道孩子的下落？”
自己已经无法拿捏花间半分，昭阳宫的线索以后全没了，自己辛苦五年的布局毁于一旦。
皇后咬牙道：“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姜慎下去。
第二百六十二章 没有帮手的皇后
因为此事，皇后连午觉都没睡好，突然听宫女们喧闹，忙问道：“外头怎么了？”
梧桐进来禀告：“新夫人送银子进宫了。”
皇后不悦道：“怎么这么大动静？”
“新夫人说娘娘每月要一万两银子，她觉得送银子不妥当，换成了补品，绸缎等物。”梧桐道，“如今在宫外进不来，宫女们正禀告皇贵妃娘娘。”
皇后大怒大惊道：“这是给本宫下马威吗？让她赶紧搬东西回去，不许丢人现眼。”
文蕙道：“花间已经禀告了皇贵妃娘娘，欢贵妃娘娘让人进宫了。”
皇后又急又气：“好，一个个都和本宫对着干。”
素锦并没有进宫，许多盒子匣子送进凤仪宫，引来宫女指点。
气得皇后砸了一个花瓶。
不多久，团香来请皇后去慈宁宫，高贵妃伺候左右，低声对太后说话。
袁太后脸色不好看，见皇后进宫直接问道：“听说哀家昨日册封的柳夫人，你不满意？”
皇后连忙跪下：“臣妾不敢。”
高贵妃道：“新夫人唬得什么一样，听说今日还病了，可怜那么柔弱的女子，生生被皇后吓住了。”
“你为什么让她送东西进宫？绸缎人参的。”袁太后怒道，“是宫里亏待了你，还是你对哀家不满？”
皇后忙道：“这是新夫人客气，昨日臣妾连连说不要，没想到她还是送进宫了。臣妾这就退回去。”
高贵妃冷笑道：“那为何她病了？”
皇后道：“想必是昨日见了大世面，吓到了，臣妾会好好安抚她。”
袁太后这才平息怒气道：“你是皇后，你的所作所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今后留意些。”
皇后忍气吞声应了。
回到宫里，皇后含怒吩咐如棠道：“明日把新夫人送来的东西全部退回去，让她今后不必再送。本宫再赏赐她银子一千两，让她好好养病。”
如棠正好想回去见见母亲，忙应下来：“奴婢明日一早便去。”
偷鸡不成蚀把米，皇后十分气愤，再次叫姜慎过来，眼睛红肿，让人怜惜。
姜慎已知皇后是假的，耐住性子问：“娘娘为何如此憔悴？”
“不是因为府上新夫人出身贫贱，但是心地险恶。”皇后抽泣，“本宫不过说了一句，如今宫里过得轻简，她便大张旗鼓的送东西进宫，让本宫受太后的责备。”
姜慎道：“娘娘叫末将过来，有何吩咐？”
皇后含泪道：“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请将军给新夫人一些教训。”
姜慎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从前邓缪显只用暗示一句就能行事，可是眼前这个木头，居然问自己的意思。
皇后不得不道：“新夫人很可恨，请将军打断她的腿。”
“不行。”姜慎断然拒绝，“她是太后和皇上亲自册封的诰命夫人，还是娘娘的嫡母，怎么能随意打断腿。”
皇后气道：“你曾经说过要效忠我。”
“末将首先要效忠的是朝廷，是皇上，其次才是娘娘。”姜慎大步离开，“恕末将不能从命。”
皇后气得砸了一个盅子。
到底什么地方出了纰漏？为什么现在处处制约，皇后觉得宫里烦闷，带了如棠和梧桐，去贤德宫找贤妃说话。
贤妃正在弹箜篌，听皇后来了，忙迎接出来。
“许久不来你宫里，本宫过来看看。”皇后这回身段很低，宫里可用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
若能笼络贤妃，也算有个耳目。
贤妃让兰音奉茶道：“上回娘娘过来还是去年冬日，当时二姑娘不行了，娘娘要出宫，没想到一年飞快过去了。”
正是从那次开始，皇后性情大变。
皇后喝茶道：“是啊，都已经足足一年了。宫里什么都变了，唯独贤妃还是这么空灵。”
贤妃道：“娘娘谬赞了。”
皇后对着墙上古画道：“不说别的，就说这枝头报香的迎春，就可以看出贤妃的心性。”
如棠差点笑出声，这幅画是自己送的，皇后提什么不好，偏提这画。
贤妃惊讶道：“这画是上回娘娘送嫔妾的，难道娘娘不记得了，当时送王美人的是古琴，嫔妾们还以为娘娘当时是要永别呢。”
皇后窘道：“似乎有印象。”
贤妃越发觉得皇后陌生，有一搭没一搭说话。
皇后道：“你母亲可好，进京以后似乎没有进过宫，哪日进宫了来凤仪宫坐坐。”
贤妃下意识拒绝：“母亲身体不好，从不进宫的。”
皇后又道：“你父亲进兵部可还习惯？时间过得真快，记得去年本以为进京的是德妃的父亲。”
皇后隐晦示好。
贤妃道：“皇恩如山，父亲一切还好，如今已是兵部侍郎。”
“听说和兵部的崔尚书关系并不和睦。”皇后笑道，“若贤妃父亲有为难之处，只管来找本宫。”
贤妃还是拒绝：“后宫不得干政，嫔妾很少问府里事，更不敢劳烦娘娘。”
皇后心里更闷了。
出了贤妃宫，皇后只觉得四下都没了依靠，从前可以用的章继林死了，邓缪显死了，都是自己下的手。宫外秦常宜和姿娘已经死了，岐王不听自己的，姜慎也不听自己的。
宫内玉壶和香沁出宫的出宫，死的死，茉莉被自己算计了，王美人死了，贤妃不听自己的话。
袁太后历来不喜欢自己，元泓看在孩子份上对自己勉强以礼待之，娘家不站在自己这边。
天地茫茫，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倚靠的。
皇后觉得天旋地转，连忙撑住身子，让梧桐和如棠扶自己回凤仪宫，又请了周太医过来请脉。
周太医细细摸了脉道：“娘娘有什么烦恼吗？为何肝郁至此？”
皇后垂泪道：“宫里宫外都欺负我，我能不生气吗？”
周太医也听说了新夫人的事，安慰道：“不过是个夫人，你何必动怒，一切得从孩子考虑才是。”
皇后听了道：“你说得是。”
即使一切都没了，还有孩子，只要有孩子，就有了一切。
皇后拉着周太医的手道：“还好有你开导本宫，不然本宫满腹话不知和谁说去。”
周太医脸色一红，低头道：“臣去开药。”
如棠按照周太医的方子熬药，一边问他道：“太医是哪里人？府上还有何人？”
“我是苏北人，府里还有老母亲和几个侄子侄女。”周太医提到家人，充满感情，“哥哥早死，留下几个孩子，我母亲拉大我和哥哥，又要拉大几个孩子，极为不容易。”
如棠：那你还找死？
当年章继林满门没了，两岁的女儿都被灭口的事情，难道不记得了？
周太医是皇后最后的帮手，如棠决定解决他。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要让皇后病一场
第二日一早，如棠出宫回柳府，皇后吩咐将所有东西退回去，还补了些银子做给太后看。
柳府张灯结彩，侯爷又娶妻了。
这是侯府的第三任夫人，但是柳侯爷这回极用心，门口的喜字不同的形状，外头的喜果可随意拿，就连府上的草木都移栽了素锦最喜欢的菊花。
如棠笑道：“恭喜侯夫人。”
素锦眉间有喜色道：“没想到我真有此日。”
当时和侯爷接近为的是报仇，哪里想到真会成为女主人，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自己的了。
如棠笑道：“命中注定的事情，由不得你我。”
“岐王是你安排的?”素锦道，“堂堂王爷装成普通人扭了脚，必定是你的面子。”
如棠道：“我还以为是你真的遇到了。”
素锦笑道：“哪有这么巧的事。”
“王爷这是特特帮咱们。”如棠笑道，“总之母亲如今是夫人了，你看看皇后都不得不低头呢，你昨日的主意极好。”
大张旗鼓入宫，将矛盾挑明了。
素锦笑道：“我看看皇后送了什么好东西？”
“除了你昨日送进宫的，还有不少吃的用的，还有金银。”如棠笑道，“皇后这次哑巴亏是吃定了。”
素锦道：“我当上了侯夫人，你的皇后呢？当上了吗？”
如棠笑道：“不急，迟早是我的.”
正说话外头小丫鬟送信道：“皇贵妃派人送赏赐来了。”
素锦道：“我并不认识皇贵妃，她怎么也送东西来？”
“她为了恶心皇后，特特抬举你。”如棠道，“你受着便是。”
来的人是花间，她见了如棠笑道：“皇贵妃让我来送金银给夫人，没想到你也在。”
高贵妃出手阔绰，金银绸缎一盘盘送上来。
如棠轻声和花间说话：“周太医是皇后的心腹，我会让皇后生病，你想个法子，将周太医赶出宫去。”
花间巴不得皇后出事，笑道：“我必定会怂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也巴不得皇后出事呢。”
如棠笑道：“昨日你也出了一口恶气了。”
“想到我儿子，这算什么？”花间道，“若不是在宫里，我非大耳光子抽她。”
“稍后咱们去见岐王，你也顺带看你儿子。”如棠笑道，“咱们难得出宫一次。”
花间欣然应了。
打发走宫女，素锦假意要请两人用膳，其实是为两人掩护。
来到岐王官邸，如棠笑道：“伺候汤水和衣裳的宫女又来了。”
岐王正翘着二郎腿，见两人过来笑道：“我听说花间出宫，让人带了笑儿过来，正在厢房等着你呢。”
花间喜不自胜，告辞去见儿子。
岐王笑咪咪对如棠道：“你打算怎么谢我？”
如棠笑道：“我母亲能当上夫人多亏你，要不我给你绣个荷包表示心意？”
“不要。”岐王道，“那东西你一天能绣好几个。”
如棠笑道：“我做新样式的菜给你吃？”
岐王还是不满意：“不要。”
如棠道：“那你要什么？”
“咱们去南巡，一路你得掩护我出去玩。”岐王道，“不许让皇兄和母后知道。”
如棠惊喜笑道：“难道可以去南巡了？”
岐王笑道：“八九不离十，我看礼部已经开始准备了。”
如棠道：“太后、皇后都去？”
“母后想去看姐姐，当然会去，皇后是江南人，母后特许她一起去，高贵妃更不必说。”岐王笑道，“宫里留高首辅和大学士们守着。”
如棠欢呼起来：“我母亲能去吗？”
岐王笑道：“当然，柳侯爷也会伴驾，不过你先别急，圣旨还没下呢。”
如棠笑意盈盈：江南，我来了。
王子序拿了卷宗进来，见如棠在，惊喜行礼：“姑娘。”
如棠笑道：“正想找你，你就来了。”
王子序笑道：“但凭姑娘吩咐。”
“你给你老丈人带个话。”如棠轻轻说了两句，“今日务必带到。”
岐王嚷道：“又有好玩的事情不带我。”
如棠笑笑道：“也不算什么好玩的事情，我打算让皇后病一场。”
岐王道：“好好的人能说病就病吗？”
如棠：能。
回到宫里，皇后听说贵妃也赐东西，免不了又是一场气闷。
夜里吃了些凉糕，第二日就有些腹疼。
周太医听说皇后不爽快，连忙过来诊脉，开了些消食去寒的药。
文蕙拿下去熬药，皇后热热喝了，谁料第二日便呼吸急促起来。
如棠连忙禀告太后，太后自己还不舒服，哪里管这么多，只让高贵妃去坐阵。
花间轻声对贵妃道：“听说是吃药吃坏了，周太医是皇后心腹，每每皇后都护着他，想让他接替石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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