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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和嫔暗算了。”如棠道，“快给我一碗姜汤，再给我一身干净衣裳。”
玉壶连忙拿衣裳，又气道：“和嫔为何害你？”
“上回鸟儿的旧仇加上她的宫女想当侍妾，她推我下水。”如棠笑道，“看来人人都以为是我当侍妾，也好，这样你不必太显眼。”
玉壶道：“若这样，我宁愿不当这个侍妾，连带你受苦。”
如棠换衣裳道：“别赌气，咱们后日见分晓。”
能逃出皇后的掌握是最重要的。
次日一早，如棠伺候时，轻描淡写道：“昨日奴婢走夜路不当心掉水里了，今日有些感冒，不能陪娘娘去请安。”
“好好的怎么掉水里了？”皇后蹙眉道，“今后小心些。”
于是带了玉壶去慈宁宫请安。
如棠只身来到拥翠宫，德妃去了慈宁宫。
竹霖正在烧水泡茶，见如棠过来笑道：“我正要去找你呢。”
这模样不像算计自己的。
可是自己该做的场面还是得做，要麻痹和嫔、高贵妃。
如棠气冲冲道：“你昨日说的去拱桥，你哄我吗？”
“昨夜德妃娘娘说腿疼，我按摩到了亥时，我去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竹霖拿了糕点，“我正要给你送去。”
看来算计自己和竹霖没关系。
如棠仍然气道：“我昨夜等你好半日，最后也不知是谁开玩笑，在我身后推了一把，害得我差点淹死。”
竹霖忙道：“你没事吧？”
如棠道：“喝了几口水昏过去了，醒来后被浪冲到了岸上，算是捡回了一条命。若不是你，我岂会受这罪？”
“还好你没事。”竹霖念佛道：“明儿就是选侍妾了，你若出事便不能参选了。”
如棠道：“宫里这么多姐姐，我算什么。”
竹霖笑道：“我还打算你发达了投奔你呢。”
如棠道：“有花间碧桐，还有兰音她们，我就是个陪衬的。”
此时请安已经完了，德妃与和嫔说笑进来。
德妃道：“今日皇后没带那丫鬟，想必是还没找到人。”
和嫔笑道：“总要一两日吧。”
德妃喜笑颜开道：“咱们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突然和嫔不说话了，她见到了如棠，德妃正要尖叫，被和嫔一把拉住。
宫里，如棠安安静静看着她们，眼神平静，但心底满是恨意。
若换个人，昨日就死在了太液池了，不过是一个侍妾，和嫔居然要自己的命。
和嫔初一惊讶，随即平静微笑道：“楠竹来了？这是故地重游来看旧主的吗？”
如棠行礼：“奴婢楠竹见过德妃娘娘，和嫔娘娘。”
“楠竹姑娘出落得更加好了。”和嫔不动声色道，“明儿你必定能入选侍妾，以本宫看连花间都不如你呢。”
如棠笑道：“奴婢看，碧桐姑娘更合适。”
和嫔微笑如昔日：“此话怎讲？”
如棠话里带了他意道：“有娘娘的教诲，碧桐姑娘必定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和嫔笑了：“难道姑娘没有皇后娘娘的教诲吗？”
“皇后娘娘教诲奴婢不要攀附，小心摔倒。”如棠浅浅一笑道，“皇上宫中还等着奴婢喂鸟呢，奴婢告退。”
和嫔看着她俏丽的身影不说话。
德妃气不打一处来：“你瞧瞧，她这嘴脸明摆着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口口声声什么鸟儿，这不是打妹妹的脸吗？
和嫔问竹霖道：“她过来做什么？”
竹霖有些害怕道：“昨日是奴婢生日，德妃娘娘让奴婢和楠竹过生日，但奴婢爽约了，楠竹是来问罪的。”
竹霖心里也犯嘀咕，分明德妃娘娘不喜欢楠竹，为何主动提出让自己和楠竹过生日，又为何拖着自己不让去。
和嫔温和道：“她为何要问你的罪？”
“楠竹说昨夜有人和她开玩笑，把她推入了太液池，幸亏被浪头冲到了岸边，她才没死。她以为是奴婢推的，所以过来问罪。”
见自己没有暴露，和嫔松了口气：“楠竹平时看着仔细，大事上也太糊涂，谁推的都没见到。”
竹霖笑道：“她是旱鸭子不会水，又是夜里，恐怕是吓到了。”
德妃冷笑道：“若不是吓到，今日怎会过来问罪。”
和嫔笑道：“没事了，你下去吧。”
竹霖下去烧水。
德妃低声道：“楠竹这丫鬟没事，这可如何是好？”
时间来不及了。
“算她命大。”和嫔道，“皇贵妃娘娘那儿我去解释。”
第一百九十三章 皇帝吃醋
如棠带着快意，来到御书房喂鸟。
小鹏子在殿外伺候，见她到了笑道：“听说岐王选侍妾，这可是个天大的机会，你必有希望。”
如棠笑道：“宫里许多有才有貌的，我算什么。”
小鹏子笑道：“其他人我不管，我只看好你，你是有大造化的。”
师傅总说楠竹能当嫔妃，可是也总不见当，如今能当上岐王侍妾也不错。
“我进去喂鸟了。”如棠笑了，“回头送你一盘蜜果子。”
小鹏子道：“你先进去，我也得重新上茶。”
御书房内元泓在读书，听到如棠的脚步也不曾抬头，他盏中的茶汤似一汪上好碧玉琉璃，盈盈生翠。
书房有些静，只闻得鹦鹉脚上的金链子轻微的响。
如棠轻手轻脚换了鸟食，给鹦鹉架子上添上水，见元泓一直没抬头，她行礼正要退下，突然元泓一把抓住她的手。
心似被温暖春风软软一击，温暖从手中一直传到心底。
如棠脸红了，轻轻挣脱他的手，行礼道：“奴婢给皇上请安。”
元泓摸了摸自己的手，突然问道：“听说岐王要选侍妾，若选了你，你愿意去王府伺候吗？”
话里居然带了些不可觉察的醋意。
小鹏子恰好进来换茶，见这情景，连忙出了书房。
汪德海见他手里端着茶，责备道：“你是怎么伺候的，皇上茶水凉了都不知道换。”
小鹏子努怒嘴，轻声道：“楠竹在里头和皇上说话。”
汪德海连忙道：“快，你守好了。”
小鹏子问：“师傅，岐王若明日选了楠竹，你说她愿意去吗？”
汪德海骂徒弟：“咱家说了多少次了，楠竹姑娘起码是个嫔，一个侍妾她能去？”
小鹏子挠挠头：“徒弟看着这是个大好机会。”
汪德海道：“别人不知道，咱们还不知道，从昨日开始皇上就有些闷闷不乐，这是为了什么？”
小鹏子惊讶道：“难道为了楠竹？”
汪德海道：“十有八九。”
金螭兽香炉中，轻烟带出缕缕幽香，含蓄而不张扬，两人在烟雾中更显和谐。
如棠轻声道：“宫中人才辈出，岐王不会选奴婢的。”
元泓的眼神目光牵在如棠身上：“若是岐王选了你呢？”
如棠道：“奴婢会拒绝的。”
“为什么拒绝？还是因为皇后吗？”元泓道，“还是因为别的？”
内心的柔软波折复被惊动，当然是因为你，可是如今自己是楠竹，如棠道：“并非为了皇后。”
元泓道：“那是为了什么？”
如棠不得已道：“这是奴婢的妄想，奴婢不敢说，也请皇上不要追问奴婢。”
元泓心情似乎突然轻松起来：“那么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
如棠忙谢道：“奴婢遵旨。”
元泓道：“明日岐王选侍妾，朕也很好奇，朕也去凑凑热闹。”
如棠笑道：“想必明日热闹。”
元泓若无其事说了句：“朕希望热闹，但不希望你去岐王府。”
如棠眼中有些胀胀的，心中五味陈杂，酸甜交错如云涌动。
第二日慈宁宫比节日还热闹，连几个老太妃都来了，宫女们一个比一个艳丽，甚至比主子都艳丽，也是宫里难得一见的奇观。
皇后看着两个贴身宫女，都是绿色宫装，头上是银蕊绢花，不由得笑道：“你们真是放弃了不成？”
如棠笑道：“奴婢们只想和娘娘去看看热闹，侍妾就不想了。”
玉壶轻飘飘道：“奴婢愚笨，选不上。”
皇后笑了：“既然如此咱们凤仪宫便去看热闹吧。”
玉壶和如棠伺候皇后来了慈宁宫。
元泓早陪了袁太后和老太妃们坐下，岐王也笑嘻嘻的在一旁。
皇后带嫔妃们进来请安，元泓和岐王同时看向如棠。
如棠连忙低头：我怕死。
袁太后笑道：“大家都坐吧，让瑞香将名单奉上来。”
瑞香拿了名牌过来笑道：“奴婢这两日在宫里细细看了，年龄相当又性格好的宫女，都选了进来，一共有九个。”
袁太后笑道：“岐王性子本就跳脱，需要选一个性格沉稳，能规劝的才好。”
元泓笑道：“让宫女们排了，母后一一过目。”
瑞香读名册，读到名字的到殿中间，都是各宫的大官女，如棠和玉壶也在其中，很不起眼。
几个老太妃笑道：“都是不错的孩子，这个是谁的丫鬟，长得不错。”
花间生得秀美，也会打扮，今日头上的珠花簪子别具一格。
高贵妃忙起身笑道：“这是嫔妾的宫女，叫花间，善解人意也读书识字，性格极好。”
岐王打开扇子：“本王不喜欢妖里妖气的女子。”
花间脸通红，高贵妃也极为生气。
元泓哑然失笑，挥手让花间下去，问道：“那么下一个呢？”
站在花间身边的是碧桐，她今日浅粉色衫子显得清新活泼，和嫔并不说话。
碧桐自己介绍：“奴婢是和嫔娘娘身边的碧桐。”
和嫔笑道：“若花间还不行，这丫鬟更不行了。”
有个老太妃笑道：“模样挺周正的，看着是个伺候人的。”
“和嫔说得对。”岐王关上扇子道，“本王不喜欢长得寡淡的，不要。”
碧桐闹了个大红脸。
袁太后亲自看了第一排的，指了兰音道：“这孩子是贤妃身边的，通音律，性子也好。”
贤妃起身笑道：“这丫头粗心，配不上岐王呢。”
岐王对贤妃倒是客气些：“贤妃娘娘调教的自然不错，可是本王不喜欢坐着听曲子。”
有个老太妃笑道：“王爷从小就坐不住。”
袁太后笑道：“不要奏曲子的，难道要选一个陪你爬树的？”
众人都笑了。
和嫔特特指了如棠道：“论机灵活泼，谁也比不过这丫鬟，这丫鬟从前伺候过孙夫人，和王爷经常见面，私交不错，必定和众人不同些。”
虽然明里是举荐，但暗指如棠和岐王私下勾搭。
果然一个老太妃不满道：“如今的年轻人，真是不同往日了，当年我们的丫鬟哪里认识王爷。”
花间没了指望，高贵妃冷笑道：“岐王经常出入凤仪宫，和楠竹很熟，一般主子楠竹都不放在眼里。”
袁太后淡淡道：“是吗？哀家身子不好几日，后宫居然有这种狐媚妖精的女子吗？”
如棠连忙跪下。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玉壶中选
见如棠被太后指责，元泓坐直了身子有些紧张，皇后也微微欠身。
岐王气得骂高贵妃：“高璇玑，你什么意思？说本王粘花惹草吗？”
再次被岐王提着名字骂，高贵妃银牙暗咬，站起来道：“嫔妾不敢。”
和嫔也跟着站起来。
岐王道：“楠竹和本王认识不假，但那是在母后宫里，当着皇后娘娘和明媚的面，为的是伺候孙夫人，你们一口一个私交不错，一口一个很熟，是想指责本王吗？”
和嫔解释道：“娘娘的意思是王爷人才，凤仪宫人人都仰慕王爷。”
“我呸。”岐王冷笑：“你以为本王是你弟弟和盎？杀个猪都要招蜂引蝶，到处留情？”
和嫔微微脸红道：“嫔妾不是这个意思。”
岐王将折扇往御桌上一扔：“算了，我不要侍妾了，单身一辈子得了。”
袁太后瞪了一眼和嫔，好言对岐王道：“哀家知道你绝不是那种风流人。”
和嫔忙道：“臣妾失言。”
见岐王依旧气哼哼的，袁太后忙道：“你既然喜欢楠竹，哀家做主给你便是。”
儿子喜欢比什么都重要。
元泓咳嗽，正要说话，只见岐王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楠竹了？楠竹是不错，可是儿子也不喜欢，留着她给皇上喂鸟吧。”
袁太后愣道：“你不要楠竹？”
岐王道：“不要。”
那老太妃笑道：“看来王爷坦荡，和这宫女确实没有私情，是我们误会了。”
袁太后笑道：“哀家也说这孩子不是这种人。”
元泓笑道：“岐王到底要谁？”
玉壶笨笨站在宫女中，看着这出闹剧。
只听岐王随手一指，道：“我看玉壶就极好，不如母后赏给我吧。”
玉壶没想到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愕然道：“啊……”
袁太后看玉壶这样子笑了：“这孩子老实。”
几个老太妃笑道：“别的宫女穿红着绿，唯独这孩子宫装来的，可见朴实。”
袁太后更喜欢了：“你是皇后的宫女？似乎叫玉壶？今年几岁了？会不会诗书文字琴棋？”
玉壶老老实实道：“奴婢玉壶今年二十了，识字，其他并不会。”
几个老太妃哈哈笑道：“这孩子真是难得的老实。”
岐王笑道：“若太机灵的，儿子担心日后明媚吃亏。”
袁太后笑得前俯后仰道：“这孩子原来为的这个。”
满殿的宫女，岐王居然选了玉壶，这让高贵妃惊愕，同样惊愕的还有皇后。
皇后愣了愣笑道：“玉壶笨笨的，不会来事，也不会说话，没想到能入王爷的眼。”
玉壶知道皇后诸多隐秘，皇后本打算下手除掉她，自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让她到岐王身边。
贤妃笑道：“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的。”
皇后再三权衡道：“凤仪宫还有宫女梧桐，为人也踏实，若是王爷不嫌弃……”
岐王瞥着皇后：“怎么？皇嫂舍不得玉壶？”
皇后忙道：“玉壶太笨，本宫担心伺候不好王爷，惹王爷生气。”
岐王再次道：“要个人怎么这么难？我不要侍妾了，你们都留着伺候自己吧。”
“皇后，哀家向你要了玉壶。”袁太后虽是商量，但话里带着不容置疑，“回头你去内务府挑几个宫女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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