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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没奈何道：“玉壶有这种造化，是她的福气。”
元泓微笑道：“玉壶，你还不谢过太后，重新见过王爷。”
有皇帝一锤定音，便是确定了将玉壶赐给岐王。
如棠微微抿嘴，总算是将玉壶平安送出去了。
玉壶跪下：“玉壶谢太后和王爷恩典。”
岐王,喜不自禁道：“好姐姐，你过来给母后扇风。”
几个老太妃笑道：“我们都忘了侍妾为了伺候太后的，只有王爷时刻不忘太后。”
袁太后大悦：“这孩子从小孝顺。”
玉壶持象牙扇，在袁太后身后轻轻扇风。
袁太后笑道：“好孩子，哪里用得你，让小宫女来，你只好好去王府伺候王爷，将来哀家不会亏待你。”
玉壶低声道：“奴婢遵命。”
岐王笑道：“好姐姐，如今要自称嫔妾了。”
袁太后笑得更加欢畅了，又赐给玉壶许多首饰衣裳，老太妃们也赐了东西，元泓也赐了一对如意，让宫女们无不眼热。
飞上枝头当凤凰的机会，居然被玉壶得了。
从此她们还是奴婢，可玉壶就成了主子，天差地别让人妒忌。
不仅宫女们，就连高贵妃也气不过，回到昭阳宫抱怨。
“玉壶又不是绝色，性情也不过尔尔，偏偏得了岐王的青睐。”昭阳宫内，高贵妃气得摔瓶儿，骂花间，“平时打扮得妖娆，却被玉壶比下去了。”
花间委屈低头：“没想到王爷喜欢笨笨的。”
德妃道：“岐王经常去凤仪宫，玉壶不过近水楼台先得月。”
和嫔疑惑道：“即使近水楼台先得月，也应该是楠竹得，可偏偏岐王不要楠竹。”
德妃道：“玉壶也好，楠竹也好，总之是凤仪宫的人得了便宜。”
高贵妃气道：“太后宠爱岐王，今后有玉壶替皇后说话，太后岂不是会偏向皇后？”
和嫔抿茶不语。
高贵妃道：“你有话就说，别藏着掖着。”
“岐王要玉壶还罢了，今日最奇怪的是皇后的态度。”和嫔将粉釉茶盅放下，“若换了别人，巴不得自己宫女接近岐王，可皇后的表情似乎真不愿意。”
高贵妃回想了一会，也不解道：“这可真是奇怪，她还说要用梧桐替换玉壶。”
和嫔道：“即使从小到大的宫女，也不至于如此。”
和嫔道：“若真不愿意，说明玉壶和皇后并不是条心，说不定皇后有把柄在玉壶手里，才不愿意玉壶离开。”
“但愿吧。”高贵妃道，“让你对付一个宫女，也对付不了，楠竹没有看出什么吧？”
和嫔忙道：“听说她是被水冲上岸的，嫔妾并没有发声，她应当没看出是嫔妾推的她。”
德妃道：“她反正也没选上，就是知道又能如何？”
高贵妃道：“她毕竟是能出入御书房，见到皇上的，若她知道了咱们岂不又多了个敌人。”
和嫔蹙眉道：“这宫女也邪门得很，又能出入御书房，也认识岐王，还能出宫和孙姑娘结下交情，这次又能全身而退。”
高贵妃道：“行了，都是偶然，咱们又不是不知道。”
和嫔不再说话.
第一百九十五章 玉壶出宫
凤仪宫内，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玉壶，眼神闪烁莫变，最后她换成了大度的微笑。
“你是岐王侍妾，若生下一儿半女就和本宫平起平坐，今后你我不必多礼。”
如棠扶玉壶起来。
玉壶彷徨道：“奴婢万万没想到，岐王会要奴婢伺候。”
“你没有想到，本宫也没想到。”皇后赐坐笑道，“不过你是本宫的人，本宫很为你高兴。”
如棠上茶水，玉壶站起来接了。
皇后笑道：“今后你是主子，你端坐受礼便是。”
“奴婢永远是主子的人。”玉壶按照如棠教的说，“奴婢即使服侍岐王，也会忠于主子。”
皇后意味深长道：“本宫在宫内多年，少说话，少管闲事才是存活之道。”
玉壶道：“奴婢谨遵教诲，一个字不多说。”
“本宫和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后笑着赏赐了许多东西，“今后多多襄助本宫。”
玉壶道：“奴婢是娘娘的人，自然听娘娘的话。”
“咱们从小认识，本以为能一直在一起，没想到彼此嫁入帝王家。”皇后伤感起来道：“常回宫瞧瞧本宫，就当凤仪宫是你的娘家。”
玉壶垂泪道：“奴婢舍不得娘娘。”
两人各自都是假意，倒是旁边的太监宫女陪着落了几滴泪。
许多宫女为玉壶送别，无非是苟富贵勿相忘，玉壶却在焦急等待如棠。
伺候了皇后，如棠刚一进门，玉壶就握着她的手哭起来。
如棠笑道：“终于脱离了苦海，怎么还哭了。”
玉壶哽咽道：“若不是主子，奴婢岂有今日？想到奴婢出宫了，主子还在宫里受苦，奴婢心里就止不住的担心。”
如棠笑道：“我命大不碍事。你离开了，她更少不得我，我反而安全。”
“主子千万小心，她杀人不见血。”玉壶含恨道，“想到方才她还威胁我，我就恨不得揭穿她的面目。”
方才皇后说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警告玉壶不要轻举妄动。
如棠吩咐：“即使出宫了也要谨言慎行。”
“若是岐王问起皇后的事……”玉壶犹豫道，“奴婢应当怎么说？”
“若他问起，你就如实说便是。”如棠笑道，“岐王都知道。”
玉壶道：“可是奴婢心里还是不踏实。”
今后前程怎么走？
如棠叮嘱道：“你若不想跟着岐王，只管跟我说，我自会为你打算。若你想跟着岐王，那么心无旁骛对他好，总有一日他会被你打动的。”
玉壶低声道：“不论发生什么，奴婢愿意跟着岐王。”
如棠畅快笑道：“极好。”
夜间，岐王亲自来接玉壶，皇后迎接出来道：“从小本宫和玉壶一起长大，亲妹子一样，如今玉壶跟了王爷，王爷也是一家人了。”
岐王笑道：“皇嫂的妹子出宫，皇嫂不表示表示？”
如棠差点笑出来。
这都能讹诈皇后吗？
皇后从袖子掏出一张两万两的银票，笑道：“本宫早已准备好了。”
岐王笑道：“多谢皇嫂，下回让玉壶带喜糖给你。”
玉壶给岐王见礼，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十分衬肤色。
皇后道：“好好伺候，早生贵子。”
玉壶跪下：“主子的恩德，奴婢永生难忘。”
跪的不是皇后，而是皇后身后的如棠。
皇后扶起她：“好好去吧，常回来看看。”
玉壶被扶上六帷金铃桃红锦幄喜轿，离开了后宫。
皇后长久站在宫门口，静静望着窗外细细一脉青竹出神，直到月儿东落才回宫。
玉壶走后第二日，皇后依以手支颐，疲倦闭着眼睛，眼睛下有淤青，似乎昨夜没睡好。
想来也是，玉壶走了，皇后泄露的风险大大增加，又加之秦常宜没了，让她怎么不忧心。
午时，元泓来凤仪宫说话，自从那日侍寝后，元泓极少和皇后说话，皇后没想到皇上来，忙起身迎接。
元泓笑道：“万万没有想到，岐王居然看上玉壶，真是奇缘。”
皇后打起精神笑道：“臣妾本以为岐王会要楠竹，没想到要了玉壶。”
如棠奉茶笑道：“玉夫人比奴婢强百倍。”
“你也很好，无需妄自菲薄。”元泓坐下感叹，“人和人的缘分真是奇妙。”
皇后道：“是呢，就如同臣妾和皇上。”
元泓想起那日的情形，不说话了。
凤仪宫有些许沉闷，如同外头的天气，似乎乌云滚动。
此时已到午膳时分，梧桐摆上了菜肴，皇后挽留元泓用膳。
元泓微笑道：“天气炎热加之忙碌，这些日子朕的胃口不好。”
皇后客套笑道：“总要吃些东西才好。”
元泓道：“朕别的都不想吃，唯独想吃你做的油渣。”
或许是今日神情恍惚，皇后脱口而出：“什么是油渣？”
元泓奇怪道：“从前皇后为朕亲手做过，难道皇后忘了？”
“臣妾和皇上的一点一滴都不曾忘。”皇后连忙打起精神笑道，“昨日玉壶走了，没了熟悉的人准备，臣妾有些不习惯。”
元泓道：“唯独玉壶会吗？楠竹不会？其他人都不会吗？”
如棠故意为难：“娘娘做油渣的时候，奴婢还没来凤仪宫，实在不知从何下手准备，或许梧桐能知道。”
梧桐老实道：“当时娘娘带着玉壶和香沁两位姐姐做的，奴婢看了一眼，还算简单，只是将肥肉往锅里放就是，不过奴婢不熟。”
“不熟也无妨，你去准备吧。”皇后笑道，“臣妾许久不做油渣，手生了，请皇上稍等。”
不能再和上回一样，让皇上等下次了。
皇后心里焦急，但脸上却不露丝毫。
梧桐准备了一大块肥肉，肥肉并不纯净，上头还有瘦的没剔除干净。
皇后吩咐道：“按从前的，你切吧。”
梧桐切成了肉片，只可惜大小不太一样，皇后又道：“你既然做过，那么你接着来，本宫搭把手便是。”
反正皇上不在。
梧桐将肉片放进了锅内，可是最关键的火候不对，于是榨出的油渣有的黑，有的白，油渣大小也不等，卖相难看。
离如棠的水平差距很大。
皇后吃了一口，眉头微微蹙起。
如棠笑道：“或许皇上喜欢吃个新鲜。”
也只有这种解释了。
选了看相最好的端上去，皇后自谦道：“许久不做手生了。”
元泓看着大小不一的油渣，勉强吃了一口问道：“没加白糖？”
皇后不知要加糖，笑得越发尴尬起来：“夏日吃糖，容易口里发苦。”
元泓放下筷子道：“皇后确实手生，朕记得去年你做的油渣入口即化，香甜绵软。”
“臣妾身子不好，煲汤多些。”皇后尽量显出得体，“或者臣妾为皇上煲汤。”
煲汤十分简单，几乎不会失手。
元泓道：“也好，让小鹏子取材料来。”
小鹏子连忙去御膳房。
第一百九十六章 皇后这些都不会吗？
凤仪宫内荷花再次盛开，元泓看着端庄的皇后，心里那种陌生感越发涌上。
皇后笑道：“皇上想喝鸡汤还是鸽汤，臣妾觉得苦瓜煲汤虽苦些，但最适合夏日。”
元泓笑道：“上回皇后做的蛇羹就极好。”
“蛇羹？”皇后愣愣道，“用蛇做羹汤？”
小鹏子取了木桶来，奉上食材：“请娘娘取用。”
皇后下意识看向木桶，随后大叫一声退后，那木桶里头是两条缠绕的蛇。
皇后的弱点是怕蛇、怕雷电。
怕雷电这点，如棠沿用了，可是怕蛇这一条，如棠并没有沿用。
元泓再次奇怪道：“上回你不是说，你不怕虫蛇了吗？”
皇后勉强笑道：“突然看见蛇，臣妾吓了一跳。”
“这些都是无毒的。”元泓笑道，“朕还记得棠儿去年拿着棍子打蛇的英武模样。”
小鹏子再次奉上：“请娘娘取用。”
皇后硬着头皮颤抖着手拿蛇，那蛇缠绕上来，吓得皇后再次大叫，将蛇甩出去。
那蛇不偏不倚落在如棠身上，如棠顺手取了尘拂将蛇打死。
元泓看着如棠，目光有些失神。
如棠忙扔掉尘拂，捂着胸口道：“皇上皇后恕罪，这蛇吓死奴婢了。”
元泓默然后道：“这回做不成了，下回吧。”
岐王派人送信来道：“玉夫人走得急，帕子在宫里忘了拿，王爷说让人好好清理清理玉夫人的东西，送到王府去。”
元泓笑道：“岐王府什么没有，一块帕子算什么，既然岐王要，你让人给岐王送去。”
算是给皇后解围了。
皇后忙道：“楠竹你和玉壶熟悉，你去仔细收拾了送去。”
如棠忙道：“是。”
元泓走后，皇后将好几朵荷花一瓣瓣摘下，面如沉水。
次日德妃请安，面上带了得意的神色。
“昨儿皇上去臣妾宫里，臣妾备了鹿汤，皇上说很不错，还让臣妾呈给太后呢。”
高贵妃笑道：“你的羹汤一直得皇上喜爱。”
皇后端着茶，淡然道：“如今天热得很，鹿汤太燥热，怕是不适合太后。”
德妃倨傲道：“臣妾的汤里放了下火的蒲公英，冬瓜，又滋补又清润。”
和嫔笑道：“太后必定喜欢。”
高贵妃轻笑道：“昨儿听说皇上在凤仪宫，皇后没有做成蛇羹，反倒被蛇吓到了。难不成从前，娘娘大受赞誉的蛇羹是玉壶做的？”
德妃道：“听说那日香皂也没做成，难道皇后娘娘都不会做吗？”
皇后的手顿了顿。
和嫔笑道：“玉壶手巧，怪不得皇后娘娘舍不得她呢。”
高贵妃越想越是，笑道：“原来如此，岐王倒是慧眼，不过今后也有口福了。”
德妃笑道：“皇后会调教人，连老实如斯的玉壶都不声不响被岐王看上，还不知其他宫女太监有什么手段呢。”
高贵妃冷笑道：“外表文弱的，里头未必是好的。”
似乎说宫女，又似乎在指桑骂槐。
第二日一早，如棠拿了青花包袱，里头是玉壶没来得及带走的物品。
“玉夫人的物品奴婢收拾妥当了，请娘娘过目。”
皇后翻着里头的物品，不过是几个帕子，几朵珠花，还有胭脂、镜子，没绣完的袜套等，嗤之以鼻道：“都已经是夫人了，泼天的富贵，还在乎这些吗？”
如棠忙笑道：“玉夫人念旧，奴婢记得那镜子是娘娘赏赐的。”
皇后嗯了一声道：“既如此，你给她送去吧，也瞧瞧她过得如何？”
如棠巴不得，连忙应了下来，换了衣裳出宫。
岐王府在最繁华的街道，闹中有静，听说如棠来了，岐王带玉壶迎接出来。
玉壶已换了妇人发髻，铁锈红的衣裳显得端庄大气，颇有几分夫人的气势，好些婆子丫鬟簇拥着。
如棠笑着行礼：“见过王爷、玉夫人。”
玉壶连忙扶起如棠：“你我还需要如此见外？”
岐王假模假样：“她虽然是皇后身边的，但你是本王的侍妾，受个礼很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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