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她是不可能让他占据上风,不然他的计较将会没完没了的,她很耐心一直哄着的。
明明语气咄咄逼人, 唇角却勾着慵懒的笑,像蛊惑:“你难道不该感到高兴?为什么要计较这些啊?”
他在她这里已然是很特别的存在了,黎初眨了眨眼,见他不为所动的样子, 静了两秒,她忽然推开他的手, 作势离开他的怀抱要起身。
下秒,腰肢被大手按了回来,稳稳靠在他怀里,沉沉视线就在头顶。
“做什么?”
黎初掀眸看向他,这次可没什么好脸色了,抱怨里透着几分指责,“你不相信我说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这话虽然听着很渣,但事实如此,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她没办法让时间倒回,更没办法去设想一个没发生的事情。
“你是这么觉着的?”偏冷的嗓音低声质问,情绪很浓。
觉着他的计较设想吃醋都是无理取闹?
话音落下后,时间就这么晾着静了好几秒,无声无息的仿佛默片一般,眨眼呼吸,谁也没主动打破这份停滞。
有时候,他们异常的默契,就如此刻。
黎初低垂着视线,不知道看向哪里了,眼神虚浮又游离,好似捉不住的一缕光。
越是想要攥紧独自私有,而从指缝流逝的速度更快。
手指勾着睡裙的肩带重新放回肩头,黎初在他怀里动了动,仰起头,额头蹭过他的脸颊,细细的痒深埋在肌肤触里。
“谢清砚——”她很喜欢叫他名字。
男人喉咙里溢出一声轻音,回应着她的低声呢喃,却又没有多余的话语承接,似乎又要冷场。
一瞬,让黎初产生身处莫斯科的幻觉,那时候他也这般冷冰冰,好难攻克的。
可越是就这种反差,让她能纵容他这么久。
冰山之下那片绵延烈火,没人知道多让人着迷。
手指在他腰腹游走,深埋的那团火再次被唤醒,黎初的兴致也再次被勾了起来。
潮湿的掌心贴着他肌肤游走,作乱似的,毫无章法,但男人却纹丝不动,任由她在煽风点火。
心口在发烫,黎初睫毛颤了颤,主动矮身,方才才经历过一场暴风雨,她那张艳丽薄唇轻而易举便能重燃烈火。
以前他哄骗了她无数次都没同意过,头一次玩起来却那么游刃有余。
大概是熟悉了,她易如反掌拿捏。
撩起眼皮看着男人的反应,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她刚碰上去,便咬紧了下颌线,唇瓣紧紧抿着,眉心的忍耐濒临崩溃。
果然男人都受不了这招,掌心握住她的脖颈,试图得寸进尺,却又被她撤开玩////弄,好整以暇看着男人在她手里沦陷失控。
她就是这么坏啊。
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在内心疯狂膨胀,她竟然生出几分得意。
谢清砚尝到甜头,扣住她的脖颈试图让她再玩一会儿,可她偏不配合,竟要他说些好听的话哄她。
没听到满意的,她便直起身,甩了甩手腕,薄唇被光线照着水润又饱满。
勾人心魄。
光是想想这张嘴方才做过什么,谢清砚眸光越发暗沉。
蓦地——
一阵动静过后,两人位置调换,彻彻底底的。
黎初头陷在柔软蓬松的枕头里,视线轻晃后终于定在他脸,深沉的眸色让她不敢对视。
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心里期待又紧张。
急促的吞咽口水,却又压不住如临大敌的拼命跳动的心跳。
月色高悬,夜色将深,忽地,灯光骤然熄灭。
四周陷入一片黑。
黑暗为旖旎蒙上一层薄纱,当视线无法捕捉到画面时,所有感官瞬间被放大无数倍。
凌乱的呼吸,令人窒息的心跳。
潮湿绞在一起的气息。
游走在腰肢潮湿的手心,一寸寸丈量探寻着,灵魂都在轻颤。
耳边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黎初朦胧朦胧看见谢清砚的轮廓侧过身似乎在床头抽屉寻找着什么。
她明明记得刚开的那盒不是在柜子上放着吗,又在寻找什么?
见他许久不见好,黎初难以忍耐,打算好心提醒他一下。
可与她预想的并不一样。
就在她轻轻闭上眼时,手腕上传来一阵冰凉触感,冷的她骤然睁开眼。
虽然看不真切,但她清楚的感知到箍在手腕的皮具比手表带还要宽几分,皮质柔软,大概是有金属装饰,才会让她感觉冰凉。
突然收紧,贴在手腕上挣不开,突然意识到是什么,黎初惊讶喊他名字。
那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温热吻落在唇边,谢清砚的声音移到耳畔,热气在耳廓游走,强势却又真实。
“真希望把你永远锁起来,你只属于我一个人。”
他毫无保留将他阴暗的一面呈现。
黎初颤了下,试图挣了下,锁的更紧也感觉不到疼。
陌生的感觉,黎初不但不害怕,反而觉着有意思,动了动手便能听见清脆声响。
“你什么时候做的?”她想过谢清砚疯,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疯。
长指在她手腕游走,他语气低缓,“在莫斯科的时候就想过,感觉这东西比chocker更适合你。”
黎初哼笑,明明是他自己想法不正经,怎么能将责任推给她呢。
“它会弄///疼我吗?”她明知故问。
“不会。”
黎初又问,“那我能挣开吗?”
“不能。”
嘴角轻轻提起弧度,黎初又说:“可是,你把我锁在这里,我怎么洗澡上厕所。”
她担心的事情可多了,不但不害怕,还只顾着自己享受。
这跟谢清砚预想的反应不一样,原以为没有征询她的意愿,她会哭闹一番再冲他发一顿脾气,或者冷他好几天,疏离他。
可她没有,她好像还很喜欢。
模糊里,黎初听见谢清砚在耳边低声,大言不惭道:“我帮你。”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黎初就觉着心口有团火在烧,无休无止,绵延不熄。
黎初拖动长长的链条,凑到他身边,掌心从他的下颌游到他鼻尖,呼吸闷热又潮湿。
她贴上去用气声低语,“Please……”
尽情蛊惑着,一时难以分清,谁才是真正被困住的那一个。
翌日一早,黎初睁开眼,入目便是昨晚用在手腕的那副东西,刺眼的阳光照在屋内。
她眯了眯眼,才看清那东西,丝绒的皮质手环,整条链条都是珍珠编织的,看起来少女心又华丽。
黑与白的配色,反差极致。
还有丢在桌面上的那个球,也是珍珠做的,看起来精致又唯美。
只是谁知道,用途却相反呢。
黎初回想昨晚的画面,拽过被子捂住头,憋得脸通才拉下被子,露出半张脸透气。
幸亏谢清砚早早出门,不然她真不知道青天白日怎么面对他。
黎初将那些东西全都塞进柜子里,不要再看见。
暗红的袖扣摆在桌子上,黎初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去。
黑色桌面映衬着一抹红,黑与红的反差明显。
桌面上依照旧例放着一张卡片,是他手写的留言。
有些时候,黎初觉着谢清砚骨子里还是藏着传统的浪漫,完全没有被西方的文化侵蚀,他很喜欢留手写信,无关内容,在这个信息高速发达的时代,有种慢下来的仪式感。
她也喜欢看他写的字,卡片淡淡的香味弥漫,这次的味道换成她的香水同款。
谢清砚留言让她到隔壁房间看看,还留下一串密码。
隔壁房间?是被他锁住的那间吗?
黎初怀着疑惑来到他信中所说的隔壁房间,并非她之前好奇的那间,但却正好与那间侧对着。
她在两间房中间站了许久,甚至想过拿他给的密码去试试那间房,但想到那是他的秘密,就算好奇心过剩但也不能窥探别人隐私,于是打消了念头。
转身在谢清砚应允的这间门锁上输入密码,按下最后一个字,她轻轻“咦”了一声。
这串数字不是她的生日吗?
谢清砚什么时候记住她生日的,转念一想,他都存着她的铭牌,记住一个生日也太简单。
房门轻松打开,悬在落地窗边的纯白纱幔挡不住明媚阳光,温暖的阳光撒了一地。
入目便是一个风格简约的工作室,桌子上旁边有个保险箱。
保险箱并没有关门,里面摆放着数个形状大小不同的盒子,黎初蹲下来,取出盒子打来。
每个盒子按照成色和净度分别摆放着她喜欢的宝石和钻石胚料。
里面有些是她很喜欢,但很难弄到的,也不知道谢清砚是怎么弄来的,但肯定是费了力气。
这些可都是宝贝。
黎初拍拍盒子,将他们小心翼翼放回保险柜,打开最上面一个小很多盒子。
眼神滞了几秒钟,这里面装的可是一枚罕见的宝石,上一次露面还是在佳士得拍卖会。
她关注过,这枚宝石最后以几个亿的价格被一位电话委托的神秘客人拍走。
没想到,这枚宝石竟然出现在她手里。
黎初捧着小心翼翼查看,生怕一个不小心打翻,阳光照在宝石表面,璀璨明亮,颜色纯的让人难以移开眼。
送了他这么一份大礼,真是叫人惊喜,黎初拿出手机打给谢清砚。
机械提示响了很久没人接听,黎初将要挂断时,对方按下接听,让她一时愣了几秒钟。
听见对面传来调侃声。
似乎是年长的人问他:“女朋友打来的?”
谢清砚没回答,那人紧接着又说,“既然谈了,就带回家来看看。”
男人的声音老态龙钟,听态度大概是谢清砚的家里人,黎初秉着呼吸不敢出声。
谢清砚一声不吭,走到了一个安静的位置,同她说话,“睡好了吗?”
他好像并不在意被调侃。
黎初脑子里想的是他问的话好暧昧,万一给他家里人听见了岂不是误会了。她快速打断他的话,“你现在身边有别人吗?”
“没有?”谢清砚稍不解,“怎么这么问。”
黎初说:“没有就好,万一给人听见了还以为你金屋藏娇呢。”
“难道不是吗?”他笑了声,低低的贴在耳边,仿佛靠近手机那只耳朵都感觉到了轻微酥麻的痒意。
她下意识换了只耳朵听电话,指尖轻轻勾了下耳廓,控诉他,“你别瞎撩。”
谢清砚有时候很乖,也听她的话,转移话题问:“去隔壁房间看了吗?”
黎初嗯了声,问他:“这些都是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光是收集这些稀有的宝石就并非短时间办到,里面好几种都是有钱也买不到那种。
谢清砚静了片刻,不疾不徐说:“大概是见到你的时候。”
“三年前啊?”黎初惊讶,“你别油嘴滑舌骗我了。”
谢清砚并非油嘴滑舌,但也不想过多辩解,解释的越多他的心思暴露的越多。
“没骗你。”他嗓音淡淡的,语调从容,“知道你喜欢,看到就买了存着,我也没想过你会来到我身边。”
黎初清了清嗓子,追问他:“那你就没想过让我认识你?”
她觉着谢清砚是有些心思的男人,怎么会放着机会不去创造,平白看着她周旋在不同的男人身边,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但他又真的好像什么进犯的事情都没做过,反而是她一步步朝他靠近。
想过。
谢清砚并不否认,至于他为什么没有主动靠近,他在等,等她注意到他。
他要她心甘情愿爱上他。
但他却省略这些话,冠冕堂皇说:“现在认识也不迟。”
他说不迟就不迟吧,黎初轻哼了一声,头一遭对他道谢,规规矩矩的,一改往日嚣张跋扈的气焰,乖的都不像她了。
谢清砚轻笑调侃,“三小姐还会说谢谢呀。”
就知道他在笑话她,黎初咬着牙,恨恨说:“我还会骂你。”
提起骂人,谢清砚笑得更明显,也叫黎初不由得脸红了,他开玩笑说:“那也算骂人啊?”
昨晚黎初被他折腾的狠了,意识迷糊却还不见结束,不知怎么的,她忽然凶巴巴气鼓鼓喊他名字。
但不满的呼喊过后,是更重的惩罚。
她毫无意识,脱口而出,骂了句,“谢清砚,你大爷。”
一想到这个,黎初就更觉着丢人了,立刻呵斥警告他不许再提,耳边回荡着他的笑声。
黎初气急败坏挂断电话。
消息弹了出来,谢清砚发来的。
——免费的鸭子发来一张小猫委屈的表情包。
谢清砚发完消息,望着屏幕淡淡笑着,一抹阳光照在肩头,整个人显得鲜活又温和。
谢清墨在不远处看了会儿,缓慢走到他身边,状似随意的问,“银行千金?”
谢清砚否认,他对银行千金根本不感兴趣。
“我听说你最近跟黎家小女儿走的挺近?”谢清墨黑眸盯着他,似乎在审视打量,“上次找安德鲁拍下那幅画也是为了她?”
谢清砚觉着没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他是真的喜欢黎初,在他看来,他们门当户对十分相配。
但谢清墨却不这么认为,他很直白的建议谢清砚,“玩玩可以,没必要当真。”
这话不禁让谢清砚皱起眉头,甚至带着几分陌生看向谢清墨,他记忆里哥哥循规蹈矩并非能说出这样话的人。
眼前的人在这一瞬,让他觉着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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