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屹看她一眼,摸不透她情绪,总觉得她这个样子有些傻气:“怎么,没话说?”
阮栖眨了一下眼睛,却忽然说:“季时屹,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第83章
阮栖莫名其妙的打了一通电话过来, 只提了一句下雪。
她说:季时屹,又下雪了。
季时屹整个席间便心神不宁,不知道为什么, 居然听出点‘季时屹,我想你的意思’来。
饭局结束,季时屹看司机驱车回酒店的的老陈,忽然就吩咐改地址过来。
阮栖磨磨蹭蹭站到他面前, 别扭着不动, 季时屹差点儿以为自己理解错,直到阮栖忽然说:“季时屹, 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他幽蓝的瞳孔微闪, 像是有片刻意外。
然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 阮栖已经把脑袋磕在他胸口,抬起双手, 搂住他硬邦邦的腰肢。
她发丝半干, 身上还带着沐浴露的香味,连着羽绒服一块儿压过来,热乎乎的,整个人软得不像话。
非常主动,又宛如某种小动物般,带着一丝久违的依赖。
季时屹身体僵硬了两秒钟,他敏感的觉得她情绪有些低, 仿佛受了什么委屈。
但有些无法判断阮栖是不是做戏。
毕竟,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对他露出依赖的情绪。
隔了一会儿, 季时屹才问轻声她:“怎么了?”手指放在她发顶,忍不住揉了一把。
阮栖有时候会觉得, 比起花钱购物、亲吻、做.爱,拥抱所能带来的安全感,是任何事情都无法比拟的。
季时屹身上还带着酒气,混和着身上独有的类似冷杉的气味,并不难闻。
阮栖吸了一下鼻尖,放开他,理直气壮:“没怎么,就是忽然想抱一下,就准你忽然咬我,不准我抱一下。”
大概是蹭他外套蹭的,她鼻尖跟脸都有点红。
季时屹观察她片刻,有些玩味地说:“可以,但是只抱一下够吗?”
阮栖的脸颊就更红了一点。
她转移话题,抬眸看他一眼,语气尽量透着一股漫不经心:“你那天说过年跟你约会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让你空出来,别瞎乱跑。”
“说得你过年还能有空理我似的。”阮栖就咕哝了一句,声音很轻。
以前每到年底,季时屹的应酬就格外的多,过年很忙。
不过刚说完,被季时屹敲了一记额头,强调:“听不懂话,说了有空。”
阮栖嘴角就翘了一下。
但像是刻意要跟他唱反调,有点傲娇的嘟囔:“我本来过年行程安排的满满的。”
季时屹没开腔,只是抱胸看着她作。
果然,阮栖又开始甜言蜜语的攻势,杏眼亮闪闪的:“但是为了你,可以改计划。”
仿佛他是全世界最重要的人。
季时屹都懒得理她,转身从车内拧了一只蛋糕盒出来。
不大,但是是酒店甜点师傅的特定款,外面没得卖,是她爱吃的芝士口味。
“给你带的宵夜。上去吧,太冷了。”他把蛋糕塞她怀里。
谁宵夜吃蛋糕……
但阮栖乖巧地接过:“那晚安。”
季时屹没动,垂眸看她。
阮栖想了想,很有默契地踮起脚尖,拿唇碰了碰他脸颊,重复一遍:“晚安。”
“晚安。”他眼底浮起笑意,趁势搂住她腰肢,吻她唇,算是回应。
这次浅尝辄止,很快放开她。
直到看见阮栖进了小区,季时屹才上车。
“开车。”吩咐司机。
老陈从后视镜里觑他脸色,难得见他心情极好的样子,坐姿松散,眉梢间丝丝温柔流泻。
车程还长,老陈有些应景的建议:“季先生,给您放点音乐?”
他点头,算是同意。
老陈便知道他是真的心情很好。
蛋糕隔夜就不好吃了,阮栖只好把它当宵夜吃。
口感细腻,味道意外的好,入口即化,仿佛能冲淡今天所有的不愉快。
第二天起来称重,发现自从被停职,不知不觉已经胖了8斤。
简直五雷轰顶!晴天霹雳!
阮栖捏了捏自己明显胖起来的脸颊,在年龄焦虑后,又成功陷入了体重焦虑。
果断拿起许久没刷的健身卡,去健身房锻炼了两个多小时。
在健身房洗漱完,阮栖打开衣柜后,才发现季时萱发来信息,问她进度怎么样?
阮栖想了想,回复她:应该算顺利吧。
季时萱直接给她拨电话:“走吧,不是想看房?”
“现在?”阮栖有些猝不及防。
季时萱就说:“过年人家售楼部也要放假啊。”
“好。”
等看到那套精装豪宅,阮栖陷入沉默。
在寸土寸金的金融中心附近,200多平的大平层,还是精装修,楼层位置也好,房子单价是她现在住的嘉南公馆的两倍。
从一整面落地窗望出去,几乎可以窥见整座城市的景色,车水马龙,楼层林立。
季时萱见她靠着玻璃不说话,以为她不满意:“你不喜欢的话,还有别的盘。”
阮栖摇了摇头,手指点着下巴:“我觉得你给得有点多。”
季时萱以为露馅儿,顿时有点紧张,刚想解释,却听阮栖似乎考虑了一下,有点苦恼地说:“感觉我得附加点儿服务才能对得起这套房。”
季时萱微微松口气:“.……比如?”
“你要季时屹的全套□□吗?不打码那种?挂季氏内网,这样他是不是比较容易身败名裂?”阮栖就认真道。
自以为见过大风大浪的季时萱:“.……”
在心里默默为堂哥点了一根蜡。
看完房,季时萱带她吃晚餐。
阮栖捏了捏软绵绵的小肚子,果断摇头。
“那就陪我吃,反正你现在也是闲人一个。”
阮栖:“.……”
到顶楼的餐厅之前,季时萱来了兴致,要去某奢侈品牌挑点东西。
是阮栖每次踏进去都会自觉有点收敛的品牌,主要里面的柜姐就很傲,动不动让你配货,南初很早就说过,她受不了里面柜姐比橱窗里模特还要高贵睥睨的脸色。
但季小姐自然不会是同样待遇,一进去就有柜姐恭敬迎过来,笑容恰到好处,态度温柔贴心:“季小姐,有新到的款,给您留着呢。”
阮栖看她挑大白菜一样对着几件冬衣挑挑拣拣,一边跟她说:“我堂哥那个是很狗,难为你还肯在他身边待两年。”
阮栖站姿有些懒散,口吻淡淡:“也不算难为,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对我也不算坏。”
季时萱将几件很有设计感的冬衣随手递给柜姐,就是要的意思,闻言看她一眼:“那你恨他恨得都要拍他□□?”
阮栖就说:“不算坏,也不代表就好。他甩我甩了四次,每次都干净利落,我那个时候恋爱脑,次次求复合,脸都不要,想一想,确实傻气。”
季时萱有些诧异,嘴唇微张,看着风轻云淡的阮栖,一时居然不晓得说什么。
“那他确实活该!”半天,她才说出这么一句。
到餐厅吃饭的时候,季时萱主动提起:“那你想听听我们家的恩怨吗?”
“我有看新闻,模糊了解一点。”阮栖喝热的不加糖的玉米汁。
“我有独家精确版本的八卦,你可以听得更详细,用你的四次分手做交换怎么样?”季时萱不知道为什么,兴致勃勃。
阮栖想了一下,已经过去的事,倒也没什么好顾忌的:“第一次分手,因为我偷看他手机,跟他吵他手机里有女孩子撩他的事。”
季时萱:“我堂哥读小学的时候就有初中的小姐姐死皮赖脸追他,你信不信现在查他手机,也有有数不清的女孩子撩他,大胆一点儿的,直接发□□。”
“其实手机里没什么过火的内容,他都没回复对方,但是我那个时候很没有安全感,我们刚谈一年多吧,我吵得很厉害,他又懒得哄我,觉得我侵犯他隐私,提的分手。”阮栖忽然有点饿,招手点了一份沙拉。
“然后呢?”季时萱撑着下巴,“你怎么求的复合,我很难想象我堂哥会心软。他甩女孩子从来不拖泥带水。”
阮栖回忆了一下,并不觉得很难:“我天天找他,发土味情话轰炸他,内容我忘了,反正我赖着没走,黏黏糊糊的就和好了。”
季时萱眉头微皱,怎么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按下不表:“第二次呢?”
蔬菜沙拉已经上来,阮栖弄了一点到瓷碗里,也不傻:“该你了。”
提示她交换的事。
季时萱就说:“我们家家族人很多,我爷爷总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阮栖打断她:“说点别的,新闻上你们家族谱都有,我都知道。”
季时萱噎了一下:“我爷爷生前就非常欣赏我大伯做事,去世后家族大半资产留给我大伯,我爸自然不服气,大伯车祸去世,原本的继承人是堂哥,我爸联合律师搞了点手段,等我堂哥从国外留学回来,黄花菜都凉了,我爸做得很绝,要置我堂哥死地那种,我堂哥被学校开除也跟他有关。”
阮栖皱了一下眉,她隐约知道点儿这个。
“我堂哥一直怀疑我大伯的车祸跟我爸有关,他很苦恼的是一直找不到任何证据。他在国外被学校开除的那段日子才最不好过,天之骄子忽然跌入谷底,举目无亲,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翻身的,有传闻说,他当了小白脸。”
阮栖本来再吃沙拉,闻言有些震惊地抬起眼。
季时萱似乎很满意她的表情,说完就喝了点柃檬水:“你相信吗?”
阮栖摇摇头,想了想说:“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去当小白脸。”
季时萱乐了:“这么笃定啊……“转而又附和,也对。他是个死傲娇!”又说,“该你了。”
阮栖调整了一下心绪说:“第二次分手,是我不喜欢他一些做事方式,他做事……挺狠的。其实本来我们三观就不太合适,但是那会儿我很喜欢他。我朋友的游戏公司,一开始本来他只是占股投资,后来用了点手段逼得我朋友卖出大部分股份,失去控股权,半年多以后,游戏公司因为一项专利,被天价收购。”
这回换季时萱冷笑:“这是你自己矫情,生意场上,从来只有你死我活,不谈感情。”
阮栖承认:“是,所以我说我们三观不合。这是起因,我那会儿有点被他宠坏,看不了他得意,跟他合伙人去澳门赌博,两个晚上输掉八位数,还……”阮栖说到这儿,顿了一下,“遇到点儿不好的事。”
阮栖没说的是,她输红了眼,又喝了很多酒,神志不清,差点儿被沈希尧引诱,抽大.麻。
幸好季时屹及时赶来,直接给了她一巴掌。
还把沈希尧揍得鼻青脸肿。
揍完他拉着她就走,其实那个时候她都不清醒,季时屹大概是气极了,路上把她扔海水里,她差点儿死掉,季时屹又把她捞回来了。
“总之,回A市后,我们就开始冷战,很多天没说话。然后某天忽然爆发,争吵地很厉害,两个人都筋疲力尽,可能他觉得我性格上有缺陷,我觉得他做事没有底线。我心里难受,也非常委屈,吵完觉得分手也不是不行。连夜就冲出去,什么都没拿,手机都没带,我也没跑很远,到护城河边,夏天很热,我坐在台阶上哭,哭得又累又饿,还被蚊子咬得全身都是包。”
其实那次就该分手的。
但那天晚上,她确实哭得又累又饿,年少的时候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伤心委屈,既觉得自己做错,又不全错,又委屈,愤怒,又难过。
哭得最后,哭得实在累了,季时屹来找她。
他看她没事,松一口气,脸色依然很难看。
她也不知道犯什么傻,可能就是饿的,明明还是很生他的气,他都把她丢海里了,结果她没出息地说了句:“季时屹,我哭饿了,你给我买点吃的吧。”
季时屹就破防了,好像有点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
其实已经很晚了,到处都打烊,他牵着她手,赶在一家蛋糕店关门之前,给她买了一块剩余的芝士蛋糕。
好像再怎么吵架,他都记得她喜欢吃甜食。
反正那次也没分手。
第84章
轮到季时萱, 她目光沉静,忽然说:“我大伯母不是车祸去世的,车祸只是让她失去了双腿, 我堂哥休学回来陪她,但是有一天,我大伯母吃了很多安眠药,抱着我大伯的照片走了。他们很相爱, 我这位大伯母, 被大伯宠得太过,又一生顺遂骄傲, 没有了大伯, 大概也失去了生存下去的勇气吧,算是……殉情。”
阮栖懵了一下。
她只知道季时屹的父母出了事故, 但是细枝末节,并不清楚。
殉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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