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衣衣立刻从榻上滑下去, 快步走到门口, 不等秋月开口, 主动道:“我这就跟你们去见姨母。”
秋月点了点头,在前面引路。
一刻钟后, 林衣衣站在王夫人面前。
一众下人被挥退, 屋里只有她与姨母两个人。
“跪下。”王夫人怒喝。
林衣衣双膝一弯跪倒, 随后脸上挨了一个耳光。她的脸偏了偏,白皙的脸蛋上很快现出五个手指印。
她不敢哭, 咬唇忍住。
紧接着,又是一个用力的耳光扇到她脸上, 另外的半边脸也偏了偏。
“姨母……”
“别叫我姨母。”王夫人怒喝,“我养你这么多年,却养出了一条白眼狼,你跟我阴奉阳违,勾搭自己的表哥,想当这个家的女主人不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别说我不答应,你姨父第一个反对。”
“我们沈家是什么样的门楣,岂是你一个孤女高攀的?你二表哥将来要娶的妻子必定对他有助益,你算什么东西?”
林衣衣的眼泪无声落下。
原来自己在姨母的心里竟是如此不堪,以往的那些疼爱都是假的。这可是她叫了十几年的姨母啊,真的一点情分都不念了吗?
“姨母,我没有勾搭二表哥,真的没有……”她摇着头,泪如雨下,赢弱的双肩一抽一抽的。
“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吃你这一套。从今日起,你就住在我隔避,直到你出嫁为止。”
这样也好,省得沈澈再来纠缠她。
她被带到隔壁后,房门就被锁上了,门外有两名婆子守着。
沈澈得到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与王夫人彻底撕破了脸。
“母亲,一切因我而起,是我先起的邪念,也是我暗中逼迫表妹委身于我,母亲要怪就怪我,不应该怪她。”
王夫人气得直喘粗气,手指着他半晌说不出话,秋月急忙为她顺气,她缓过来后,怒喝:“你明知道她还有一个月就要嫁人了,你破了她的身子,让她以后怎么面对杨硕?”
沈澈不慌不忙地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语气十分霸道:“我是不会允许她嫁给旁人的,要嫁也得嫁给我。”
“我和你父亲绝对不会同意的。”
“那就走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母亲收回这句话。”
王夫人差一点又要气晕过去,沈澈手疾眼快掐了掐她的人中,涣散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
她一把拍掉他的手,“滚开。”
沈澈不以为意,“既然母亲不愿看见儿子,儿子走便是。”随即将视线移至一众下人身上,声音发沉,“你们一个个可要给我好好照看好母亲,否则我要你们一个个好看。”
“母亲年纪大了,动不动就晕的毛病得好好治治,从今日起,由秦总管接手母亲手中的中馈,母亲只管养病就好,若养不好,就送到祈福寺去,或许有用。”
一屋子的人错愕不已。
“秋月,你跟我来。”
秋月不敢不从,看了一眼王夫人,垂下头跟上沈澈。
来到隔壁房,沈澈下令:“把门锁打开。”
秋月哆哆嗦嗦拿出钥匙开了锁。
沈澈一脚踹开门,快步走到里面,见林衣衣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心里泛起密密的疼,走过去打横将她抱起,快步离开平安居。
被放到床上后,林衣衣把头一扭,面向床里,声音沉闷,“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沈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逼迫她,道了声“好”,就出去了。
转头吩咐阿香、桃子好生伺候。
阿香端了一盆干净的温水进屋,撩起珠帘走进内室,来到床边,弯腰轻声道:“姑娘,让奴婢给您洗脸吧。”
林衣衣知道自己这副样子不好看,也懒得收拾,“我现在不想洗,你出去。”
阿香知道她心里难受,想劝却又不知道怎么劝,叹了声气,转身出去了。
次日,天气晴朗,最适合洗洗晒晒。
林衣衣坐在院子里,一只手托着香腮,目不转睛地看阿香、桃子晾晒被褥,直到头顶多出一片阴影。
她当然知道是谁,身子动都没动一下。
沈澈在她身侧坐下,拉过她的一只手,放在手里把玩。
他们就这样并排坐着,谁都没有开口。
不知过了多久,林衣衣将手抽回,淡淡道:“现在这样,你满意了?”
他掐着她的脸转过来,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要撬开她的唇时,被她一巴掌扇到脸上,随后,她拿出一把剪刀对准自己的心窝猛地刺了下去。
手腕一痛,剪刀从她手里滑落。
“你疯了?”
他震怒不已,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猛地将她推到石桌上,扭头对吓坏的两个婢女喝道:“都给我滚。”
转回头,他面上十分凶狠,“你既然想死,我成全你。”
语毕,翻过她的身子,一把撩起她的裙子,堆在腰间。
林衣衣终于慌了,“大白天的,不要在这里……啊……”
他要让她知道,他的怒火不是她能承受的。
从石桌上滑下去时,双腿颤的厉害,她根本无法站立,还没喘口气,他托着她的腰向上一举,发起新一轮的进攻。
身上的皮都磨破了,她痛的直摇头,哭求道:“不要了表哥,求求你……我不敢了……”
“再说一遍。”
“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他终于停下,俯身抱起来,一边走一边动作。
直到后背挨到柔软的被褥,林衣衣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一转眼,就到沈薇出嫁的日子了。
在她出嫁的头一晚,林衣衣去看望她。
“表姐,最近发生的事情我听说了一点,母亲个性强,又固执,真是难为你了。”
林衣衣苦笑一声,没说话。
“你的婚事,二哥有派人去退吗?”
林衣衣摇头,“没有。”不知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不说我了,该说说你了,恭喜你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沈薇却是一点喜色都没有,托着下巴幽幽叹气,“我原来以为自己喜欢他,可真要嫁给他了,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
林衣衣握住她的手,“不要瞎想,嫁过去了好好过日子,有空常回来看看。”
“嗯。”
林衣衣想了想,又道:“姨母一定不想看到我,明早我就不过来送你了,你别介意。”
“好。”沈薇明白她的难处,回握住她的手,“我看的出来,二哥对你是真心的,给他一些时间,他会处理好的。”
次日天不亮,林衣衣就起床了。
她倚着门框听着外面的热闹,心里升起一丝悲凉。
阿香走过来,“姑娘,外面冷,进屋吧。”
她没动,“我再听一会。”
直到鞭炮噼里啪啦地炸响,她捏了捏手指,估摸着沈薇坐上花轿了,才转身往屋里走。
阿香端来早饭和喜饼,笑道:“一会吃完早饭,姑娘多食些喜饼沾沾喜气。”
林衣衣看一眼喜饼,十分精巧可爱,笑了笑,没说话。
吃完早饭,王夫人来了。她坐在上首,眼神落到她身上,带着淡淡的审视,“今早怎的没到前头瞧瞧热闹?”
林衣衣垂下眼帘,“睡过头了,没来得及去。”
王夫人知道她这是谎话,没拆穿,“还有半个月就轮到你出嫁了,我和你姨父商量不办酒席了,你可有意见?”
这是打算用一顶小娇将她悄悄送走。
林衣衣怔了怔,没有任何意见,眼里闪烁着点点星光,求证道:“姨母的意思,我还能继续嫁给杨硕?”
王夫人点头,“当然,这门婚事没有我点头,谁都退不了。”
林衣衣心里一松,脸上有了一点笑意,“多谢姨母。”
王夫人将她的反应收进眼底,“嫁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衣衣明白。”
王夫人坐了一会就走了。
林衣衣心里有了盼头,夜晚面对沈澈的纠缠,不再死气沉沉,被欺负狠了,也会咬他几口。
天快亮的时候,沈澈又叫了一回水。
林衣衣累狠了,一直睡到中午,还没起,王夫人就来了。
王夫人坐在床前的椅子上,见她(luo)露在外的肌肤都是暧昧的痕迹,脸色十分难看,“他昨夜又在你房里睡的?”
林衣衣拥了拥被子,难堪地点点头。
王夫人深呼吸几下,压住火,“不论如何,都不能怀孕。”
“我知道。”
“潘嬷嬷。”王夫人唤道。
潘嬷嬷立刻端着一碗黑呼呼的药汁走进来,将药碗送到林衣衣面前,“姑娘,这药趁热喝才没那么苦。”
林衣衣眨了下眼睛,想说沈澈一直在用药,可又怕再生事端,一声不吭地将药喝完了。
“这种药不宜多喝,容易伤身,在你出嫁前,最好想个法子不要再让他近你的身了。”
“好……”
第70章
王夫人走后, 林衣衣呆坐许久才让阿香服侍她起床。
梳洗完毕,她让阿香将午饭摆到廊下,随意吃了几口晒起了太阳, 不一会儿,身子被晒的暖乎乎的。
“桃子。”
“奴婢在。”
“我有些口渴, 去给我取一盘甜瓜来。”
“可甜瓜有点凉。”桃子犹豫。
林衣衣舔了舔唇, “嘴发干, 就想吃点凉食,别愣着了,快去吧。”
桃子答应着去了。
待甜瓜取来,林衣衣捏住一根小银叉,叉起一块甜瓜咬上一口,一股子凉气直往牙缝里钻。
她在冬天吃不得凉,只要一吃凉, 月事就会提前十天到来, 并且拖拖拉拉半个月才能走。
她打算好了,就用这个法子让沈澈近不了她的身, 哪怕遭点罪也不要紧。
她坐在太阳底下, 一口气将一盘子甜瓜都吃完了。不出一刻钟, 小腹开始隐隐作痛。
桃子一转身见她脸色发白,急忙问道:“姑娘怎么了?”
她抬起手按住小腹, “肚子疼, 你给我倒杯白开水来。”
桃子急忙去给她倒来白开水。她握着杯子, 送到唇边轻轻吹了吹,小心喝了几口。
腹痛暂时缓了缓, 可过了一会后,又发作了。
“你去给我煮一碗姜汤来, 我先去床上躺一会。”这话自然是对桃子说的,恰巧阿香从外面回来,听见了急忙出声道:“桃子不知道水和姜的比例,还是我去煮吧。”
林衣衣点点头,让桃子扶她进屋。
躺到床上后,腹痛发作的愈发厉害,她抱着肚子开始打滚,直到阿香煮来姜汤服侍她饮下,腹痛才被压下去。
她长吁了口气,扭头对阿香道:“你出去吧,我要睡了。”
其实她并没有睡意,趴在枕头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一个下午就这么消磨过去了。掌灯时分,阿香进来询问她是否要起床洗漱,她懒懒地不想动,吩咐阿香去给她煮一碗面来。
吃过了面,月事来了。
她长吁了口气,换掉脏掉的裤子,开始捧着一本书看。
沈澈过来了时候,她歪在榻上睡着了,手边掉落一本书。
他俯身将书拿起来放到案几上,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进内室。
后背一挨到床,林衣衣就醒了。鼻端嗅到他身上有酒气,偏了偏脸,蹙眉道:“你身上难闻,离我远一点。”
他轻笑一声,俯身在她耳畔道:“我去洗洗。”
随后,是他走开的脚步声。浴房很快传来哗啦啦的水响,林衣衣能想象到水花四溅下,那具习武之身是何等的健硕有力。
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
不一会儿,他洗干净走过来。
见他上榻就要跟她寻欢,她急忙伸手推他的胸膛,“今晚不行,我月事来了。”
他停下动作,语气不满,“不是才走半个月么,怎么又来了?”很不爽地从她身上下去,在一侧躺下,“明日让童树过来给你瞧瞧。”
“我月事一向不准,有时提前,有时推后,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童大夫给我看看也好。”
见她十分乖巧地回答自己的话,他忍不住抬起半个身子,在她脸上啄了又啄,这才重新躺好,轻抚她的背,“这几日我就忍一忍,等那坏家伙走了,我必定双倍讨回来。”
林衣衣懒得理他,打了个哈欠睡了。
次日,王夫人派人将她叫过去。
“我说的话,你有没有照做?”
林衣衣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衣衣昨天晚上来了月事,二表哥这阵子会回青竹苑睡。”
王夫人脸上一松,“那就好,你回去吧。”把她叫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多一句话都不想与她说。
林衣衣又何尝看不出来,出了平安居,慢慢走在青石小路上,到了路口,有两条分岔路,一条通往她的住处,另一条通往后花园。
她鬼使神差地选择去了后花园。有小厮丫鬟来来往往,她在园子里假装赏花,来到一道高墙下,见四下无人,凭着记忆掀开一片花藤,在墙根下露出两块大青石,搬开之后,露出通往宅子外面的狗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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