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忽然充满了爱意,还对远处的马车招招手,很快,一位金发穿着粉蓝长裙的小姐优雅的走下马车。
欧拉克眼神痴迷,嘴巴里的声音犹如朗诵诗歌般说:“众所周知,吾是没有才气这种东西的,但是初见之后,吾就知道该为这个世界赞颂了,吾赞颂生命的伟大,它在我出生之时也造了若蜜儿……”
那胸前波澜壮阔,相貌美丽且带着浓郁的包容味儿的小姐走到近前。
欧拉克立刻痴迷的托起她的一只手亲吻,吻完对冯济慈说:“夏,这是若蜜儿·奥欣,她会是我未来的王后,你会支持我对吗?若蜜儿,这是我未来的第二大臣,冯济慈·夏!
我对你说过了,他来自遥远的平海那头,出身王室却喜欢浪迹天涯,我无数次庆幸在这个国家微末时,大地母神把世间第一聪慧之人恩赐给我。”
冯济慈并没因欧拉克的赞美而对这位小姐有什么额外的优待,就像见平常女士那般,他点头致意,语气更是没有感情的说:“见到您非常高兴,欢迎您到普利滋。”
奥欣小姐笑的非常温柔,她甚至对国王眨眨眼:“欧蜜,他跟您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国王因为这个称呼浑身发软,他笑着点头,语气带着甜味说:“没错儿!他就这样!亲爱的~我们前路艰辛,但请相信我,我会说服他的,哦~我来介绍,这是桑尼亚。
桑尼亚·斯万德,她会是帝国最大的骄傲,你们可以去那边玩,乔诺夫人会照顾你的,哦,这一路真是艰难险阻,我很抱歉,让您忍受这些我罪该万死……”
看她们远离,冯济慈反手把头盔丢给欧拉克,他是真的不高兴了。
欧拉克夸张的接过头盔:“夏,请不要这样,你都有桑尼亚了。”
冯济慈不想争论这个问题,态度极严肃的问:“你在哪儿遇到她的?”
国王就多少有些羞涩,他叉腰看着远处,语气充满抱歉的说:“抱歉,对!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当我在近海遇到了女大公的传令官,嗯,就是奥欣小姐……”
他摊开手对冯济慈说:“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我出生……大地母神就为我准备好了唯一的女人,就是她!所以……我当即命令返航了,奥欣很生气,对,她至今没有原谅我,我把她抢回来的夏……母神啊。”
冯济慈回头看看那个身影:“我知道了,我们先解决面前的问题,回头再详谈您的感情问题,不过有句话说在前面,陛下,这不正常。”
欧拉克面色发白:“……对,这不正常夏,我从少年起就见证了施莱博尼家的种种阴谋,我当然知道不正常!可怎么办,该死的……我爱他!从见面就疯狂的,没有退路的爱了!为了她,我路上甚至产生了除掉你这种糟糕的想法。”
冯济慈迅速看向国王的眼睛,国王认真的点头。再看看左右,直到看见远处神色莫名的德德里先生,他对他招手。
一路上都非常沉默的德德里先生走过来,他板着脸对冯济慈说:“陛下差点处死我。”
冯济慈点点头:“德德里先生,请您放下心里的不甘立刻派人去信南坦,以国王的名义。我们需要伟大的奥古斯夏多维西门徒的帮助,作为深研无息咒的学派,我严重怀疑我们的国王被诅咒了。”
就像那些相框里消失的人一样。
德德里抬头看着国王,他的脖颈在用力忍耐,双手吃力的紧握,还在颤抖,他在抵抗……抵抗一种可怕的未知的东西。
他终于笑了:“好的夏先生,我上岸的时候已经派人去信老王处,作为伟大的奥古斯我想他总有办法,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您说的对,南坦的夏多维西学派,我怎么没想到。”
他转身迅速离开。
冯济慈则困惑的问:“那位女皇,还有那位索雷,她们什么都没说?”
欧拉克无奈的叹息:“她们各有条件,毕竟不是普利滋人……”
站在夜袭的重装者尸体前,国王打开其中一人的头盔:“有人~认识他们?”
冯济慈点头:“对,这是马萨克地区神殿的奉身祝祷师,红带。”
“红带啊。”冯济慈叹息,左右看看问:“德利德克先生呢?”
欧拉克站起来语气沉重的说:“病了,接到菲尔先生信息那晚就昏迷不醒,上岸就被接回神殿了,那位女皇还有索雷送他回去的。”
冯济慈双手掐腰,他看着天空,又看看左右,远处的赫利森林,成群的雀鸟在附近的树冠落窝繁衍……
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良善。
他忽然笑了:“你,德德里,还有我,三个合起来年岁不足一百岁的人,却要承受这片大陆最恶心的阴谋!我们才刚刚触摸到了他们的边角,他们就用这些可怕的手段开始对付我们……该怎么办呢?”
国王挨个去观察那些面具下的脸,一直到阳光照耀到头顶,他才挥挥手,那些侍卫走过来,国王吩咐他们:“烧了吧。”
远处火光冲天,桑尼亚与新结识的奥欣小姐坐在帐篷前,乔诺夫人在获知这位小姐会成为普利滋王后,便相当兴奋的把那些女仆指挥的团团转。
感觉身边有人用相当专注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胸前,奥欣小姐放下茶杯,语气优雅又甜美的笑问:“抱歉,斯万德小姐?”
桑尼亚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她是个坦率的姑娘,对,就跟她胸前一样的坦率。
她用生命中最大的善意推手边的点心,还真诚的问:“您,失礼了奥欣小姐,我是说您在成长的时间,您的母亲是不是给您服用过什么秘药?”
奥欣小姐错愕,看看领口下面的位置,忽然发出明媚的笑声,她捂着嘴巴说:“请原谅我斯万德小姐,您太可爱了!我在路上常听欧蜜说您与夏先生的爱情,欧蜜说,这世上活在好年华的人都该艳羡你们,你们拥有着死亡都隔绝不了的情感……”
她舔舔嘴唇,桑尼亚心肝都颤抖的要碎裂了。
“……没有秘方啊斯万德小姐,我~生来如此,这真是罪孽呢。”
桑尼亚有些失望,看看胸前的小山坡,不过乔诺夫人说过,她还小呢,对,就是这样。
小姑娘放过这个问题又问:“奥欣小姐,欧蜜?欧蜜是陛下吗?”
奥欣小姐笑盈盈的点头:“对,一切相爱的人都要有个爱称,我们就觉的对方甜蜜的就像小点心,见面就恨不得把对方吃了~!”
她对桑尼亚呲小白牙,还上下磕磕说:“使劲的,一口吞下去!”
桑尼亚脖子后仰,吞吞口水。
奥欣小姐大笑起来:“我的小糖稀喊我若蜜儿,这是相爱人才有的爱称。其实我叫若思,若思·奥欣。”
桑尼亚若有所思,慎重点头,认真道谢:“感谢您的指点。”
奥欣小姐被她的认真劲儿多少有些吓到了:“不,不必这样!您是……嗨!您真是个认真的人,我想,您的那位小糖块一定也是同样认真的吧。”
她用好看的双手托起下巴,无比可爱的问:“我对您与您小点心的爱情也是充满好奇呢?要知道您可是一位难得的尼普,如果愿意,我想一定有国王愿意用最珍贵的国土换您的青睐。”
桑尼亚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半天才可磕磕巴巴说:“什……什么啊……我没有那么贵,真的……哪怕是一年一个金尼的收入,我都能欢喜不尽。”
奥欣小姐哧哧笑:“是么?原来,您不知道自己有多么重要啊,如果在我们绿水之都,我想我们的那位女大公会拿金尼尔堆成赫利山峰讨您欢喜,您的爱情一定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爱情吧?”
桑尼亚困惑,怎么这位小姐一直说爱呀爱,蜜呀蜜?
她语气迟缓的说:“珍……珍贵的爱情?”
“是啊,珍贵的爱情谁不羡慕呢?”
“也,不是很珍贵吧?”桑尼亚看向奥欣小姐,看她含了一口甜浆后才说:“其实,最早的时候我的先生想做我的爸爸呢!”
奥欣小姐被呛的咳嗽起来,一边的女仆立刻捧着丝绸手帕盘子过来,桑尼亚拿过一条关心的递给她说:“真的,不瞒您~那时候的斯万德家山穷水尽。”
摊摊手:“没有了父亲,没了母亲,我跟琳琳无依无靠,而我们的母亲就多少动了一些心思,她用讹诈的方式把我跟妹妹委托给这位先生,还跟他签了一份保护人契约……”
过去种种一幕一幕浮现在脑海,桑尼亚半天没说话,她不善言辞,不能够把曾经的过去用语言这种形式组织给这位好奇小姐,就这样……她爽快的省略过了。
“对!那之后我就成了尼普!尼普。”
奥欣小姐错愕:“啊?”
而桑尼亚却认真的凝视着自己的先生,开始宣誓了:“虽然现在我还配不上我的先生,但是我可以每天练习冲刺三千次,如果三千次不够就三万次!
我要比世上一切人都努力一万倍,就总有一天我能够站在先生身前,为他劈开一切艰难险阻,让他成为世上最幸福的人……嗯,拿金尼尔堆成山峰是个好主意,谢谢您。”
奥欣小姐被震撼到了,她看着这位宣誓中的少女。
听听这是什么话,一个前途无限的尼普宣誓用金尼尔堆个山峰讨好切尔勋?
“……我不懂您说的爱情,是的,一点都不懂,但是如果我的先生想成为船长,那我就拼命赚钱为他打造世上最大的巨舟!如果我的先生想成为国王,我就为他开疆扩土……”
冯济慈背着手与欧拉克走到帐篷前,他远远的就看到自己家的小姑娘侃侃而谈,她很少这样,还一边说一边兴奋的小脸蛋通红。
冯济慈笑眯眯的问:“你们~在说什么?”
奥欣小姐握着国王递过来的手,亲吻下国王的手背才的回答:“在说你们可贵的爱情,夏先生。”
而桑尼亚立刻反驳:“不,不是这样的……呃,您,您要~要做船长吗?”
她彻底害羞了,还撒了谎,而为了遮盖这个谎言她还做了更加错的事情。
冯济慈困惑:“船长?”
桑尼亚脖子都红了,就牙齿打颤,磕磕巴巴说:“啊,对!不然国王也行啊,都可以啊……呃……两个金尼儿一块的~甜肉块儿?”
第60章
去往普利滋帝国英雄公墓的小道边, 生满了肆意开放的小雏菊。
公墓的守墓人长相形态就像巴黎圣母院的卡西莫多。他正拿着一把巨大的平镰刀修理着那些花草。
冯济慈走过去阻止他,弯腰选了整整三大把黄色紫色的小花。
他用头带把花分成三束,然后绕着贴着铁栅栏的小径, 披头散发的去上个坟。
都到这里了, 不去看哥哥们说不过去。
肖尼回来了,也总要跟着妹妹去认认父母与哥哥们的墓地, 他的哭声挺大, 就像个被邻居小胖子反复殴打的孩子。
可惜,告状也没用了。
国王也来了, 这次人与人的战役,所有牺牲的都被他认定为英雄,他来亲自主持葬礼。
这个标准是最高的了。
而那个国王的小蜜糖, 那个小尤物奥欣小姐就在墓地乱逛,那些大臣用老命阻止,她个破坏政治联姻的小三, 凭什么来参加国礼。
就见她的步伐轻快, 在墓碑中间来回行走, 冯济慈觉着她步伐优美,虽然没有亵渎之意,却就是像在表演舞蹈。
啧!表演型人格。
聪明机敏,善用阳谋,一切打算都靠着像是真诚的爱情被遮掩了,面对一千个人就有一千种形态。嗯~天蝎座,上升星座双子, 也许她还属蛇。
无论如何美人有种自觉, 即便我错了,你们也要原谅我, 即便所有的大臣都讨厌她,可国王对她有求必应。
可怜的欧拉克,他身不由己。
奥欣小姐转了两三圈,终于看到树荫后面的那位宠臣夏先生,他披头散发的,怀里抱着旺盛的野花,身后还一瘸一拐的跟着个守墓人。
就这样,这位甜蜜小姐转悠到冯济慈面前,笑眯眯的打招呼:“您好啊,夏先生,今天天气真好,我被这里的伟大而震撼,我刚才还哭了,只是您没看到。”
冯济慈满脸假笑:“您好,奥欣小姐,您可真善良,就像小兔子。”
奥欣小姐捏着裙摆无忧无虑的扭着腰身说:“我接受您的祝福,以后会像兔子那样生出无数的小施莱博尼的。您知道吗?那些大臣讨厌我,他们不许我去葬礼。”
冯济慈点头:“可您已经来了。”
“那您讨厌我么?”
“不,我跟您~还不熟。”
“那倒是,这花真香。”
“只是一般的野花。”
“可是,您不觉得开在春天的一切花都最美好么?我喜欢春天,您呢?”
“我更畏惧陛下因为吃醋搭建起来的绞刑架,您能离我远点吗?”
“瞧您说的是什么话啊!”
这位美丽的小姐充满灵性的跺跺脚,努力表演自己是一位天仙。
冯济慈有些为难,他看看远处的队伍,那些皮肉松弛老眼昏花,眼屎堆满眼角的老大臣们正在一边祈祷,一边往这边看。
奥欣小姐浑不在意的说:“瞧瞧那些富贵老头,他们个个都想把女儿嫁给国王,然后吊死我。”
冯济慈好言相劝:“您可以回绿水之都。”
奥欣小姐扯着头发轻笑:“怎么办呢,女大公也想吊死我,说实话,能被亲爱的喜欢是我的救赎,您知道吗?那个女人因为一身毛,她总是嫉妒我,嘻~!她曾经给我下过毒。可现在我又抢了她的伴侣,这真是美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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