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卧室各自带着浴室,姜南溪回了主卧,御湖来的极少,没有备着衣物,谢昀庭的家居服太宽大,她挑了一件白色的衬衫去了浴室。
男人步骤少,洗的快,谢昀庭回房时主卧浴室里的水声仍旧未停,他脱掉上衣,背对着衣帽间看背上的伤势,被戒尺抽过得三条痕迹清晰可见。
水声停了,他迅速套上上衣,靠在床头翻看着书本,姜南溪湿着头发躲在门内,盯着堪堪遮住大腿根的衬衫,迈不开步。
等了许久,不见人影,谢昀庭从梳妆台上拿了吹风机递过去,敲了敲门,“南溪,是在找吹风机吗?”
“没……我……”姜南溪吞吞吐吐,犹豫着打开了门,低着头脸热到需要冰敷的程度。
视觉上的暴击,瞬时让谢昀庭身体绷紧,手里的吹风机一时不知是该递过去,还是收走,顿了几秒,“我帮你吹。”
他深呼吸几下,极尽克制地站在身后,南溪的发量很多又是齐肩长发,谢昀庭手指挑起头发,一缕一缕将头皮吹干,再吹发尾。
等发尾也全部吹干时,衬衫前面的胸膛已经湿了一片,明晃晃地趁着,没有穿内衣的痕迹。
谢昀庭从身后搂过去,吻向她的耳垂,绕至脖颈,一路往下。
姜南溪仰着天鹅颈靠在他肩上,身体酥酥麻麻的痒,慢慢地需要疏散,温厚的掌心覆上,海绵般的柔软。
身体一个激灵,紧绷着,她呢喃一句,“衬衫好像湿了。”
听闻这句,吻停下,手边的动作停了,双手在她膝弯,打横将人抱起,深灰色的床品上,姜南溪光洁的皮肤惹人移不开眼。
炙热的吻再度覆上她的唇,撬动贝齿,深入搅动的她不得平静,“湿了,就脱了吧。”
衬衫扣子粒粒排开,甩在地面。
她明媚的眸光里全是他如雕刻的五官,剃了胡须整个人清爽了许多,姜南溪一时兴起,摸了摸他的下颌线,“带着胡茬接吻是什么感觉?”
“想体验?”谢昀庭眸色晕染着浓烈的情,但仍旧停下来耐心一问。
姜南溪有些羞赧,抬头凑上,一吻封唇。
他的薄唇恣意游走在想去的地方,冷水澡的体温被夏夜最后的燥热染热,两个焦躁的身体缠绕着。
将入未入之时,谢昀庭脑海里想起什么,“例假好了吗?”
“刚走”,姜南溪被沾染的难受,声音带着娇软的鼻音。
“那再等几日,刚走便要放纵对你身体不好”,谢昀庭弓着的身体,从半山腰向上覆上她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啄吻安抚着,望着她逐渐平息,躺了过去,从身后将人圈着。
前一晚没睡,这晚谢昀庭被姜南溪挠痒痒式的睡姿折腾着,几次忍不住去冲冷水澡,回来后冰凉的身体被嫌弃,姜南溪躲得远远的,等体温恢复正常,才又靠过去。
如此往复,第二日姜南溪起床时,倦意沉重的谢昀庭丝毫无感知,她吃了早饭,留了字条后去了医院。
原本想在家里等着,但想到闲着也是闲着,去实验室忙一忙,给他充足的时间休息休息,下午再回来便是。
姜南溪没想到,她还未来得及回御湖,一个紧急的电话拨了过来。
第62章 外婆
谢昀庭起床时, 已经近十一点,桌上留了字条,“好好休息, 我去医院了,南溪。”
勉强垫了些早餐果腹, 他开车往医院去, 今日私心更重,偏想和她在一起, 不愿她周末时间全被工作占据。
车停在停车场,电话一直暂时无法接通,难得去她实验室找一趟,露个面也好, 省的总有人打他老婆的主意。
实验室里只有一位熟悉的面孔, 南溪同事薛昱, “谢总,南溪早上来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谢谢, 你可知她去哪儿了, 电话打不通”,谢昀庭多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 那会儿在做实验没顾得上问”, 薛昱挠了挠头, 对于帮不上忙表示遗憾。
谢昀庭直觉不对,开车去了远洋公馆, 人不在,卧室里一片乱, 行李箱和常穿的衣物全都不在,包括卫生间里的洗漱用品。
前一晚温柔躺在怀里的人, 后一天便不见了,谢昀庭联想起上一次她逃跑的模样,心里的落寞不受控制往上侵袭。
她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是吗?
-
姜南溪刚进实验室不多久,接到母亲林月清的电话,“你快回青州一趟,外婆摔伤了。”
二话不说,拔起桌上刚刚插上充电器的手机,买了高铁票赶往青州。
前一夜折腾的晚,没顾上充电,打车到高铁站时电量已不足2%,勉强上了车,她趁着最后电量发了条消息给谢昀庭。
消息发完,手机彻底休息。
两个半小时后,姜南溪赶到青州市人民医院,情况远比林月清电话里说的严重,外婆在抢救室。
年近八十的老人,摔不得,很有可能摔倒了便再也起不来,这点姜南溪深知,但越是知道心里越慌。
她站在医院的长廊里,同样熟悉的地点,又想起了陆星宇,母亲林月清焦急地站在抢救室门口顾不上姜南溪,她并未亲眼目睹姜南溪当年的难过。
小姨泪眼涛涛,连自己也顾不上,也注意到姜南溪。
是不是所有爱她的熟悉的人最终都会离开她,姜南溪难受至极,靠在墙角抓着头发,埋头蹲下去,表弟林畅去买水回来看到这一幕,心疼地蹲在一旁,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姐,想哭就哭,靠我这。”
“畅,你说外婆不会有事的对吗?”姜南溪头埋在膝盖间。
“放心好了,外婆还没见到你出嫁,不会有事的,上次我回家还看到外婆给你和姐夫袖花鞋垫呢”,林畅在一旁安慰,他其实也没底气。
姜南溪的手机不小心从手中滑落,摔在了地面上,林畅替她捡起,她这才想起什么,“畅,你手机能借我用下吗?”
谢昀庭的号码烂熟于心,她离开这大半天,电话打不通,或许他会着急。
拨通电话,“昀庭……”话未说全,便被打断,“姜南溪,你只会逃跑是么?你难道一点都不在意我?”
姜南溪被问的一头懵,明明发了消息,他为何还要这样,原本委屈的情绪更上心头,过了许久才悠悠开口,“我外婆住院了。”
听着那要哭的声音,谢昀庭恨不得抽自己一下,不过半日时间,怎么就着急成这样,不等她把话说完。
实际上这一个下午,他等在远洋公馆都快疯了,许嘉遇那边并没有南溪的消息,他以为昨夜的事她后悔了。
谁知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他心里以为她不够信任自己,而自己这慌乱何尝不是不够信任她?
谢昀庭为自己的紧张道歉,“南溪,对不起,我太急了。”
“没事,我不怪你,我手机没电了,可能明天有空才能联系你”,姜南溪委屈归委屈,但没有任何脾气,心里估计着时间给了个大概。
说完这句话,抢救室的门开了,姜南溪扔下电话飞奔过去,被医护人员挡在外面,外婆送往了重症监护室,这几天是危险期,度过了便可以转入普通病房,如果……
医生后面的话没说完,大家也便知道了意思,又劝慰了几句,医护人员走开了,姜南溪隔着远远的距离看了一眼外婆插着呼吸面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好似她只是安静的睡了一觉。
母亲林月清表面上依旧镇静,小姨在一旁哭个不停,她怕,舅舅掺着人不知如何安慰,“二姐,咱妈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会没事的。”
“别哭了”,林月清冷冷一句,“今晚你们先回去休息,我在医院守着。”
“大姐,妈都这样了,我难过哭两声也不行吗?”小姨不满她姐的态度,哭诉了一句。
“现在人好好的躺在那里,你这么丧气给谁看”,林月清怒斥了一句,她不喜欢在这种大事上自乱阵脚,显得脆弱不堪。
“今晚我也留着”,一直沉默的姜南溪,走上前补了一句,刚说完,小姨和舅舅两人也开始争着留下来陪伴。
一时间几个人争执不下。
坐在长椅上的外公摸了一根烟出来,又塞回了口袋,特别平静的一句,“你们都回去,我留着。”
林月清瞪了眼弟弟妹妹,两人乖乖闭了嘴,她这才上前劝解,“爸,我留在这儿看着就行,你去旁边酒店休息着,有事我随时给你打电话。”
老头只摇头,不为所动。
小姨还想再上前,被林月清的眼神吓了回去,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南溪舅舅林月海家就在青州市,眼下都耗在医院确实没什么用,林月海干脆听了大姐的安排,带二姐和姜南溪林畅回家。
“舅舅,我就在附近开一间酒店吧,离医院近”,姜南溪婉拒了舅舅的安排,即便是有什么事她都可以最快速度赶到。
医院附近步行能到的酒店,都是些快捷酒店和小宾馆,姜南溪选了步行距离最近的一家登记入住。
她原本想待在医院,只是想到要和母亲独处,又有些畏惧。
小宾馆的房间不大,卫生条件有些勉强,姜南溪看了眼床,刚要躺下去,枕头下方残留的头发,让她没了欲望,拉开桌椅,坐了下来,从包里翻出充电器给手机充电。
房间内没有空调,只开了窗户,主干道路边的车鸣声源源不绝,她将窗户合上,屋内安静了些许,好在北方的夏末已经没有那么炎热。
经过一日的折腾,什么都没来得及吃,姜南溪胃里有些难受,她撑着胃按了按,从包里翻出林畅买给她的面包,撕开咬了一口。
手机充了些电量,自动开机后,她才发现发给谢昀庭的那条消息前面有红色的感叹号,并未真的发送出去。
看着看着,眼里突然有些酸涩,憋了一下午的情绪好似瓦解,她仰头盯着天花板眨了眨眼,面包却不小心卡在了喉咙,呛得她直咳个不停。
电话急促的响了起来,她回身接过手机,抹了抹眼角被呛出来的泪,低沉着声音,“喂?”
“南溪,我现在在医院,你告诉我位置,我来找你”,谢昀庭站在医院大厅,四处张望寻找导示牌。
姜南溪起身站在窗前,她从窗户可以斜着看到医院正门,鼻子酸楚透不上气,“你怎么来了?”
“惹哭了,来哄哄”,谢昀庭疼惜的声音,找到了楼层导览,正欲往楼上去。
“我不在医院,你出了医院过马路对面,我来接你”,姜南溪是真的有些想念谢昀庭了,她不敢说,但他来了,她便不想再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他,更需要他。
她站在红绿灯路口,看着他从医院疾步而来,站在正对面的路口,冲她挥了挥手,红灯结束,绿灯亮起,她小跑几步,站在他面前。
电影里人影穿梭的画面,而他们眼里只有对方的感觉在这一刻具象化,他牵起她的手,往她来的方向走去,她的脸上哭中带笑。
顺着宾馆的狭窄楼道走上去,她看到谢昀庭的眉毛皱了皱,姜南溪撇了撇嘴,进了房间后,他的眉心已经拧成川字。
“只有一把椅子,你坐,我站着”,姜南溪搬过椅子递给他,谢昀庭环视着屋内的环境,难以形容,他接过椅子坐下,顺势将人抱进了怀里,“外婆怎么样?”
“医生说这两天如果醒不过来……”姜南溪话未说完,任凭耗尽力气她都没法说出后面的词。
谢昀庭抱着人的双臂紧了紧,脸贴近她的脸,“别怕,我在这儿陪着你。”
“你会陪我很久吗?”姜南溪转过脸,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会”,谢昀庭捏了捏她的脸,认真且肯定,“但先换个地方住。”
“这里离医院近”,姜南溪委婉拒绝,她知道谢昀庭受不了这样的环境,也并没有想让他陪自己住在这里,距离医院20分钟的地方,有上好的酒店。
“我刚看了表从医院步行到这里八分钟,附近开车10分钟内有一个环境更好的酒店”,谢昀庭事先做了准备,“你可以凑合,妈妈和外公也要休息。”
理由充足,姜南溪足以动摇,但钱已经付了退不了,这样平白走了总是浪费,看出她的疑虑,谢昀庭牵着人往楼下走。
一对中年夫妻坐在大堂的椅子上,两个人面露难色还在商量着什么,走近了便可以听到男人说,“这病不治了,我们回家。”
女人挽着男人的手,“得治,你等等我再去跟老板求求情,让他们匀我们便宜点。”
刚刚上楼的时候谢昀庭便听到两人在和老板讨价还价,老板的声音响亮,轻易忽视不了,姜南溪一心想着外婆的事并未发现。
谢昀庭捏了捏姜南溪的手指,眉梢往男主人的方向挑了挑,姜南溪瞬时明了,她上前跟老板商量,“我临时有事,我的房间给他们住可以吗?”
老板不太情愿,这房他不同意,房钱也是退不了,在医院附近开店,苦难的事看多了心便硬了。
“老板,今日的房钱退不了,接下来几日的房钱和押金总是能退的”,谢昀庭和旁人说的时候,声色总是带着些冷厉。
“退是能退……只是”,老板犹犹豫豫,还在想怎么可以少退一些。
“老板行个方便,在这住的多属不易,您就动动手指把住客换一换,押金和房钱都可以收了,何乐不为”,姜南溪补上一句,“这样我额外再付500元房钱,算作你的劳动补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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