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方才明显是舒坦了,现在故意不紧不慢,像是在折磨人。
“然然,喜欢你。”他嘴角噙着笑,扣住姬然的背,在她心口处一下一下往外扯,扯得人不耐烦了,又亲亲她。
姬然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肩,浑身难受得厉害,肚子快要裂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难受吗?”晏洄弯着手指在她脸颊轻轻抚摸。
“难受……”她哑声回应。
“那我们起来好不好?”
她急急答应:“好,快起来。”
三秒后,她后悔了。
“你先放我下来起来啊……”她快哭了,俯在他肩上。
晏洄托着她,笑着道:“求哥哥。”
她意识有些不清醒了:“哥哥,求哥哥放我下来。”
“爱不爱哥哥?”晏洄缓缓往前走动。
“爱!爱!放我下来!”
晏洄勾着唇:“爱哥哥就好好受着。”
姬然气得一口咬在他肩上:“你变态!”
“嗯,然然说得对。”他不徐不疾回到房间坐下,低声命令,“然然自己来。”
姬然没什么力气了,动不了了。
晏洄发梢被沾湿,一缕一缕搭在肩上,垂首在她耳鬓厮磨:“还说我受不了,明明是你受不了。”
话音刚落,她便眼前一阵花白,有了残影。
“不、不……”眼泪真被颠出来了,她嗓子都有了哭腔。
晏洄嘴角的笑意就没放下去过,直至他自己的呼吸也乱起来。
“然然……”他垂着头,还在剧烈呼吸。
感觉到怀里人的颤抖,他笑了笑,在人脖颈亲了一下:“然然好了吗?”
姬然额头靠在他肩上,胡乱点头。
他摆弄摆弄她的头发,笑着道:“也是,弄得我腿上都是。”
姬然没什么力气和他计较了,只不停喘气。
“还要不要哥哥?”他往上颠了颠。
姬然吓得连连摇头:“不!不了!”
“好了好了,吓唬你呢。”晏洄将人微微将人抬起一些,慢慢往外退。
“嘀嗒,嘀嗒……”
他叹息一声:“应当给你堵起来的。”
姬然没答话,软得像一摊烂泥。
他摸了摸她的头:“哥哥给你清洗完就睡觉,好不好?”
“好,我想睡觉。”姬然眼皮子都要撑不开了。
“要唤我哥哥。”晏洄将她抱起。
“哥哥,我想睡觉。”她无力应。
晏洄垂首在她脸上落下一吻:“好,洗完就让然然睡。”
她松了口气,整个人松懈下来,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睁眼时,帐子也没拉开,昏昏沉沉的,人就靠坐在身旁。
手慢慢挪过去,碰到他的手,姬然张开干涸的嗓子,哑声问:“哥哥,几时了?”
“刚过午时。”晏洄搂住她,“饿不饿?要不要用膳?”
她挪过去一点儿,抱住他的腿,缓缓闭上眼:“不吃了,我再睡一会儿。”
晏洄摸了摸她的脸:“难受吗?”
“不难受,就是累。”她眼也没睁,又睡着了。
晏洄微微叹息,他有些后悔了,昨晚不该那样的。
他坐在那儿,没打算动的,但没一会儿人滚走了。
稍坐一会儿,他悄悄起身,叫大夫来看了看,确认自己没什么事后,才放心一些,要回床上继续坐着。
还没起身,侍女便来了,刻意压低了声音:“驸马,孟公子来了,可要请人进来?”
“不了,殿下还在歇息,没有空闲见客。”他缓缓往床边去。
没多久,侍女又来:“孟公子说殿下此时还未起,不放心殿下,想来看看。”
“我在这儿,他有什么可担心的?”晏洄有些不耐,拧着眉坐起身,“去叫他进来。”
身后的人被吵醒,胡乱抓他:“什么?”
他转过身,在人脸上亲了亲,轻声细语:“没什么事儿,继续睡吧,乖然然。”
姬然对上他的眼眸,眼眨了眨,又闭上了。
他稍等了会儿,等着人彻底睡着,悄声起身出门。
孟昭远也刚到门口,两人撞了个正着。
他感觉到不善目光,瞥了一眼,杵着盲杖朝偏厅去,懒散往椅子上一靠。
脚步声进门,他也没有理会,一手支着头,一手拨弄着茶杯盖子。
“殿下呢?”孟昭远站在厅中质问。
“还在睡呢。”他不紧不慢答。
孟昭远眉峰收起:“这都几时了,还在睡?你将她如何了?”
他抬了抬眉,勾着唇道:“说来惭愧,昨夜孟浪了些,折腾太久,她有些受不住,这会儿还睡着。”
孟昭远瞳孔一缩,险些上前动手:“你!你个残废竟敢羞辱她!”
“我羞辱她?你脑子有问题吧?”晏洄松开茶杯盖,瓷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是我妻子,我是她丈夫,行夫妻之事再正常不过,轮得到你管?”
孟昭远侧过身去,双拳紧紧握住:“你好不要脸。”
“若你来只是骂我,现下骂完可以走了,我得回去陪她了。她若醒了见我不在,又要闹我。”晏洄起身就走。
“你与她之间,从来都是你胁迫。”孟昭远指责。
他没什么感觉:“那又如何,我是略施手段,可我已得到她了,这便够了。”
“她总有一日会看清你的真面目。”
“噢,那等那日再说吧。我不送了,你慢走。”晏洄大步离开,回到正房里,嘭一声关上房门。
他心里不爽,很不爽,脸一直沉着。
姬然一醒来就看他这样,还以为他是哪儿不舒服,急得要叫大夫,他却坐在那儿不动如山。
“你憎恶我吗?”
“为什么这么问?”姬然有点儿莫名其妙。
“是我胁迫你,步步紧逼,你才愿意和我在一块儿的,是吗?”
姬然眨了眨眼:“我不是说过吗?那也是在我喜欢你的基础上啊,要是对你一点儿感觉没有,我早抽你了。”
他疑问:“真的?”
“真的。”姬然边洗漱边和他说话,“我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的眼睛特别漂亮。”
他抿着唇笑,又过去黏住她:“等年假收了,我要去上朝了。”
“上早朝?”姬然愣了一下,“是不是得起很早?天冷,你能不能受得了?”
“府里离宫门口不远,也不用起太早。春天要来了,天也没那样冷了,我多穿些就是了。”
姬然沉默一会儿,没有再劝:“那让绣娘来再给你多做几件厚衣裳吧。”
“你不问问我去国公府和我爹说了什么,又为何要去上朝吗?”
“不用问,我相信你。”她放下帕子,拍了拍他的肩,“要是连你都没办法相信,那我在这世上就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第45章
晏洄在她后颈上亲了一下, 欢喜至极:“趁这两日过年,我们去赵家走动走动。”
“赵家?”她脑子里好像没有这个信息。
“你舅舅家。”晏洄解释, “自你母亲逝后,你舅舅一家便逐渐淡出朝野,如今只占几个闲散职位,不知是真的甘心于平淡,还是另有图谋。”
姬然有些头疼:“可我实在对他们没有印象,更不记得谁是谁。”
晏洄拍拍她的手:“别慌,你若去了,不待你说,他们自会介绍。赵家不小, 若用得好, 以后会成为一大助力。”
“可如果他们真是甘心平淡, 用什么打动他们呢?”
“既甘于平淡,便是贪生, 既贪生, 便怕死。你需要做的不是打动他们,是让他们感觉害怕。唇亡齿寒,若姬家没了,国公不会放过你不假, 可就会放过他们吗?”
她深吸一口气:“好吧,我按你说的做。”
“我知晓你做不来这样的事, 只是这是赵家人, 必须由你来做。其余的,可以由我来办的, 都以你的名义交由我办,或我先办好再交到你手中。”
“好……”她默默垂下眼。
晏洄抓住她的肩:“不用担心不用害怕, 所有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做好,你只用知晓哪些人能用该用在什么地方,他们都有什么样的弱点,除此外,你安心做你的长公主就好。”
她抿了抿唇,双臂松松圈着他:“哥哥。”
晏洄轻轻拍了拍她:“去挑些东西,去拜访时好带上。”
“好。”她将眼泪忍了回去,没有哭。
她还真不懂该备什么礼,自她来这儿后,每次要备礼,她都是借口让侍女去备,去宫里该穿什么衣裳,戴什么首饰,也都是侍女来。一开始她甚至行礼都不会,只能装病躲在家里。
这回晏洄牵着她在库房里,为她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上至官员关系,下至琐事礼节。晏洄说,这回要去上朝便是要进入国公掌控的权力中心,将国公手下势力摸清楚,再一一分化。
她听得明白,也觉得可行,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心。
万一事败,国公不会轻易放过。
晏洄倒是自信得很,一点儿慌乱的神色都没有。
过了两日,趁天气不错,他们乘车去赵家。
赵家如今隐居在闹市之中,守门的小童见是她来,慌张了好一下,连迎接都不会了,匆匆忙忙往院中跑。
“看来我们只能自己进去了。”晏洄毫不客气,牵着她跨进门槛。
绕过影壁,往里走了没多久,赵家人慌慌忙忙迎了出来,跪俯在地:“参见殿下,参见驸马。”
手被身旁的人握了握,她微微扬起头,装出公主的几分威仪:“都起吧,只是想着过年了,来看看舅舅,不必多礼。”
“父亲身体不好,不宜见风,未来迎接殿下,还望殿下恕罪。”青年男子微微起身答话,看着不过二十五六的模样。
姬然心里有数了,缓缓往前去,淡淡道:“表兄言重了,既病着,怎不早说?请宫里的太医看过没?”
一行人跟在她身后,低声解释:“太医要为陛下娘娘们诊治,哪儿能随意来此?我等也不敢耽搁。”
“表兄哪儿来的话,陛下是舅舅的亲外甥,让太医来给舅舅看病也算是陛下尽孝。”
冬末的天,赵家长子吓得抬袖擦了一把冷汗,连声道:“不敢不敢,陛下是君,我等是臣,先君臣后舅甥,没什么尽孝不尽孝的。”
姬然未再接话,只道:“劳烦表兄带路,让我去看看舅舅,瞧瞧他病得如何了。”
“是、是。”赵家长子咽了口唾液,默默在前引路。
行至厅中,姬然一眼瞧见窝在罗汉床上的中年男子,两鬓泛白神情疲惫,看着是病得不轻。
中年男子也瞧见他,掀开毯子往地上爬:“不知殿下大驾,臣未前往迎接,请殿下恕罪。”
真正的长公主是不会去搀扶的,姬然也不能去,可还是于心不忍:“天寒地冷,舅舅不必行此大礼,表兄还是快些将舅舅扶起来吧。”
赵家长子连声应声,快步上前将赵家舅舅扶起。
“多谢殿下。”赵家舅舅即使坐去了床上,头仍旧是垂着的,神情依旧是恭敬的,没有半分作假。
姬然寻了位置,牵着晏洄坐下,自顾自道:“许久未来探望舅舅了,想着过年定都闲着,便来看看,不想却听舅舅病了,可找大夫看过了?”
“劳烦殿下记挂,已寻过大夫了,只是人上了年龄了便容易生病,药吃得再多也无用,也就这般熬着了。”
“不如寻宫中太医来看看,太医的医术应当是比平常医师好一些的。”
“多谢殿下关怀,想必太医来了也无甚用,也不必劳烦人白跑一趟了。”
姬然未再劝,目光又看向赵家长子:“许久未见表兄,表兄如今已是一表人才了。”
赵家长子有些紧张,垂着眼盯着地面:“殿下谬赞。”
“只是表兄在朝为官却无实权,倒是有些遗憾。”姬然叹了口气,“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表兄与本宫和陛下亲厚,若能襄助,自是再好不过。”
赵家长子微惊,赵家舅舅倒是不慌不忙:“殿下说笑了,犬子愚钝,不堪大用。”
“可我觉得他不错。”姬然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看着赵家表兄,神情散漫,颇有几分从前长公主的模样。
人吓得差点儿跪下。
她却又笑了笑,将手收了回去:“方才那些人呢?此处怎么就我们几个,叫他们进来也说说话?”
整个赵家战战兢兢,好在她没有再提过惜才的话了。在赵家吃过饭,她跟赵姐几个表兄妹说话,晏洄则是一个人坐在一旁待着。
花园里有个秋千架,他觉得新奇,但没表现出来,找了借口坐在秋千上晒太阳。
坐这儿能听见姬然说话声,他倒也安心,这种场合他不宜多说什么,还不如站得远一些,让姬然全无忧虑地去做。
突然,嘭一声,什么砸到他腿上,一阵轻微刺痛蔓延。
“贼子!打死你!”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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